場面一度靜止。
佟芸去看第一科研院的院長和榮院, 兩個人神情淡淡的，都不做任何的發言。
佟芸也明白了，竹歲尖銳的發言, 就是代表一區上下全體，想說的話。
拳頭在身側緊捏一瞬，竹歲饒有興趣把佟家姐妹們看著，想期待一個答案。
佟芸︰「之——就說——, 阿爾法的臨床試驗數據都是機密，獨屬于三院，能不能公布, 第三科研院正在由院長帶領大家開會商討，不是我們能做決定的，既然一院如此堅持……我會把你們的態度轉達回三院的。」
這說辭注定讓竹歲失望。
她垂——垂眸子，若有所思。
那商議到這兒, 會議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竹歲最後再次確認道，「我還有個問題, 之——三院說z試劑參與監督干預的人, 就是這次的團隊所有人, 現在還是這個堅持嗎，一個人都不會變？」
佟芸抬了抬眼, 眼含譏誚, 「是的。」
知道竹歲想問什麼, 佟芸也再次肯定道, 「如果最終能商洽下來，三個區共同監督z試劑的臨床試驗的話，那我們這次來訪的七個科研人員, 一個都不會變的，都會留在第一軍區，作為三院的監督人員。」
宋真小小擰眉。
竹歲︰「我沒問題。」
第一科研院的院長接——話頭，再寒暄兩句，做——一次總結，讓場面看起來更圓融一——，宣布——散會。
散會後，腺素科以竹歲為代表，接待——五區的科研團隊。
要帶五區的人去腺素科的二組看一眼，作為參觀——解。
三區的人就在邊上，竹歲也問了佟芸一句要不要一起來，佟向露剛想說——什麼，佟芸張口拒絕——，說既然大家都是研發藥物的，該避嫌，就帶著人走。
干脆利落，頭也不回。
竹歲看著三區眾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吶，這是之——整理給孕婦的宣傳手冊，基本就是講z試劑的，大家互相傳一下呢。」
進——二組實驗室，左甜在前面講解，並且分發起了宣傳手冊。
「你們有什麼特別想了解的嗎？」左甜問五區來的科研人員。
當即有人舉手，「有，作用原理能詳細講一下嗎？」
「孕期信息素紊亂和正常人的信息素干擾有區別嗎？」
之——一起吃燒烤的朋友還念念不忘道，「這——藥是只能救人嗎？」
左甜一個激靈，趕緊打斷客人的大膽發言，不管他們問了什麼，先從自己準備的講起。
竹歲——宋真就在一邊，竹歲不懂穩定劑的原理，進——實驗室就讓左甜講了——
宋真，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
等左甜意氣風發開始高談闊論起來，竹歲瞥了宋真一眼，見宋真還不說話，湊近——一步，貼著人，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低低道，「姐姐你想什麼呢？」
不等宋真回答，竹歲又道，「是覺得三區的反應不太對嗎？」
宋真一怔，「你……」
「嗯，不——，雖然我不是搞科研的，但應該和姐姐有一樣的困惑。」
對視一眼，宋真掃了左甜——五區的人一圈，見他們都認真的听著左甜講解，也壓低聲——竹歲討論起來。
「我總覺得她們，要求很奇怪。這個事情，不太對。」
「哦？」
「眾所周知，三區的阿爾法試劑卡在臨床這一步卡了十多年了，剛提出要全程監督的時候，我以為她們是想看調——劑我們是怎麼做的……」
竹歲接過話頭，「但是她們又把五區扯進來了。」
宋真點頭，「對啊，還提出避嫌，非但沒來我們實驗室看一眼，不要求開會交流討論，還把近距離觀看臨床實驗進行的監督權力，讓給——五區，提出只針對數據的遠程監督方案。」
相當于，一下子就把自己——z試劑成品的近距離接觸機會，堵死。
如果說她們和五區達成——什麼協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竊取機密這——大事，五區肯定是不會幫他們的，五區沒必要，也沒立場，——且佟家和五區的世家也沒听說有什麼深厚的交情，就算是想從中找突破口，未免也太蠢了。
單是五區的人不會藥理，不是相關專業的，操作起來就困難重。
再說的話，由一區研發出來的穩定劑，全國將會受益。
由三區研發出來的，也是全國受益。
既然都能使用到成品，五軍區科研院的——點項目和一、三兩個院又高度分離，具有更高的保密級別，——更封閉的獨立性，都不是一個領域的東西，三區能有什麼讓五區圖謀的？
這完全就是分立的兩個科研院啊。
再說以佟柔的為人處世，宋真也不覺得她會出這——招，太直太白，實施起來困難重——，查起來卻易如反掌。
宋真說的潛台詞，竹歲自然知道，知道的同時，她又提出讓她很想不通的另外一點。
「還有，最近攻克阿爾法調——劑的項目，是佟向露負責的吧？」
宋真點頭，「听說是她，她在科研上面有天賦，又年輕有為，從國外回來之後，穩定劑的核心項目就交到她手上，由她負責了。」
「嗯，——段時間我看報道，三軍區說佟向露在專注的研究調——劑，阿爾法穩定劑或有望在她的手上再次進入臨床實驗。」
這是三軍區的新聞了，之——宋真不太關注，但是會看。
竹歲這麼一說，宋真也想起來了，「確實，之——江城的媒體是大力報道。」
竹歲道︰「既然能大力報道，那她們團隊的科研項目，在內部肯定是有所突破了，如此，這——時候，還讓佟向露來監督z試劑的臨床實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宋真看向竹歲。
竹歲雙手在身後撐著實驗室的實驗台，人微微仰著身體，看起來一派閑適放松，長指輕叩桌面，說出來的話卻是深思熟慮的疑惑。
「不往最壞的可能性去猜，就假使她們現在提的所有要求，都是為——拖z試劑的臨床進度，想讓z試劑晚一點面世，這就是完全有可能的。」
「畢竟嘛，穩定劑是三區先提出概念，也是三區先研發的，最後被一區趕超——去，三院心里不痛快，使點兒小絆子，那也情有可原是吧。」
「拖著z試劑進度，然後讓自己實驗室內部加班加點的工作，看能不能趕著……不說一起面世，——後腳總是可以想一想的吧，這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操作。」
「但是如果往這個方面去想，就會更奇怪了。」
「佟芸和佟向露來一個，不是就能壓住場子——嗎？就算是想使絆子，佟芸來也是夠——視的——，那為什麼三區要把佟向露也留在這里？現在佟家在三院穩定劑方面，最核心的領導人就是佟芸和佟向露了吧，實驗都已經交到她們小輩手上——，佟柔常年忙著整個院的事情，還有各——外交，主要心力已經不在實驗上。」
「如果要拖z試劑的臨床進度，一個人——來使絆子，一個人留在內部主導研發，不是更雙管齊下，更有效的方式嗎？她們為什麼還要把佟向露留下來呢？」——
且不僅僅是留下來，竹歲問過兩次團隊構成，佟柔都保證——人員不會變，那就相當于，只要z試劑的臨床試驗三區想插手，佟向露就會長期的，一直留在一區……
但是，她們又保證——，不會直接接觸實驗，只看數據。
那從三區的角度出發，這不是一——浪費嗎？
總不能，真的是為——一區好，把最精銳的科研人員派出來吧？
有布朗夫人——竹儀的——車之鑒，這說出去誰信？
反正竹歲是不信。
宋真也不會信。
很是默——許久，竹歲抱臂，長出了口氣，「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佟向露會來，還不走，總覺得怪怪的。」
宋真︰「我也覺得很奇怪，外交上面，佟芸比佟向露成熟多——，佟向露主要還是專精科研方面，但是她們從來到現在，完全的沒有沾手——任何的實驗數據，佟向露總不能來了就做擺件吧？」
「如果想要耽誤我們的臨床實驗進度，中途找機會叫停實驗，佟向露換成其他的科研人員也是可以的啊……」
宋真垂目，「我也想不通這個。」
竹歲︰「佟柔我接觸——，我覺得她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佟向露來了，那肯定有來的用意……」
只是她們想不到，看不透。
看不透，三區在暗，她們在明，這太被動了。
兩個人皺著眉，目光相踫，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來了無奈——為難。
「不管如何，先做好我們能做的，以不變應萬變。」竹歲最後道。
宋真點頭，她也是這個想法。
大事上面，她們倒是也沒什麼分歧，甚至出乎意料的有——一致默契。
宋真又去瞧近處的竹歲一眼，心里的漣漪又不合時宜的泛開。
現在是工作時間，搖——搖頭，看向左甜，宋真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隨後三區就沒動靜。
不來第一科研院，也不回復，竹歲問過兩次，都用阿爾法實驗數據茲事體大，內部還在開會商討的借口，打太極——去了。
五區倒是回復快，幾乎是兩三天之後，就答應。
非但答應——，還又派了一隊人來，帶著技術，上門來直接給腺素科裝監控設備。
五區如此的坦蕩蕩。
三區的行為，就更像是在拖著一區，至于拖什麼，竹歲也暫時想不到。
想不到，也不能坐以待斃，一周後，竹歲直接內部提議，三區既然遲遲不能給答案出來，那一區內部的資料可以自己先審核，送到軍部去做實驗備案，這——雜事全套搞完也有一個月多的時間，沒必要被三區拖著，臨床實驗的事情拖得全線僵持下來。
竹歲這個話往深了想，意味深長，也有點防患于未然的意思。
院長和榮院他們開——兩次會，便首肯了。
于是三區內部開他們的會，z試劑臨床實驗的事情，院長把所有資料簽過字，由榮院經手，又往上遞交資料。
每個科研院都是獨立自主的，上一次叫停是給三區和五區面子，這次一區要往上申報，國家也沒有不給批的道理，于是資料就這樣的，審批完後，又走起——備案流程。
不出竹歲所料，三區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佟芸還專門打電話來問了一句。
竹歲也——她們打太極。
「臨床實驗必須要有備案號才能開始，資料上報費時費力，你們內部開會開你們的唄，讓不讓三區加入監督臨床的事情，也不——是我們院長一句話的事情，我們這兒申報著資料，你們討論著，互不干擾的。」
佟芸深呼吸，「那如果備案號下來，我們還沒有給回答呢？」
竹歲笑︰「那我們該做臨床試驗的時候，也做著走了啊，這兒都小半個月——，軍區審批備案號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就阿爾法臨床試驗數據的事情，三區要是小兩個月都商量不定的話，我們總不能一直等你們吧？」
就差把「你以為你們是誰」說出來了。
佟芸听後，幾乎是氣的來連再見都沒說，直接給掛——電話。
竹歲看著掛斷的電話若有所思。
料想說到這一步，三區應該有點反應，結果就真是一通電話，又沒後續。
竹歲終于確定自己的感覺，「恐怕她們在等什麼……」
宋真︰「但是佟向露在這兒，總不能是等她們三院內部的調——劑成功吧？」
最精英的人員都在一區，三區就算是想趕進度，也沒人啊！
難不成，她們還有比佟向露更厲害的項目領導人？
這個猜測太荒謬，精英科研人員本來就珍稀，如果有更厲害的，不可能她們一點不知道的。
竹歲喃喃，「對啊，佟向露在一區吶，所以，在等什麼呢？」
竹歲不知道，宋真也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就總覺得心惴惴的。
但是應對的方案，已經沒有人比竹歲考慮的更周到了，宋真一邊等著備案號的審批，一邊在二組穩定劑工作告一段落後，也閑了下來，正常上下班了。
清閑難的。
中途五區的人來給他們裝設備，左甜對接。
竹歲也跟著空閑的這段時間，榮院的小兒子，竹歲的好友，榮青山經常會跑腺素科這邊，來找竹歲。
別的不知道，晚上經常拽著竹歲出去吃飯，竹歲會叫上宋真，對榮青山，竹歲也說她們是情侶關系，——對竹儀的說法是一個，榮青山沒什麼反應，對宋真還很好奇。
去了兩次，基本上都是吃飯打牌，在座的都是世家的alpha，宋真在里面格格不入的，後面再叫，就不怎麼去了，寧願在家看點書看點劇，享受這片刻的清閑時光。
後面，竹歲跟榮青山出去的次數便頻繁起來。
起初宋真沒留意，後來左甜偶爾說一句，問是不是出去約會——，宋真——注意。
一個周，竹歲天天都在外面吃晚飯呢！
回家的時間倒是不晚，但是比起剛認識的時候，聚會的密度陡然就增加。
宋真有點不適應，但是……她又覺得竹歲這是挺正常的社交，年輕人嘛，性格又好，愛社交才是正常的，竹歲又不是科研人員，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雖然沒說什麼，每次榮青山來找竹歲時，宋真卻開始留意起來。
「哎，你說她怎麼不理我呢，我們之——聊得挺好的啊。」
又一個下午，榮青山撐著下頜，嘆氣。
這個宋真知道，是榮青山最近喜歡上——個omega，在追求著，開端挺好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對方便對榮青山有——愛答不理的，眼看著要黃，榮青山天天都念叨這事。
不止在竹歲面前念叨，作為竹歲的女友，榮青山念叨也不避開宋真。
這天來腺素科坐，又在兩個人面前說起來。
宋真捧著本科學雜志，沒吭聲。
榮青山便纏著竹歲，翻來覆去的說，平時竹歲也不回應他這個事，這天也沒忍住了，終于開——尊口。
「你是不是傻？」竹歲被纏的，口吻也不太好。
「什麼意思？」
竹歲搖頭，一邊搖頭一邊用一——豎子不可教也，你沒救——的眼神看著榮青山，道︰「就算是沒吃——豬肉，也見——豬跑吧，你心思這麼明顯……你就不能收斂下嗎？」
「電視劇里都把答案給出來了啊，朋友，沒事不能看看劇嗎！學學啊！！」
「一天到晚找人聊微信，又是送花又是請看電影的，你這，昭然若揭的，不是怪沒意思的嗎？」
「那話怎麼說來著，愛情也是一——博弈啊，你一往情深，為什麼非要告訴她呢？感情嘛，先說出口的人，就已經輸——！傻子！！」
宋真听得愣了愣，不由用余光去瞧竹歲。
榮青山也懵了，「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竹歲︰「花不送——，禮物也歇——吧，三天內別去找人——，周末的時候，再偶爾聊一句……」
榮青山大驚，「啊？那她要是更不理我——怎麼辦？」
竹歲表情淡淡的，有——無情道，「那就說明她對你沒意思，死心吧，一個人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不如吃個甜瓜忘——她！」
這話說的太風輕雲淡，無所謂。
宋真听後說不出來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不敢搭腔，手里的雜志看——十幾分鐘，一個字沒看進去不說，也忘——翻頁。
晚上竹歲又跟榮青山出去——，宋真回到家里，看著家里竹歲的東西。
便更覺得，這個女人在她這兒，像是一團霧似的。
看不透，也看不清。
宋真自嘲，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越是捉模不透的東西，越迷人呢？
三周後，腺素科發生——一件大事，竹歲——宋真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三區是在等什麼。
始料未及的，一組的z試劑，也進臨床。
程瑯揣著手給竹歲匯報的時候，竹歲很是恍惚——好久，以為自己幻听了。
敢情，不是在等自己區的穩定劑，合著，是在等自己的老相好，程瑯？
那天三區和五區的科研人員都在。
程瑯說完，就是開會。
不——這次，一直沒出現在會議中的腺素科一組，也在了。
「一個項目，兩個實驗小組，——後腳宣布進臨床實驗，如果兩組的臨床實驗都能通——，z試劑怎麼署名呢？」
當即有人提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無他，創始人分家的事情，一院上下都知道，這又是前後腳出的成果，大家都頭疼要怎麼辦。
竹歲不說話，宋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打太極的三區站——出來。
佟芸發言︰「這——事情在學術界也屢見不鮮——，正常來說，——後腳進臨床實驗的同一項目的兩個小組，是以終點來論的，也就是——」
「哪個小組的臨床實驗先成功，藥劑就署哪個小組的名字。」
竹歲哂笑，也不舉手，諷道︰「這件事情上，佟小姐倒是不需要開會決定——呢！」
佟芸抿唇，面色不善，仍舊保持微笑道，「我只是說常規的辦法。」
竹歲點頭，「是挺常規的，但是如果腺素科二組的臨床試驗，不勞煩你們一窩蜂的跑到一區來，硬要開這麼多會，拖到現在，恐怕早就拿到備案號，開始做臨床試驗——吧？」
佟向露道︰「橫豎都是第一科研院的穩定劑，不管一組還是二組成功，都是肉爛在鍋里，是第一科研院的榮譽啊！」
這話，就有點幫程瑯的意思。
「這恐怕不好吧？」竹歲冷笑。
佟向露攤手，聳肩，爭鋒相對道︰「那也沒辦法啊，這——意外誰能想到呢？」
「再說了，就算是按另外一——，以起點為準的判定方式，也就是——」
「——後腳進臨床實驗的同一項目的兩個小組，在兩組都成功的情況下，誰先拿到臨床實驗備案號的，藥劑就署哪個小組的名字。」
「這——方式，不也不符合現在的情況嗎？」
竹歲點頭。
所以，三區果然是故意在拖著時間呢，她們一早就應該知道程瑯那邊快成——吧，不然怎麼她這邊讓內部走著流程，審批備案號，佟芸就坐不住了，隔天就打——個電話來問。
這樣想，很多覺得不對的地方，就通。
就是在等程瑯出結果呢！
她們的穩定劑暫時出不來，看一區兩個小組斗個你死我活，也不失為一——攪混水的方式嘛。
再說了，如果程瑯在三區的保駕護航下成功——，那調——劑的配方之于佟家……豈不是比在宋真這兒容易拿到？
又或者，這私下早就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交易。
竹歲當即給她們鼓掌起來，意有所指道，「佟院長深謀遠慮，高明。」
「不——我覺得第二——以起點為準的判定方式很好，是什麼呢，佟小姐能再說一次嗎？」
佟向露捧著臉，笑著一字一句給竹歲念道︰「以起點為準的判定方式————後腳進臨床實驗的同一項目的兩個小組……」
話沒說完，只見竹歲抽了個東西出來，拍在桌面上。
佟向露一窒。
竹歲笑容燦爛，「繼續啊，佟小姐。」
「你、你手上的是——？」
「哦，你說這個？」竹歲把資料拿手上揚了揚，全場的視線都投——來，包括程瑯那邊的。
宋真率先認了出來，驟然手握緊——拳，雙目晶亮，不可置信看著竹歲。
竹歲對宋真安撫的笑——笑，把資料傳——出去，讓大家傳給院長看。
佟家姐妹坐不住了，站——起來，伸長了脖子……
竹歲反倒是坐的穩穩當當的——，閑閑道，「佟小姐剛你說什麼來著，以起點為準的判定，誰先拿到臨床實驗備案號的，藥劑就署哪個小組的名字，是這樣吧？」
佟向露驟然啞巴了。
竹歲︰「這個也沒什麼，就是一張通知，一張審批腺素科二組z試劑臨床實驗的備案號，正式通——的，由軍區下發的紅頭文件，罷了。」
話落，全場皆靜。
佟家姐妹滿臉的不可置信。
宋真緩——一陣，低聲喃喃，「但是，這——三個周啊？」
一般來說，怎麼都得一個月——拿得到備案號的。
竹歲轉頭——來，俏皮對宋真眨了眨眼楮，「對啊，三個周，不然姐姐以為我天天出去吃飯喝酒，是我喜歡的啊？」
為了找人內部催進度，以防萬一。
竹歲酒都要喝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