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拂突破——神期時, 整個修真界震動。
她那時剛過百歲,是整個修真界幾千年來最年輕的——神期修士,——修真界帶來的震驚遠比她不到百歲就突破元嬰期時來的大。
頓時, 整個修真界的賀禮如雪花一般飛向了天衍宗和飛仙門,有秦拂認識的,諸如佛子和聶寒訣周子——些人,也有秦拂連听都沒听——過的, 或者只和秦拂有過一面之緣的——
些人送的禮物還格外的貴重,有一個小宗門甚至直接送了一條靈脈來, 擺——了就是有所求。
而且因為秦拂——些年來天衍宗和飛仙門兩頭跑, 他——沒有秦拂行蹤的確切消息, 就干脆往兩個宗門都送了禮,總有一個是秦拂——收到的。
那時秦拂正好在天衍宗, 沈衍之派人帶了別人送去飛仙門的禮單來,谷師叔也把送到天衍宗的禮單扔到她面前, 秦拂看著上面兩條價值不菲的靈脈,陷入了沉默。
但谷焓真完全不知道秦拂的震驚和糾結, 他還在抱怨秦拂突破的不是時候。
他遺憾道︰「正好你剛過百歲一年多,當初你若不是為了打好根基硬壓著修為不突破,百歲之前就——突破, 到時候一個不到百歲的——神期, 嚇不死那群老不死的。」
秦拂听的哭笑不得。
然而谷焓真下一句話她就笑不出來了。
只听他——︰「要不是你真的是在打根基,我還以為你是拖著不想和青厭尊者結為道侶呢。」
秦拂︰「……」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年來, 因為秦拂一心忙著修煉突破, 和天無疾一——出現的時間少了很多,有一年他生辰她都沒來得及趕——去。雖——天無疾沒有怪她的意——,但弄的她自己怪愧疚的。
而且……不知道天衍宗里——群閑著沒事的弟子是在搞什麼, ——兩年里關于大師姐秦拂和青厭尊者——情生變的傳言甚囂塵上,一個個都——的有鼻子有眼。
秦拂曾親耳听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弟子振振有詞的——︰「師姐和尊者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尊者雖然好,但年紀也太大了,——溝你——懂嗎?師姐和尊者隔著——麼大個——溝,什麼——情經得——樣的消磨?他——兩個人都很好,但是到底是不適合,——情變淡了也是唏噓。」
然後一群年紀不大的人就開始滿臉滄桑的一——唏噓。
秦拂︰「……」——溝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差點——被——個弟子——帶進溝里。
如果當事人不是她自己,她都信了——
謠言甚至一度傳到她那個成年之後就開始滿世界到處歷練的弟子姬澗鳴特意風塵僕僕的跑天衍宗,一進門二話不——就——問道︰「師尊,听——您終于把天無疾那老東西——甩了?」
秦拂還沒來得及——話,他就一臉興奮的——︰「甩了好啊!師尊,弟子認識了不少青年才俊,各個腰細腿——臉蛋漂亮,還都對師尊有一腔愛慕敬仰之心,您若是真甩了,我——就安排他——來見你!」
秦拂︰「……」
還真是她的好弟子——
麼多年了,姬澗鳴都從六歲孩童——成小有名氣的劍修,——兩個人依舊是不對付。
唯一不同的的是——大之後的姬澗鳴膽子也跟著大了,各種陰點子就沒斷過,天天慫恿她「休夫」,如果不是秦拂攔著,——小子估計灰都不在了——
秦拂委婉的表示自己並沒有——方面的打算之後,姬澗鳴十分失望的離開了,繼續他的歷練。
他——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自己師尊介紹青年才俊!
秦拂听的一陣無語。
而且更可怕的是,——件事傳的連天無疾自己都知道了。
他听——了之後自己和自己生了兩天悶氣,然後在某一天硬拉著要閉關修煉的秦拂出去,牽著她的手從天衍宗慢悠悠的逛到天衍宗外的集市上,試圖讓造謠不攻自破。
雖然貌似沒什麼用的樣子。
秦拂又好笑又心疼,此時听谷師叔提——天無疾,頓時又想了——來。
于是她趕緊轉移話題,指著禮單上那兩條價值不菲的靈脈問谷焓真︰「——兩個似乎太過貴重了些,我要派人還——去嗎?」
谷焓真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隨即大手一揮,滿不在乎的——︰「還什麼?他敢——,你就收著就行,你一個——神期修士,既是天衍宗持劍峰峰主,又是飛仙門掌門,有什麼不敢收的?他——還敢拿——點——東西威脅你做什麼不成?讓——神期修士親自退禮,——他——臉了。」
秦拂就不——話了。
谷焓真——的也沒錯。
她不僅突破了——神期,不久前還多了個持劍峰峰主的身份。
十年前墨華一意孤行辭去持劍峰峰主之職出門游歷,掌門問他什麼時候——來,他——他自己想通了再——來。
那時候掌門就知道他怕是百年以後不會——來了。
而且墨華走後,秦郅和夏知秋——繼離開持劍峰,三年五年也不——來一次。
于是持劍峰就只剩下名義上的秦拂一個人。
掌門就干脆自己做主,讓秦拂繼任持劍峰峰主。
秦拂——次沒有推辭。
她對那些人無——,但不——表對持劍峰也無——,整個持劍峰名義上只剩下了秦拂一人,她若是不接任的話,持劍峰怕是要真的沒落了。
于是,秦拂就——麼成了整個天衍宗最年輕的峰主。
不過就算她當了峰主,持劍峰現在加上她徒弟也就只有兩個人,秦拂樂的一身輕松。
如今突然听谷焓真提——,她——才想——來,自己似乎還是個峰主來著。
谷焓真經歷的人情世故比她多的多,于是她干脆的听從了師叔的提議。
谷焓真走後,秦拂因為他的話又想——了天衍宗里——些年來那些不靠譜的造謠,忍不住啼笑皆非。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今天天無疾似乎沒過來——
倒是稀奇了。
她怕自己漏了什麼,還特意問一旁的小童︰「青厭尊者今日來過嗎?」
小童十分伶俐的——答︰「——峰主,沒有。」
秦拂納罕。
還真是奇了怪了。
于是她又問︰「那——里有尊者送來的禮物嗎?」
天無疾送過來的東西小童都特意分門別類的放著,于是——次非常迅速的——答道︰「尊者剛讓人送來。」
送了禮物,但人沒來。
秦拂覺得——天無疾肯定又想搞事!
于是她直接——︰「你去把尊者的禮物取過來。」
小童應聲離去,不多時,——秦拂帶來了一個做工十分細膩華麗的木盒來。
那木盒似乎十分的重,小童捧著的時候顯得十分的吃力,腰都忍不住彎了下來——
到底裝的是什麼?
秦拂趕緊過去接過木盒,木盒入手就是沉甸甸的重量。
秦拂把木盒放在桌子上,想了想,特意揮退了小童,然後——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才打開木盒。
木盒開啟,里面是一頂鳳冠。
一頂窮盡秦拂的無言也無法描繪其美麗的鳳冠。
秦拂見狀,——是一愣,隨即緩緩的笑了出來。
鳳冠。
凡間——子出嫁,或者修真界——修大婚結道,都會戴上鳳冠。
也只有出嫁是才有機會戴上——鳳冠。
眼前的東西再怎麼美麗,其做工再怎麼華麗,也改變不了——是一頂——子出嫁時才會用到的東西的事實。
送自己——麼個東西,——家伙還真是……
而且送都送了,人居然還不到。
秦拂看到——東西時就——白天無疾——是什麼意。
曾經,在一汪潭水之上,秦拂親口——過,他——大婚,至少也要——到她突破——神期時。
而如今她剛突破——神期,——家伙就迫不及待的送來了一頂鳳冠,暗示的意味不——更——顯。
秦拂哭笑不得。
她合上了木盒,又將她收進了儲物戒里,隨即——身就走了出去。
守在院子外的小童見她出來,連忙問︰「峰主,您去哪——?」
秦拂擺了擺手︰「去尊者哪里一趟,你不必跟來了。」——
家伙的迫不及待都表現的——麼——顯了,估計是真的有點——在意那個謠言,她再不親自過去闢謠,天無疾——不準過兩天——把天衍宗——炸了。
小童了然的點了點頭,目送秦拂離開。
青厭尊者正式——到天衍宗,不可——真的一直住在秦拂的院子里,——也太不像話了,于是他——剛——來沒多久,天衍宗就特意——天無疾單獨開了一個峰。
雖然天無疾自己不怎麼樂意。
不過掌門的苦心並沒有得到理解,因為秦拂的想法和掌門差不多,但是她覺得自己若是一直住在藥峰也太不像話了,她又不想住持劍峰,于是天無疾有了單獨的一個峰之後,秦拂在當上峰主之前,時不時的就往天無疾哪里跑。
掌門是有苦——不出。
秦拂熟門熟路的模上了天無疾住的獨峰。
天無疾不喜被人服侍,于是身邊連個小童都沒有,他又沒有徒弟,整個山峰就只有天無疾一個人,孤冷冷的。
她還沒走到天無疾的院子里,就在半山腰的一處竹林外看到了天無疾,他似乎是在特意——她,還——了很久了。
秦拂快步走了過去,果然听見他——︰「阿拂,你來的好慢。」
秦拂挑了挑眉,——︰「我都沒怪你不來為我慶賀。」
天無疾笑道︰「我賀禮不是送到了?怎麼?你沒收到?」
秦拂︰「收到了。」
然後她頓了頓,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把那個當賀禮。」
天無疾︰「那你接不接受——個賀禮?」
他——話的時候,秦拂在話語之中听到了一絲難得的緊張——
讓秦拂覺得很稀奇。
他誅滅天道的時候都沒緊張過,——個時候居然會緊張。
她偏頭看了看他,不答反問道︰「那我要——問問你,你覺得我今天來是干什麼的呢?」
秦拂話音落下,往日里很是聰——從容的天無疾——次干脆利落的搖了搖頭︰「我不敢猜。」
秦拂一愣。
她真沒想到他會——出不敢——兩個字——
世上,居然也有他不敢的東西。
秦拂心一軟,嘆息道︰「我來問問你,你那時候——要為大婚好好準備,如今是準備好了嗎?」
那一瞬間,秦拂听到天無疾心跳都劇烈了一瞬,呼吸都變——了。
他啞聲道︰「阿拂,我早就準備好了,唯一差的,就是你。」
秦拂就笑了笑,張開手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我——不是來了嗎?」
天無疾呼吸一窒,直接伸手抱住了她。
秦拂被抱的動彈不得,他的呼吸聲在她耳邊清晰可聞。
片刻之後,他又低低的笑了出來,一聲又一聲的叫她的名字︰「阿拂、阿拂……」
秦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他耳邊輕聲——︰「你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個謠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