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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護城大陣開啟, 護住了整座——羊城。

沈衍之帶著飛仙門的一眾精英弟子排眾而出,——十二名弟子合成了一個大型劍陣,擋在了城門處, 阻擋著那些妖修中的散兵游勇。

其實說是散兵游勇,但他們的實力大多都在築基以上,是妖皇留給自己兒子保命用的人手,人數眾多, 不容小覷。

按理說,飛仙門那三十二名血都沒怎麼見過的弟子是擋不住他們的。

但奈何秦拂在得知話本內容的當夜, 連夜給他們排出了一個劍陣。

那劍陣只守不攻, 借機打力, 為的就是將他們阻擋在三羊城外。沈衍之他們苦練了五天,這時候硬生——憑借著劍陣和人數倍于他們的妖修打成了平手。

而飛仙門實力最強的一眾長老峰主們, 不管看得慣秦拂的還是看不慣秦拂的,危急存亡之下都紛紛出手, 對上了這妖修中的一批精銳。

整個——羊城外混戰成一團,秦拂卻只執劍現在城牆上, 沒有出手。

她看著躲在混戰的人群之後的——皇子。

此時此刻,那三皇子身邊只有兩個妖修護衛。

一個是方才質問秦拂和仲少卿有何聯系的老者,另一個是一個身著紫衣的清秀少女。

灰衣老者氣勢勃發, 不言不語也能給人威懾感, 紫衣少女沉默寡言,從容貌到氣質, 似乎只要混進人堆里就會轉瞬消失。

只從表面上看的話, 那妖修老者似乎是個高手。

秦拂一開始——這麼以為的。

當那老者越眾而出,說出隱含著屠城意味的話時,秦拂以為自己今天要對付的就是他, 他便是妖皇留給自己兒子的底牌。

而當人群混戰起來,那紫衣少女如同侍衛一般毫不起眼的站在三皇子身後時,秦拂就明白了,那妖皇留給——皇子的底牌、他們信誓旦旦要屠城的底牌,其實都是這個紫衣少女。

秦拂認得她。

這人似乎沒有名字,自幼在妖皇身邊長大,——沒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大,可百年前妖族在十八城搞出屠城之事時,出力最多的便是這紫衣人。

她的代號是十。

而秦拂能知道這個代號也是偶然。

還是很多年前,仲少卿把——她求親之事搞得沸沸揚揚,秦拂那時年少氣盛,當眾——仲少卿出劍,——這一場所謂的「非卿不娶」的愛慕鬧的難以收場。自那之後不多時,一個紫衣少女出現在了天衍宗,說是代妖皇接仲少卿回家。

仲少卿那時當著秦拂的面,喊這個紫衣少女為「十——」。

紫衣少女當時看了秦拂一眼。

那一眼,看的秦拂至今難忘。

說不上是危險,但那一眼讓她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意味深長。

這群人走後,秦拂費了些時間,刻意去查了那紫衣少女的身份。

然而查來查去,——只查到了一些皮毛。

如今隔了幾十年,隔了一個殺聲震天的戰場,秦拂與那紫衣少女再次對視。

只這一眼,秦拂當即就明白了,自己今天要面對的最大的敵人,是那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沖她微微笑了笑。

秦拂執劍,眼楮——不眨一下,相當沉得住氣的一動不動。

她在等秦拂出手,秦拂——在等她出手。

只不過,那紫衣少女在等的是秦拂出手救那些在人數和實力都勝于他們的妖修之下不敵的飛仙門修士,而秦拂只要出手,她就有機會擊破護城大陣。

城下,其中一個弟子被挑出了劍陣,四面八方的妖氣頓時襲來,想以他為突破口破這個劍陣,那弟子眼看著就要命喪當場。

可秦拂卻動都沒動一下,眼楮——不眨。

下一刻,那弟子周身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周身的攻擊立時被彈開。

只這麼一瞬,那弟子重新被拉回劍陣,劍陣又變得完整了起來。

紫衣少女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秦拂卻沒有任何驚訝。

她知道飛仙門的短板在哪里,所以為了今天,她幾乎將自己這些年攢下的半數身家給砸了下來,凡是儲物戒里有攻擊和防護屬性的法器,她全都不要命的往那些弟子身上套。

周子明也不逞多讓,他本來就是個器修,儲物戒里最多的就是法器,他直接掏空了自己的儲物戒。

秦拂和周子明加在一起意味著——麼?

秦拂活到現在闖過的秘境不下百個,只要是她闖過的秘境,能踫見的東西基本上都會被她掏個一干二淨。墨華為了鍛煉她很少給她什麼法器,但秦拂自己白手起家,到現在攢下的身家比八個飛仙門捆在一起還富有。

周子明身為青城派少主,他自己一個人持有半個青城派,別說八個飛仙門了,八百個飛仙門也不一定抵得過他的身家。

他自己一個人——出自然不會帶著呢多東西,但他儲物戒里的東西抵得上一個北境十八城還是綽綽有余的。

還有天無疾。

秦拂一直沒想過天無疾會出什麼力,但沒想到,天無疾掏儲物戒時,兩個人居然驚悚的發現他自己一個人的身家居然也比得過周子明了。

只不過他儲物戒里各種靈丹妙藥和稀奇古怪的法寶居多,能排的上用場的是少數——

個人掏空了儲物戒,掏出來的法寶直接堆滿了大殿,驚動了飛仙門幾位長老。

然後一個個的都驚掉了下巴——

個人彼此對視,——都驚了,都想不到對方的身家居然厚成這樣。

周子明在一旁喃喃道︰「我還以為劍修都窮……那秦仙子在十八城盟會時為——麼裝窮?」

秦拂無言以對︰「……劍修同階碾壓,怎麼可能窮得了?而且……我不喜浮夸和裝窮有——麼關系?」

他們嘀嘀咕咕的討論著彼此身家,沈衍之卻什麼都听不見了,看著堆上天的法器,直接傻了眼,喃喃道︰「這還打——麼……這些法器堆上去,耗——能耗死他們啊……」

于是,今天上場的弟子們,身上帶著的法器全都是按「斤」算的。

劍陣加上法器,他們抵擋這些妖修綽綽有余,秦拂絲毫不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情。

她毫無波瀾的看——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看著她,突然輕笑一聲,嘴唇微微動了動。

下一刻她渾身妖氣暴漲,直接朝秦拂沖了過來,身影快的如一——劍。

她的聲音和她極具壓迫性的妖力一起傳來。

她說︰「早知道你在這里,我就不挑——羊城動手了。」那聲音輕柔低緩,溫柔入骨。

而她所表現出來的妖力,最起碼在化神期以上。

妖族化神期的妖修都在天衍宗冊上,而那冊上卻沒有紫衣少女的姓名。

這個人,是妖族隱藏的一個大妖!

轉瞬之間,紫衣少女已經來到了秦拂身前,一——銀鏈從她手里伸出,徑直纏——了秦拂的脖頸,而與此同時,紫衣少女一笑,那張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臉瞬間變得魅惑了起來,惑人心神。

秦拂沒有絲毫猶豫,連試探都不曾,直接解開了斷淵劍上的小半封印。

一瞬間,煞氣暴漲,由劍上傳遍秦拂全身。

那惑人心神的笑容撞入秦拂眼眶,秦拂有瞬間的恍然,但轉瞬又被煞氣拉回。

回過神時,她直接抬起了劍,徑直撞上了纏過來的銀鏈。

這一撞撞的她虎口一麻,而那銀鏈則直接纏上了她的劍。

秦拂揮手一震,震開了銀鏈。

兩人交手之在一瞬間,轉瞬又分開。

分開時,秦拂格外慶幸自己第一時間解開了斷淵劍封印。

因為這紫衣少女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最起碼是一方大妖級別的。

這樣的實力在妖族足以統帥幾萬妖兵。

而不知為何,眼前這人卻始終默默無聞。

秦拂抬頭看——她。

紫衣少女臉上有瞬間的驚訝。

她上下看了秦拂一眼,開口道︰「小姑娘,你比我上次見你時,可強了太多。」

秦拂抬眼,沖她露出了一個明媚至極的笑容。

她說︰「是嘛?但還能更強呢!」

話音落下,秦拂索性直接解開了斷淵劍全部的封印。

由古戰場上鎮守萬年的煞氣瞬間沖便秦拂全身,秦拂的經脈瞬間裂開,又被藥華經一次一次修復,由此幾次,煞靈夾裹住靈氣蔓延至丹田。

此時此刻,秦拂整個人比千年埋尸地生出來的煞靈之主煞氣更重。

而這還是斷淵劍劍靈刻意幫她壓制後的結果。

這樣的煞氣,直接——整個戰場震的靜了片刻。

眾人紛紛驚愕的抬起頭來。

而按理說,在這樣的煞氣之下,秦拂應該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就像她上次對付煞靈之主一樣。

可是此刻,她意識混沌,但識海中卻格外清醒。

一個身——仿佛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殺欲滔天,一半冷眼旁觀。

那清醒的一半,是秦拂幾次三番翻遍識海尋找話本之後不斷被加上的神識。

只論神識的話,她現在神識的強度,眼前修為最起碼在化神期的紫衣人也拍馬難及。

煞氣給了她可以一戰的武力,神識給了她保持清醒的能力。

這次她主動一劍刺向了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臉上閑適的笑容終于消失了。

她迅速揮起銀鏈,兩個人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極快的過了近百招,這才再次分開。

紫衣女子額間流下一滴汗來。

而此時此刻,對于兩個人來說,試探才剛剛結束。

城牆之下,妖修老者和——皇子震驚的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眼中實力分明只有元嬰的少女一瞬間煞氣滔天,轉眼間便有了和紫衣少女一戰的實力。

兩個人再次交手。

而這次連——皇子——看出來了,兩個人之間剛開始平分秋色,而後來,秦拂居然開始逐漸壓制了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的一大利器是她天生的魅惑技能,而秦拂此刻被煞氣控制,那魅惑技能對她來說根本無效,紫衣少女的實力就直接被砍下了一截。

沒了魅惑能力,那用作武器的銀鏈便顯得累贅了起來,

她以柔克剛,秦拂卻愈加大開大合,頗有些一力降十會的意味。

而到了最後,秦拂干脆放棄了所謂招式,一招一式皆是直來直往,每一劍都是死招。

老者懷疑她練了——麼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邪功,而且他不確定秦拂的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

可不管持續多久,這對他們都沒有利處。

老者看了良久,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好,看的他心驚肉跳。

他當機立斷,立刻讓——皇子離開——

皇子滿眼掙扎︰「可若沒有得到三羊城,我們憑什麼反攻妖族十萬大山?難不成我們就白來一趟了?」

老者正要勸,一道劍氣突然劈下,徑直落在了戰場的正中央,勢同山海,劍氣凌厲到讓戰場中的每一個人都面皮發緊。

一時間,戰場上所有的攻擊都停了下來。

而劍氣之下,紫衣少女轟然落下。

秦拂隨之執劍落下。

劍修本就是一個能越階對敵的職業,如果沒有斷淵劍,今天秦拂拼了一死,說不定——能和這紫衣少女兩敗俱傷。

可斷淵劍中的煞氣強行將秦拂的時間在段時間內拔高到紫衣少女的級別。

那對于秦拂而言,同一修為下,只有她碾壓別人的份,沒有別人能制住她的份。

紫衣少女反應極快,迅速起身,絲毫不管從小臂處齊齊斷裂的手臂,——不管一旁的——皇子,立刻就要逃。

但比她更快的是秦拂的劍。

秦拂毫不留情,一劍刺向了她。

眼看著躲閃不及,少女瞬間睜大了眼楮,厲聲道︰「秦拂你敢!仲少卿他……」

她話沒說完,直接被秦拂一劍挑出了妖丹。

她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來。

誰——沒想到秦拂會直接一絲余地都不留的直接出手殺人,特別是在紫衣少女提到了仲少卿之後。

連沈衍之他們都沒想到。

他們還以為秦拂會先——人擒下,然後和妖族做——麼交易。

可她就這麼簡簡單單就殺了。

而秦拂——絲毫不在意紫衣少女口中的仲少卿到底要做——麼,在她看來,不管其他人有——麼陰謀,只要她把來犯之敵殺個一干二淨,那什麼陰謀都能不攻自破。

她轉而看——了妖修老者和——皇子。

妖修老者反應迅速,抓著——皇子就要遁逃。

秦拂直接將劍擲了出去——

皇子沒老者那麼好的身手,躲閃不及之下,直接被斷淵劍一劍穿心。

而老者眼見著——皇子已死,一咬牙,直接拋下——皇子就跑。

斷淵劍下,——皇子逐漸化——一只紅狐。

秦拂兩步上前,拔出了劍,轉而就要追那老者。

而就在這時,一道夾裹這妖力的聲音立刻傳來︰「拂兒!住手!」

是仲少卿的聲音。

仲少卿來了。

但秦拂理都沒理他,借著煞氣的余威,轉瞬追上看著,幾招之內解決了他。

她這才雲淡風輕的拔出劍,轉身看——身後。

此時此刻,秦拂半邊衣擺被血浸透,紅的越發深沉。她整個人煞氣縈繞,如同殺星在世。

仲少卿帶著大批妖兵急匆匆的趕過來,仲少卿一揮手,他們立刻停了下來。

仲少卿深吸了一口氣,離開那些妖兵,獨自一人朝秦拂走了過來。

然後他不遠不近的停了下來。

兩個人彼此相對。

秦拂的身後是戰場,身前是仲少卿和妖兵,而她離每一個都足夠遠。

妄圖屠城的那些妖修一見——皇子一死,頓時兵敗如山倒,眼看著仲少卿過來,紛紛朝這邊逃了過來,試圖得到仲少卿的庇護。

而當他們試圖越過秦拂時,秦拂一劍揮下,在地上劃過一道深深地劍痕,直接將他們震在了原地。

她平靜的說︰「想屠我的城,要麼我幫你們把命留下,要麼你們自己——命留下。」

說完她看——了仲少卿,笑道︰「少主……哦,不,現在應該叫妖皇了,這些人既然是妖族叛軍,又妄圖攻擊我人族,——來妖皇應該不會庇護他們的吧?」

那些妖修祈求的看——仲少卿。

仲少卿一言不發,看——了秦拂。

秦拂挑了挑眉,說︰「妖皇是特意來庇護這些人的,還是來趁機屠我——羊城的?」

仲少卿苦笑一聲,道︰「拂兒,我給你連去兩信,你就這麼看我?」

秦拂點了點頭,說︰「那妖皇的意思就是,不與我人族為敵,如此的話,這些妖修就交給我處理了。」

仲少卿的表情一下子就苦澀了起來。

他不想與拂兒為敵,所以一開口就刻意把話題往風花雪月上引。

可拂兒何等聰明,她知道自己想干——麼。

他剛剛奪位,根基不問,而秦拂身後的那些人無論如何都是妖族,哪怕殺了他們,——該由妖族處置,而不是交給人族。

他如今若是妥協,在眾妖兵面前,相當于威信盡失。

他閉了閉眼楮。

偏偏每一次,他都和拂兒站在對立面。

他再次睜開眼楮,冷靜道︰「拂兒,不管你信不信,我帶兵而來,目的是助你,我知道他們若是逃的話一定會往——羊城逃,所以才特意提醒,如今剛一平亂,一刻都沒耽擱,就帶兵而來想助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的,但是拂兒,這些人理應由我妖族處置,我不能給你。」

秦拂挑了挑眉。

然後她突然張口說︰「你從剛開始就左顧右看,是在找誰?」

仲少卿苦笑一聲,問道︰「十——何在?」

十——就是那紫衣少女。

秦拂一笑。

她問道︰「十——是你父親的人,如今你已成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想將十——招攬到你麾下?」

仲少卿沒有說話,但——相當于默認了。

他剛奪位,大開殺戒,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手。

十——的實力足夠強,足以為他所用。

秦拂在一旁看著,心想,怪不得剛剛十——拋棄——皇子拋棄的有恃無恐。

原來是算準了哪怕仲少卿成功了,她也能如魚得水。

可惜……

秦拂直接閃身讓開,露出的十——的尸體。

她聲音帶著愉悅的說︰「抱歉,她犯我城池,已經被我擊殺。」

仲少卿驚愕到來不及掩飾。

在他看來,秦拂絕對殺不了十。

而那一瞬間的驚愕,秦拂已經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或許如仲少卿所言,他連去兩信,想提醒她是真,想救她也是真。

但其中未嘗不帶著算計。

秦拂得到消息,擺下陣仗,在三羊城抵擋三皇子他們,相當于幫他們拖住了逃亡的——皇子。

而只要他趕來的及時,既能讓秦拂欠他一個人情,又不至于讓三皇子佔領——羊城反攻,還能將十——和那老者收歸囊中。

真心實意他想要,陰謀算計他——想要。

可他千算萬算,唯一沒算到的就是,秦拂能以一己之力讓他們潰不成軍。

他此生最擅算計人心,而秦拂此生最厭惡之事就是被人算計。

在秦拂似笑非笑的清凌凌的目光中,他的一切陰謀仿佛都無所遁形。

仲少卿近乎狼狽的躲開了她的視線。

秦拂帶著笑意的聲音想起︰「妖皇陛下,如何?要麼您剛登基就與人族為敵,要麼留下這些俘虜,既然是妖族叛徒做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

「如此,您覺得呢?」

她渾身煞氣縈繞,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惡趣味——

一個兩難的選擇題擺在了他面前。

仲少卿沉默了半晌,突然說︰「拂兒,你何必如此逼我?」

「我知道你厭惡我算計人心,但我若不算計,我活不到現在,你我如此相對的立場,我若不算計,你怎麼肯見我一面?我怎樣才能讓你欠我人情,給我自己一個見你的理由?」

「我算計了你,我罪不可赦,但是拂兒,你知道我——那金鈴鐺還給你是因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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