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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島在神奈川的藤澤市。

算是一個挺有名的景點吧, 旺季的時候來玩的人很多,那種時候我一般就不會選擇來江之島釣魚了。

不——現在並不是旅游旺季,來這里的大多都是來釣魚的。

我帶著釣魚的裝備繞到沒什麼人的石背後面, 把魚竿支架搭好, 然後左顧右看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掏出了夏油咒骸和丑寶。

「折疊椅。」我小聲說。

超好用的丑寶張開嘴啪嘰吐出兩個小折疊椅。

我把折疊椅撐開搭好,大一點的是我自己坐的, 另外那個麼咒骸可以動的話, 當然也可以釣魚了。

「辛苦了, 丑寶。」我——模了模靠譜的丑寶的腦袋。

釣魚的話肯定還是帶——折疊椅比較舒服的,但是我自己手拎的話東西又太多了,所以我就把一些東西都放在丑寶的空間里帶過來的。

不得不再說一次, 丑寶——真的很好用。

[這個, 用支架支撐起來就可以了嗎?]旁邊那個小點的折疊椅上傳來夏油的聲音。

我把兩個折疊椅撐開的時候就順手把夏油咒骸放上去了,此時他正好奇地擺弄——他面前那個縮小好幾個版本的魚竿——是我特別定制的。

「等一下,還要掛上擬餌。」我回——身,半蹲下來熟練地在他的魚竿上裝上了個蟲子的擬餌,「這樣就可以了。」

夏油點點頭表示懂了, 動作生疏地把魚鉤放下去。

我站起來轉身, 涼子拿起我放在折疊椅上的草帽戴到頭上,鑽到我面前——嘻嘻地比了個剪刀手。

如果有其他人現在走——來往這邊看一眼的話, 就會看到一個草帽憑空飄在空中的奇妙場景。

「小心點別嚇到人了。」我囑咐了一句, 在大點的那個折疊椅上坐下, 把我自己的魚鉤也放下去。

礁對我比劃了幾下,邊比劃邊指——江之島邊上的礁石,我大概懂它的意思了,就點了點頭。

在我點頭之後礁似乎一下子高興起來, 幾個起落跳到不遠處的礁石上,然後一頭扎進了海里

畢竟礁是海里誕生的生物,海洋才是它最熟悉的環境,我前幾次出去釣魚不是在海邊,礁都提不起興趣,直到這次來到有礁石的海邊,它才活潑起來。

「這邊要是待得——聊的話,涼子你可以帶著小知花去那邊和礁一起玩玩水。」想到這個,我看了看站在我身邊擺弄——草帽的涼子,提議了一句。

小知花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了草帽頂上,端坐在那里捧著一小把硬糖像倉鼠一樣窸窸窣窣的啃。

「不要,沒意思。」涼子相當干脆地拒絕了,說出的理由也十分合理,「我才不要弄得濕噠噠的,美少女是不會隨意把自己弄濕的!」

「那」听她這麼說,我試圖想點其他可以給她用來打發時間的活動。

「好了,清酒,不用‘那’了。」涼子嚴肅——一張臉,把草帽摘下來戴到我頭上,「我不放心你和這個家伙單獨相處,我得在這里看——你們。」?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涼子這句話的含義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什麼叫不放心單獨相處?

奈何涼子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壓了壓裙角在我旁邊坐下來。

我看似乎沒什麼人來這邊,就又讓丑寶把我存放的備用魚竿吐出來,給涼子釣——玩。反正我別的不多,就魚竿多得用不——來。

擬餌沉入海面,泛——波瀾的海面深藍一片,坐在這里釣魚的時候可以遠遠地看到富士山的山尖尖。

我心里安靜下來,靜靜的注視——海面,以及不遠處偶爾會從海面中冒出來的礁。

不遠處還能看到玩深潛的人不時冒出水面。

每當我釣魚的時候心中總是十分平靜,這種狀態最適合構思小說了——說實話,其實我好幾本書都是在釣魚的時候冒出來的靈感,然後在釣魚的時候構思完了大綱。

現在的話。

我正在寫的《須臾丸》還差一個收尾就可以結束了,釣兩天魚回去就把它——完吧然後,也是時候該開一本長篇了,畢竟去年和今年我正經——的也就一本《暗礁》,《須臾丸》是短篇,哦對,還有那本戀愛輕小說了,那本如何就不用我說了。

總之我確實已經沒有正經地寫一本中長篇了,再拖的話中鄉編輯都要鬧了,而且夏油也催過了我很多次,簡直比中鄉編輯還要像我的編輯。

其實我已經有了些靈感,只是不確定是不是就定下那一個靈感。

這個靈感並不是一下子就冒出來的,而是在各種事情的影響下一點點明朗起來的,雖然還沒有決定動筆,但是我習慣性地就先給那個靈感取好了名字。

——《人間界》

這是一個太——寬泛的定——,即使讓我現在想,我也很難想象出如果我——出了這本書,會誕生出什麼樣的詛咒。

甚至會不會誕生詛咒也很難說。

但我本來也不是為了創造詛咒才去寫的,只是因為自己想。就是夏油可能又會嘮嘮叨叨碎碎念了。

或——先——本其他的什麼,然後再動筆——這個也行

我在腦子里思索著這些有的沒的,哪怕魚竿的手感上傳來魚咬鉤的信息也沒有動作,任由那只咬鉤的不知名的海洋生物月兌鉤游走。

力道不大,是只小魚。

旁邊的涼子倒是在短短的時間內釣上來了很多河豚,一個個圓鼓鼓地蹦來蹦去,涼子的注意力被河豚吸引——去,魚竿都放下來了,就專心地蹲在那里玩河豚。

好在夏油那邊看起來也沒什麼收獲,迷你的魚竿一動不動,讓我稍微有些安慰

我正這樣想著呢,就眼睜睜地看——夏油咒骸握著的那個迷你魚竿忽然被重重地拉扯了一下,夏油從椅子上站起來,手忙腳亂地站在椅子上拉扯魚竿。

結果那個釣上來的魚可能是力氣太大了,那個固定釣竿的支架都沒能支撐住,夏油差點就咒骸連魚竿一起被甩飛拖進水里了。

好在我注意了一下他那邊,眼疾手快地抓住夏油咒骸的小短手和迷你釣竿,幫他把釣到的大家伙給釣了上來。

[這是什麼魚?]夏油的聲音都還有些不穩。

「沒釣到過長這樣的,可能是變異品種?」我打量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認出魚的種類。

這條差點反過來把釣魚的夏油給拖走的魚,是一條月復部呈深藍色,魚頭下面帶——點綠色,身上還有橘紅色條紋的奇怪的魚——配色看起來跟水污染的顏色挺像的,看起來就超級怪,看——沒有一點食欲,長得也不像是有營養的樣子。

「總歸應該不是能吃的魚。」我最後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不——這個樣子還是很少見的,你要帶回去養嗎?還是就地放生?」

[現在桶里養著看看會不會掉色吧。]夏油說出了我未曾設想過的回答。

「也行,有時候長得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說不定會出乎意料地開啟龍宮之旅呢(注)。」我把那只配色很有水污染風格的大魚放進桶里。

夏油坐回到椅子上,給那個迷你魚竿上裝上新的擬餌,卻沒有馬上放下去,似乎是剛剛釣魚釣不動反而差點被帶進海里的經歷讓他印象深刻,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陰影。

這時候我自己的魚竿也有東西上鉤了,我釣上來一看,發現是一只成年牛腦袋那麼大的海龜。

——前腳才剛說到浦島太郎,後腳就釣上來了一只烏龜。

這也太巧了。

總不會真要來個龍宮游?

我把那只頭縮進殼里的海龜翻過來看了看,然後把它放在岩石上讓它自個兒慢慢爬回海里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沒有一次把釣到的東西帶回去過?]夏油偏頭看——我的動作,眼看——我把烏龜放走之後這麼問了一句

我隨意地點了下頭。

[所以你享受的是這種釣魚的——程?]夏油若有所思,[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不會自己做料理,哪怕把釣到的魚蝦蟹帶回去也不知道該怎麼把它們料理得好吃吧 ?]

差不多都說中了。

我戰略性地沉默了一下,覺得不能就這麼干脆地放棄掙扎,就說︰

「釣魚如果就是想著把它們清蒸紅燒煲湯燒烤,那就太沒意思了。」

「釣魚的樂趣就是享受在釣魚這個過程中獲得的心靈的寧靜 ,懂嗎?」

夏油思考了一下,緩緩說道,[釣條刺少的上來,清蒸紅燒煲湯燒烤我都會,我指導你來做?]

哎。

所以說夏油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把方法教給礁呢?我在料理上明明沒有任何天賦,夏油卻莫名地執著于讓我自己動手做料理。

我正要說話,一條鰻魚出現在我和夏油兩個折疊椅之間。

是涼子,她舉——這條不知道什麼時候釣上來的鰻魚,彎起唇角——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跟我說怎麼做就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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