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山中小村莊度過的一個夜晚。
不過——睡眠很淺, 在自己家里都會經常會失眠,更何況是在這種陌生還不確定是否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我理所當然地沒有睡著,聞著年頭稍長的房子所特有的, 木頭腐朽的冷香, 靠在床頭發呆。
這個房間中的兩張床,野薔薇是睡在里面靠牆的那張床,——則是在靠窗邊的那一張, 稍微推開一點窗戶就能看到外面安靜的、沉睡著的、黑漆漆的村莊。
因為擔心窗外的風吹進來吹到跟——一個房間的野薔薇, ——只把窗戶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感受山里的夜晚,微涼的夜風一縷縷地吹在臉上的感覺。
群山沒有遮擋住月光,因此反而能借著月光看清村子中的景物——
人的小路, ——世紀鄉村風格的古老木制房子, 還有村莊路邊一些意味不明仿佛隨意擺放在那里的石雕,都讓——那屬于恐怖小說家的dna開始動了起來。
在很早很早以前,大概是我國中的時候吧,——和涼子兩個人一起翹課去青森那家都快開不——去了的電影院看的吧,——記得當時那個時間就只有一部恐怖電影要開始播放了, ——們不想等——一場電影, 就買了那場恐怖電影的票。
那個恐怖電影的名字——現在已經沒有印象了,但——仍然記得里面一段情節。
電影主角就像我現在這樣, 借住在村莊的某一個村民家里, 晚——從窗戶里往外看過去, 看到深夜的村莊里,一家家一戶戶的門被推開,白天和主角友好交談的村民面色青白,仿佛喪尸圍城一樣聚集在她借住的這家房子外面, 一個個伸著手——臉貼到窗戶上想進來,同時主角借住的這座房子的主人也變——了這樣,在門外用身體撞著門要破門進來
正想到這里,——突然听到隔壁傳來一聲響動,像是誰摔到地上了一樣。
「怎麼了怎麼了?!」穿著全身的衣服就和衣躺——的野薔薇驚醒,抓起放在枕頭邊的錘子左顧右看。
「似乎是隔壁有什麼情況。」——回答道,正想從床——離開去敲敲隔壁的門看看出了什麼事,轉頭的那一刻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窗戶外好像有什麼影子在動。
等等,是我看錯了嗎?——
連忙轉回頭朝窗戶外面看過去,睜大眼楮仔仔細細地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掃了一遍。
野薔薇已經——腰包別到腰上準備推開門走出去了,——才終于重新看到了剛剛余光瞥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
那是個人形的影子,看起來有些矮小,行動緩慢地貼著房屋的邊緣行動著,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眼看著那個人影就快走出我的視線了,——略一思索,推開窗戶果斷地發出指令,「礁,跟——去。」
「怎麼了?」野薔薇回頭。
「——看到外面有一個人影,讓礁跟——去看看——看看隔壁是怎麼回事吧。」在礁從窗戶沖躍出去跟——那個影子之後,——回過頭下床,跟野薔薇一起走到隔壁的門外敲門。
門敲響後沒一會兒隔壁的門就開了,——從打開的門里看進去,發現他們房間里似乎除了有點亂也沒其他什麼事。
「你們這邊是怎麼了?」
听到野薔薇的問話,過來開門的伏黑眼神奇妙地飄忽了一。
結果最後詢問出來的結果居然是,因為【山村ソ夜晚】這個環境實在是太適合看恐怖電影了,順平這麼提議了一句之後得到了虎杖的贊同,然後他倆就拉著伏黑一起看起了恐怖電影。
在電影情節進行到最恐怖最嚇人的時候,虎杖忽然從後面哇得拍了一——伏黑的肩膀,——注意力都集中在電影——的伏黑嚇了一跳,反應太大從床——摔了——去——
和野薔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許這就是男孩子吧。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睡覺了,都是我的錯——不該突然嚇伏黑的,——們這就睡覺保證不發出一點聲音」虎杖在床鋪上土——座伸出一只手朝——攤開,碎碎念認錯。
順平也心虛地左看右看,撓了撓臉頰,「對不起都是我提議的看電影」
「算了,你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山洞里面。」——站在他們幾個男孩子房間外面,听完之後忽然轉頭看了幽深又漆黑的走廊盡頭一眼。
不知道——們這些動靜有沒有吵醒這座房子的主人,不過這麼久也沒有听到動靜,應該是沒有吵醒,或者是房主人听見了也打算當做沒听見吧——
對過來開門站在門口的伏黑說,「伏黑,——夏油遞過來一。」
伏黑依言——一動不動黑發丸子頭小人拿過來給。
[又是什麼事?]夏油的聲音略顯無奈地響起。
又這個字,用得就很有精髓。
「——們出去一趟。」——剛剛從窗戶中看到的那個影子的事簡單說了一。因為直覺有些在意,——打算出去看一看,不過因為這只是我自己一個有點在意的事情,不一定有什麼用,——就不打算叫上他們四個孩子一起去了。
畢竟明天深潭如果有詛咒的話應該也不好對付,今晚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比較好。
「等等,這怎麼可能睡得著啊!」虎杖從床鋪上蹦——來,快速地穿——鞋子,「讓我也一起去吧!」
「即使躺下去,——估計接下來整晚腦子里都是他們剛剛放的那個恐怖片。」伏黑平靜地表達了要去的意思。
順平和野薔薇則是一個放出了水母式神,一個把錘子搭在肩上轉了轉脖子,用行動說話
結果最後,還是所有人都出去了。
當然這大晚——的走正門是不可能走正門的,走正門就相當于告訴房主人我們晚——出去過。
所以我們是從窗戶翻出去的。
夜晚山里的溫度略低,從房子里出來之後我——外套拉鏈都拉——了。在有這麼多個咒術師的情況下,要循著礁留——的痕跡找過去還是很簡單的——
們一路放輕了動作小心行走著,最終來到村子最外側一座房子的院子里,那個院子里有一個敞開的地窖,當——們到達這個院子的時候,礁正靜靜地站在地窖口往里看。
這個情景,如果——讓礁跟著的人跑到了地窖里,——那個人又看得到礁的話,現在這個情況在那個人看來應該是標準的恐怖片吧——
從順手揣上的丑寶嘴里掏出手電筒,從地窖口照了進去。
明亮的光線在黑夜里亮起,找到了地窖里面——
看到地窖里面,有兩個人。
一個是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的女性,一個是眼楮烏黑又警覺的小孩子。
被我們發現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女性驚慌地抱緊了那個小孩子,蜷縮起身體縮在地窖的角落里。
「人?」虎杖他們幾個互相對視一眼,神色遲疑。
在經過勸說之後,最後可能是我們明顯不像是村里人的裝束起了——用,地窖里的女性和小孩最後還是爬了出來。
在爬出來後那位女性的腳步一軟差點摔倒,野薔薇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
「謝謝。」那位臉色蒼白的女性輕聲細語地道謝,看向——們所有人,「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吧?」
「是的。」——點頭之後詢問,「你們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
「——不知道該從——說起。」她露出一個苦笑,「——是在村子里長大的,但是」
在她的講述中,——們得知她的名字叫做麻枝美緒,——那個小孩的名字叫做麻枝要。
是一對母子。
他們之所以會待在這個地窖里,其實是被村民趕到這里來的,相當于是一種變相的囚-禁。
白天的時候他們一出地窖就會被人發現,只有晚——的時候才能出去找點吃的。
但是關于村民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麻枝美緒卻沒有直接說出來,猶豫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這孩子能看到它嗎?」——見麻枝要的目光一直落在礁身上,就出口問道。
「您是說!」麻枝美緒一驚,目光茫然地從麻枝要看著的方向滑過,——意識地摟緊了眨著一雙烏黑眼楮直直盯著礁的麻枝要,「這里有那種東西嗎?」
這個小孩,也是能看到詛咒的啊。
虎杖他們主動攬過了給麻枝母子解釋詛咒的工作,也漸漸問出來麻枝母子被限制在這個地窖里的原因。
其實這個故事也稱不——新奇,只是因為麻枝要能看到村民們看不到的東西,自古以來與人群不同的人總是會被人們忌憚、施以惡意。
然後又因為一些愚昧又落後的陋習,他們對‘用看得到蛇神的人祭祀蛇神會得到福報’這個指示深信不疑,想要在麻枝要滿十歲的時候——他祭祀給蛇神。
「蛇神說的是須臾川源頭深潭里的蛇吧?」——听完之後發現了一些疑點,「那祭祀會得到福報這個指示是誰給出的?」
「是十多年前來過村莊的一個人,額頭有奇怪的縫線」麻枝美緒回想道,「那時候要才剛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