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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續失眠了很多天。

倒不是因為新世界的大門突然打開,即使沒有發生這檔子的時候我也經常會失眠。

只不過這次尤其嚴重一點而已,睡著睡著在睡夢之中也會突然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虛無注視感驚醒,醒來之後就很難再次入睡,睜著眼楮看著天花板發一會兒呆,實在睡不著就坐起來穿上衣服去記下靈感。

雖說我之前打著轉型的主意在做戀愛輕小說的大綱,但是怎奈何我冒出來全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恐恐怖怖的靈感。

每次失眠或是做噩夢的時候,總是容易誕生許多恐怖的靈感。

就像這次做的夢。

在驚醒之前,我都還做著一個在餐廳進餐的夢。

但遺憾的是這並不是美食有關的夢,要說主題的話,應該是‘怪物餐廳’。

我和一群看不清面貌的人圍著一個環形的桌子坐了一圈,長著四只手的廚師站在環形桌子中間,四只手上拿著不同的廚具,巨大的案板上是被開膛破肚的蜘蛛怪和牛頭人?

廚師的四只手各自分工,吊湯的吊湯,煎牛排的煎牛排,分尸的分尸,還能空出一只手上菜。

我坐在位置上動彈不得,一份血淋淋的肉排很快被放到我面前,還有一顆被切成兩半的大眼珠子做點綴,其他食客都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上一份食材用完,廚子走進環形桌子直接就拽出了一個食客放到案板上,舉刀落下,熟練地進行烹飪。

這時候我才能看清楚其他食客的樣子。全都是巨大無比還奇形怪狀的樣子,還有人樣的我混在里面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些怪物邊吃還邊垂涎地盯著我,就差沒把‘快輪到你吧!’寫在腦門上了。

忽略這些,我倒覺得這個夢中的場景如果能用浮世繪的風格畫出來的話,應該會很有內味兒。

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地獄食堂》。

既簡單,又干脆,還直白。

有心情的話再寫個短篇好了等等,不對,我不是說好了要寫幾本不帶腦子的戀愛輕小說調整調整心情的嗎???

我都已經在紙上把開頭幾段擬寫出來的手逐漸停住,低頭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草稿紙。

算了,無所謂了,反正這種開頭我攢了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先放著吧。

我把草稿紙收到我的靈感隨筆盒子里,蓋好蓋子,隨後看看時間也快天亮了,也就沒了躺回去繼續睜著眼楮盯著天花板發呆的心思,多披了一件外套,打算趁清晨人少的時候出去隨便走走,散散步。

東京四月的天氣已經回暖了,路上偶爾看到的櫻花樹已經開得很不錯了,但是清晨的時候還是有些涼意。我放慢了腳步慢慢走著,心情也逐漸?*呂矗?芯跽?鋈碩擠路鷦誶宄空庥木睬逅?目掌?斜淶們崞??鵠礎 br />

當我在八障町安靜的路上散步了一圈,又在有滑滑梯和秋千的兒童休閑空地那邊坐了一會兒後,我因為這段時間的睡眠而焦躁起來的心態也差不多恢復了。

時間逐漸推移,天色大量,出來的人也漸漸多起來,我起身回返住處。

走到住處門口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1號,名古屋,失業狀態,剛分手,昨夜酗酒;

2號,大阪,公司經濟虧損,即將面臨裁員,賽馬賺了一小筆;

3號,千葉,偷竊遭拘留。】

我盯著短信內容看了一會兒,回復短信,【知道了。】

發信人是一個私家偵探。1號、2號、3號則分別代表三個人,這樣的觀察匯報短信每周都會有一次,已經持續了快五年了。

這三個人各自居住在不同的城市,生活經歷也不盡相同,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曾經在同一個城市上過同一個高中。

說到私家偵探,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接著給私家偵探發了條信息,【天近先生,方便通話嗎?】

短信發出去沒多久,對面就很有行動力地撥了過來,‘伊吹小姐,請說。’

「你們私人偵探事務所還有人有空嗎?我想請你們幫我查個東西。」我說。

‘有的,請說。’

「就幫我查一下近些年一些意外事件、惡性案件背後有沒有什麼內情吧,有沒有什麼團體或是機構的介入,或是一些非自然現象。」我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如果有危險可以隨時放棄。」

‘還有嗎?’

「那再幫我收集一些關于詛咒的信息吧。」我不確定他們知不知道此詛咒非彼詛咒,就先含糊地說了個大方向。

‘好的。’

下單成功,我給私家偵探事務所的賬戶打了一大筆委托費過去。

好,既然已經委托出去了,那接下來就沒有其他事情了,我只要等結果就好了。

接下來的一周無事發生。

隨著心情好轉,我的失眠癥狀也好了有些,恢復了在鳥取時候的作息,每天悠悠閑閑地寫一點東西,早晚牽著將軍出去溜溜,過著讓人羨慕的自由工作者生活。

就在我都快要忘了我還有個社畜編輯的時候,忙了好一段時間的編輯終于發現我搬了家。

——因為出版的「三審三校」環節中,還有作者修改確定的環節。中鄉編輯在為了《暗礁》下卷的排版校對加班加點忙了快兩周後,才發現自己負責的作者又雙一聲不吭地搬了家。

——他有什麼辦法呢,他只能哄著自家出版社的寶貝小說家,問出人現在又搬到了哪里,然後帶著需要修改的稿子上門讓人修改。

我是在下午正打算出門遛狗的時候接到中鄉編輯電話的,說出住處後中鄉編輯表示他馬上就過來。

因為出版社的總部就在東京。

已經牽著將軍走到門口的我掛掉電話,和將軍對視了一會兒。

「看來現在不能出門了啊,將軍。」我對將軍說。

將軍仿佛听懂了我的話,高興地甩個不停的尾巴喪氣地耷拉下來。

過了一會兒,中鄉編輯到了。

帶著需要修改校對的稿子。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中鄉編輯的外表相當大眾,完全符合人們印象中的社畜形象。眼鏡+西裝,就是頭上的摩斯抹得夸張了一些,前面的頭發都快接近飛機頭了,很難想象一個人是如何把社畜與不良的氣質如何這樣完美地集于一身。

不過我時常會懷疑就是因為這個發型的加成,使得中鄉編輯成為了他們辦公室里唯一一個找到對象結了婚的成功男性。

咳題外話說太多了。

鑒于我有時候會拖延癥發作,中鄉編輯在把需要修改的稿子送來之後,就打算直接坐在這里等我修改完帶回去。

《暗礁》是本短篇小說,整本都沒有超過十五萬字,上卷我就寫了七萬字,下卷也差不多是這個字數,其他的這麼多大概全都是插畫,看完整本修改完成也用不了很長時間。

「行。」我一口答應下來,隨即跟中鄉編輯商量著,「不過這樣我就沒時間出去遛狗了,中鄉編輯你光坐著也無聊,要不就順手幫我遛一下狗?」

在這種小事上中鄉編輯一般也不會拒絕,想了想答應,不過在臨走之前他投來了犀利的目光,「那黑潮老師可不能偷懶哦?」

就一個半小時的事情,我在我編輯眼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對了,還有一封讀者來信,我也給黑潮老師一起帶來了,就夾在樣書里。」說完之後中鄉編輯就牽著將軍出去了。

我翻了翻樣書,果不其然發現了一封夾在里面的讀者來信。

在各種社交軟件媒體流行的現在,已經很少有用信件這樣的方式交流了,讀者一般都是在推特上留言,誰還會專門寫封信寄過來?

我翻了翻讀者來信,因為還有正事要做,就沒有急著拆開,把信件放在一邊,先修改起《暗礁》下卷的稿子來。

暗礁是怎樣一個故事呢?

這只是我當時突然冒出來的一個靈感,就像地獄廚房那樣。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極其偏僻的海邊村莊。說是村莊,其實只剩下一對漁夫夫婦了。

在某一天,漁夫出海捕魚遇上暴風雨,漁船被海浪打翻,葬身大海。

漁夫的妻子徒勞尋找了幾日,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竟在臨近海岸的礁石群中發現了昏迷的漁夫,和漁船的木板碎片。

一開始漁夫的妻子只是欣喜,但是漸漸的,漁夫妻子發覺漁夫變得有些奇怪。他時常去海岸上一呆就是一天,人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晚上睡覺的時候,明明漁夫是背對著她,漁夫的妻子卻經常會有被注視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她迷迷糊糊間掀開漁夫的頭發,看到了後腦上那一章五官混亂顛倒的臉。

漁夫妻子一下子被嚇清醒了。

‘漁夫’在被揭穿的那一刻,人類的外形褪去,出現在漁夫妻子面前的是一個詭異的怪物。

[彎曲的羊角,黑色的毛發,顛倒的五官,腦後的人臉。]

修著修著,我再一次看到這段描述,目光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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