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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相浮唇瓣微微顫抖, 盡量不笑出聲,強吸一口氣安慰說︰「那時候物價還不是很高,七千已經很出眾了。」

先前咿咿呀呀唱戲時的起伏都能拿捏好, 這——兒短短一句話卻帶著顫音。

秦晉已經——始撥舉報號碼, 就差按撥出鍵, 微涼的——搭過來, 制止了後續的動作。

肌膚傳遞過來的溫度分外真實,秦晉抬頭, 看到李相浮目中還有殘存著的笑意。

「先等等。」李相浮說。

四下一環顧, 確定絕大部分人在專注听戲, 他沖秦晉眨眨眼︰「我要去再見見這花姐。」

秦晉沒說話, 但站起身來。

兩人同時離——, 鄰座的不免曖昧眨眼, 小聲說︰「好像是去廁所了。」

幾分鐘前李相浮才去過一趟,現在又去, 還專門叫上秦晉, 其中的隱秘引人遐想。

昏暗的走廊, 花姐正在打電話, 看到李相浮頓時眼前一亮,以為他是改變主意。下一秒瞧見背後的秦晉,眼楮中的光瞬間沒了。

富貴險中求, 她先前一直虎視眈眈盯著李相浮, 還偷拍了一段視頻, 以證明其基因的優秀。

如今東窗事發,卻又後悔了。

李相浮沒怎麼看她,自剛才起一直低頭跟人發消息,半晌終于抬頭︰「我們來不是翻舊賬的。」

說罷放大李戲春發來的向拓照片, 沉聲道︰「去一樓,想辦法單獨和這個男人見面,出十萬元問他願不願意捐精。」

「十萬?」花姐驚訝到忘了恐懼,眯著眼盯照片看了好久,嘴毒道︰「就這條件,給七千五我都嫌多。」

「……」

似乎想到什——尷尬的往事,花姐連忙小心翼翼跟秦晉解釋道︰「當年的七千只是起步價……」

不敢直面凌厲的眼神,越說越是心虛地垂下腦袋。

「按他說的做。」秦晉懶得多言一句。

花姐︰「這錢……」

「告訴對方只要答應,可以立刻預付一半定金。」李相浮從她左手抽出先前沒接的名片︰「之後我——聯系你。」

花姐︰「我這小本買賣……」

「是無本買賣,」李相浮提醒︰「沒讓你真的打錢,我只是要確認這個男人的態度。」

花姐一咬牙,臉上的肌肉跟著一顫︰「好。」

「這——勾當趕緊收手,——頭有類似的事情傳到我們耳邊,你知道後果的。」李相浮臨走前‘嘖’了一聲︰「不得不說,你一點眼光也沒有。」

秦晉怔了怔,低笑一聲︰「不用在這件事上為我抱不平。」

之後听戲過程中,李相浮全程心不在焉,潛意識里更希望向拓沒問題,這段邂逅能成就一段好姻緣。

戲劇結束沒多久,花姐那邊就傳來消息︰「我趁他女伴去洗——間時,悄悄問的,他當時的表情別提多精彩,然後……」

李相浮心頭微松︰「堅決拒絕了你?」

「他瞪大眼楮說‘還有這——好事。’」

「……」

「看出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很快就顧左右而言他,一副要拒絕又不太甘心的模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李相浮︰「欲拒還迎。」

「沒錯!」花姐一個激靈︰「就是這——感覺。」

掛斷電話,李相浮將後續結果發給李戲春,抬頭時說︰「我準備提前——去。」

如此有備而來,未免讓人有些不安,好像前方有一個大坑在等著他們踩。

秦晉提醒︰「先看看有沒有票。」

李相浮一搜,兩天內的機票全部售空,他又不想去其他城市換乘。

「我可以用私人飛機送你們回去,不過最快也得到凌晨,要報備走流程。」

「……」

李相浮最終拒絕了秦晉,順便感嘆了一句有錢人的——界他不懂——

到客房,李沙沙今晚沒去听戲,正坐在床邊安靜玩著魔方,沒過一——兒,李戲春也——來了,神情復雜到可以用一言難盡形容。

「話說開了?」李相浮問。

李戲春搖頭︰「沒當場拆穿。」

喝了口水蹙眉︰「大哥那邊也發來消息,證實向拓就是個撈男,而且是本地人,之前沒有出過姚川。」

這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李相浮強調要盡快——去,向拓的存在證實有人在針對性布局,將計就計拆穿陰謀風險太大,不能用人身安全虛與委蛇,還是先苟一苟的好。

「家里已經聯系好私人飛機,批準飛行後我們凌晨五點就能出發。」

「……」李相浮笑容略干︰「我們家……原來也這——不樸素。」

李戲春好笑︰「前兩年爸為了出門方便,順便就買了一架,順其自然的事情——樸素有什——關系?」

她去收拾行李,李相浮扶著椅背坐下︰「我大概是最失敗的富二代。」

連買把古琴都要靠提出驗dna撈錢。

李沙沙平靜玩著魔方,淡淡道︰「我這個富三代跟著你,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

「……」

高空中欣賞夜晚的雲層,靈魂似乎都安靜下來。

李戲春已經戴上眼罩入眠,李相浮給李沙沙蓋上毯子,抱臂放倒椅子,也準備入眠。

李沙沙忽然說︰「我們就這——走了,秦伽玉怎麼送花瓣?」

「攢一天,可以寄快遞。」

李沙沙偏過頭︰「但他不是強迫癥,中斷一天豈不是很難受?」

李相浮睜——眼︰「有道。」想了想說︰「這樣,——去後這兩天快遞拒收,讓他再難受一下。」

語畢緩緩閉上眼,根本不放在心上地睡過去。

凝視對方的睡顏幾秒,李沙沙有感,秦伽玉的強迫癥遲早要被宿主暴力治好。

天沒亮飛機已經抵達,李懷塵親自開車來接他們回去,進門前,李相浮愣了下︰「什——時候修的門檻?」

進門處突然安裝了一塊橫木,別提有多詭異。

李懷塵︰「爸讓風水師算了下,找人趕工修的。」

李戲春跨過門檻月兌下高跟鞋,問了句︰「生意出了問題?」

李懷塵面無表情︰「因為你多次遇人不淑,爸腦子一熱找人看風水。風水師說加塊橫木寓意好,象征‘一家有女百家求,’總有一天會被求親的人踏破門檻。」

顯然也是對這——裝修有些無語。

李戲春聞言嘴角一抽,嘟囔了一句‘這話也有人信’。

「二哥呢?」李相浮問。

「房間里。」

李相浮上樓問李安卿要——舊手機,如今失憶梗已經用不了,自己原來的號碼還綁定了不少東西,用著方便。

飛機上睡眠時間不足,補眠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吃了點東西李相浮抱著琴去庭院,許久沒彈,仿佛這琴都寂寞了,才放下古琴,——機便傳來消息提示音。

[-︰你人呢?]

李相浮——復︰[在家。]

之後對方再沒發來一條消息。

李沙沙等著听琴,態度敷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秦伽玉太講究儀式感成不了事。」

說著一揮手︰「不用管,先奏樂。」

李相浮坐下保持寧靜致遠的心態,——始撫琴。

剛剛波動幾下琴弦,李老爺子突然走到庭院,喊他出去鍛煉身——爬山,順便說說在姚川的遭遇。

預感後一條才是重點,李相浮——屋換了身運動裝。出來後發現李戲春也在,後者無奈聳了聳肩︰「爸想從我口中了解向拓這個人。」

附近有一座名山,近幾年開發成一個小景點,每次上去前需要交門票費。

三人順著石階慢慢勻速往上爬,靠著自然景觀陶冶情操,李戲春心中的郁氣散了不少,慢慢講起和向拓的相遇。因為總共相處也沒幾天,很快事無巨細地說完。

李老爺子沉吟︰「的確像是被人雇來搞事的。」

李戲春︰「還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圖財圖色?

僅僅如此的話,沒必要加個中間商,雇人追求純屬耗費資本。

李老爺子話到嘴邊,視線突然被前方算命的吸引。

李戲春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主意︰「要算你算,我不去。」

隨便找一座有點名氣的山,上面都有好幾個算命的,李戲春根本不相信這些。

李老爺子骨子里也不是個特別迷信的人,被女兒的話一激,還真就去了。不過他倒是沒有隨便報生辰八字,只測字。

算命的模了模稀疏的胡須︰「能看出你最近有煩心事。」

後面李戲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老爺子神情也有點不自然,連解字的過程都省略,可謂敷衍到了極致。為了面子他硬撐著算下去︰「是有點,我家一個孩子總是遇不到良人。」

算命的佯裝高深︰「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為你打——另一扇門。」

這下就連李相浮都听不下去了︰「我記得這話出自《聖經》。」

本土算命的不是該信神仙?

算命的確實就是個混飯吃的,假模假樣戴著個墨鏡。

鏡片太髒看不大清,瞧見不遠處側身站著的李相浮一頭長發,只當也是個女生。忙問︰「那兩個都是你孩子?」

李老爺子點頭。

算命的一拍大腿︰「你看,這不就是一扇門,——另一扇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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