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川伸手去截, 紀喬真眼疾手快,先一步攔住。
許景銘視線滑到紀喬真手上,短暫的肌膚觸踫, 竟足以讓他恍惚。
不過下一秒,紀喬真便移開——手, 轉而在許景川背上安撫性地拍——拍, ——湊到他耳邊, 溫言細語地說——些什麼。
許景銘瞪視著他們, 眼眶發紅。
紀喬真視線落回他身上的時候,眉間卻皺起, 嗓音也透著冷︰「我不知道你身手怎樣, 但許景川是通過考核的,應該不會太差。」
許景銘沒想到紀喬真在這時候仍護著許景川, 一如剛才許景川護著他,臉色發綠, 聲線寒冷︰「你覺得我對付不——他?」
紀喬真眉目冷靜︰「不是這個意思,是沒必要。」
「沒必要?」許景銘緊盯著紀喬真的唇色,——怕窺出什麼異樣, 「你們昨晚做什麼去——, 剛剛是他送你來的?還是說,你們就住在這個酒店里?——在的時間……七點, 平時這個時間,你可能還沒起床。紀喬真,你解釋清楚。」
片場的自助餐廳坐落于毗鄰的酒店, 也是劇組住的酒店。許景銘听組里人說紀喬真一般會在這個時間吃早餐,這才過來看看。
紀喬真直視著許景銘,涼聲道︰「我可以告訴你許景川為什麼在這里, 但不是向你解釋。我們已經分手,沒什麼需要向你解釋。」
許景銘聲線僵硬地提醒︰「分手這事,我還沒同意。」
紀喬真反——︰「為什麼需要你同意?」
許景銘微微一頓,克制著說︰「這幾——,我一直在找你。」
紀喬真嗯——一聲︰「沒找到說明我不想見你,冷靜後我還是這個態度,你也應該冷靜得差不多。」
許景銘嗓音低顫︰「紀喬真……」
紀喬真看——一眼許景川,和許景銘說︰「但我需要和你說清楚,許景川是被誤會的。他是《起點》——男二,這個時間出——在這里,自然是來拍戲。作為我的同事,還有你的兄長——他覺得你在逼迫我,所以維護我。」
許景銘太陽穴突突地跳,不敢相信︰「為什麼男二號會是許景川?所謂‘閑著也是閑著’?真轉行當演員——?」
「祁俊出事的時候,拍攝已經展開,選角工作多迫在眉睫,你應該知道。」紀喬真陳述說,「我找許景川對戲,意外發——他適合這個角色,——听說他大學是話劇社——員,還拿過獎,所以——他。正好許景川有空,就安排他和曲導見面。沒想到曲導也很欣賞。」
一旁,許景川將錯愕掩于眸底。
許景銘咬牙︰「你找他出演男二,你知不知道這部電影要拍什麼。」
紀喬真道︰「我是演員我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每個細節爛熟于心。」
許景銘心中一刺。
紀喬真︰「國內演員就這麼多,——近有檔期、外形符合要求、演技能達標的演員,寥寥無幾。換言之,如果這樣的人存在,可能已經在演藝界嶄露頭角。選角工作,比你想象中難。」
許景銘給自己尋找——後一絲慰藉︰「那——商議我——日的事情,也是你找他的?」
紀喬真淡聲答︰「那不是,是他找我的。」
許景銘眉心深皺,為什麼唯獨這一點不是紀喬真主動?
紀喬真︰「祁俊已經出——意外,許景川不能再有什麼事。他是在維護我,僅此而已。就算不是,我和你關系已經結束。無論他做什麼,你都不應該傷害他。」
話音落下,紀喬真轉頭和許景川道︰「吃早餐吧,時間不多——,抱歉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到你。」
面對許景川的時候,他唇角微微彎起,語氣是經久未見的溫柔,恍如隔世的記憶。
許景銘深吸口氣,額角青筋躍動︰「紀喬真,我還有話和你說。」
紀喬真拒絕——他︰「不好意思,我——在沒空。」
紀喬真換好戲服,走出更衣室,發——許景銘還在片場,不由道︰「許景銘,你今——不——工作嗎?時間不早。」
許景銘眉梢緊擰︰「你一定要這麼喊我?」
「也不是一定,還可以喊您許總……這個稱呼也不錯,順便提醒您還是個總裁,手里還有個很大的集團。」紀喬真說,「回去吧,許總。」
許景銘拿出這輩子前所未有的耐心︰「我在這看著。」
紀喬真瞥他一眼︰「隨你便,但拍攝順序不會再改。」
拍攝工作有序展開。
這是許景銘第一次目睹紀喬真拍戲,有些怔然。
他知道紀喬真演技好,卻未料會驚艷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程度,不僅在于——麗質的皮囊,更在于登峰造極的表——力。
在片場上,鏡頭前,紀喬真比平時更熠熠——輝,釋放出讓人無法忽視的的人格魅力。每個表情都細致入微,直擊人心,牽動人情緒隨之起伏。
他這麼好……誰能不喜歡?許景銘心想,下意識去看許景川。
許景川此時不在。
曲向清愉悅地喊—— ︰「好,準備下一場,化妝組過來一下。」
接下來的戲許景銘——不陌——,在此之前,紀喬真和祁俊拍過。
但看到化妝師在紀喬真鎖骨上繪制些什麼的時候,許景銘再次愣住。
他突然意識到,那——紀喬真身上的紅痕,不是祁俊吻出來的,而是化妝化出來的。
那瞬間百感交集。
許景川出乎意料地比祁俊入戲,這一條很快拍過,進入下一條。
更為激烈的一幕。
許景川——紀喬真壓在身下,紀喬真臉上有沉淪情自由平等欲的——色,脆弱的脖頸線條拉長,白皙喉結揚起,完整暴露在許景川目光之下。
鏡頭中,紀喬真看向許景川的眼眸迷離燦爛,隱忍深情,碎著點點星光,就如同過去望向他。
剎那間,許景銘呼吸凝滯。
紀喬真不會知道他這副模樣多美多勾人,多能激發一個男人的侵略欲,想沉淪想——他拆吞入月復,更想讓他破碎。
這是他——沉迷的,也是——朝思暮想的模樣。
可是——在,近在咫尺,與他親密接觸的人卻不是他。
就算知道是演戲,許景銘依然攥緊——拳頭。
卻沒想到下一秒,許景川直接吻向——紀喬真的喉結!
男人的唇覆蓋上來,紀喬真身體輕輕顫抖,就像無數個夜晚在他身下那樣,讓他的心也跟著顫。
許景銘不知道是不是借位,但紀喬真紅眼眶的一刻,他也紅——眼眶。
他想喊停,——不敢喊停。喊停,意味著這一條要重拍,不止耽誤進度,會惹他——氣,還給——許景川更多的機會。
許景銘胸口悶痛,告訴自己,紀喬真敬業,角色而已。
一場結束後,許景銘迫不及待起身。
曲向清拉住他︰「誒,主演之間是要培養感情的,你別打岔。」
再看紀喬真起身,望著許景川笑,眼尾彎出好看的弧度,一時竟讓人分不出是演戲,還是——實。
再後,他下巴抵在許景川頸窩,乖馴而漂亮。
已經開始走下一幕戲。
許景銘克制著——紀喬真拉過來的沖動,冷不丁——曲向清︰「我適合演戲麼。」
曲向清瞅著許景銘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嘴角抽動,不忍心打擊︰「……可能適合一些比較高冷的角色。但許總——好不要當演員,許氏集團蒸蒸日上,離不開您的領導。您應該繼續為國家gdp做貢獻。」
許景銘——色僵硬。
曲向清曾以為許景銘是紀喬真男朋友,依目前這狀況——紀喬真對許景銘愛答不理,許景銘吃暗醋,應該是許景銘正追求紀喬真。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是導演不是慈善,出眾的才華讓他有無畏權勢的資。不能為——一個紀喬真的追求者,連電影都不拍。
曲向清友情提醒︰「許總喜歡紀喬真吧,那還是少來探班為好,重場戲還在後頭。」
許景銘抬起眉眼,不爽道︰「這還不算重場?」
曲向清擺手︰「吻戲還沒開拍。」
許景銘心髒一沉︰「很多?」
曲向清︰「還行。」
許景銘有些煩躁︰「誰寫的劇——?」
「誰寫的都一樣,吻戲很正常。」曲向清拍——拍許景銘的大腿,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看——不自在,但我無能為力,許景川和紀喬真的關系一定要培養好。許總——好回避,有句話說得好,眼不見心則不煩。」
許景銘聞言,倔強看著視線中人影,目光沒有移開一寸。
這——的戲拍到很晚,劇組——活節奏之快、強度之高,遠在許景銘預料之外。
他無端回想起往日紀喬真下戲後的倦容,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心一陣陣疼,在醋缸泡——一——產——的慍氣也漸漸消褪。
下戲之後,許景銘以為能等到和紀喬真單獨交流的機會,結果非但沒有,還等到——許景川和紀喬真入住酒店套房的消息。
對于這個結果,紀喬真雲淡風輕︰「幾乎每個劇組都這麼安排,總不能一個人住一間套房。」
如果仔細听他的話,還可以听出藏匿在聲線下的淡淡期許,但許景銘不敢細听。
「跟我回去。」許景銘按住紀喬真單薄的肩,沒敢——太大力,指尖卻涼得出奇,「紀喬真,听話。」
與此同時。
遠在海外的路景打開郵箱,一段時間沒看,已經積壓——一些郵件。
絕大多數以廣告為主,但其中還摻雜著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舊友葉科發來的郵件。
路景看完後,——情有些錯愕,心中泛起異樣。
五分鐘後,他翻——翻日歷。
——許景銘的——日好像快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