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回答︰「我當然想。」
「你怎麼帶我上去?」隨即他提問, 一直以來都只能听超能力者們描述,從側面表現出這位理事長,太宰治早就好奇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百聞不如一——, 現在, 這位學園都市傳說中的理事長終于現世,他——前去觀看的打算。
更何況, 就如一方通行所說, 理事長的出現這一舉動本身就含有「邀請」的意思,無論對他來說還是對五條悟來說。
但是沒——相關懸空異能力的太宰治根本無法上升到那個高度。
一方通行︰「?」
他轉過頭驚訝地看著太宰治︰「我沒說帶你上去, 腦補的——也給我——個限度啊!」
太宰治︰「你問我想不想上去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還是你是堅信‘左腳踩右腳’就能上天派?」
他最後開了句玩笑。
一方通行︰「哦, 我沒有懸停的能力, 也不打算去見那個男人,但是我可以讓你上去。」
他嘴角裂開笑容,幾乎是一秒鐘就計算好了答案︰「我可以用超過三倍音速的速度扔你上去, 經過重力緩沖之後,你速度變為零的瞬間就是你踫見那個男人的時候。」
「當然,剩下的事情我不負責。」
這已經算是謀殺了, 因此太宰治道︰「高空墜落可不是優美的死法,我已經放棄這種自殺方法很久。」
一方通行不置可否︰「如——他真想見你, 會——辦法把你留下來的,要試試嗎?」
太宰治︰「……雖然有點心動但是還是允許我拒絕。」
這時候, 手機發來了消息,太宰治低頭看了一眼, 眼神里面流露出輕松。
一方通行瞥了太宰治一眼︰「不打算找中也君幫忙嗎?」
太宰治慢慢走向窗口, 往下看了看︰「這種事情他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呢,你說是吧,一方。」
一方通行眯起眼楮︰「我什麼都不知道。」
太宰治打開武裝偵探社的窗戶, 扭頭對著一方通行道︰「不,你肯定知道。」
他身體朝後,倒仰著過去。
一方通行看著他,沒有做出任何阻攔太宰治跳樓的舉動。
片刻之後,他走向窗邊,往下看去。
下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絲冷風吹過。
樓下咖啡店窗邊的雪原宮真琉點了點頭,喝了口面前的咖啡。
「啊,泡的——點苦了,——然還是店長泡的最好喝啊。」
虎杖悠仁模不著頭腦︰「什麼……難得的會面。」
五條悟︰「說明困擾老師的事情終于有了解決辦法哦,悠仁,還——順平,你們兩個就乖乖地跟著垣根回去,只不過路上要小心第四位。」
垣根帝督冷哼一聲︰「她不敢!」
「那個女人要是有這種勇氣也不至于還是第四位。」他嗤笑道,「把第三位殺了自己就能變成第三位,很簡單的事情。」
吉野順平︰「……」
听起來真危險。
五條悟沒有對此發表意見,而是換了句話問垣根帝督︰「你不一起去嗎?我記得你很在意他對你的看法。」
垣根帝督︰「沒必要,現在的我沒有獲得幻想殺手,即使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我半眼,而且,不急于一時。」
「等我真正做到了再說吧。」他抬頭看了眼天。
五條悟︰「听起來語氣很幽怨呢,沒事沒事,老師我的好奇心很強烈,我去看看。」
「他不一定理你,」垣根帝督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話。
「小心亞雷斯塔,他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五條悟揮了揮手︰「知道啦。」——
音未落,他已經消失在原地。
太宰治看手機上的消息是五條悟發的,而五條悟手機上的消息同樣是太宰治發的。
這兩位在各自領域上都算的上是天——的成年男人宛如小學女生一起約著去上廁所相互約好去看亞雷斯塔。
太宰治跳樓的時候一方通行沒有阻止,是因為一方通行察覺到五條悟的到來,他知道五條悟肯定會用什麼手段把太宰治。攔下來。
雪原宮真序搜索了一下一方通行這個馬甲的記憶,里面有關于太宰治和五條悟早就認識這條信息的片段。
他們兩個的相互勾結其實就可以作為一部分證據了,雪原宮真琉心想。
同樣作為自己世界里面命運傾斜之人,太宰治可以免疫他本世界基點「書」的影響,而五條悟則是一出生就改變了咒術界——非咒術界的格局,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都是清醒的,能夠意識到目前世界發生不對的人。
這兩個家伙相互勾結私下里面有聯系,估計就是察覺到世界改變的相互交流。
雪原宮真琉使用理事長卡牌看世界的時候,就能更加清楚地感覺到不對勁。
世界是分裂——融合。
從倒掛的視線看這個世界,世界被扭曲地分布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明面上,一部分在黑暗里,橫濱為最亮的地方,而東京咒高所在的地方陷入了黑暗,光明和黑暗相互踫撞,摩擦產生火花,隨即又融合。黑暗絲絲縷縷地出現在橫濱內部,光點又滲透進橫濱之外的黑暗里面,這兩個世界的性質格格不入,卻在外力的作用下,被強行融合在一起。
如——說一方通行能夠解析一切能量再逆向輸出化為己用,那麼亞雷斯塔就是是超越了目前的維度,直接觀察到重疊相位——世界的變化,能對整個世界都下手的人。
用這張卡牌觀察到是世界呈現出如此扭曲詭異的融合現象,雪原宮真琉不奇怪這一點。
太宰治早就給他過提示︰「異能力者——咒術師是兩個世界。」
這就要從他第一次租的房子夾層里面有咒胎和由此發現的系統的情報失誤說起。
一開始,系統沒有給出過半點有咒術和咒術界存在的提示,他知道的消息就只有這個世界存在異能力者這一點,直到後面他遇——咒胎,用能力觸踫過它,系統——恍然大悟地加載進入了咒術相關的信息。
它對此的解釋是,因為雪原宮真琉不接觸到自己就不知道。
系統的掃描功能非常強,雪原宮真琉初期的時候,就用它找工作,分析某組織大小等等。後面他拿系統為自己無咒力的馬甲提供掃描的時候,也能證明它是能夠掃描到咒力的。
那麼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掃描到呢?
要知道,當初雪原宮真琉找工作的時候,可是拿系統把周圍全都掃描了個遍,連幾公里外的港口mafia招人這種信息都掃描出來,而且在一方通行馬甲撕碎那個咒胎的時候,系統是能夠感知到,並且察覺到異常能量的,沒理由連牆縫里面的特級咒胎都掃不出來。
這里面不存在系統故意坑他的可能性,系統可是亞雷斯塔的造物,雖然前期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份的時候囂張了一點,但是還是很全心全意兢兢業業地為他工作的,要是他死掉,系統也討不到好處,它沒有理由坑自己,把本體置身于隨時都可能被特級咒胎殺死的危險處境里面。
雪原宮真琉那時候就有了猜測,那就是那面牆里面,在他降臨初期,是沒——咒胎的。
系統對這個世界的掃描,原本載入的是,異能力者存在的世界的信息,而不是咒術師存在的世界的信息。
如——這讓雪原宮真琉懷疑的——,食蜂操祈那邊就給出了證據。
系統嘟囔著說你自己的組織里面也養有咒術師你怎麼不知道,還怨我的時候,雪原宮真琉愣了一下。
因為他那時候確實用「食蜂操祈」馬甲完完全全地把港口mafia上上下下的機構全都仔細地看過了一遍,沒有發現過——「咒術師」存在的痕跡。
但是就在一夜之間,一方通行出手那天晚上,仿佛什麼都變了,他接觸到了世界的真實另一面,同時系統也加載進了很多信息。
系統那時候對他說的——,雪原宮真琉還清楚地記得,那就是「跟我們的任務沒——太大關系,你不必理會就好。」
當初給出的任務提示想必只有橫濱而已,後面雪原宮真琉把別的馬甲安插在咒術界那邊純粹是因為太久沒有找到幻想殺手的另外嘗試。
系統之所以這樣說,另一種原因就是它當初確定的降臨的世界就是純異能力者的世界,因此對系統而言,它沒有接受過咒術界相關信息的加載,因此覺得咒術界沒有必要接觸,跟任務無關。
至于那個咒胎,一開始不存在是因為他到達的時候,兩個世界還沒有完全像現在一樣,融合成這種共存的樣子,而是隱隱約約——入侵感,雪原宮真琉作為異世界來客會受到異能力者世界的惡意,表現就是,在前期他對世界沒有足夠影響的時候經常性倒霉。
而作為咒術師世界的惡意,估計就是無聲無息地促進了他租房子夾層的怨念堆積,讓本該不存在咒靈的橫濱誕生特級咒胎。
類似的證據還——,異能力者——咒術師互不干涉的政治體制,橫濱咒靈稀少幾乎不產生咒靈的特質,還——異能力者——咒術師不兼容的特點。
以上這些其實也不能完全作為證據,但是這種割裂感還是讓雪原宮真琉留過意。
真正讓他把這個推測放在心上準備驗證的事情,是他開始用垣根帝督卡牌——一方通行卡牌解析咒力的時候。
一方通行卡牌解析能量構成,而垣根帝督卡牌使用未元物質的特殊性扭曲世界規則,算得上是對規則的一種解析,加上對咒術師體內回路的研究,雪原宮真琉跟系統努力合作的成——就是給全部的卡牌升了一次級,讓超能力者們也可以利用咒力,把咒力融入超能力。
在這個過程中,雪原宮真琉發現了兩個世界規則的模糊邊緣,對咒力的解析實際上是對世界規則的重新解讀,他意識到不對。
最後,所——的疑問在拿到亞雷斯塔卡牌的時候戛然而止,他獲得了影響相位的能力,終于窺——了真實。
目前他所處的世界,是兩個世界被強行融合的集合體。
而「幻想殺手」,作為魔禁世界的基點,擁有消除一切異常的特性,被拿來作為錨點,固定「書」。
「書」是文野的世界基點,出于本能會排斥其他世界的靠近,維持本世界的穩定性,而「幻想殺手」則能消除「書」的作用,強行抑制「書」的排斥反應,就這樣勉強把文野世界——咒回貼在一起。
當然做出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也很明顯。
同樣擁有干涉世界力量的婭雷斯塔。
「幻想殺手」作為靈裝,曾經的主人是亞雷斯塔,作為亞雷斯塔可能性之一的婭雷斯塔,勉強也可以算是它的主人,擁有使用它的權利。
「書」被壓制怎麼想都是她故意為之,畢竟「幻想殺手」本身是有選擇性的,一般情況下不會落在別的世界基點上,而是更傾向于人的右手(無論死的還是活的)。
這也是雪原宮真琉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幻想殺手」的原因,因為「幻想殺手」根本不在世界的表面。
上次他拿第一位——第二位的馬甲打架,對世界造成足夠影響,把半個橫濱毀掉,引起了文野世界的反噬,「書」——「幻想殺手」——月兌離現象,這——讓系統察覺到「幻想殺手」卻沒——檢測到它確切在哪里。
雪原宮真琉的任務是找回「幻想殺手」,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說,是本體亞雷斯塔給他的提示——「分離不應該融合的兩個世界,以及阻止婭雷斯塔繼續沿著他所不希望的方向前行。」
「被自己的可能性搞得如此狼狽……」雪原宮真琉嘆口氣。「該怎麼說你——好呢,因為我也是你,所以我——會感到無奈啊。」
懸浮在高空中的亞雷斯塔無聲地注視著一切,看著黑暗——光明相互漸漸融合,等待著可以稱得上是盟友的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