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最喜歡的方式就是威脅人。
龍初六磨了磨牙捏緊了拳頭,但也只能說出一句來︰「我知曉,但你最好別再用我妹妹威脅我,否則我不會再听你行事!」
「你是在威脅本座?」
青銅鼎的聲音听起來並不是很好,他的聲音沙啞的仿佛活了千年萬年的老者,怒氣磅礡如同從地底下爆發噴射出來的火山岩一般。
它身上的邪氣不斷地扭曲著飛舞出來,巨大的邪氣像是一條蟒蛇,漸漸的包裹住了龍初六,龍初六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被人用刀子在割,又像是被人用力的擠壓著,五髒六腑都快要被擠出來了,痛得她大叫出來。
「啊啊啊啊!」
龍初六被他折磨的痛苦不堪,不僅被擠壓的快要死了,連被邪氣踫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像是被岩漿泡著一般。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啊啊啊啊啊啊——」
青銅鼎︰「你要記住,是本座賦予你新生,是本座讓你有復仇的能力,而不是你在命令本座!」它的聲音震耳欲聾,听得人發昏。
龍初六顫抖著點頭,咬著下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巴,血一點一點的流下來滴到了青銅鼎上,立馬被吸收。
青銅鼎這下才松開她,像是扔垃圾一樣的將她扔到一邊去,而後立馬回到青銅鼎之中,道︰「盡快完成本座交代的事情,時間不多了。」
龍初六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狼狽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看著它,還要十分恭敬的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
只是在青銅鼎看不到的地方她發了狠的盯著前方,如果眼神是武器的話,那麼前面已經被她看的碎成渣了。
她告訴自己再忍一忍。
忍到復活了父王,忍到龍族大權在手,忍到報了仇就好了,她到時候一定會親手報了今日仇恨!
等著吧,她龍初六不會永遠這麼狼狽的!
堆滿了食物殘渣的地面,龍十一就趴在一邊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掌心,她想哭可是已經哭不出來了。
她只是怔怔的坐在地上看著,脖子上還殘留著龍初六剛剛留下的掐痕淤青,迷茫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任由手心的血就這麼流著,好像流干了就不會痛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要好的姐姐今日居然要殺了她,還說父王是那樣的人可是父王明明不是這樣的
父王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是這樣呢?
她還記得父王曾經抱著她和阿姐講故事的樣子,嚴肅的指導哥哥修煉的樣子,無論什麼樣子都不曾是龍初六所說的那副冷血無情的樣子!
兄長死去的時候父王幾乎傷心的快要死掉了,阿姐出事的時候父王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明明這些都是她見到的事實,可為什麼阿姐要這樣說?
「父王十一好累」
她閉上眼,猛地往後倒去,好像這樣躺下去就能見到父王,就能忘記這一切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腦袋砸地,她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接住了,擔心是龍初六回來了猛地睜開雙目。
睜眼卻看見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了眼前。
她驚訝︰「南華帝君!」
而後立馬閉上嘴,小心翼翼的起身看向門外,沖過去將門給關上了,然後再去確認眼前這個南華帝君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打量著司卿旬,從身形站姿氣質完完全全就是司卿旬的模樣。
上一次見他還是那次大戰,她听說大戰之後司卿旬死了,她那時候自顧不暇分不開身去找他,還曾大哭過一場,後來听說司卿旬居然死而復生了,她開心的又哭了一場,只是無臉上九華山看他。
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在此地。
她羞愧的偏過頭去︰「帝君何時來的?」
司卿旬認真︰「一開始就在。」
龍十一︰「」
「我阿姐她瘋了她已經不認父王不認龍族,連我也」
司卿旬點頭︰「我知道。」
龍十一咬著下唇看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苦笑一聲,道︰「你是來找寧璧的吧,我知道她在哪兒,只是我現在被龍初六看押著也出不去。」
司卿旬搖頭︰「我知道她在哪里,不必費心此事。」
「那帝君此次來是為何?」
司卿旬有些難以啟齒。
眼下這般狼狽的場景,滿屋子飄著飯菜的油膩味兒和一股淡淡的血腥,龍十一也剛剛和龍初六大吵了一架,怕問出了那個問題會傷了龍十一的心。
不過看了看龍初六,心中想著她如今經歷了頗多,應該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公主了,應該承受得住才是。
于是張了張口道︰「寧璧告訴我龍初六有個青銅鼎非常奇怪,我想知道關于你姐姐的事情,她如今到底是被誰給控制了?」
龍十一睫毛顫動幾下,瞳孔放大忽然想起了什麼。
腦海里閃過方才龍初六掐她的時候的畫面,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與那日她從青銅鼎上看到的是一模一樣。
剛剛猙獰的龍十一說話的語氣和那天的青銅鼎好像
對了,青銅鼎!
所以其實很有可能龍初六根本沒有想要殺她,是那個青銅鼎干的嗎?
她猛然回頭,將還帶著血的手伸向了司卿旬,司卿旬蹙眉悄然躲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蹙眉道︰「你的手先療傷吧。」
她卻不管。
「無礙的!我知道那東西,我知道那個青銅鼎,就在我阿姐的房間!他會說話,還冒著很詭異的邪氣!聲音說話的時候很難听,會震的人五髒六腑都在顫抖!」她說著甚至發起抖來,看向司卿旬問道︰「是他,就是他控制了我阿姐!」
司卿旬听了一通還是沒有什麼關鍵性證據。
蹙眉︰「你還記得那個鼎的樣子嗎?」
龍十一忽然呆住,她微微張嘴著急的回響著,努力地想找回那天的記憶。
可是她太慌張了,什麼也記不起來。
急的拍自己的頭,焦急道︰「我、我不記得了!我那天被嚇到了,就跑了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那麼沒有用!」
司卿旬看她打自己的腦袋實在是太用力了,心下不忍,上手抓住,迫使她停下來。
輕聲道︰「無事,我親自走一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