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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卿旬有些站不住腳了,可是他身後是寧壁,

他必須堅定的站在原地,即使他現在因侯淮舟的話而渾身發抖。

當年那場人間浩劫的真相是這樣嗎?

那時飛升之後就開始疑惑一個問題,他現在成了神仙,每天都要面臨信徒們的請願忙的不可開交,那當初那些百姓把頭都快磕破了為什麼沒有一個神仙願意出來幫忙?

就連他的師父也是選擇冷眼旁觀。

既然這天下是有神仙的,那為什麼他們不出來幫忙,偏要選擇看不見,心知肚明的等著妖魔將人間禍害成如此!

後來司卿旬飛升之後就想折返人間去,將那些凡人從人間煉獄里救出來,他還曾想拉攏其余的同僚,可是那些神仙可笑的很。

沒事的時候喊著他帝君,一旦有事兒了就不認得你是誰了。

那是他找上天帝想要求些天兵天將,可天帝是如何說的?

他居高臨下道︰「南華啊,你既然已經升了仙,凡間種種跟你又有什麼干系?還是斷親絕念的好,那些小妖蹦噠不了幾日的。」

司卿旬那時剛飛升不明白為什麼天帝不派兵去解救人間,但他也十分不喜他說的這句話。

為何做了神仙就得斷親絕念?

無情無欲的不是神仙,是凡間那一座座華貴廟宇里供奉的石像才對,生來便是有七情六欲的人,為何要摒棄?

于是不顧天帝威脅,他一人一劍下凡去了,先是救了一村,後來一城,最後一國,他足足歷時十年才將人間找了回來。

這十年也有許多百姓想要追隨他,可是每次他都怕他們變成譚辛的下場,所以全都拒絕了,孤生十年與妖魔為戰。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變成戰神了。

十年間,他幾乎沒有睡眠休息的時間,一個人做一件事情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精了,了解了,回了天宮之後他就成了戰神,搬去了九華山。

只是從來不知,原來那些妖魔,居然都是天帝弄出來的罪孽。

那他過去所受一切算什麼?

摯友慘死,父母受欺受辱活活餓死在冷宮,從前愛戴他奉他為神明的百姓轉頭指著他鼻子罵,叫他去死,說他是惡人!

那時候,他從天堂一路滾下地獄,他都還在對神仙抱以希望的。

而如今,真相竟是如此惡心。

寧壁抬頭看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擔憂的雙手握住他的手︰「師尊?」

侯淮舟看他的樣子也明白自己的話奏效,忽而松手,天帝便咚的一聲落進了棺材里摔得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他道︰「南華,你應該明白我所受之屈辱並不比你少,那些妖魔進城吃人殺人jian人,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他們把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的孩子扔進油鍋里炸!」

侯淮舟氣的渾身顫抖,瞳孔發紅,癲狂道︰「你知道那孩子就叫了一聲,就一聲便死了!我親眼看見他們撈出來又吃了,一邊吃還一邊喝著人血!」

寧壁有些惡心,捂著胸口想吐。

侯淮舟看見了,冷笑一下︰「這就要吐了?」

「看來南華還真是疼愛你的小弟子,想知道最惡心的是什麼嗎?」他眼里充滿了仇恨和痛苦,悲痛讓他半張臉都在抽搐。

咬牙︰「他們居然將我的親妹妹剝光了衣服丟進籠子里,你知道是干什麼嗎?」

寧壁不知道,但是她已經渾身顫抖,全身的血色都在消退。

一個女人被剝了衣服以後會發生什麼寧壁明白,就是太明白了才會如此害怕恐懼,搖著頭往司卿旬身後退縮,渾身都在抗拒著。

她不想听,真的不想知道那個女孩子被如何非人對待。

司卿旬見狀連忙捂住她的耳朵,對著侯淮舟凶神惡煞的斥責道︰「住口!」

「我偏不!」侯淮舟像是瘋癲了,猛地大吼一聲。

瞪圓了眼楮怒道︰「這些事情我藏了一萬年!你知道這一萬年來我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那些可怕的畫面嗎?那是我的妹妹我的親人我的族人!他們把我的妹妹關在籠子里去販賣,讓她…居然讓她和畜牲苟合!」

「對,就是那些畜牲!他們就在旁邊看著哈哈大笑,罪惡滔天!你說我該不該討回來!」話音落在最後一個字,侯淮舟猛地往一處釋放出靈氣。

寧壁被嚇的眼淚落下來,不知道是被那房屋斷破的聲音嚇唬的還是在為那位女孩的遭遇而感到悲痛。

她不自覺的抱緊了司卿旬。

他也曾經歷過這些吧?

心中不知為何好疼…

侯淮舟笑得諷刺,不顧司卿旬殺人的眸子繼續瘋狂道︰「可笑的是你我居然還飛升了,成了這白痴的手下,你知道我每次看見他坐在那高位之上時有多想把他拉下來踩在腳下痛罵嗎?」

他眼圈紅了,有什麼透明的水珠在眼角掛著。

他自嘲︰「司卿旬,你道自己高尚無比,整日想為天下人除害,卻不曾想最大的禍害就在你面前啊!」

司卿旬一面要捂著寧壁的耳朵,一面閉眼咬牙不讓自己被侯淮舟的話影響了心智。

語氣不順道︰「你不是恨妖魔嗎?如今又與烏昡為伍,被他所用,這算什麼?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可笑?」侯淮舟反問他,笑了笑︰「是很好笑啊,比起烏昡那種明面的惡人像天帝這樣的人不是更該消失嗎?」

司卿旬收回手,冷言︰「你與妖魔為伍,不也變成了當初那些欺壓百姓的妖魔了?」

「司卿旬你少自以為是!」侯淮舟怒氣沖沖的走來,猛地拽著司卿旬的衣衫,寧壁回神立馬上去要推開他。

「你放開我師尊!」

侯淮舟看她一眼,苦笑︰「司卿旬,我與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有貴人帶你修行,你自然對一切都是大無畏,如今又有以後真心愛你之人,你多好啊…你自然可以不去報那些仇,可我不行,我若不報,此生不安!」

說罷猛地退開司卿旬,回頭望著棺材里早就暈過去的天帝。

「我已經把他變成了一個凡人,你放心我不會殺他,殺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要他變成他最瞧不上眼的凡人,而且得是最下賤最上不了台面最惡心之人!生著爛瘡,斷了手腳,啞了嘴巴,無親無子無朋無友,孤家寡人最適合不過!最好被萬人嫌千人罵,這樣我才高興!」

其實司卿旬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明白了。

寧壁也清楚,其實司卿旬心里也有恨,所以注定幾日這二人打不起來了。

司卿旬神情復雜不知道該如何選,他是南華帝君可也是司卿旬,他要做南華帝君就得阻止侯淮舟把這個仇報了,可是他又是司卿旬,過去種種苦難他繞不過去。

只好閉眼動了動喉結道︰「那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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