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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溪九在湖中小樓下守了好幾天,都快從玉樹臨風的公子哥變成頹廢的流浪犬科動物了。

胡子拉碴的蹲在樹下,躲著陽光,望著小樓陷入了思慮。

熾嫣剛晨練回來,身上出了一層細汗,一邊擦汗一邊往住處走,一轉頭就看見了胡溪九蹲在哪兒,仔細一看居然陰影里還有個熟睡的寒來。

驚奇道︰「你們這是干什麼?」

胡溪九好像精神已經不正常了,緩緩抬起頭看著熾嫣的眼神都是渙散的。

眨眨眼,道︰「大師姐,你能告訴我師尊和小師妹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他快被自己折磨神經了。

雖然從師尊開始問他如何追求寧壁的時候已經有些繃不住了,但是當他真實的看到師尊和寧壁你儂我儂的時候實在是受不住了。

那是師尊啊!

萬萬年來從來沒有開過葷的禁欲帝君,居然對自己的弟子動了心,甚至寧壁真的不知好歹的和司卿旬在一起了。

她就不怕被萬人唾棄,受人指責抬不起頭來嗎?

在這一點上他雖比寒來開明一些,但他就是覺得自己錯過了寫什麼,有些沖擊,緩不過來了。

熾嫣抬眼看了看湖中小樓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笑了笑,道︰「這樣不好嗎?師尊孤寂萬年,終于有個人能在師尊身邊逗他開心,你們就不覺得這是好事嗎?」

她跟著師尊最久,最長看到的就是師尊一個人走在九華山上的竹林里,望著某個方向發愣。

有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他不知道該找誰說話,心中的煩悶如何發泄。

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最高處,無人能理解他。

如今寧壁的到來讓師尊打開了心扉,那孤獨淒冷的心終于飛進來一只天真的蝴蝶,應該是幸運的事情才對。

誰料寒來忽然坐起來,一臉不屑道︰「大師姐你糊涂!現在是高興,可以後呢?被天宮那群人知曉師尊與寧壁的關系之後,九華山安有寧日?」

捏緊了拳頭︰「人家只會指著我們的鼻子罵我們不知廉恥,不懂倫常!那是師尊,那是南華帝君!師姐,你真的想看到我們的師尊被人推下神壇嗎?」

胡溪九稍微清醒,覺得寒來說的有道理,卻又覺得不對勁。

只見熾嫣不理解的搖搖頭,奇怪道︰「師尊從不在意高位,談何被人推下?寒來,難道師尊的幸福,比不上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寒來盯著熾嫣好一會兒,眼神里倔強著想要說什麼,猛地起身捏緊了拳頭執拗道︰「虛無縹緲嗎?如今那些人對師尊恭恭敬敬你以為他們心里就這麼想?若是他們知曉師尊與寧壁的勾當,你以為他們還會如此?」

「我何嘗不希望師尊開心些,可是師姐,你真的覺得寧壁和師尊是一路人嗎?」

熾嫣愣住。

又忽然笑了,確實有些氣憤和無奈,道︰「說了半天,原來我的三師弟竟然是瞧不起寧壁的身份,你是覺得小師妹身份地位配不上師尊是嗎?」

她寒心也覺得寒來任性。

其實他們與寧壁又有什麼區別?

她是幽冥的一朵彼岸花,寒來暑往是九華山上一朵並蒂蓮,胡溪九也不過是青丘的一只狐狸而已,寧壁是個石頭又如何?

更何況,那此昆侖之行他們所見到的一切足以證明,寧壁的身世並不簡單。

寒來想辯解說不是,可是話到嘴邊又沒說,只是倔強的看著熾嫣不低頭。

他就是這麼想的,師尊要配也要配一個法力高強地位崇高的女仙才對。

偏過頭︰「師姐未免天真,若是不在意旁人看法,師尊又怎會遠離天宮來這九華山呢?」

熾嫣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忽然嚴厲道︰「寒來,你別以為你對小師妹說過什麼我不知道,師尊不知道,你啊你,掂量自己是什麼位置,師尊的事輪不上咱們指手畫腳。」

寒來一時氣憤,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瞪著熾嫣不說話,熾嫣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胡溪九看看這兩人,竟有一種劍拔弩張的尷尬氣息。

猶豫道︰「這有什麼好吵,大家都是動植物嘛!」

說著他就要起身,可剛起來面前二人就是十分默契的背道而馳,熾嫣的一頭長發還打在了他的臉上。

留下了觸電的感覺。

胡溪九懵道︰「師姐,師兄,你們干嘛去啊?」

二人︰「干你屁事。」

「我、我也想參與嘛!」師尊和寧壁的事情她就沒參與,這事兒他真的想參與參與。

不就是回了一趟青丘養傷,怎麼一回來什麼事情都變了?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追上了寒來。

畢竟男人與男人之間好說話些。

不知為何,熾嫣听了寒來的話很是不舒服,她不明白身份這種東西為何就成了阻礙,明明兩人相愛憑什麼需要看別人的眼光?

不知不覺,她忽然走下了九華山,旁邊是高聳的石頭麒麟,它威嚴的站在山腳下注視著前方,只是它孤獨一只,受著九華山的風吹雨淋千萬年。

熾嫣緩緩抬起頭看著石麒麟,心中迷茫起來。

其實她和寒來他們不一樣,他們都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要做什麼。

可是她不一樣,師尊說她是冥府的一朵彼岸花,是受了仙界的靈氣幻化成人,被冥王丟到了九華山下司卿旬路過時帶回去的。

可是她一點都沒有這個記憶,她只記得自己一睜眼就在九華山上了,面前的司卿旬喊著她熾嫣,于是她就成了九華山上的大師姐熾嫣。

她看著司卿旬孤獨的在山上,偶爾去凡間實現那些信徒的願望,受著萬人的朝拜,成為人人高捧的南華帝君。

可是她在一旁看著司卿旬的悲傷,知道他總是自己舌忝舐傷口,便明白南華帝君其實並非眼見那般風光。

而自己的過往,也不是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簡單。

因為冥府三千彼岸花,從未有過一朵化成人,她卻是那唯一的一朵。

哪有什麼天道開恩,只是借口罷了。

她怔怔的望著石麒麟,苦笑一聲︰「連師尊想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都那麼難,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好的?」

「有的,只是你忘了。」

寧壁恍惚的神情頓時一驚,猛地轉過身尋找說話的人,可是身後除了被風吹動的樹木什麼都沒有。

寧壁疑惑的看向石麒麟。

難不成是石頭真成精了?

她猶豫一瞬︰「石麒麟你在說話?」

那聲音頓了頓,隨後大笑出聲道︰「猜錯了,不過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有人再找你,一個你忘了卻深愛的人回來了。」

寧壁不解。

她哪有什麼深愛的人?

頓時緊張的幻化出沙華劍準備對戰,厲聲道︰「什麼人裝神弄鬼?竟敢在九華山山腳下耍花招,是想灰飛煙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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