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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的入口便是三途河,進冥界就得先淌過三途河。

在世時未做過壞事的人就有一條船只來接,若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便只能自己跳下河游過去。

然而三途河川里的惡鬼多的嚇人,一般跳下去的人沒多久便會被餓鬼吞噬,成為這三途河里的新的怨靈。

萱草看著綠油油的河里不斷伸出來的手有些害怕。

她也算是作惡了。

抬眼看司卿旬,一直緊皺著眉頭,還以為自己連冥界都入不了。

問道︰「帝君,我們能進冥界嗎?」

司卿旬看她一眼︰「自然可以。」

「那您為何這副表情啊?」

不知道她現在心情及其脆弱嗎?您這副表情就好像大夫對著病人搖頭嘆氣,就跟對她判了死刑差不多了。

只見上前司卿旬有些不耐煩的嘆氣,道︰「只是擔憂。」

「擔心您的小徒弟?」

話音剛落,湖對岸緩緩飄來一隅小舟,司卿旬像是逃避似的先行上了船,隨後萱草也踩了上去。

她有些激動,想快點見到顧郎。

不過現在她更想替帝君分憂。

畢竟帝君也算是幫她的忙,自己得為他做點好事兒不是。

便問道︰「那小徒弟是帝君很重要的人嗎?」

司卿旬藏在廣袖下的手捏緊,不解︰「為何這麼問?」

「只是覺得送我去冥界這種事情,帝君大可以找來黑白無常,而您非要親自跑一趟,不是為了那位叫寧壁的姑娘,還能是什麼呢?」

司卿旬覺得難堪。

就連萱草都看出來他對寧壁不一般了,偏偏那個丫頭非要自己說的清楚明白。

可就是說了還拒絕了他!

抿了抿唇,不願多說。

萱草卻低頭笑道︰「論修為您確實比我高的太多,可是論對情的理解,您可就不如我了。」

司卿旬好奇看過去。

只見萱草嘿嘿一笑︰「帝君活了這麼久遇到一個真心愛慕的難道就不為之行動嗎?」

他怎麼沒心動,就差低著一把刀在寧壁面前逼宮了。

氣道︰「那丫頭是個石頭心,捂不熱。」

「可我怎麼不見您捂過?」

司卿旬回頭有些不確定的看她。

萱草搖搖頭︰「女子是需要細心關懷的,即使如寧壁那般大大咧咧的姑娘也是想有人溫柔以待的,帝君心中有她,可嘴上不說,她如何知道?」

「就算不說,做出來也好,可萱草只看到帝君對她凶神惡煞極不耐煩。」

司卿旬努了努嘴唇,辯解道︰「那只是恨鐵不成鋼。」

「她是您心上人又不是女兒。」

萱草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船靠岸了,司卿旬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萱草叫他好幾聲才下船來。

二人站在開滿了妖冶美艷的曼珠花叢中,只是司卿旬滿腦子問題要說,萱草則是滿心都是丈夫,轉頭就要往鬼街的方向去。

司卿旬忽然問道︰「什麼意思?」

萱草無奈,笑著回頭︰「帝君,烈女怕纏郎,您若是真心喜歡何不放下自尊好生對待,莫要冷言冷語將人越退越遠。」

說完便急不可耐的提裙往前。

司卿旬一邊走,一邊蹙眉重復一句︰「烈女怕纏郎……」

未等到他細問如何才算纏萱草已經一頭扎進鬼街之中,慌忙的開始尋找起她的夫君來。

司卿旬只當自己瘋了。

寧壁都拒絕他了,自己還這般執迷不悟。

司卿旬是一身仙體走在鬼街上,旁邊還有個怨氣沖天的姑獲鳥,鬼街上的鬼又驚又怕紛紛躲了起來。

萱草一時沒見到李顧開始焦急起來。

「帝君,顧郎呢?為何他還不出來?」

司卿旬面色不變,動了動手指向前方的位置,後者探頭看去,卻只看到陸判帶著鬼兵匆忙往這邊敢來。

陸判手中生死譜,衡量人所犯下的善惡,萱草怕那生死譜上寫了她干的壞事,一時還有些害怕的躲到司卿旬身後去。

然而陸判卻只看司卿旬,恭敬的遙遙一拜︰「小仙拜見南華帝君,不知南華帝君駕到,有失遠迎。」

「無礙。」

司卿旬揮了揮袖子,看向身後的萱草,問道︰「你冥界可有一人叫李顧?」

陸判起身,笑了笑,疏遠客氣道︰「冥府人多,姓名沒有一千也有一百個是相同的,不知道南華帝君要找的是哪個李顧呢?」

司卿旬與左奉城關系不大好,準確來說和仙界的所有人關系都不怎麼好,以至于陸判也不想認真對待,敷衍了事希望這尊大神趕緊走。

司卿旬看了他一眼,神情不悅,卻不說話。

萱草卻著急道︰「大概兩百年前死的,桃花村的李顧!」

陸判終于看到她了。

微笑有些詭異。

「萱草仙子,無常找了你許久。」

萱草仙子立馬低下頭心虛起來。

司卿旬厲聲︰「陸判,本帝君親自來冥府尋人,若是找不到,你這冥府恐怕又得重建了。」

陸判一怔,微微長大了瞳孔。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干笑兩聲。

當初魔尊烏昡來冥界都沒有把冥府鬧得天翻地覆,倒是來抓烏昡的司卿旬差點把整個冥界都要拆了。

重建了整整一百年才修好,要是再來一次,陸判心髒病都要犯了。

趕忙道︰「帝君吩咐不敢怠慢。」說完便看向身後的鬼兵,小聲道︰「去把李顧待到五羊賭坊。」

鬼兵不解︰「大人,那李顧不是冥王眼前的紅人嗎?」

「冥王還能哄哄,這位大神我可哄不起,快去!」

鬼兵立馬轉身,陸判又換上笑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司卿旬道︰「帝君移步五羊賭坊,一會兒就會有鬼兵將李顧帶來,不如喝些茶水慢慢等。」

萱草看向司卿旬,後者還記著辦事情,根本不想跟他在這兒慢慢等。

蹙眉道︰「不必了,還是盡快辦完這件事,我還有其他的事要找左奉城說。」

陸判手中的判官筆抖了抖,心道南華帝君不會這麼快就知道他的小徒弟被冥王給抓了吧?

不對不對,要是司卿旬已經知道他家弟子在冥王手里,肯定早就開始大發雷霆了,現在還算冷靜淡定,應該還沒有。

「那帝君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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