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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卿旬在下面受了氣,現在正愁沒個發泄的出口,如今看見姑獲鳥現出原形立馬不再手下留情。

之前是看在寧壁還在洞中,怕動起真格來山洞倒塌出現意外,如今山洞直接被天啟這沒腦子劈成了兩半。

都露天了,打的倒是痛快。

姑獲鳥哪是戰神的對手,且不說八百年前只是個小小萱草仙子,如今就算得了西王母的寶物也不過是在延緩死期。

寧壁探出頭看沒有危險,才一點點的往天啟那邊挪動,然後與天啟一個抬腦袋一個抬雙腿將熾嫣帶出了危險地帶。

天啟又累又慌,剛剛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因為司卿旬的出現而松懈下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你們這回是折騰死我了!」

寧壁蹲將熾嫣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擔憂問道︰「我師姐沒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

寧壁蹙眉,仿佛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天啟又歇了一會兒才道︰「那織女綾是西王母親手制作的殺器,中招之人靈核會被損傷,過程十分痛苦,她是被疼暈了,其余的也就是靈核問題需要修養幾日。」

寧壁點點頭。

有些心疼的模模她的腦袋。

那邊不出幾回合姑獲鳥就被司卿旬用織女綾被綁了起來,疼得她張大了嘴無助尖叫起來,隨後幻化成人型,虛月兌的倒在地上。

司卿旬收了劍,轉頭盯著天啟,喊道︰「過來,收拾殘局。」

天啟嘟囔了一句「作孽啊!」,而後還是狗腿子的諂媚笑著跑商前去。

一邊給司卿旬扇風一邊問道︰「帝君要小仙做什麼啊?」

司卿旬斜眼看著被他用結界保護起來的孩子,用手一指︰「把孩子都送回去。」

「誒,都送…」他笑容頓住,疑惑的指著自己臉︰「我一個人?」

司卿旬挑眉反問︰「你還要誰?」

反正眼前這個人他肯定使喚不動,後面那兩個,一個已經暈了,一個從上次品香會就看出和帝君關系不一般。

好像這麼一看,還真只有他能干這活兒了。

苦著臉笑著點頭。

……

幾乎是一夜之間,原本毫無生氣的桃花村忽然所有的桃樹長出了女敕芽,每家每戶睜眼就看見自己的孩子回到了身邊來。

歡聲笑語響徹村落。

甚至有個看上去十分狼狽的婦人抱著最大的孩子跑出門來,撲通一聲跪在石板上,對著天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頭破血流卻壓抑不住歡喜。

「孩子,我的孩子回來了!」

「老李你家女圭女圭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你家的呢?」

「也回來了!完好無恙,這真是上天顯靈啊!」

寧壁看著村外的一切,莫名也覺得十分歡喜。

大概明白了為什麼雷鋒喜歡做好事不留名了,因為這種看著眾人喜悅而自己獨自知道真相的感覺,真爽。

不過有一個人就不是很爽了。

姑獲鳥,哦不,且稱為萱草仙子。

此刻她額頭上還有些許細汗將碎發打濕貼在她臉上,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因為疼痛身體還在不住的打顫。

她睜開雙目,眼神渙散的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現在躺在地面上。

整個屋子空空蕩蕩,面前站著一席白衣的司卿旬,她張了張口,神志好像恢復了一些,只是迷茫的望著司卿旬。

「南…南華帝君?」

司卿旬冷眼坐在位置上︰「你識得我?」

姑獲鳥苦笑一聲,慘白的唇角卻向下。

「帝君大名,萱草怎會不知?」她想起身可是身上的織女綾卻刺的她又倒了下去。

她只得躺在地上,抬眼看著天花板的地方,忽然怔住。

眼神清明了許多︰「這…這里是…」

她猛地不顧身上的疼痛忽然跪起來,雙膝一點點挪到司卿旬面前去,著急忙慌的祈求問道︰「這是哪兒?」

司卿旬奇怪︰「你不認得這兒?」

萱草仙子神情痛苦,搖著頭︰「我不知道,我記不得了,可是這里好熟悉,好難過,為什麼?為什麼站在這兒我那麼難受呢?」

「頭好痛,顧郎…顧郎!」

司卿旬覺得很是奇怪,反正她也逃不出去,索性解開了她身上的織女綾。

身上沒有了束縛之後,萱草仙子忽然無力倒在地上,她卻不給自己喘息機會,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撲向門框跑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熾嫣和寧壁,嚇得這兩人趕緊抱做一團跑到一邊去。

只看到萱草仙子跑到了院中的桃花樹前,忽然淚如雨下崩潰大哭,猛地撲在了樹根上。

聲音淒厲可怕,隨著她的哭喊萱草仙子的頭發漸漸舞動了起來,一點點的生長著,蔓延到地上,飛舞到了寧壁的腳下。

寧壁一下子想到之前在山洞里的畫面,惡心的跑開躲到熾嫣背後去。

而那萱草仙子枯瘦的手一點點捏緊了桃花樹下的泥土,忽然開始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里喊著什麼。

寧壁好奇探頭︰「師姐,她干嘛呢?」

「不知道,好像土里有什麼東西。」

司卿旬緩緩走出來,一手背在身後,斜眼看了一眼寧壁,後者感覺毛毛的立馬躲到熾嫣身邊去,擋住司卿旬的視線。

萱草仙子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一邊流著淚一邊將已經挖的血肉模糊的手繼續刨著土,直到她的手模到了什麼東西之後,她的情緒越發的崩潰了。

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寧壁看不懂,卻好像能感同身受一般,難過道︰「我怎麼覺得那麼難受啊?」

熾嫣探頭往萱草仙子挖的洞里看了看,而後蹙眉︰「是一壇酒。」

「什麼酒啊?」寧壁好奇。

「女兒紅。」司卿旬說的。

寧壁對司卿旬還有些別扭,但依舊認真去听他說話。

听他平淡道︰「凡間夫妻在生下女兒的當天會埋下一壇酒,待到十八年後女兒出嫁時當做嫁妝充做合巹酒喝掉,若是女兒未出家就是花雕酒。」

「那這壇酒豈不是……」

原來萱草仙子當年生下的是個女兒啊,夫妻恩愛,甚至親手為女兒種下了女兒紅,而如今挖出這壇酒的人,只有她自己。

女兒已死,夫君也逝去,自己更是苟延殘喘于世。

寧壁看的心酸。

司卿旬沉了一口氣︰「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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