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十四章
他們決定利——這個假期回來陪顧韻萍過生日的原計劃也不是在家里待夠整個假期, 只是岳千靈看顧尋這幾天和顧韻萍相處得挺和諧，便——再提過去其他地——游玩的想法。
她——想到今天早——顧韻萍出門——竟然主動讓顧尋帶著她出去玩，不——成天無所事事地窩在家里。
岳千靈其實並不介意在顧尋家里玩到假期結束, ——這樣閑暇地虛度——間也很美。
但既然顧尋都說了「私奔」，岳千靈當下——收拾行李和他出發。
不過他們算——來也只是在家里多待了一天，和計劃相差不大，只是浪費了一天空置的酒店而已。
五號下午, 岳千靈和顧尋坐了兩個多小——的車，到了當地一個小眾古鎮。
這里的特色建築風貌很大程度地保存了下來, 並非那種連販賣的紀念品都大同小異的旅行古鎮, 岳千靈這幾年在網——和朋友圈看了不少美圖, 一直想來這里玩, 但計劃總——為各種原——夭折。
如今願望終于實現, 她在車——都——有睡覺。
興奮地到酒店安置——行李後, 她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顧尋出門逛。
酒店在離古鎮幾公里外的半山腰，一路過來不算特別堵，甚至——不——還會跟騎行的人擦肩而過。
但一到入口，岳千靈當即傻眼。
她知道中國人多, 但——想過會這麼多。
別的聞名遐邇的景區也——罷了, 為什麼這種小眾景點也人山人海？！
那條不到三米寬的主道路一眼望去只有黑壓壓的人頭, 連店——的招牌都不怎麼看得清。
看見岳千靈的呆滯狀, 顧尋望著張袂成陰的街道——嘆了一口氣︰「失策了，看來我們只能酒店兩日游了。」
听到「酒店」兩個字, 岳千靈眉心一跳，立刻邁腿朝前走去，並說出了中國人出門旅行的四字真言。
「來都來了。」
秉持著這個原則，岳千靈一路——拽著顧尋的手試圖尋找一點旅行的樂趣。
可是她個——本——不高, 擠在道路中央，視線所及的不是男人的背影——是——人的頭發，想找個有趣的小店逛一逛都得小心翼翼地挪動，不然很容易撞到人家擺的商品。
坎坎坷坷擠了一路，她終于找到一個還算空閑的台階站著歇氣——
于——有座位，她又累，便像一只樹懶般掛在顧尋脖——以減輕自——雙腳的受力。
「之前你不是說這里人不多的嗎？」
顧尋手背放在她額頭遮住悶熱的陽光，無奈地皺了皺眉。
「我之前來的——候確實不多。」
岳千靈合理懷疑他在給自——的失策找托詞。
「之前是多久之前？」
「大概……」顧尋認真地想了想，「十一二年前吧。」
岳千靈︰「……」
她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揍人的沖動，「之後你——來過了？」
「之前我爸喜歡來這里，後來他連家都不回了，我跟誰來。」
雖然感覺他——像隱隱約約有點故意賣慘的意思，但岳千靈還是很不爭氣地心軟了。
她松開顧尋的脖——，轉而挽住他的手臂，歪頭靠著他︰「——關系，以後我陪你來。」
岳千靈的這句海誓山盟有效期只有一個小。
當她發現連買一杯女乃茶都——排隊——，徹底放棄了掙扎。
她艱難地擠到河邊，彎腰靠著欄桿，——地舒了一口氣。
整個古鎮依靠著蜿蜒曲折的河道建造，岸邊尺樹寸泓，煙霏露結，河中央還飄蕩著幾艘古香古色的畫舫，頗有點兒江南水鄉的意思。
可惜岳千靈無心賞景，只想回酒店躺在柔軟的大床——放空。
「我宣布我今天的游玩計劃——到這里了，在此祝福祖國旅游業昌盛發展。」她側過頭，晃了晃顧尋的手，「我們回酒店吧？」
顧尋一口答應︰「——，——問題。」
其實他只是依著岳千靈，——什麼別的意思。
但岳千靈卻想到了什麼，訕訕松手，盯著河里飄飄蕩蕩的落葉，「其實也不急，來都來了。」
顧尋一開始只覺得——人的心思怎麼這麼多變，一會兒——走一會兒又不走的。
但他低頭看見岳千靈的目光也——個焦距，極不自然地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一看——是在想些什麼不——意思說出口的事情。
意識到這點後，顧尋肆意地笑了——來。
真把他當成滿腦——黃色廢料的人了嗎？
岳千靈瞪他一眼，「你笑什麼？」
「——什麼。」
顧尋彎腰，把臉湊到她眼前，聲音壓得很低，帶了點兒蠱惑的意味，「真不回去啊？躺在床——不比在這兒舒服？」
「不了吧。」
岳千靈抿著唇把眼神移開，抬手一點點地推開他，「我再看看這些畫舫吧，還挺——看的。」
「行吧。」
顧尋手臂勾住她肩膀，「我再看看你吧，還挺——看的。」
岳千靈垂著眼笑，任——河風吹——她的——發，輕輕拂動顧尋的下巴。
等人流稍微疏散一些後，岳千靈和顧尋找了一家人少的餐廳吃了飯，決定放棄晚——的畫舫秀光秀，直接回酒店休息。
途中經過一家屈臣氏，她想——今天出門——把洗漱包忘在了家里的衛生間，便拉著顧尋進去買新的。
一開始顧尋還陪著她挑挑選選，後來不知道自——一個人逛到哪里去了。
等岳千靈挑齊了所有洗漱——品——，顧尋已經站在了收銀台前排隊。
她拎著小籃——朝他走去，中途電話突然響。
這還是鞠雲珍在假期里打來的——一通電話，岳千靈不敢怠慢，直接把購物籃交給顧尋便接——了電話。
「媽，怎麼了？」
「——事兒，這幾天玩得怎麼樣？累不累？」
「還行，不怎麼累。」
從江城出發前岳千靈和她打過一通電話，當——只說跟朋友出去玩，鞠雲珍也——多問。
「發點照片來看看啊。」
岳千靈瞄了一旁的顧尋，低聲道︰「拍得不太——看。」
鞠雲珍很不滿地「嘖」了一聲，「——不——看也發給我們看看啊，挺久——見了，你爸都想你了。」
話都這麼說了，岳千靈哪兒還能拒絕。
掛了電話後，顧尋問她︰「誰的電話？」
岳千靈低頭翻找著照片，低聲道︰「我媽。」
顧尋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前——排隊結賬的人頭，冷不丁說道︰「你跟你媽說了嗎？」
「嗯？說什麼？」
「我們的關系。」
「……還。」
說話間，岳千靈已經把這幾天顧尋給她拍的照片發給鞠雲珍了。
顧尋沉沉地嘆了口氣。
「都這麼久了，我也——什麼見不得人的吧。」他——看岳千靈，自言自語道，「除了那個了點，可是這你不說別人也看不出來啊。」
岳千靈眨眨眼︰「哪個？」
「——是——」顧尋彎腰在她耳邊低聲說，「色了點。」
「……」
岳千靈握了握拳，咬牙說道︰「顧尋，如果不是這里人多，我真的很想教你做人。」
「可以啊。」
顧尋滿不在乎地說，「你白天教我做人，我晚——教你做——」
挨了一記眼刀——，顧尋很自覺地把原來那個字吞了回去。
「鬼。」
若不是鞠雲珍這——候回了微信消息，岳千靈還想再罵他兩句。
【媽！】︰這誰拍的？怎麼這麼丑？
【媽！】︰把你拍得跟一米五似的？！
岳千靈低下頭鄭重地打了三個字。
【糯米小麻花】︰男朋友
【媽！】︰你交男朋友啦？什麼——候的事？
【糯米小麻花】︰有一段——間了。
【媽！】︰同事還是同——？人怎麼樣？有照片給我看看不？
【糯米小麻花】︰媽，你認識的。
很快，鞠雲珍回了個名字。
【媽！】︰顧尋？
【糯米小麻花】︰嗯。
在這之後，鞠雲珍——再回消息。
岳千靈握著手機，心里彌漫著小緊張。不知道她媽在想什麼，有——有可能會反對他們——
間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很漫——，岳千靈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直到手機再次震動。
看著鎖屏——顯示的七八條消息，她的心立刻懸到了嗓——眼兒。
她媽媽剛剛一定是組織語言去了，發了這麼多條，想必——什麼——事兒。
片刻後，她才戰戰兢兢地打開微信，看到的內容卻和想象中不一樣。
【媽！】︰靈靈啊，我最近在網——看了一些東西，但我不知道怎麼買，我發給你，你幫我買一下吧。
岳千靈不懂鞠雲珍為什麼話題轉換得這麼快，難道對她交往男朋友這件事一點都不關心嗎？
不過她也不想在這個——候主動再挑——這個話題，便順從地點開鞠雲珍發來的圖片。
東西倒確實都是她喜歡的一些絲巾和墨鏡之類的小玩意兒，只是岳千靈劃到——四張，屏幕——赫然出現一張安|全|套的圖片。
岳千靈︰「……」
一分多鐘後，鞠雲珍撤回了那張圖片。
【媽！】︰哎喲，不小心發錯了一張。
這些事情岳千靈雖然知道，但是鞠雲珍這樣委婉的提醒反倒讓她更難為情。
這——，顧尋突然開口︰「你看什麼看這麼久？」
岳千靈莫名一慌，把手機塞進包里。
「——什麼。」
一抬頭，卻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了收銀台前。
而顧尋大大——地從旁邊貨櫃——抽出兩盒小雨傘，光明正大地放到了收銀員——前。
岳千靈︰「……」
怎麼酒店床頭的不夠你——是嗎？！
回到酒店還不到八點。
岳千靈匆匆洗了個澡，出來便坐到沙發——打開電視，裝模作樣地看了——來。
當浴室里的水聲響——，岳千靈發現自——再也——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到電視節目。
唉。
某種思想——像開始出現人傳人現象。
等到顧尋穿了條睡褲出來，岳千靈的注意力更是八匹馬都拉不住。
還——她臉——不顯，看——來倒像是認認真真在看電視里的養生保健品廣告。
只是當顧尋坐到她身邊——，空氣——像都停止流動了。
岳千靈的每一口呼吸都裹挾著他身——的沐浴露香味，無——無刻不在加重著他的存在感——
連靠在一——的雙腿都讓岳千靈浮想聯翩。
于是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點位置。
顧尋——像——發現似的，目光平靜地看著電視，也——說話。
岳千靈悄悄松了口氣。
下一秒，他卻又擠了過來。
岳千靈抱著雙臂，再挪。
顧尋也再跟著挪。
她有點兒繃不住了，動作卻更小地往那邊挪。
直到顧尋把她擠到了沙發最邊緣，她實在忍不住，卻虛張聲勢地瞪著他。
「你干什麼？」
顧尋側過頭，直勾勾地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你說我想干什麼？」
他把答案這麼明顯的問題拋回來，讓岳千靈怎麼——意思開口回答。
可是眼神無處可躲，她只能強裝鎮定地說︰「你明天想不想去爬山？」
顧尋慢條斯理地偏著頭，視線倒是一步不退地盯著她。
「你不是說不想太累嗎？」
岳千靈聲若蚊蠅般開口︰「來都來了……」
顧尋——再回答，氣溫在他幾近于明示的眼神中緩緩升高。
片刻後，他朝一旁的雙人床抬了抬下巴。
岳千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感覺那張大圓床——仿佛也寫了四個字——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