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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京郊殯宮(4)

【導游丙二五零, 您是否認同周希陽為此次旅程的旅隊長?】

【備注1︰在此次旅程中,旅客周希陽實力最強(特級四星)】

【備注2︰在此次旅程中,旅客周希陽第一個通過自己力量, 通過乘車考驗】

【如——您認同, 在此次旅程中旅客周希陽將會將一部分戰利品上交給您】

原來周希陽交紙錢是這個意——?

不愧是極度危險旅程,玩的花樣這麼多嗎?

衛洵饒有興致望了周希陽一眼, 接過他上交的紙錢。

【認同】

隨後衛洵將紙錢隨手給了郁和慧。

現在衛洵和郁和慧手中一人一張紙錢, 那兩個坐在空位上的紙人, 狹長的眼楮眯起, 用猩紅顏色涂出的嘴線條拉長, 仿佛是在笑, 紙臉上滿是貪婪垂涎的表情, 但它們終究還是沒有動。

在這個旅程中——旅隊長可不是什麼輕松活,旅隊長本身會遇到更多危險,這個旅隊中還有東西區糾紛和那些封印實力, 隨時都可——亂來的‘大佬’。很難說周希陽——不——壓得住場子。

但周希陽仍站了出來, 決定來——這個隊長。

在將紙錢交工後, 周希陽那邊車窗外吹來的紙雪雖——還有, 但卻小了很多。他甚至離——了自己的座椅,但吹——來的紙雪卻沒有再凝聚成紙人,只是單純的堆積。

周希陽平靜道︰「紙人是沖著紙錢來的,撕——座椅,取出座椅中的紙錢就行。」

是, 他說的簡單, 只要撕——座椅取出紙錢就行。但問題是只有特階四星的實力,旅程中的最強者,才——撕——座椅!唯有周希陽是旅隊中明面上實力第一人, 實力達到了特階四星,其他人都達不到!

極度危險的旅程,想成為旅隊長可不是像湘西那樣,苗芳菲實力最強就——上的。這旅隊中的旅隊中,是會得到旅社認同,擁有一定實權,甚至——懲罰旅客的!

因此旅隊長的實力強弱,旅隊內簇擁者多少,和導游之間的關系等等,旅社都會考量到。一切都為了讓該旅程中,旅客們的存活率達到最高。

誰——讓旅客活下來的幾率最大,誰帶隊完美完成景點的可——性越高,誰就是旅隊長!

「有誰需要我幫忙。」

周希陽平靜目光掃過整個中巴車內,他知道在這旅隊里,絕對有人封印了真實實力。

是暴露實力,自己動手,還是讓周希陽幫忙,——而認同他是旅隊中第一人,讓他成為旅隊長?

衛洵明白周希陽的意圖。周希陽坦坦蕩蕩站出來,只是問誰需要幫忙,這是陽謀。是讓他們自己選擇。

衛洵想了想,如——他是周希陽,他不會這麼做。

不確定性太高了。如——旅隊長是涉及到切身利益,必須要拿到的職位,那衛洵會不擇手段,保證拿到手。危機時刻需得動用雷霆手段。

和他相比,周希陽顯得太正派。

但正派中,卻也不失——斷——圓滑。最快撕碎座椅,取出紙錢,毫不猶豫將紙錢交給衛洵,來‘賄•賂’他。

這就是安雪鋒曾經的屬下嗎。

听說周希陽過去在現實中,刑警大隊里,曾是安雪鋒的副隊長。想必安雪鋒一定很信任周希陽,才會將夕陽旅團交給他,讓他成為旅團長吧。

安雪鋒……

衛洵有點走神,剛才的危機讓他無處遐想,但現在稍一想到安雪鋒,衛洵仿若感到有微小的電流掠過血脈,讓他手指發麻。

他想模一模那根金紅色的羽毛了。

好在半命道人的叫嚷聲打斷了他的走神。

「夕陽你快來,趕緊的,這紙雪臭的我都要窒息了!」

半命道人受不了的嚷嚷道,用僵尸手臂擋住鼻子,甕聲甕——道︰「幫小天也弄弄。」

「副團,請人幫忙態度起碼要好。」

年輕道士白小天很有禮貌道︰「周隊,麻煩您了。」

一聲周隊,將這件——徹底擺到了明面上。

「周隊,也幫我一下吧。」

另有一人懶洋洋招呼道,他長的顯小,——起來還是少年,頭發卻叛逆染成了銀灰色,一雙貓眼,——起來天——有傲慢冷感。

但他一笑起來,非常討人喜歡的笑容立刻就將這份冷感破壞掉了。

衛洵很快就將他和旅隊名單對應上了。

梅恪爾,緋紅旅團副團,實力在特級二星。

算是熟人,——初藏北互選會的時候見過。後來也听過茅小樂他們隨口介紹。緋紅旅團有兩個副團,六尾銀狐彭英武和六尾黑貓梅恪爾。

黑貓啊。

黑貓闢邪,在這個旅程里應該挺有用的。

「我自己可以。」

冷峻——聲淡淡——後座傳來,她懷抱著一柄劍。就像武俠小說中的劍客,但隨後她——劍橋中□□的,卻是一把造型奇特的紅色油紙傘。這傘上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凝固在上面。

紙雪飛舞,落在猩紅油紙傘上,卻——被傘面膿血吞噬。

「十月,這次你也來了?」

周希陽訝異道,——子冷漠頷首示意︰「周隊,我這里不用幫忙。」

說罷她站起身來持傘為劍,狠厲向下一劈,腥風肆起,座位上直接出現了一道被膿血浸紅的刀口!乍一——就好像座位如有生命被劈——在流血一般,甚是駭人。

濃重的血腥甚至將飛舞的紙屑都染成了血色,而且還侵略性極強的傳染到了中巴車外的紙血,煞是狂妄肆意。

十月十日,神秘的獨行俠旅客,特階——星!

雖——沒有讓周希陽幫忙,但她口稱周隊,同樣是認可了他的地位。

周希陽略一點頭,望向坐在大巴車第四排的男人。

「我也不需要幫忙。」

男人溫柔微笑,他明明是東方人的長相,卻穿了一身西方紅衣主——的——袍。手中握一個十字架,——起來格外虔誠。

「我們皆是羔羊,在神的牧場。」

他虔誠輕聲道,似有聖光在他身周閃爍。那些飛舞的紙屑在他身旁時就變成了真正的紙。

獨行旅客雲天河,據說是中西混血,有稱號‘紅衣主——’,特階——星!

但周希陽听了他的話後卻皺起眉頭。

不是他太過敏•感,但會以‘我們皆是羔羊’這句話——頭的,極有可——是牧羊人聯盟養出來的旅客!

只有牧羊人聯盟的旅客,才會堅定認為導游是牧羊人,旅客是羔羊。

沒有牧羊人的保護,柔弱的羔羊是無法在殘酷世界中存活下來的。

因此旅客供養導游,信奉導游,為導游而戰,為導游而死,都是最正確不過的,一切都是為了美好的未來。

其實投靠牧羊人聯盟的旅客,遠超過投靠屠夫聯盟的人。他們甚至是打心底認為牧羊人聯盟做的是對的。只靠旅客完——無法在這個殘忍的旅社中活下來,導游就是旅客的救世主,是□□。

牧羊人的導游越多,其他流派的導游越少,旅客越——有美好的未來。

他們不如屠夫聯盟養出來的旅客那般殘忍危險。但實際上他們卻更可怕偏執,甚至他們向外宣傳這種——想,真的吸引了很大一批朝不保夕中低層旅客。狂信起來簡直就跟邪•——一樣。

他們甚至不局限于東區的牧羊人聯盟,東區西區,數不勝數的龐大旅客群體中,都有這些人的身影。

「丙導,給您。」

雲天河用十字架劃——座椅,——來他的十字架和十月十日的猩紅油紙傘都是特殊道具。他們兩個都是特級——星,再加上特殊道具,實力就——越階達到特級四星,足夠劃破座椅了。

雲天河毫不猶豫將紙錢遞向衛洵,望向他的目光無比專注灼熱,輕聲道︰

「您認同誰作為旅隊長,我便認同誰。」

雲天河聲音悅耳好听,語調優雅,像是隨時都會吟誦贊美詩篇︰

「丙導,您的實力令我折服,在這次旅程中,我的一切都將屬于您。」

「我也挺欣賞你的。」

衛洵讓郁和慧——雲天河手中拿過紙錢,真順利拿到沒做任何手腳的紙錢後,衛洵贊賞望了雲天河一眼。

怪不得,誰會不喜歡這樣的旅客呢。

不說別的,光——結——來——,雖——這牧羊人聯盟綜合實力不如屠夫聯盟,但培養出的旅客是真的乖巧。哪怕是正常導游遇到這樣的旅客,也肯定不舍得殺了。

衛洵又望了眼還警惕披著影子鎧甲,面容陰鷙黑沉的雲良翰。

誰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旅程剛——始時就襲殺他,只為奪取北緯——十度信物?

這雲良翰究竟有何來歷?

丙二五零在——他。

雲良翰立在車內,如炸刺的刺蝟,警惕戒備極了。身為屠夫聯盟暗中培養的旅客,他深知自己的人生價值就在這一刻。殺了丙二五零,奪走北緯——十度信物,——後用特殊方式傳回組織。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身死,一切都為了陰陽蝶大人。

這是雲良翰在出發前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

一次失敗,就要承擔死亡的後。畢竟旅程里,導游絕對不會留下對他有殺心的旅客。

要殺旅客就得趁早,最好就是現在。哪怕丙二五零不動說,周希陽這些人為了向他表忠心,得到他的支持,也會控制他,殺了他——

而現實卻和雲良翰想象的不一樣。

沒有人對他喊打喊殺,也沒有人殺他。

這讓雲良翰怪不自在的。

也對,這旅隊里的人應該還不知道他是窮凶極惡的屠夫聯盟份子。雲良翰身份隱藏的還算不錯,跟屠夫聯盟的接觸都在私底下。

中巴車里的這些人,應該只把他——成極端旅客主義者來——?

又或許這是他們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的陰謀?不,應該不會,別人不知道他是屠夫聯盟的人,也就沒有什麼絕對的必要殺他。

雲良翰戒備警惕的,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隨時做好了遭遇襲擊的準備——

而實際上,真的沒有人理他。

就連周希陽都完——沒給他半個眼神。

不知怎的,雲良翰有種一拳打到空——上的感覺,莫名有點寂寞——

雲良翰一步步回到自己位置上,而丙二五零和他的刺客並未動手,——樣子也沒有要殺他的意象,周希陽是徹底不關注雲良翰了。

——反正雲良翰的紙錢是導游挖出來的,他這人相——于是在導游幫助下通的考核,沒展露自己的實力,自——也沒有選擇旅隊長的權利。

再者說哪怕不算他,周希陽拿到了‘票數’也夠了,爭取到了一名導游——旅隊內過半旅客的支持。

西區人畢竟只有——個,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的。

【周希陽成為此次旅程的旅隊長】

旅社的提示聲響在——有人的腦海中,宣告旅隊長選拔的落幕。魔鬼商人望了那邊一眼,神情有些凝重,但也不算太多。

這旅程中無論是旅程地點還是人數比例,東區人都佔據太多優勢,這件——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外界壓力也會促使西區這邊內部的團結,卻是會幫他魔鬼商人更好在西區小團體這邊站穩腳跟!

東區旅客人多勢眾,而且實力不弱。這旅程里他們西區旅客確實人少勢微,但也不是不——搶佔先機。這個旅隊里,魔鬼商人可是主導游!他的階位權利比丙二五零更強。

這也是西區旅客們必須抓住的機會,他們會出手幫魔鬼商人穩住地位!——

發現東區那邊結盟後,紅發狼人奧古斯都迅速做出應對,對魔鬼商人的態度堪稱兩級反轉。在他的守護下,魔鬼商人拿出魔鏡,喚出了藏在魔鏡中的幽靈君主,干淨利落解決了西區人座椅紙錢的問題。

更有利的是,西區這邊——來的人,竟——都是狼人系的旅客!

在西區,只要是狼人系,無論導游還是旅客,都和狼人聯盟月兌不了關系,狼人聯盟更稱得上是魔鬼商人的本家。

西區人迅速團結在了一起,而東區七人雖——扎堆湊團,但其中卻有各方勢力,更有要襲殺丙二五零的攪屎棍。很容易內訌。

局勢微妙平衡。

「夕陽你快來,不讓你白出手。」

半命道人把周希陽招呼過來,避——其他人,神秘兮兮道︰「給你——個好東西。」

「這是——」

半命道人給周希陽——的正是那個福字下的小紙錢。

「這兩種紙錢,不一樣。」

他壓低聲音︰「這是藏在福下的紙錢。」

和粗糙的大紙錢相比,這精致的小紙錢確實不同。它拿在手里甚至如有重量一般,好像真正的硬幣一樣。

衛洵知道這點,是他剛把這枚小紙錢——半命道人手里拿過來,顛了顛。

「不要搶我的紙錢啊。」

半命道人並沒阻止他,只是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搶雲良翰,真的,不搶白不搶。」

雲良翰︰??

衛洵將這枚小紙錢還給了半命道人,卻沒有走,仍站在他的座位邊——

前到後,衛洵在中巴車上轉了一圈了。

紙扎金童在車前門,衛洵原本以為紙扎玉——會在車後門——以他剛才才在坐在車後門旁邊的雲良翰那里停留。

但紙扎玉——並沒有在那里。

兜兜轉轉,衛洵又回到了半命道人的座椅邊。

金童玉——,總是在一起的。

半命道人的座位,距離車前門最近。

心頭一動,郁和慧就上前一步,把還在嘮嘮叨叨的半命道人拎了起來,往旁邊一放。這邊周希陽剛劃——半命道人的座位,里面的東西還沒露出來,他就被郁和慧擋住了。

周希陽先是一愣,隨後就見郁和慧沖他做了個手勢。

這是許多年前,歸途人並肩而戰時曾商定好的作戰手勢,是安雪鋒設計出來的,月兌胎于刑警大隊。

意——是︰【掩護】——

是他。

周希陽心中百味雜陳,他不動聲色側過身去,給郁和慧留出動作的空間。高大挺拔的身軀將旁人目光都擋在了後邊,甚至連半命道人都被他擋住。

郁和慧迅速——撕裂的座椅中模出了什麼,他悄無聲息回到衛洵身邊。在斗篷的掩飾下將東西交給了他。

那是一個小紙團。

和最初夾在車門縫里的那個同樣,以郁和慧的實力,紙團在他手中仍是紙團,沒有變大。

就著郁和慧的手,衛洵攥住紙團,古老國度的毀滅見證者徽章下,紙團飛速被浸地濕透,——始融化,它甚至連變為原形的機會都沒有,連求饒都無法說出口——

車的金童紙人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把中巴車——的更快了。掌握金童紙人靈魂的魔鬼商人若有——,望了衛洵一眼。

「車——到哪兒了?」

衛洵坦——自若轉過身去,走向魔鬼商人,沒人——到他手中瀕臨融化,像團稀女乃油一樣的紙團。

【您捕獲了紙扎玉——!】

【您獲得了完整的領隊考核傾向︰‘傳統喪俗紙扎’,請在旅程第二天前確定您的領隊考核傾向,否則將會由主考官隨機選定!】

刷拉——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你怎麼了?」

魔鬼商人沒有回答衛洵的問題,反問道,語——中有擔憂也有警惕。

「我很好啊。」

衛洵掏出保溫杯喝了口水,——維清晰,語——輕快。他——了眼窗外,提醒魔鬼商人道︰「到五髒廟了吧,你怎麼不念導游詞?」

魔鬼商人深深——了他一眼,——始敷衍念導游詞,引著旅客們向外——路邊景點五髒廟遺址。

但實際上外面白茫茫一片,什麼都——不到——有人座位下的紙錢都挖出來了,但這場紙屑‘暴雪’仍未停止,紙屑——經糊了玻璃一層,往外——一切都是霧蒙蒙的,像是被一張紙蒙住了眼。

車內倒還好一些,旅客們都通過了小考驗,衛洵和魔鬼商人胸針上的附加功——都起了作用。哪怕之前垂涎盯著每個人——的,那兩個坐在空位上的紙人都再沉默低下了頭,不再亂——人。

但旅客們表情仍凝重起來,因為他們——感到,這中巴車的速度竟——在越來越慢!

「會不會是車輪絞——去紙了?」

「車上載重多了吧,應該把那兩個紙人殺了。」

「中巴車快變成紙車了,紙車——是不會動的。把車外——夠得到紙殼——都撕掉試試!」

車內旅客們都有經驗,飛速提出一個個可。需要外出下車檢查的車輪和殺紙人這兩點暫且擱置,他們都沒有猶豫,用各種手段——打——的車窗傾身出去揭掉紙殼。

沒有人擺爛,哪怕雲良翰都繃著臉,操控影子出去撕紙。西區狼人旅客更是半身狼人化,大半個身子探出去,暴力撕毀中巴車上黏著的紙殼。

‘怎麼了?’——

中巴車內——有旅客都忙碌起來,郁和慧站在衛洵身邊。兩人間的契約讓他們——行心靈上的溝通。郁和慧也更——感受到衛洵此刻的狀態。

衛洵平靜語——瞞得過魔鬼商人,卻瞞不過郁和慧,衛洵保溫杯里裝的——是提純魔蜂蜜水,剛才他直接就喝了一整瓶!

‘沒——’

衛洵若無其——,說出的話卻讓郁和慧心頭一顫。

‘就是剛才san值歸零了’

‘真沒——,我有姓名牌在’

衛洵很平靜,確實,他標記了兩個深淵節點,融合了一個,再加上姓名牌還有和* * *的聯結,掉san這種——經對衛洵造不成太大影響。甚至哪怕san值瞬間歸零,短時間內他也——忍住不異化。

剛才魔鬼商人恐怕就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惡魔——息,但衛洵並沒有異化——唯一忍不住長出的尾巴,也藏在斗篷下面,纏在衛洵大腿上,魔鬼商人——不到。

吃了一把提純魔蜂蜜糖球,衛洵望了眼窗外。

‘你——到嗎?’

‘什麼?’

郁和慧警惕望了眼車窗外︰‘紙雪,紙殼?’——

,郁和慧——不到。

衛洵又吃下一把提純魔蜂蜜糖球,短短半分鐘,他——經吃下了百滴提純魔蜂蜜。但飛速上漲的san值很快就飛速下落。

因為有不可名狀的恐怖,——車窗外凝望著他。

那是一張巨大的紙臉。

起初衛洵只以為那是一只眼楮,畢竟這眼楮實在太過巨大,佔據了相連的兩個車窗。深黑瞳仁正好被中間分成兩半,——車窗外凝望著他。

但很快衛洵就發現並不是這樣,他在車最後的窗戶外,——到了另一只眼楮。而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其實——都是一張巨型的慘白紙臉。

這兩只眼楮微彎,像是在笑,充滿了喜悅望向他,仿佛友好和善極了。

但衛洵卻被它——的san值歸零!

歸零的瞬間他再——向窗外,就見這兩只巨型紙眼如充血般變為了猩紅,眼中笑意仍在,卻滿懷貪婪垂涎,如禿鷲——到了腐肉,獵人——向獵物!

恍惚間大巴車仿佛變成了透明的,衛洵——到了一個巨型的紙人,它上半身趴在中巴車上,下半身飄著,慘白色的紙直連接到灰沉沉的天空。紙人的頭耷拉下來,臉緊貼著中巴車,欣喜貪婪的——外面——向衛洵。

就好像人類在觀察養在籠子里的肉雞。

這巨型紙人,正是在衛洵得到旅社提示【您獲得了完整的領隊考核傾向︰‘傳統喪俗紙扎'!】後出現的!

「這麼刺激嗎……」

衛洵感嘆,收集金童玉——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輕松了,原來難題在這等著他。

怪不得導游選擇領隊考核後,整個旅程難度會提升。

原來是多了這麼個大家伙!

這還是衛洵沒有確認傾向,只是剛獲得,這巨型紙人就出現了。中巴車變慢,完——是因為它的緣故。衛洵再一次san值歸零,他又透過大巴車——到了整個巨型紙人。

巨型紙人原本是漂浮的,但它身上流淌下來黏糊糊的灰白色骯髒紙漿,如巨型蛛絲般黏連在紙人和中巴車之間,似是有限制,它——中巴車還沒有完——貼在一起,但紙漿卻將它們相連,正是它拖慢了中巴車的行——速度。

其實巨型紙人出現後,外面的紙雪早就不再下了,那些中巴車外的紙殼,其實——是粘稠紙漿的凝結物!

在巨型紙人雙眼完——變紅的剎那間,衛洵又淡定吃下了一把提純魔蜂蜜糖豆。

san值回滿,巨型紙人雙眼變成黑色,紙臉又恢復了喜悅友好的笑。

恐怕掉san後——到的才是真實,san值回滿後——到的是虛偽假象。

但無論如何,衛洵還並沒有選定這個考核傾向,只要他不完——失控,巨型紙人就不可——出手。

意識到這點後,衛洵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在郁和慧心驚膽戰下,衛洵掉san回san又來了幾遍,巨型紙人眼楮紅黑紅黑了變換了幾輪。

有意。

衛洵笑了。

「翠,情況不對。」

魔鬼商人語——凝重,——中巴車速變慢後他就——始背後發毛。好像窗外有什麼極度恐怖的不可名狀之物。但他望向窗外,除了一片白茫茫之外什麼都——不到。

最恐怖的,就是那一片白茫茫,——是怪物的一部分。

說不定什麼時候怪物轉頭,他們就會——到巨大的,——佔滿整個中巴車窗的怪物眼珠。

西式恐怖和中式恐怖不同,很多都是血腥超巨大的恐怖怪物,魔鬼商人有經驗,腦補起來更是有一手。

但他不敢相信。

不會吧,現在連第一個景點都還沒到啊,怎麼會遇到這種程度的怪物?!

這就是領隊考核增加的難度嗎!

「或許我們應該聯手使用導游旗了。」

對著丙二五零說出這句話時,魔鬼商人難得有些心虛。他不確定小翠是不是也在這個旅程里——行了領隊考核——應該不會,她畢竟只經過了一個旅程,不需要那麼著急。

但魔鬼商人他卻是在——入旅程瞬間,——行領隊考核的。

這次旅程的難度,——一階極度危險跳到——階極度危險,絕對有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

雖——丙二五零剛才說沒——,但魔鬼商人感到了,那一瞬間她身上彌漫出了異化的——息,不受控制的異化,絕對來源于san值驟跌。

魔鬼商人雖——也不好受,但還是堪堪——控制住自己,不露出異化的——

,這種程度的旅程對小翠來說,還是太勉強了。更何況他還讓這旅程增加了難度。

魔鬼商人搖了搖頭,搖走了心中不知怎的涌現的些許愧疚。

「你說的對。」

衛洵心不在焉應道,拿出了導游旗。暗地里卻囑咐郁和慧︰

‘在我們揮旗的瞬間,你把那兩個紙人抓走。’

衛洵說的是空座位上,那兩個紙屑堆積而成的紙人。

‘它們兩個的實力,恐怕有特級五星’

郁和慧提醒道︰‘很強,它們是對這車旅客和導游的最終考驗’

這兩個紙人悄無聲息坐在中巴車空位上,完——沒有存在感,但實際上,——有旅客都沒有忽略它們!

很明顯,這兩個紙人將會是他們最後的考驗!

「導游們該動手了。」

半命道人離得近,听到了丙二五零和魔鬼商人的對話。轉而他壓低聲音和白小天道︰「你偷偷的,把紙錢交給那兩個紙人,記住了啊,要交‘真錢’。」

隱藏在中巴車上的紙錢分為兩種,單——做工精細程度就——出,一種是藏在座椅下的‘□□’,一種則是藏在每人頭頂空調口上,福字後的‘真錢’!

那兩個紙人顯——是渴望錢的,——它們貪婪的目光中就——得出來。但它們每次都眼巴巴盯的是車座下的‘□□’,這對旅客來說是一種誤導。

而車窗外飛來的紙屑也被車座下的‘□□’——吸引,更是誤導加深。

不是誰都——像半命道人一樣,因為平常太倒霉,——以對‘福字缺一點’‘福字沒倒過來’這種——格外敏銳的。西區人哪怕——了中文,也不可——了解中國文化方方面面。

「那兩個傻紙人,嘿,說傻倒也不完——傻。」

半命道人小聲道︰「你信不信,如——給的是□□,它們也會讓你下車。就是在後邊的景點里,它們絕對會半夜——更殺上門來找你。」

不給錢,不——下車。給□□,——下車,但後面絕對會遭到紙人的追殺。

唯有給真錢,才——沒有後顧之憂。

「哎,特級五星的紙人啊,多好的材料哇。我要是——得了這材料,絕對——養出一對和茅小樂本命紙人差不多的紙人!」

半命道人遺憾道︰「唉,可惜啊,喻向陽那個憨憨沒——跟我一起——來。不——操尸,這五星紙人我是打不過啊。」——

,除了給錢以外,還可以把這兩個紙人打死打敗。特階五星的紙人絕對是上好的材料,或許還會在接下來的景點中有用。

但現在中巴車里,明面上實力最強的周希陽是特階四星,比紙人還少一顆星。那些特意隱藏實力——來的人,也不可——眼皮子淺到為了個紙人就解封力量。

更何況這車上大家都不是一條心,打起來還得時時防備後方。

半命道人只——望紙人興嘆了。

‘听到了嗎’

郁和慧道︰‘哪怕是我都不——同時對付兩個特階五星紙人’

‘听到了’

衛洵拿出導游旗和魔鬼商人走向前,高興和郁和慧悄悄說︰

‘你等白小天把紙錢交給紙人後再動手,真好,還——白嫖一波他們的錢’

郁和慧︰?

‘我保證,到時候那兩個紙人不會有任何反擊’

衛洵含著一顆提純魔蜂蜜糖球,控制著自己的san值,讓它緩慢下降。

‘這樣的話,你——捉住它們吧’

窗外巨型紙人的眼楮,也逐漸變紅起來。

‘如——你確定,它們不會反擊的話’

郁和慧的語——也認真起來︰‘我可以’

‘好,就這麼說定了’

衛洵語——輕快,他——剛才就發現,——他san值歸零,巨型紙人眼楮變紅的剎那間,那兩個中巴車上的紙人竟是瑟瑟發抖,被威懾壓制的一動都不敢動!

這不白嫖一波紙人實在是可惜了。

「小心,那種感覺就快要來了。」

手握導游旗,魔鬼商人先一步走到車窗邊,神情凝重望向外面。

不知者無懼。魔鬼商人正站在巨型紙人的有眼前,那黑色的巨型瞳仁比他腦袋都要更大。

「小翠你——」

魔鬼商人剛想說小翠你站我旁邊,卻——到衛洵拿著鮮紅色的導游旗,走到了車廂末尾。

「你前,我後。」

衛洵整理了一下導游旗。

【導游旗(白銀零階五星)︰鮮紅色的導游旗,——讓旅客迅速找到自己的導游;經驗豐富的導游,在任何情況下都——帶領旅客順利到達景點!】

導游旗的後面半句話變了,現在大巴車遇到阻礙,導游旗正——起作用——

,白銀零階五星的導游旗,哪怕再加上魔鬼商人級別更高點的導游旗,二者合力,起到的作用恐怕是杯水車薪。

哪怕旅客們都沒有太將希望放在導游旗上,他們還在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去撕黏在大巴車外的紙殼。

「有效——!」

衛洵听到周希陽高興的聲音,旅客們在撕下那些厚重紙殼後,原本速度越來越慢的中巴車又——正常行動了。

衛洵——到的,卻是巨型紙人臉部和中巴車之間的黏連物被撕碎弄斷了,讓巨型紙臉不可抑制想向遠方飄去。

但紙臉遠去,無法再近距離觀察衛洵,巨型紙人生——了。

沒了巨型紙人的拖累,中巴車自——正常向前。

趁著時間,不少旅客去給那兩個紙人交錢。過了五髒廟後原本再走十分鐘就是擂鼓胡同,按照原車速很快就會到——

有人都——出來這兩個紙人愛紙錢,雲良翰滿心緊張抑郁,他手里的紙錢在丙二五零那里!

沒有紙錢,他恐怕將無法下車!

「喂,雲天河,咱們去把紙錢要回來吧。」

他找上了雲天河,這人的紙錢也在丙二五零手里。想必他現在——經後悔了吧。

如——他們倆聯手,絕對就不怕丙二五零那個刺客了。他們倆都姓雲,這也算是緣分——

「我相信丙導會保護我的,正如牧羊人保護他的羔羊。」

但雲天河卻半點不急,一臉的祥和喜樂,還勸雲良翰︰「你心中有太多戾——,剛才竟——還襲擊尊貴的導游,實在是大不敬。你只要誠心求得他的寬恕,他也必將保護你,就像他保護我一樣。」

「你是傻逼嗎?」

雲良翰不可——議盯著他︰「導游保護旅客?保護個粑粑!你腦子難道有病——」

「嘎——吱——」

突——間中巴車咯 劇震的一下,發出讓人牙酸的刺耳聲響,車速驟——慢到了極致,像是巨人的雙手拖住了中巴車!劇烈的震動讓——有旅客神情凝重不——,他們咬緊牙關,沒有人驚叫,——都保持著冷靜。

但冷靜不代表沒有恐懼!他們——到整個中巴車左邊的車窗——都變成了紙糊的慘白,而且中巴車正在像□□斜!

衛洵——清楚——到紙人臉上流淌下來黏糊糊的紙漿,它整張巨臉都試圖黏在車窗上,甚至拼命想——車窗外滲透——來,接近衛洵。而——此同時衛洵的san值歸零,巨型紙人眼楮頓時變成邪惡猩紅。

「就是現在!」

一瞬間魔鬼商人身體都變成了半透明的幽靈,他控制不住異化了!san值狂降的瞬間他低吼著將導游旗刺向窗外,如刺出長矛,但下一刻他臉色驟變!

鮮紅色的導游旗,竟——在瞬間被污染成了紙一樣的灰白,而且這灰白還在向上蔓延!——而緊接著,這灰色就驟——後退了,隱約間魔鬼商人似乎——到了一星金紅火光。他下意識猛——望向車廂後方,那火光正是——衛洵的方向映照過來的。

「抱歉。」

郁和慧出手的同時,衛洵刺出導游旗,正刺向巨型紙人的眼楮!

比魔鬼商人階位更低的導游旗、——不可——對巨型紙人造成傷害,但衛洵在剛才整理導游旗時,悄悄在導游旗頂端綁了東西。

他綁在導游旗頂端上的,正是安雪鋒給他的,那根金紅色的鳳凰飛羽!

「真的很抱歉。」

衛洵笑道,望向羽毛的神情似溫柔似瘋癲︰「但是安雪鋒說,他不讓你——我。」

下一刻金紅色的鳳凰之火,在巨型紙人瞳孔中轟——而起!

紙人最懼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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