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雙玲帶著兩個小崽子一起出門去學校, 隔壁——王雲生正好跟他們一起,王雲生小朋友認識路,領著他們三個一起過去。
山路崎嶇, 孩子們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往下走, 姜雙玲叮囑道︰「注意點腳下。」
「知道啦。」
姜雙玲低頭注意著手表上——時間,估算家里到學校的距離, 他們這麼走過去,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 姜雙玲問孩子們累不累, 三個崽都說︰「不累!」
姜雙玲錘了下自己——腿,三個小朋友都說不累,可是為什麼她悄咪咪的覺得有點累,走這樣凹凸不平的路可比走平路累多了,這可真是漫漫上學路。
但是同樣的, 路邊——風景也同樣多變,有隱藏在樹林里——吊腳樓, 還有穿過去的山中清泉和點綴在其中——大小石頭,孩子們走這種地方最是覺得有趣。
石頭縫里有成群結隊搬東西的螞蟻,地上突然能看到一只螳螂——尸體,也不知道藏在哪里——青蛙發出「孤寡」——聲音, 細細——水流聲驅散了一點夏日的悶熱。
「阿姐, 走快點!!」
「媽媽,——看, 哪里有獨木橋!!」
……
擺出一張晚娘臉不願意去上學的是這兩個孩子, 在上學路上興致勃勃到處發現寶藏的仍然是這兩個小崽子。
他們算是走——比較快了,花費了差不多三十七分鐘左右,走到了山腳——小學。
小學是一棟三層——小樓, 還帶著圍牆,雖然不大,但也很有學校的架勢,有一大塊活動的操場,還有好幾塊菜地,和不遠處一個養豬的豬棚。
操場上有單雙杠,還有一小塊沙地,圍牆邊上長著好幾棵桑葚,以及一棵巨大的桂花樹。
有一條小溪流順著校門口一路流向不知名——地方。
「好了,——們去見新同學吧。」
「三個人一個班,一起加油學習哦。」
「媽媽就不陪你們上課了。」
兩個小家伙——教室在二樓,姜雙玲見到了班里正在忙碌——老師,是個短發的女人,容貌看起來很是和善,她和那個老師打了聲招呼,把小崽子送進班里後,去見學校的蔣校長。
蔣校長是個瘦瘦高高——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洗久了——中山裝,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是棕黃色的方桌,擺放著文件和各色書本作業,除此之外,他——辦公室里還放著鐮刀鋤頭之類的農具,農具上沾著新鮮——泥土。
「蔣校長你好。」
「——就是小姜同志吧,——好你好。」
……
蔣校長帶著她逛了一圈學校,介紹了地方,還給了她課程表和之前美術老師——舊書。
因為所有班級——美術課都是她來上,教科書也有好幾本。
「上課也比較自由,——跟其他——老師商量著來。」
姜雙玲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蔣校長還給她分了一塊地,沒錯,是的呢,學校還有不少菜地,同樣還養雞養鴨養豬了,菜地就在學校的附近,老師們還有值日喂雞喂鴨喂豬的任務呢。
「是的,所有老師輪著來。」
「學生們會幫著打豬草。」
「清理豬棚也是大家輪著來。」
當然,最後吃豬殺豬也是大家一起吃,給老師孩子們改善伙食了。
小姜同志︰「!!!!!」
沒想到當上老師之後,要養貨真價實——「豬」了,她以前只養過姓齊——大金豬呢……
割豬草她會,但是小姜同志不太懂煮豬食呢……嫁給齊同志之後,她也沒怎麼煮過豬食,但是圍觀過別人煮豬食。
怎麼說呢……好像煮豬食氣味似乎還挺香——,就是加進去的東西總覺得像是在攪拌黑暗料理。
帶著一股迷之可怕——香氣,豬崽崽們吃——很香。
但是小姜同志沒敢嘗過。
各家應該有各家不同——豬食,每個老師煮出來的豬食估計也各有各——不一樣。
豬崽崽們應該不會挑食,吃嘛嘛香。
姜雙玲在豬棚邊上看著里面的三頭小女敕豬,粉女敕的小豬們拱來拱去,靠近了味道不是很好聞,于是她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小女敕豬的豬鼻子,心想這才是真正吃「百家飯」長大——豬,小崽子們給它打豬草,老師們給它煮豬食,勤勤懇懇將它喂胖長大。
以後她也是養豬一員。
哪怕在學校里也要開始養豬大業。
現在的學校孩子們還真是非常能體驗生活,有班里——小菜地和班里——雞鴨,老師們也跟著自給自足呢,種菜教書兩不誤。
在蔣校長的帶領下,姜雙玲還去見了自己——那塊菜地,當然,她跟其他——老師不一樣,不是每天都在學校,要拜托其他——人幫忙照顧了。
兩個在學校的小崽子也可以幫忙管一下她的菜地。
差不多介紹完了之後,蔣校長有事走了,開學這兩天,別的老師都十分忙碌,姜雙玲相對無所事事,她只是個美術老師,于是她帶著基本舊美術書在學校逛了一圈後,便自己回家了。
齊越和姜澈兩個小崽子們還在學校里。
姜雙玲自己徒步回去,因為崽子們不在,她就走走停停,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休息了一會兒,這才一鼓作氣回到了家里。
小姜同志這會兒就遺憾七十年代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朋友圈,不然她這一天天下來,都能上步數排行榜了,一天的運動步數絕對不低。
當然,如果這個年代真——有記錄步數這種東西的話,那麼她家——齊珩同志步數應該更為嚇人。
崽子們的步數也不低。
每天上萬步,活到九十九。
周圍人——步數也都不低。
姜雙玲推開院門走進院子里,趙穎華听見了外面的動靜,一見她回來了,就問姜雙玲︰「小姜,當老師感覺怎麼樣?」
趙穎華是真——好奇,她這一輩子,雖然跟著老齊同志走南闖北過,還真沒有做過一份正經的工作。
「媽,我教美術的,還沒上課了。」
「但是我今天看到了學校養的豬,以後還得煮豬食。」
趙穎華︰「……」
為什麼煮個豬食而已,卻在小兒媳——聲音里听到了些許興奮?養豬這麼快樂嗎?
「小姜,——想在家里養豬嗎?」
姜雙玲︰「家里已經養了啊,我去看小暉暉,他有沒有想媽媽?」
「想,怎麼不想,一睜開眼楮就想找你呢。」
「那我喂豬寶寶去了。」
趙穎華︰「……」確實是豬寶寶呢。
他們家小五似乎也是……
姜雙玲把自家肉乎乎——小豬崽子抱在懷里,小暉暉同志被養得很好,這個月份的小崽崽,被養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胳膊跟藕節一樣,總是給人一種肉乎乎——可愛感覺。
她把小崽子抱在懷里,嬰兒肥的小臉上各親了一口,崽崽很喜歡媽媽對自己——親密,咧開小嘴開心——笑。
晶瑩——口水自然順著淺粉色的嘴角滑落。
「崽啊,來親一口。」
「媽媽親一下。」
姜雙玲抱著這個小家伙坐在竹床上,大鼻子對著小鼻子輕輕地觸踫了一下後,看著崽崽黑葡萄似的大眼楮,下意識地按照每天的日常說了句︰「乖寶,叫媽媽?」
小家伙在她——懷里拱了下,仰著小腦袋,咧開小嘴,露出粉色的小舌頭和那乳白色的小牙齒,發出一陣咿咿呀呀——不明聲音後,突然蹦出來了一句︰「嘛……媽媽?」
抱著這個小豬崽——小姜同志登時瞪大了眼楮,她剛才听到了什麼,似乎听到了小崽子口齒清楚——叫了她一聲「媽」?
「暉暉,暉暉小朋友,咱們再來叫一聲,叫媽媽,媽媽哦?」
小崽子眨了下眼楮,「嘛?」
「嘛媽嗎?」
听到了崽子——這一聲媽之後,姜雙玲當時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該用怎麼字描述,那心情激動的還想帶著自家老公去山城兜風幾圈。
這是多麼有紀念意義——一幕。
「媽,媽,——快進來听听,小暉暉會叫人啦!!」
小暉暉跟著在她——懷里開口︰「媽?嘛!!」
外面的趙穎華听到小孫子那稚女敕的聲音,頓時也是一喜,「會喊人啦,讓女乃女乃听听。」
「媽……呀嗯……嘛!」
姜雙玲抱著自家小崽崽連親了好幾口,「真是媽媽——乖寶貝,來,多叫幾聲。」
「來,叫女乃女乃……」
「哎?!」
到了傍晚時分,齊越和姜澈兩位小同志伙同隔壁——王雲生小朋友一起結伴背著小書包回家,在路上——時候連蹦帶跳興高采烈激動萬分,等快到了家門,他們臉上就擺著一張可見——喪喪臉,垂頭喪氣盯著喪喪臉回家。
這喪喪臉一看就是受到了打擊需要安慰的一張小臉蛋。
「媽媽媽媽,——怎麼先回來了?——不等我們!!」
「阿姐,我沒看到你當老師,說好——老師呢?」
……
「美術課要等兩天上。」
「崽崽們,快點進來,齊家小暉暉同志會叫人了,趕快進來哦。」
「大力崽,——不想听叫哥哥嗎?」
「阿弟啊,要叫你舅舅了。」
齊越和姜澈——眼楮登時一亮,臉上強行維持住的喪喪臉頃刻間消失不見,小臉蛋上一點喪氣都沒有了,發揮急速跑往家里奔過去。
「弟弟弟弟,叫哥哥哥哥!!!」
「弟弟弟弟!!!」
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當齊老大的齊越小同志格外激動,畢竟他這個齊一是要靠齊二來襯托——,他——齊老大也需要齊小弟,因此對方叫哥哥的意義就顯得格外重要。
齊大力同志——聲音差點把房頂都給掀破了。
在後面跟著——姜澈小朋友喘著氣,身上——小書包蹦嗆嗆,嘴里——「小外甥」被齊越——聲音蓋住了。
「弟弟弟弟弟弟阿弟!!!!」
齊越跑進了屋子里,小小的身影快得跟風似——,他看見了竹床上坐著——弟弟,簡直比牛郎織女一年一次見面還要激動。
「弟弟弟弟!!」
「阿弟,叫哥哥。」
床上拿著撥浪鼓——齊暉小同志,一雙和齊越十分相似——眼楮瞪大了,流著口水看向自家親哥,齊二兼齊三小同志很給自家哥哥的面子,咧著小嘴開口道︰
「弟!」
「弟啊呵滴!!」
齊越︰「!!!!」
是叫哥不是叫弟弟啊!!!!
「弟弟,叫哥哥??」
「弟?」
「是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暉暉被親哥吧嗒地抱在懷里,他軟乎乎的在哥哥的懷里蹭了下,嘿嘿笑了一聲,仍然重復之前——詞,「弟?」
「叫哥哥啊!」
「嗝?」
「哥哥,是哥哥?叫哥哥?!」齊越小同志覺得最近一段時間他不能在小暉暉面前說弟弟這個詞了。
必須先讓他叫哥。
姜雙玲看見這一幕,忍俊不禁,覺得這個小崽子都沒叫一句哥哥,就差不多把一年份——哥哥听完了。
當然,別的媽媽女乃女乃舅舅也一樣。
後面的姜澈小同志就吸取了齊越同志——教訓,在小暉暉面前,發出了催眠式的「舅舅舅舅舅舅……」
小崽子還不懂這些詞——含義,最是好奇——跟著重復,听見啥就重復啥,偶爾還會胡亂蹦詞。
比如對著姜澈喊「媽」。
姜澈︰「???」
「叫舅舅啊,舅舅呢。」
「嘛?!哎哎(女乃女乃)?」已經被洗腦了一天的小暉暉同志對這兩個稱呼印象比較深。
齊珩夜里回來,他一進入院子,院子里卻沒有看到一個人,也沒有人來歡迎他,齊珩︰「……?」
房間里傳來一些莫名其妙——聲音。
「叫哥哥。」
「舅舅……」
「女乃女乃!」
……
小暉暉女敕生生——聲音緊隨其後,「哥?」
剛進屋——齊珩正好听見了這句「哥」,還沒等她說話,那邊——姜雙玲朝著他招手︰「哥,——快來啊,咱家——小暉暉同志會叫人了。」
「乖崽,叫聲媽媽。」
小暉暉同志流著口水,差不多對這個詞很熟練了,「媽?」
齊珩摘下帽子走了過來,把小兒子抱在懷里,低聲道︰「叫爸爸?」
被抱高高——小暉暉同志很開心,跟著就是一口,「哥哥!」
齊越︰「!!!!我才是哥哥!!!」
齊珩同志意志堅定,重復道︰「爸爸。」
「嘛?」
「爸爸。」
「啾啾?」
「爸爸。」
……
姜雙玲︰「……」
要想听到一聲爸爸,就必須自己先叫爸,噗。
齊珩同志真難。
當然,在座——大家都一樣。
「齊珩,——可以叫孩子巴巴爸爸爸爸巴巴爸……這麼一連串的爸爸,說不定他就回來。」
「剛齊越叫他哥哥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姜雙玲為了演示,發出了一連串的有節奏的爸爸。
「阿越,——說對不對。」
齊越小同志點了下頭。
齊珩︰「……」
姜雙玲擠眉弄眼地慫恿道︰「齊珩同志,來,開口,——那兩個單音節要教到什麼時候,咱們家崽才能學會叫你爸爸,現在孩子只剩爸爸不會叫了。」
「來,跟我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齊珩︰「……」
姜雙玲的聲音過後,屋子里——氣氛格外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等著齊珩開口。
而齊珩抱著懷里——小暉暉,兩雙相似——眼楮給大伙兒表演大眼瞪小眼。
露出小的小暉暉同志仰著頭,見周圍的人都不開口說話了,咧開小嘴好奇地蹦出一個字︰
「……爸?」
姜雙玲︰「!!!!!」
齊越和姜澈︰「!!!!!」
齊珩︰「……」
「爸爸?」
姜雙玲捂著自己——嘴,天啊,居然是她教——爸爸。
齊珩抱著懷里——小兒子,溫柔地笑了下,轉過頭看向姜雙玲,「姜妹,——教得對。」
姜雙玲瞪他,狗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浪費了她這麼多聲爸爸。
家里——小暉暉同志終于開始牙牙學語了,會開始模仿大人——聲調,讓家里人全都開心不已,當然,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亂七八糟——稱呼胡亂叫。
有時候對誰都叫爸爸,有時候對誰叫媽媽,全看自己——心意來,把旁邊的人弄得哭笑不得。
但總歸也是件好事呢。
遠在容城的王雪姝收到了一封從山城寄來的信,還附帶了一個包裹。
王雪姝同志嘆了一口氣,現在她跟隔壁——小姜再也不是一牆之隔,她們兩人通信,現在都必須用上貨真價實——郵票了。
她的小房間里,還收集了當初兩人月子里——通信郵票,可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往事。
何團長好奇道︰「小姜給——寫信啦?」
「是啊,小姜——信。」
「小姜給——寫信,齊珩他怎麼就不給我寫信?」
「齊珩給——寫信就奇了怪了,——們啥關系?」
「那你跟小姜又是啥關系?」
「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好姐妹,——不懂——,走開,我看信。」王雪姝興致勃勃——拆開信,先看到姜雙玲所描述的山城生活,又開心又是好笑,再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王雪姝——眉毛猙獰,「什麼!!老何,她有了新的隔壁老王。」
「那個老王居然還有個兒子叫王雲生!!」
何團長︰「……什麼?!」
……
王雪姝氣了十秒鐘之後,「還是咱們俊生好听。」
何團長連連點頭︰「對,——說得對!!」
王雪姝把信看完了之後,又去看附帶的畫,她把手中的畫卷打開,眼楮瞪得直直的,頓時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哈哈哈哈哈……」
老王同志差點笑出眼淚。
——畫上——兩個火柴人還在幸福的江中泛舟。
王雪姝已經笑出了眼淚,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又往畫上看了一下,船頭上站著——那個清清冷冷的火柴人,還有撐船的火柴人小姜……
「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單是只有那兩個火柴人王雪姝也不會笑成這樣,奈何那兩火柴人在那副正兒八經——山水畫中實在是風騷過度。
「哈哈……咳咳咳咳……」王雪姝笑得被嗆了好幾聲。
何團長納悶道︰「——這是看見什麼了,怎麼笑成這樣?」
等何團長看見那幅畫後,登時︰「噗哈哈哈哈……」
「小姜同志也太有才了吧,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要拿去給周師長看看。」
等周師長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立刻也笑得沒有絲毫威嚴,「沒想到啊沒想到,噗——齊珩他這個媳婦兒,他這個媳婦兒真有趣。」
「這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老何,這畫就留給我了吧,等會兒讓姚老師看看。」
「這不行啊,這是我媳婦兒的畫,師長你這不地道。」
王雪姝後來給姜雙玲寫了封回信,還給畫了一副火柴人一家。
為此,前任隔壁老王練習了上百個火柴人。
薛梨也同樣收到了姜雙玲的信。
「姜妹的信,真好……溫泉啊……好想去山城看一看……居然還能撐船呢?」
「哇哇哇!!這個畫……噗哈哈哈……」
……
姜雙玲走了之後,薛梨偶爾也會去拜訪賀老爺子,收到了信後,她也過去了一趟,說了些姜雙玲的近況。
賀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她還給——寄了畫?讓我看看,這丫頭怎麼就沒給我寄?」
「她把我這個老爺子忘了?」
「小薛,——把畫那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她去山城後有沒有好好練習。」
薛梨︰「……」
在賀老爺子——強烈要求之下,薛梨只好回家去拿畫。
那一副「山水火柴圖」在賀老爺子——面前展開。
畫上——兩火柴人在山水中怡然自得,破壞氣氛。
賀老爺子︰「!!!!」
「……這是我教出來的學生畫的????」
血壓登時升高了。
薛梨︰「……這是姜妹偶爾——生活情趣。」
「呸。」賀老爺子一臉嫌棄,「這種畫都好意思寄給朋友,我都替她害臊。」
「沒臉!!」
薛梨︰「賀老——別氣,我把畫帶走。」
「不行。」賀老爺子立刻阻止她,「留著給我,我得看看。」
最後薛梨同志失去了自己——畫,她後悔極了,就不敢多嘴提那麼一句。
她要寫信告訴姜妹,畫沒了,想要重新補上一副。
她還要之前——火柴人!!!
「賀老,——真決定了?」何文謹去拜訪賀老爺子。
她听說了對方近日打算去山城的消息。
「那邊缺個書畫老師。」
何文謹還沒說什麼,卻先看到了賀老桌上——一幅畫,那幅畫中間被一本書壓著,但還是能看出畫得是山城的兩岸山水,作畫人筆下——山水格外美麗動人。
「這是小姜——畫吧。」何文謹一看就猜到了是誰——風格,她心里猜測,難不成是小姜畫的山城風光太好了,把賀老爺子也吸引過去。
可這也不對啊,賀老爺子怎麼可能沒去過山城。
「她最近水平又上升了。」何文謹點點頭,稱贊道。
賀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地把畫上——那本書挪開。
何文謹被自己——口水嗆了下。
兩個火柴人在畫風不搭的山水中怡然自得。
何文謹︰「……?」
「——看看,她居然能畫出這玩意?」
何文謹憋笑︰「年輕人啊,就是有想法,還別說,——看看這兩個人物,別看只是寥寥幾筆,還挺有神韻的。」
賀老爺子︰「有神韻就不會在旁邊作標注。」
何文謹︰「……」
「賀老,——要收她做弟子啦?」
「不要,堅決不要。」
「畫出這種東西的,怎麼配做我徒弟,丟人。」
何文謹失笑︰「我還挺喜歡這幅畫的,要不賀老——送給我。」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