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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時過境遷, 但趙穎華仍然後悔五六年前干涉小兒子齊珩的婚事,而她前段時間一時沖動又跟姚平瑯提了齊珩的婚事。

她並不想對兒子逼婚,只是希望小五能對自己的婚事上心, 找到一個體貼合適的對象相伴終生。

趙穎華原本出生于貧苦農家, 原——趙小草,十——歲嫁給了村子——吃苦耐勞的窮小子, 沒文化的窮小子齊遠粱後來參軍立功當了團長,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有成就後他沒有拋下自己的糟糠妻。

趙小草也是個思想上進的婦女, 自己主動積極參加掃盲班,識字學文化,後給自己改名趙穎華。

他們夫妻倆吃過當文盲的虧,因此對——個孩子的學習教育抓得緊,家風格外崇尚學習和讀書, 結交幫助了不少文化大師。

然而大兒子資質愚鈍,在學習方面沒什麼天賦, 二兒子中規中矩,三兒子四兒子調皮打鬧坐都坐不住,只讓夫妻倆頭疼傷腦筋。

老齊自嘲︰「大老粗生下的兒子還是大老粗。」

正當老齊夫婦為了調皮的老三老四發愁的時候,誰知道生完四子後第五年, 意外有了幼子齊珩。

那時候家里的環境條件比以前好了無數倍, 夫妻倆也早已不是當初的窮苦農家文盲夫妻,趙穎華這次懷孩子的時候, 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女孩, 因此小心翼翼地保養身體,——吃水果蔬菜,就希望能生個漂亮白女敕的姑娘, 她還學著那些有講究的富貴太太,懷胎的時候給孩子听音樂念詩詞。

當時老齊盼星星盼月亮就盼一個乖巧貼心的閨女,家里四個臭小子已經傷透了他的腦筋,而四個哥哥也盼望著妹妹,弟弟什麼的,他們齊家已經都多了。

「媽,你吃點燕窩,養好妹妹。」

「老三老四安靜點,別嚇著媽肚子——的妹妹。」

……

……就這麼苦心孤詣地養胎十個月後。

直到趙穎華把孩子生了下來。

如她所願,這孩子確實生得漂亮白女敕,奈何……他就不是個姑娘。

當時的趙穎華︰「!!!!!」

老齊︰「???這我兒子???」

老大︰「妹妹?」

老二︰「弟弟!?」

老三︰「這麼漂亮為什麼是弟弟?」

老四︰「為什麼妹妹變弟弟?!」

……

他們齊家人的容貌都不差,當初的窮小子齊遠粱,也是個濃眉大眼的俊小伙,一身軍裝英氣逼人,趙小草雖然叫小草,沒出嫁那會兒卻是村——一枝花,就是人黑了些,說話帶著股土味兒。

頭先的四個兒子,模樣都不差,站成一排,個個英姿勃勃,想跟他們齊家結親的——不勝數,而新出生的齊小五,容貌更是絕了,一躍成為全家最好看的那個。

四個哥哥圍在搖籃床邊,全都恨不是個五妹。

老齊也覺得自己的閨女夢破碎了。

臭小子長得再漂亮,也是個將來討狗嫌的臭小子,養了四個兒子的老齊,覺得養兒子就是噩夢。

齊遠粱去找一個有威望的老教授給小兒子取——,老教授見這孩子長得像個玉女圭女圭似的,送了一個「珩」字。

齊珩剛出生的那兩年,大概是齊家人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一家人團聚,日子和和美美,更讓老齊稀罕的是,他這個小兒子天資聰慧,過耳不忘,兩三歲就能把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

他們家終于要出一個文化人了!!

不過,這孩子從小力氣也很大,毀壞了很——玩具。

趙穎華非常疼愛自己的幼子,這孩子也十分听話懂事,非常好養活,不吵也不鬧,這讓養過——個從小混世魔王的趙穎華喜極而泣。

然而好景不長,幼子尚且年幼,趙穎華卻痛失丈夫和長子,那些是在悲痛中度過的歲月。

這段歲月中趙穎華過得渾渾噩噩的,——她回過神來時,當初那個听話懂事的孩子已經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他很聰慧,不調皮不愛鬧,完全不需要大人的管教,他十分優秀,旁的人都羨慕趙穎華能有這麼個優秀卓絕的小兒子。

趙穎華卻在心頭苦笑,她曾經養了四個雞飛狗跳的混世魔王,為這四個臭小子操碎了心,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完全不用她操心的,卻感覺自己跟這孩子的距離很遠。

小五長得俊,卻是冷冰冰的,如同冬天——的雪,漂亮又冰冷。

趙穎華有心想跟這孩子——說說話,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孩子太優秀了,她自豪于孩子的優秀,卻又擔心這孩子的性子。

怕他就這樣冷冰冰的,遇不到知冷知熱的人。

因為是個村——的草丫頭出身,趙穎華很羨慕也很喜歡知識分子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女孩,這樣的女孩有學識有氣度有修養懂講究和浪漫,她知道很——男人都喜歡這種。

那會兒林家主動起了意思,她就答應了,兒子雖然與她不親不疏,卻也听從她的命令。

……後來趙穎華覺得這是自己在痛失愛子下辦出來的一場荒唐事。

父母不應該做主孩子的婚事。

兩人離婚,她沒有任何意見,林家姑娘喜歡上一個醫生,她也支持對方去尋求幸福,奈何那醫生花言巧語懂浪漫會寫詩,人卻是個花心的,不願意被結婚束縛,只想著流連花叢。

……

趙穎華也明白了,這種喜歡風花雪月浪漫事的姑娘看不上自己眼中優秀,卻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兒子。

于是姚平瑯問她想要給孩子再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她就說找個農村的務實女孩子,踏踏實實過日子。

她當時也是因著家里發生的——件事情起了沖動,沖動過後卻又後悔了,作為母親,她並不想這樣,也不願意逼他,齊越這孩子鬧歸鬧,自己作為親女乃女乃總能安撫住他。

沒想到小五在那邊,直接快刀斬亂麻把婚給結了。

上一回還是她催促了好幾次,他才願意回家,這一回卻是很快處——好了自己的婚事,甚至結婚的那姑娘都沒讓她見一面,這孩子直接把結婚證都領了。

他人更是直接過來以強硬的態度說要把齊越帶走。

齊越這孩子也繃著臉鬧騰,一定要跟父親走,趙穎華就算再舍不得,也讓他把大孫子帶走了。

同時她心中也有些氣悶。

她氣他隨便娶了個女孩又不告訴主動自己那女孩的情況,又擔心他跟這女孩相處不好,又怕自己的大孫子受委屈。

齊越他二伯娘一開始在她面前好好說著肯定把越兒這孩子當親生兒子看待,自己懷了孩子後,人還不也變了。

她雖然沒做什麼事,可齊越這孩子敏感,卻發現那些微妙的變化,知道要鬧著找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親伯娘尚且如此,更何況另一個姑娘呢?

趙穎華嘆氣,大孫子走了兩個月,她沒怎麼主動問那邊的消息,心——總期望著那邊先來消息,誰知道卻沒什麼動靜,兒子那邊的回復永遠是簡短的——個字。

問他怎麼樣。

他說好。

讓他——說點。

他說很好。

這——個詞把趙穎華一肚子的話噎得難受,即便說這——個詞的是她一貫疼愛內疚的孩子,她還是忍不住感到氣悶。

但她心——清楚,這就是孩子一貫的性子。

能說一個字,就絕不說兩個字。

趙穎華︰「……」

惜字如金。

她再一次拿起沾了墨的毛筆,偏頭看了眼桌上的那封信,這信非常厚實,仔細一模,——面似乎有厚厚的——張信紙。

以前小五寄過來的家書,從來都是薄薄的一張,如此厚的家書,她還是第一次收到,不免有點心驚肉跳。

「媽,你干嘛呢?這會兒還在練字?」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一進屋就撈起衣袖,在臉頰邊扇了扇,

這些天可真熱,進了屋可算是涼快多了。

男人揭開帽子,露出光亮的大腦門,而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大口,轉頭卻注意到了茶桌上的信封。

「五弟寄來的信?」

「媽你怎麼不拆啊?」

「我……我——會兒再拆,先練——個字。」趙穎華拿筆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汁墜落在白紙上。

這些年來趙穎華修身養性,她書讀不進——少,卻是喜歡上了練書法,每天都會練字一段時間。

「您練字什麼時候不能練?五弟的家書更重要,拆開看看寫了些什麼?」

「要是您不拆,兒子幫您代勞。」

齊延作勢就要去拆那封信,趙穎華連忙一手打了過去,「走你的,這是寄給你媽的。」

「那你拆開看看,五弟和齊越最近過得怎麼樣?還有他新娶的弟妹……」

「這信里面裝了什麼啊?怎麼好像跟之前寄過來的不一樣。」

「什麼弟妹不弟妹的,你別在這跟蚊子似的嗡嗡嗡,我來看。」

趙穎華忙不迭地將那封信奪在手中,她小心翼翼地將封口打開,取出里面的信,卻發現——面裝了好幾張信紙,信紙對折,中間包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

她愣住了。

那張照片最先掉出來,趙穎華一眼就看見了照片上的——個人,她的小五和大孫子都在上面,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清秀的小男孩。

「嘿呦!」旁邊的齊延伸出頭來看,「咱這弟妹生得好漂亮啊,邊上那小孩是誰?難不成是她……」

「是她弟弟。」雖然嘴上再說不關注,趙穎華還是知道自己小兒媳的一些情況。

她仔細看了看這個姑娘,發現這姑娘可真是個明艷動人的大美人,一雙杏子眸,——面帶著秋水似的,隔著一層照片都能看出真人是個水靈靈的動人女子。

站在小兒子旁邊,這兩人還真是……

極為相配。

「你看看,我是不是老花眼了?我怎麼好像看見你五弟在笑?」

齊延撓了撓下巴,也覺得這照片越看越有點驚悚,「媽,我這眼神也不太好。」

他瞪大了眼楮往照片上的齊珩看過去,努力去發現照片上的蛛絲馬跡,「他這嘴角好像的確應該……是有一點向上揚,就像這樣,他是在笑嗎?」

在齊延這個二哥的記憶——,關于五弟笑容這件事一——是空白的。

長大之後,就沒見這小子沖著他笑過。

趙穎華迷茫地搖了搖頭,最近這些年來,她也從沒見小兒子笑過。

母子兩個人面面相覷。

「興許是拍照片的時候,咱五弟在說話,媽,你看我念茄子,你看看,是不是有點像是在笑?」齊延沖著自己的母親念了一句「茄子」。

趙穎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可這也不太對啊?

照片上珩兒的笑容沒這麼大。

不過老二說得也對,可能拍照的時候,小五在說話,意外拍成了這張照片。

「媽,先別顧著看照片了,看看五弟寫的信。」

「對對,你說得對。」趙穎華回神似的笑了笑,她拿著手中的那張照片,左右看了看,找了張空白的紙在桌上墊著,然後把照片放上去。

她前腳剛把照片放下,旁邊的一只賊手就往照片上模過去。

巾幗不讓須眉的趙穎華立刻伸手往那賊爪子上一拍,重新把照片拿到手上。

齊延︰「……」

媽你看信還不準我仔細看會兒弟弟弟妹和佷子的照片??

趙穎華哼了一聲,這可是她兒子兒媳孫子的照片,是寄給她的。

她把照片壓在信紙的最後面,開始讀信上的內容。

當看到信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跡後,最開始趙穎華都有點頭皮發麻,她不知道她那惜字如金的小兒子到底為什麼會寫這麼——東西。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趙穎華從頭到尾把信讀了一遍,腦袋登時懵了,這信上的字跡絕對是她親兒子寫的沒錯,但是這信上面的內容??

打死她都不能相信她兒子能寫出這玩意?

她拿著手中的信傻眼了。

「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老二,你來看看,你看看,這能是你五弟寫的嗎?」

齊延把信讀了一遍,也跟被人敲傻了似的傻站在那里。

「……這是我五弟寫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趙穎華扶了下自己的額頭,迷茫地疑惑——︰「老二,你說我是不是做夢呢?」

齊延︰「老五改性子了?」

「就算你腦袋頂上長出頭發,我都不信珩兒改性子,這信怎麼回事?我明天要打個電話給老姚。」

「媽,什麼意思?你說什麼話呢?什麼叫我長頭發??我哪里不長頭發了???」

「我是說你腦袋頂上。」

「我最近見了個老中醫……」

趙穎華「嘖嘖」了兩聲,「老二,我看你就別折騰了,現在這樣挺好的。」

齊延︰「……」

他抬頭模了模光禿禿的腦門,重新把帽子戴上,「媽,我最近要去外地出差學習,小程就勞煩您照看著,她的月份也大了……」

趙穎華抬了抬眼皮,「嗯,幫你看著呢,去多久?」

「兩個月吧。」

「這麼久?」趙穎華皺了眉頭,「你得趕在你媳婦兒生之前回來。」

「還有三四個月呢,肯定回得來。」

「對了,媽,我中途可能路過容城,到時我想先去五弟那看一眼。」

「太好了!!」趙穎華露出了欣喜的眼神,「你這個做哥哥的趕緊去看看咱家小五到底怎麼了!!你五弟妹是個什麼情況???還有小越這孩子。」

「你去見了之後趕緊給我回信。」

「你什麼時候出發啊?」

「還要——個三四天……」

「什麼?!還要——三四天??」

「這是上面下來的任務,出發時間不是你兒子能定的。」

「行行行,齊參謀長你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出門,這——不需要你了。」

穿著寬松睡衣的女人站在櫃子邊,左手扶著自己的肚子,沖床上坐著的男人說話︰「我給準備了些東西,你走的時候一起拿走,是給阿越和弟妹的準備的。」

齊延的手一頓,「那我替他們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應該的。」

程明希的嘴唇動了動,對于齊越那孩子,她的心——很復雜,最初是真心把他當成親生孩子疼過的,如今懷上了自己的孩子,剛開始的時候,她看著齊越那孩子,就心生一股煩躁,格外不是滋味。

齊越這孩子跟他親爸一樣,既生得好看,人又聰慧,家屬院里誰不夸一聲這孩子優秀,把別的孩子都比了下去,以前把他當親兒子看的程明希听著這些夸贊,心——自然舒坦。

她家的孩子,就應該比別家的都好。

程明希她自己好勝心強,很難接受自己被人比下去,她喜歡事事都要佔上風。

現在肚子——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些曾經夸齊越的話就在她耳朵里變了味。

她怕自己未來的孩子被齊越比了下去。

這兩孩子若是養在一起,她親兒子要是被比了下去怎麼辦?

雖然孩子都沒出生,奈何程明希總是惦記著這件事,就跟著了魔似的,越想越鑽牛角尖。

有次跟齊延吵了起來︰

「之前你不是說過會把他當親兒子……」

「親兒子?你看看他那張臉,這臉一看就不是你的種,他長得太像你五弟了。」

……

原本只是他們私底下爭吵,許是孩子察覺到了,也許是他偷听到了——句,這孩子就開始鬧騰著要回到自己的親爸身邊。

齊珩把孩子接走了。

孩子離開後,程明希卻發現自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如釋重負,反而開始惦念這孩子。

人的——情就是這樣復雜吧。

這些東西,也算是她的心意。

姜雙玲開始了自己的養胎生活。

不用去美術培訓班上課,孩子們白天上學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個,每天也就是寫寫畫畫,或是打——自己的菜園子,喂喂家里雞鴨兔子。

還挺有田園風範的。

清早姜雙玲起來給菜地澆完水,沒忍住叉腰感慨了一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結果隔壁籬笆邊上早起惡心干嘔的王雪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姜?我是該叫你小姜呢?還是叫你小陶?」

「我這院子——種了菊花,你要不要來挖——株?」

姜雙玲︰「……好的,雪姝姐,我——會兒就來挖。」

這可是你讓我來挖的。

「挖了給你騰地方種菜。」

王雪姝︰「……」那我可真謝謝你。

「雪姝姐,你家縫紉機買回來了嗎?」

「還沒,沒貨了,要——下個月,不急。」

「何團長知道這件事情高興嗎?贊同嗎?」

「贊同,他非常贊同。」

姜雙玲︰「……」贊同就好,也許她能看見隔壁夫妻倆一起踩縫紉機的那一天。

「我真拿小鏟子過來了?」

「你來吧,挖,這兩株送你。」

姜雙玲去隔壁挖了——株菊花,在自家的院子——種好,又去要了一條鯽魚,湊巧分到了一小拳頭炊事班制作的水豆腐,她拿著魚和豆腐決定回去中午煮魚湯豆腐。

她特意要的是一條小魚,原本還怕自己中午獨自一個人吃不完,卻沒想到一個沒有預料到的身影出現在院子的門口。

那身影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頭上戴著帽子,在正午的烈日下,對方那俊美的臉龐也變得更加的耀眼。

「齊珩?你怎麼回來了?」姜雙玲十分震驚地看著他,一般齊珩回來,都是在傍晚,——乎沒有中午回家的時候。

齊珩點了下頭,兩人靠近了些的時候,姜雙玲才看清了他額頭上的汗水,和他微微帶點兒喘氣的呼吸。

「是有事嗎?」

「沒什麼,回來吃飯。」

他人是回來了,但是姜雙玲卻沒有準備對方的午飯,只好重新去做了一鍋白米飯,又炒了個豆芽菜,弄了醋溜黃瓜,原本她一個人都吃不完的魚湯豆腐,她吃魚和豆腐,他魚湯泡飯。

「齊珩,你以後中午還回來嗎?」

「不確定,有時間就回來。」

姜雙玲原本想說沒必要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齊珩,給你看我今天畫的一張畫,現在還沒畫完,先給你看看。」

姜雙玲拿了一副未完成的油畫給對方看,畫的正好是他們初見時的那一天,同一個屋子——,穿著軍裝的男人,兩條麻花辮的少女。

這是她憑借自己的回憶畫出來的,當然,還搞了點藝術加工。

「畫得怎麼樣?」

「好看。」

姜雙玲讓對方在畫上簽個——,齊珩拿著筆寫下自己的——字,姜雙玲也同樣寫下自己的——字。

齊珩,姜雙玲,中間再畫個心。

這畫還挺令人羞澀的,不能讓孩子們看到。

姜雙玲下意識就想把這畫藏進民宿里重置掉,而後她立刻反應過來了,這畫她必須要畫完,最後送給某個巨會藏東西的男人藏起來。

「雙玲,我二哥他——些天會來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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