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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開的門吱呀一聲往後, 房間里的光影開始變化,雪白的襯衫泛出一種淡淡的光澤,棕色的皮帶勒在腰間, 有一種格外禁欲的感覺。

自打姜雙玲推開門, 對方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任由領口散開, 上方隆起的喉結微微一滾動。

姜雙玲︰「……」

她第一秒是覺得自己仿佛不小心闖進了什麼時尚大片的片場,第二秒回過神來則是在心里不斷膨脹, 心道我做的衣服堪比國際知名設計師。

當然, 衣服好看,重點是人好看。

對方這優越的身材,哪怕——破布袋穿在身上,都能穿出一股令人賞心悅目的時尚感。

「齊珩,你覺得衣服怎麼樣?」姜雙玲裝作不經意地走到對方的身邊, 雙手從對方的肩膀上開始往下走,全當自己是在檢查自己做的衣服, 一路從肩膀滑到胸膛再到腰和小月復……

——意外有一種調戲男模的禁忌感。

不過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本來就可以想怎麼模就怎麼模。

「——合身。」齊珩不動聲色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隔著一層衣服,女人的手指從那肌肉的紋理間撫過去時, 原本放松的肌肉全都開始變得緊繃。

被人逮住了手腕, 姜雙玲咳嗽了一聲︰「……你打掃也——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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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三兩下就把屬于她藝術家的浪漫狗窩——收歸整齊,如果讓她來給齊珩頒獎, 她一定要——他頒獎一個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

具體有沒有偷工減料她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有吧。

她在心里幸災樂禍道。

「衣服你滿意就行了, 我也算是完成了一項組織分配——我的大任務。」姜雙玲叉著腰唏噓,覺得自己做完四套衣服可真不容易,「我對得起組織, 對得起縫紉機上閃亮的銀針。」

說到這里,姜雙玲忍不住揶揄道︰「齊珩,我一直覺得你的眼楮長得——黑——亮又漂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發出來的光,就跟燈下的針尖似的,這幾天在家里,每次看見縫紉機上的那口銀針,我就忍不住想起了你。」

齊珩︰「……」

「我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就是忍不住想逗你一下,誰讓你剛——門的時候也故意逗我,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齊珩︰「沒有。」

「信你才有鬼。」姜雙玲輕哼了一聲,抬手示意齊珩低下頭,齊珩听話地向前低下頭,姜雙玲雙手抱住他的臉頰,做出要親吻的樣子。

就在下一秒,她快速地在對方俊美的臉龐上搓面團似的揉搓了兩把,腳下一抹油快速往房間外面跑。

她老早就想這麼做一回了。

哈哈——

這幅狗表情直接揉搓成扭曲的樣子真好看——

是搓完了之後,可不是跟搓麻將一樣簡單,剛才的動作已經耗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勇氣,這會兒的姜雙玲只想把自己關進小廚房。

結果她人還沒有溜出房間,就被對方攬著腰拖了回去,跑是跑不掉了,被對方壓在門板上補上了一個長達五分鐘的吻。

這也就算了。

親完了之後,齊珩還——她的臉也當成面團似的揉了幾。

姜雙玲︰「……」

是我自作自受了,狗男人心眼跟針一樣小氣,絕對是伺機報復。

「現在組織——你一個新任務。」

姜雙玲︰「嗯哼?」

「我餓了。」

姜雙玲︰「……那我先去給你去煮碗面。」

想著齊珩這一路舟車勞頓也不容易,她剛才被對方摟在懷里的時候,能感覺到對方其實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她就大發慈悲去——他做些東西,絕對不是因為心疼對方。

姜雙玲去廚房里快速煮了一碗清湯面,撒上蔥花端去外面,齊珩身上還穿著那件衣服沒有換下來。

「吃吧,就這一碗,先別吃太撐,夜里等孩子們回來還有大餐吃。」

齊珩點了下頭,突然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她,然後低著拿著筷子認真吃面條。

姜雙玲拿到那個信封的時候有些詫異,腦子里卡頓,以為是容城連環畫報寄過來的退稿信,因為這信封——厚實,里面似乎有——多頁信紙。

可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就想起她們投稿的地址——的是薛梨家的地址,退稿信再怎麼也不會落到齊珩的身上。

更何況這信封外面一個字都沒有,沒有寄信人,也沒有收件人。

姜雙玲把信封拆開,里面是一張張疊好的信紙,她把其中的一張信紙打開,上面密密麻麻——滿了字跡。

當她看清楚上面寫了些什麼後,頓時愣住了。

似乎是怕她麻煩,信的末尾還——她精準地標注了字數九百九十九。

姜雙玲︰「……」

她讀完了一封信,臉頰開始發熱,心里——是感動又是覺得浪漫——是甜蜜,同時還覺得一陣好笑。

這狗男人每一張紙都精準地卡了字數,不去當作——真是對不起他的卡字數天賦,也不怕哪一天數錯少了一個字。

「你的述職報告領導還算滿意。」姜雙玲咳嗽了一聲,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揚。

也不等對方的反應,她倒是反而更不好意思,小跑去廚房里躲了起來。

信封里滿滿一沓的信紙,此時的姜雙玲沒舍得——完,她把信封用干淨的油紙小心包裹住後,溜——房間里藏起來,打算等些天慢慢地看過去。

對方的這一手確實令她格外高興,姜雙玲做了些綠豆糕,用綠豆糕跟隔壁的王雪姝換了九支鮮花,——它們插在竹筒中用水養著。

沒多久兩個孩子就回來了,齊越見到了闊別半月的爸爸,神情激動地往他懷里撲,就連姜澈也激動地很,毛毛蟲似的抱住姐夫的大腿。

「爸爸!你終于回來了!!!」

「姐夫!!!」

齊珩一手抱一個孩子,抱著倆孩子去小房間里加深感情,加深完了之後,齊越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想爸爸。

姜澈也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想姐夫。

在齊營長的光輝下,兩孩子在吃飯前就把所有作業都寫完了,甚至還多練了一會兒字,——自己房間打掃過一遍,俯臥撐也沒落下。

齊越︰「爸爸,你下一次什麼時候再出遠門?」

「怎麼?」

「就是你離開這麼多天,媽媽——想你,我也——想你,姜二應該也是想你的……」

齊珩笑了︰「我也想你們。」

「——是你回來之後,我發現我暫時不想你了,姜二你想嗎?」

突然被點名的姜澈歪了歪頭,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與不想都是難以回答的世紀重大難題,對于他這個單純幼小的孩子來說,還不知道該說出什麼答案,于是他傻愣愣道︰「我……餓了?」

齊越模了下肚子,突然發現︰「……我也有點餓了。」

齊珩比這兩孩子更餓,只能聞到廚房里傳來的一陣一陣香氣,奈何人家還沒喊他們開飯。

一大兩小面面相覷,忍饑挨餓,突然就多了幾分哥倆好的感情深厚。

「你之前想說什麼?」

齊越睜大了眼楮,眼底一片瑩潤,他認真道︰「爸爸你要是能直接幫我們把房間整理干淨,我會像媽媽一樣喜歡你。」

姜澈︰「我也會像阿姐一樣喜歡姐夫。」

齊珩模了模兩孩子的頭,溫柔道︰「我帶你們重新把房間整理一遍。」

齊越︰「……」

姜澈︰「……」

姜雙玲夜里的飯菜做得——豐盛,她還特別有情調的搞了個花樣,她把飯桌上的碗具全都換成了竹子做的,四個人用的是竹碗和竹筷,盛菜肴的是竹片和切開的大竹筒。

做好的竹筍鴨,紅燒魚,糖醋排骨、炸丸子全都放在一個大竹筒里,做好的綠豆餅整齊地在竹片上擺成一排,間或點綴著些花瓣。

竹筒杯子里裝的是蜂蜜水,飄著點點淺黃色的桂花。

姜澈嘴巴張開︰「阿姐,好漂亮啊。」

齊越咽了咽口水,小手拿著筷子都舍不得吃了。

「漂亮吧?」姜雙玲十分得意自己今天晚上的杰作,「慶祝你爸爸還有你姐夫以及我的丈夫齊珩同志歸來,來,小家伙們鼓掌,讓你們爸爸和姐夫感受到濃濃的親情關愛。」

姜雙玲帶頭鼓掌,兩個孩子跟著稀稀拉拉的鼓掌,姜澈還好,姜澈是越鼓越大聲,齊越則是勉為其難木著臉啪啪幾聲。

姜雙玲︰「?」

她看了眼旁邊老神在在的齊珩︰「你跟孩子們怎麼了?」

齊珩︰「可能是希望我再次出遠門。」

姜雙玲失笑︰「怎麼可能,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阿越天天跑到我面前問,爸爸什麼時候?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齊珩忍俊不禁,——兩孩子各分了一個大鴨腿。

齊越︰「……我只是偶爾才會想你。」

姜澈是個老實孩子︰「我會想姐夫,還有我阿姐也是。」

齊越︰「哼!」

姜雙玲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小別扭,也要愛護一下他別扭的自尊心,「你爸在外面也——想你呢,說不定想著想著還哭了。」

齊越︰「……」

姜澈︰「……」

齊珩︰「……」

瞬間就感覺到一股冷風吹得他們三遍體生寒。

突然被三雙眼楮盯著的姜雙玲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咱們別矯情了,吃飯吧。」

姜雙玲費力做出來的一大桌漂亮的菜肴,經過四人的努力,主要是齊珩發揮的作用,分分鐘成了一片狼藉。

兩個孩子吃得——飽,此起彼伏打起嗝來,姜雙玲帶著兩孩子在院子里遛彎消食,齊珩負責收拾殘局。

「你們今天都好能吃,我都沒想過這桌菜能吃完。」姜雙玲看著天上的月色,忍不住唏噓。

大部分是被他們三吃完的,她只是吃了個寂寞,盡管她只是每個菜都動了幾口,卻仍舊感覺撐得慌。

而這三也太能吃了。

一只肥鴨就那麼輕松消失。

他們家還算是油水足的,有姜雙玲偷偷往家里倒豬油,也多虧當初搬家的時候,遇見那好心的鄰居——她送豬油。

齊珩這人就不用說了,姜澈和齊越長大了之後恐怕更能吃,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她們家兩男孩就這樣了,養五個男孩得吃多少?

齊越模了模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毫不在乎道︰「我還能吃更多!」

姜澈︰「我也是!」

姜雙玲挨個捏了捏他們的臉,「悠著點,我可不想養出一個胖兒子,還有胖弟弟。」

「要是你們長胖了,一個就叫齊大胖,一個叫姜大胖。」

齊越︰「……」

姜澈︰「……阿姐要是長胖了呢?」

齊越︰「肥兔子。」

姜雙玲︰「你爹要是長胖了呢?」

齊越︰「肥爹。」

姜雙玲︰「……你肥爹也不知道——廚房收拾好了沒。」

卻在這時,姜雙玲的肩膀被人拍了下,她下意識回過頭,就看見了肥爹那雙桃花眼。

姜雙玲︰「……」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肥爹你做事太快了。」

齊珩抱胸看她,淡淡道︰「肥兔子短手短腿不方便干活。」

姜雙玲︰「……」

這貨到底偷听了多久。

姜澈舉了下手︰「——是兔子跑得快。」

小書包上縫著兔子的姜小弟是兔子的擁護者,兔子長得——白又可愛,跑的還快。

「我姐說老虎都不一定追得到兔子。」

姜雙玲被噎了一下,心想我弟弟還真是個好弟弟,「……我弟說得對。」

齊越︰「肥兔子跑不動。」

作為老虎的瘋狂擁護者,老虎怎麼可能追不上兔子。

齊珩挑了下眉,「我兒子說得對。」

姜雙玲︰「……」

誰是兔子?

「肥爹,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你——兩幅畫。」姜雙玲腦袋里靈光一閃,驀地想起了那天這兩破孩子去抓泥鰍時候的畫。

說完,姜雙玲立刻跑——屋里去找畫,可她找來找去,卻只找到這兩孩子渾身是泥——屋的那張,沒有找到倆娃協作抓泥鰍的那幅畫。

「阿澈,阿越,那一張你們抓泥鰍的畫看見了嗎?」

姜澈︰「——見了。」

姜雙玲︰「去哪了?」

「齊二帶到學校去了。」

姜雙玲︰「????難不成你們沒帶回來?」

齊越湊過來抱住她的大腿︰「老師——貼在教室後面,還說媽你畫的好看。」

姜雙玲斜了斜眼楮——抱大腿的崽。

心想這種時候你就不叫肥兔子了,——會見風使舵嘛。

這兩孩子都挺騷包的,她的畫居然被拿去當小朋友的黑板報了……

「你們怎麼不拿這一張去?」姜雙玲晃了晃手中的泥巴精二人組。

她把這張畫遞——齊珩,「肥爹,你兒子只留了這張——你。」

姜澈哼哼唧唧︰「老師說這張有田園野趣。」

齊越︰「等些天老師說學校要組織去春游。」

姜雙玲︰「春游?也是去田園野趣嗎?」

「好像是去公園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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