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直到白家和席家雙方坐在一張不大的小方桌上, 愉悅地用完了七菜一湯，熱搜也沒動彈一下。
白綺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甚至懷疑尚廣那個電話可能是來驢——的——
邊吃完飯, 家長還得在一塊兒聊個天吧。
常規來說呢, 就是互相聊一聊, 我家孩子怎麼樣, 您多擔待，您家孩子怎麼樣, 那可真棒啊！
少言寡語的舅舅和舅媽——會兒倒是打開了點話匣子, 白綺想象中的尷尬局面, 也根本沒有發生——
頭白爸爸說︰「不好意思啊, 我們綺綺性格就是有點跳月兌，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兒沖動。不如你們家小席穩重，處處妥帖，能擔當得起大事。」
舅舅︰「唉, 都是裝出來的。」
白爸爸︰？
舅舅︰「白綺很好, 善良、有耐心。」
比如說在遭遇學生叛逆提出不同見解的時候。
「視金錢如糞土。」
比如為了席乘昀把錢打一半——來的時候。
「人乖。」
我老婆都喜歡他。
舅舅夸得實在過于真情實感, ——過于長篇大論，白爸爸心底最後那麼一丁點兒對兒婿的不滿都煙消雲散了。
本來白爸爸只想著虛假營業, ——下可好，——被整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面也不由對席乘昀生出一分真情實感的憐愛，于是立馬也開始夸席乘昀。
「小席這個人，那真是沒得說，人品一流！」
蘇美嫻女士大約是覺得白爸爸沒什麼——化，夸起人來都不夠漂亮的, 于是溫溫柔柔地出聲添了句︰「小席相貌堂堂，沅茞澧蘭，是真正的君子。」
一時間，白家——個並不太寬敞的房子里，彌漫著快活的氣氛。
看白爸爸的那個勁頭，好像恨不得當場就辦個婚禮，才能撇掉心底的不好意思了——
樣的場景別說對于席乘昀了，就是對舅媽來說，都是相當陌生的。
席乘昀禁不住低頭低笑了一聲，然後不動聲色地扣住了白綺的手指——
從來沒有想過，冷冰冰的一個合作，最終會化成——樣豐富、鮮明，而——格外生活化的場景。
白綺也抓了抓席乘昀的手指。
唔。
去他媽的吧。
愛上熱搜就熱搜唄。
……
底本的事依舊靜悄悄，——麼一悄，就悄了兩天。
席舅舅要順路在國內談個生意，對方開車來接——，按照他的一路指導，最後開入了白家的小巷子——
邊恍恍惚惚地接上人，那邊席舅媽別扭地，嘗試著第一次去挽住別人的手，就這樣和蘇美嫻女士一塊兒，慢吞吞地下了樓。
席舅舅坐在車里，調下車窗忍不住問︰「你們去哪里？」
蘇美嫻︰「逛街啊。」
舅媽點了下頭。
那邊負責接人的副總就更恍惚了。
原來……席總帶著老婆陳總，一塊兒回國，真是為了雙方見家長啊？
看樣子，你們還在這兒住了一天？？？——
邊家長走得差不多了。
白爸爸就任勞任怨在家給倆小孩兒當廚師長，要吃什麼，——就給做。反正他現在難得不需要那麼辛勞地工作了，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得趕緊著點兒，找補——來給人當爸爸的滋味兒——
琢磨著席家舅舅也不像是個特別會養孩子的。
于是對席乘昀越加憐愛，一天得問三——「小席吃水果嗎給你削」——
會兒白綺倚靠在沙發上，刷了刷手機——
才發現自己——失算了！
上次那個帖子，大概是讓人聯想到了出-軌，所以沒幾個真心給提建議的，于是帖子很快就沉了。
而——次的帖子，它居然！hot了！
【建議選在高檔酒店，不要讓婆家看不起你】
【千萬別在人家家里見面，更不要主動示好給人洗碗！】
後面還有人問︰
【樓主還好嗎？見家長咋樣了？】
白綺有點不好意思——，正覺得手機燙手呢，頁面上突然彈出了個來電顯示。
號碼很陌生。
白綺愣了下，才接了起來︰「喂。」
那頭傳出了一道難以壓抑的興奮的聲音︰「我、我是弗蘭克，你、你還記得我嗎？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還能來見你嗎？我很感謝你，真的很感謝你。」
青年的聲音，夾雜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說︰「謝謝你為我帶來了幸運。明明是我的失誤，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是……卻給我帶來的機遇。我前幾天接到了一個華國節目組的電話，——們說，要邀請我去參加綜藝，有臉就夠了。我推特上的粉絲說可能是騙子，但我還是不想錯過——個機會，——也許是我距離我真正的家鄉最近的一次了。」
弗蘭克大概是怕——掛電話，所以一口氣說了下去。
其實為了席老師的心情著想，白綺應該和——拉開距離。
但是他一下想到了小耶。
席老師的小耶，會不會也曾有——樣彷徨無助的時刻呢？
如果幫助一個同樣的人，席老師的小耶也能盡快被找到的話，那就最好了。
「白綺？」那頭頓了頓，小聲地喚了一下——的名字。
白綺︰「可以啊，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我……已經在京市了。」——小聲說——
的語氣不確定地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地址嗎？我來找你就好了。或者……或者，等我找到那個節目組，你來節目組看看我？」
在完全陌生的國度，對于弗蘭克來說，哪怕只有一點熟悉的白綺，也好像是所有的依仗。
白綺遲疑片刻，把地址告訴了。
「要我來接你嗎？」
「不，不用。不用麻煩你。」弗蘭克深吸一口氣，「我喜歡和——里的人說話，哪怕只是問路，——會讓我感覺到親切。你不要擔心，我學了很久的中文。」
白綺笑了下︰「嗯。」——
邊掛完電話。
那邊尚廣又打來電話了。
白綺小聲問︰「是找到底本了？」
「……不是。」尚廣听見白綺的聲音，頓時更覺得羞愧，——的聲音也低下了去，說︰「最近你和席哥不是推了一期節目錄制嗎？然後就有電視台，想趁——個機會，請你去幫忙炒炒熱度。」
白綺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我？」
尚廣︰「是。沒有席哥，就只邀請的你。」——有些猶豫︰「現在這個情況，不知道該不該露風頭。」
席乘昀一如既往地冷靜，——淡淡出聲︰「做過什麼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曝光從來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我們早就針對這一點，做過數次預演了不是嗎？」——
說︰「怕的該是心懷叵測的人，而不是綺綺。」
「什麼節目？」白綺問。
尚廣小聲說︰「一個選秀綜。」
白綺震驚了︰「那關我什麼事？」
尚廣不好意思地說︰「您忘了嗎？您現在可是圈子里有名的，行走的愛豆鑒定機啊？您夸誰，那就代表誰長得好看，就一定能紅。我听說有幾個事先買了台本，定了名次的，背後公司現在就指著您張一張金口呢。開價都給您開到七百萬了。」
白綺︰？
白綺︰「尚哥，昧良心的事我不做。」
尚廣︰「——們長得確實好看吶，就是舞台確實廢物了點。」
既然席哥都點了頭，尚廣現在也就拼了命地想要多讓白綺賺點錢，好填補下——內心的愧疚了。
尚廣心說對不起了席哥——
清了清嗓子︰「節目組還邀請了好多國外的，不同風情的美少年。然後那七百萬是一家公司報價，還有一家報五百萬，另一家報了八百萬，還送了個他們總公司的豪華蜜月游。您挑挑？」
白綺︰「其實我的良心也沒有很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