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這個鳥不拉屎的墓星荒郊, 居然會有一只年輕雄蟲?!
新鮮的,熱騰騰的,渾身散發著純粹而——貴的信息素味道。
最重要的是, 他還是十分的虛弱,好像才遭受過嚴重的創傷,精神力若有若無, 夾雜著一絲對雌蟲而言天然的壓制和致命的吸引力。
放在平日里,數量稀——而寶貴的雄蟲,無不被帝國保護得好好的,就算是最普通的d級平民雄蟲,也能生活在舒適的上城區。
別說求偶或是組成家庭, 哪怕是跟一只雄蟲匹配約會的機會, 都能搶破頭。
想要在秩序混亂的——城區見到沒有防護的雄蟲,那概率不亞于中星網彩票頭等大獎, 或者做夢來得更快些。
這樣一只雄蟲, 在這顆毫無法律和秩序可言、充斥著混亂和犯罪的墓星上,簡直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樣閃閃發光。
兩只雌蟲敢打包票, 對方若是這樣大喇喇走出去,要不——一個小時, 就會引起這片黑角——城區的轟動。
他們呆呆地望著秋洛好一會,直到秋洛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我的飛船遇難了,請問可以告訴我附近哪里有地方可以住嗎?」
這時,秋洛終于適應——這具新軀體, 他不再需要扶著艙門, 調整了姿態,朝對面兩只雌蟲走——去。
他右邊臉頰漸漸從陰影——顯露,眼瞼——方至耳廓, 有一片明顯的燒傷痕跡,泛皺的皮膚呈蠟黃色,凹凸不平堆積在一起,顯得難看而猙獰。
兩只雌蟲又是一愣,其中更加黑瘦矮小那只,明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小聲道︰「真可惜,還以為遇到天命天蟲,竟然燒傷毀容了……」
「魯卡,你太無禮了!」另一只雌蟲用力拍——一——他的腦袋,他是軍雌出身,保護雄蟲是刻在骨子里天職,即便退役了,也保留著對雄蟲天然的尊重。
「您好,閣。」軍雌倉促地整理——一——髒兮兮的衣領,還有滿是褶皺的衣擺,又抹了把臉,可手上沾滿——泥土和灰塵,越抹越髒。
「這里是墓星的黑角——城區,離上城區路途遙遠,三天後才會有上城區的巡邏隊到附近巡查,或者您也可以去下城區的旅館,不——那些地方三教九流眾多,恐怕不太安全……」
軍雌糾結——一會,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暫時在我們家休息幾天。」
秋洛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淡淡問︰「你叫什麼名字?」
軍雌有些拘謹地捏了捏衣角︰「我叫萊瑟,他是魯卡,我們在附近做些體力活謀生。」
說是體力活,實際就是在墓地里拾荒。
秋洛模了模自己的右臉,眼下他的精神力保護自身已經捉襟見肘,實在擠不出多余的力量改換容貌。
他權衡一——目前的處境,對軍雌的提議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不——,如果你們方便收留我的話。不——……」
他模了模身上的口袋,發現這具身體實在窮——叮當響,衣衫襤褸勉強蔽體,渾身找不出半個鋼兒。
秋洛用蹭鼻尖的動作掩飾——窮困潦倒的窘境,他注意到對方拎著鏟叉的手和鼓鼓囊囊滿是墳土的褲兜,露出和善的表情︰
「我無法支付給你們食宿費,不——我可以制作一些初級精神卡片,讓你們拿出去賣。」
萊瑟和魯卡同時露出驚喜的表情,今天不知走——什麼好運,撿到一只稀有的雄蟲不說,對方竟然還能制作精神卡片。
這玩意可是好寶貝,無論是戰斗卡,還是生活卡,亦或者另外一些用途稀奇古怪的精神卡,是市場上都是搶手貨,只要拋出去,很快就能搶光。
由于雌蟲天生力量強于雄蟲,但精神力普遍比不上——等級雄蟲,精神卡片往往只有——等級雄蟲才能制作,無論應用于生活方方面面還是輔助戰斗,精神卡片都是不可或缺的消耗品。
兩只雌蟲將秋洛帶到自己家里,與其說是家,實際不——一輛破舊的改裝房車,合金擋板把房車中間隔出臥房和起居兩個空間。
萊瑟快速收拾了凌亂的臥房,讓給秋洛休息,自己則帶著一條破棉絮,和魯卡在外面擠著睡。
入夜。晚風帶著料峭春寒,從破損的玻璃窗滲——來。
兩只雌蟲從鑰匙孔往臥房里窺視片刻,黝黑瘦小的魯卡扯扯萊瑟的衣袖,小聲道︰「他睡了嗎?」
萊瑟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團影子,安安靜靜窩著沒有動,點點頭道︰「睡了吧。」
魯卡興奮地道︰「那就是雄蟲嗎?雖然長得一般,但是味道也太好聞了!」
他捂著胸口,對著臥室的方向大口呼吸,空氣里隱約漂浮著因虛弱期尚未完全收斂的信息素,那股專屬于秋洛的味道十分特殊,沁透著一股春陽復蘇萬物般的清透和溫暖。
魯卡這種長期沒有伴侶的低等級雌蟲,根本抵擋不住那種誘惑,要不是萊瑟看著他,他幾乎都要抑制不住地進入發情期求偶了。
「我看那只雄蟲,最多就是個平民,而是低等級那種,否則不會連信息素都收不住,說不定還是犯了罪的,要不,怎麼會流落到墓星這種鬼地方,周圍連一個護從都沒有?」
魯卡蠢蠢欲動地搓著手,望著臥室的方向眼光閃動。
蟲族帝國,容貌往往與實力等級掛鉤,越是強大的——等蟲族,外貌越是俊美,反之,容貌平平也說明了等級不。
萊瑟瞪他一眼︰「你瘋了嗎?敢打雄蟲的主意?傷害雄蟲可是大罪。」
「嘁,這里可是墓星——城區。誰會管?」魯卡梗著脖子道,「再說,我又沒想傷害他,我只是想……嘿嘿……」
魯卡發出一聲雌蟲都懂的短促笑容。
萊瑟不悅地皺起眉︰「別妄想了,能制作精神卡片的雄蟲不是你我能肖想的,早點睡吧。」
魯卡嘟囔——一聲,勉強躺——來,視線還是忍不住往臥房的方向瞟。
※※※
兩天時間一晃而——,兩只雌蟲白天出門拾荒,秋洛獨自在家冥想,抓緊時間恢復精神力。
可惜墓星不愧是著名的荒蕪星球,空氣中可以被吸收的能量,簡直稀薄的可憐。
足足兩天——去,秋洛艱難將精神力維持在勉強夠用的水平,順便騰出手,制作——兩張精神卡片,一張r級戰斗卡,可以釋放精神風暴,另一外一張是易容卡。
由于用來制作的卡片和靈刻筆,都是從墳場淘來的劣質貨,制作出來的卡片質量,在秋洛眼中簡直是慘不忍睹,然而魯卡和萊瑟卻拿著那張r級戰斗卡如獲至寶。
戰斗卡是所有種類精神卡片里最貴的,在下城區的黑市,這張卡起碼能賣100個金幣。
剩下那張易容卡,秋洛給自己用了,按照萊瑟所言,上城區巡邏隊會在明天到來,到時只要自己和巡邏隊聯系上,要求他們送自己去隔壁的卡蘭星,再想辦法轉回帝都星。
易容卡昂貴且制作不易,效果視制作者本身實力而定,是生活類卡中的雞肋。
可惜這張劣質易容卡,只能讓他恢復從前身為皇太子樣貌六、七分相似的程度。
好歹靠這張臉在巡邏隊——到一份貴族雄蟲的待遇,還是沒有問題的。
秋洛將易容卡按在額頭上,靜靜等待發揮效果,——里盤算著該怎麼回去揭露冒牌貨的面目,奪回自己的身份。
前提是,明天能順利離——這顆荒僻的墓星。
傍晚時分,萊瑟自告奮勇替秋洛出去聯絡巡邏隊駐地,魯卡則獨自一人抱著一袋子金幣樂呵呵地回來了,他還帶著一束新鮮的紅玫瑰,小心地包裹在懷里。
趁著萊瑟不在,無論如何他都想試試,自己都不介意對方毀容了,萬一小雄蟲也不介意來一段「艷遇」呢?
回到房車跟前,魯卡習慣性深呼吸一口雄蟲的味道,沒想到居然聞不到了,魯卡有點慌,難道雄蟲被別人搶先拐走了?
他匆匆打——臥室房門,秋洛正好轉過身,深栗色碎發——一張俊美無濤的臉,身形修長,氣質優雅,與周遭的落魄尤其顯得格格不入。
斜陽透過窗戶打在他側臉上,清晰地勾勒出半張深邃而立體的五官,眉目如星,鼻梁——挺,淺色薄唇上是一小片淡淡的蝴蝶影,就連額前兩根細長的觸角,都顯得尤為可愛。
魯卡整只蟲呆住,連呼吸都忘卻了,懷里金幣灑——一地,玫瑰花束落在地上,被他一腳跨過。
他面色紅潤,呼吸急促,露骨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秋洛,全身都興奮起來,這幾天他天天晚上嗅著秋洛信息素的味道,早就被勾得——癢難耐、蠢蠢欲動。
雖然他不明白為何眼前的雄蟲突然變得如此好看,但他已經完全被強烈的求偶蒙蔽了理智,發情的信息素瘋狂涌動,一——只想跟眼前的雄蟲來一段激情接觸。
秋洛一見他發紅的眼神,就忍不出搖——搖頭,他差點忘記了,這里是遠離秩序的墓星,不是戒備森嚴的皇宮。
眼前不——一只d級雌蟲,根本經受不住自己前兩天虛弱期無意識散發的信息素。
「來吧,小雄蟲,別害羞!」魯卡嘿嘿直笑,兩只手朝他抓——來,「哥哥讓你爽爽……」
秋洛嘴角抽搐,如此直白的騷擾他還是頭一次遇見,從前身為尊貴的帝國太子,別說這種不敬的粗鄙之語和眼底赤果的,那些軍雌和大臣們,連直視他的眼楮都是一種冒犯。
秋洛捏了捏右手手腕突出的一截腕骨,淡淡微笑起來︰「活著不好嗎?」
就在魯卡朝他撲來之時,秋洛右手成拳,一層乳白色的精神力光暈包裹了他的拳頭,猛地一拳揮出——
砰的一——,魯卡頓時像迎頭被一只鐵錘砸中,整個人後仰飛出兩米遠,翻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萊瑟回到房車門口時,正好看見魯卡被打飛出來的一幕,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魯卡在腳邊翻滾申吟,臉頰深深凹陷下去一片,牙齒都崩碎了兩顆。
「……說好的虛弱期受傷的低等級雄蟲呢?」萊瑟咽了咽口水,還好他定力夠強,沒像魯卡干出這種丟蟲的事。
魯卡捂著臉頰爬起來,整張臉漲成醬紅色,他惱火地吐出一口唾沫星子,半是怨恨半是懼怕地盯了秋洛一眼,飛快地跑走了。
秋洛皺了皺眉,看向萊瑟︰「抱歉,我好像出手重——點。」
萊瑟望著他呆愣片刻,立刻搖搖頭︰「那是他活該,啊,對了,我已經打听到巡邏隊的補給飛船就停在三公里外的港口,閣——是否要立刻過去?」
終于得——一個好消息,當然是越早離——越好,免——夜長夢多。
秋洛當即點點頭,禮貌地問︰「萊瑟先生,你能帶我——去嗎?」
「當然,我的榮幸!」萊瑟有些無措,——意識朝對方敬了一個軍禮。
他人生中為數不多見——的寥寥幾個雄蟲,無一不是仗著自己受到帝國保護的身份,趾高氣揚唯我獨尊,雌蟲稍有不如意就動輒打罵。
如此風度翩翩又英俊紳士的雄蟲,他還是頭一次見。
萊瑟將一輛改裝飛行摩托打掃了一——,讓秋洛坐在後座上,載著他前往補給飛船的港口。
遠遠看去,灰蒙蒙的天空——,道路兩側的墳冢如——荒野上堆積的沙堡,連綿起伏,無邊無際延伸向遠方,滿世界都充斥著貧瘠和荒蕪。
秋洛身上裹著斗篷,頭頂戴著兜帽,奔涌的狂風將他的劉海吹得凌亂卷曲。
萊瑟用寬厚的肩背替他擋住風沙,有些遺憾地道︰「前面就要到港口了,我只能送你到這里,希望墓星沒有給閣——留——不愉快的回憶。」
秋洛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一會,微笑道︰「我缺一個護從騎士,你有興趣跟我一起離——這里嗎?」
「啊?」飛行摩托突然劇烈顛簸了一——,萊瑟不可置信地回——頭,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這麼幸運的一天——一個強大神秘的雄蟲邀請自己做他的護從騎士?!
對于一個在墓星拾荒的退役軍雌而言,這簡直是最大的殊榮。
還沒來得及等他回答,四周一陣飛行車轟鳴的聲音由遠而近,十幾輛形態各異的黑色飛行車從四面八方朝他們匯聚而來,密密麻麻地包圍了他們。
飛行摩托被迫急停在路中央,萊瑟惱火地盯著一輛飛行車上走下來的魯卡,一只手護著秋洛,大吼一聲︰「魯卡,你瘋了嗎?給這些家伙告密?」
秋洛有些無奈地按——按額角,怕的就是夜長夢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萊瑟低聲給他解釋︰「這些人是黑角——城區的統治勢力,老大叫勞萊斯,每年給上面進貢墳場里找到的稀罕寶貝,就連上城區的巡邏隊對他們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魯卡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跡,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一——︰「我沒有告密!我也是被迫的!」
「這張卡就是那只雄蟲做的?我就說你這家伙怎麼可能那麼好運,在墓地里撿到一張嶄新的r級戰斗卡,這可是高檔貨。」
勞萊斯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對著斗篷下的秋洛露出一抹充滿興味到底笑。
「尊貴的雄蟲閣——,既然到了我的地盤,怎麼能不去我那坐坐呢?」
秋洛臉色不變,只是眼神微微發沉,一天之內接連踫到這種膽敢冒犯他的家伙,離開的好心情一——子都被破會殆盡了。
萊瑟咬牙道︰「勞萊斯,巡邏隊馬上就要到了,你敢對雄蟲動手,你不怕軍法問罪嗎?」
勞萊斯聳了聳肩,貪婪的目光一味盯著秋洛︰「誰說我要冒犯他——?我不——是請這位閣——去我家做客,聊表地主之誼而已。」
他指——指身後一眾容色各異的軍雌和亞雌們,個個都興奮地伸長了脖子望著秋洛,像是參觀什麼珍稀物種似的。
勞萊斯嘿嘿笑道︰「閣——,我手——這麼多雌蟲,可以隨你挑選,他們一定會好好款待你的,只要你乖乖跟我走。」
區區一個流落在墓星的孤身雄蟲,就算有些來頭又怎樣?只要把他關起來,封鎖消息,誰會知道?以後就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卡讓他日進斗金。
秋洛額前的觸角動了動,強大的精神力化作絲絲縷縷無形的羅網,漣漪般散播出去。
他眉宇微動,嘆息一聲︰「你們前僕後繼的作死是為哪般啊?」
這個世界它不美好嗎?不值得留戀嗎?
他好不容易攢點精神力容易嗎?都浪費在這里,又要好長一段時間虛趴趴的。
勞萊斯冷哼一聲︰「看你是個體面的雄蟲,才好聲好氣跟你說話,別不識抬舉。這里不是上城區,沒有巡邏衛保護你。給我上!把他拿下!」
萊瑟焦急地推——秋洛一把︰「雄主你先走,這里我能拖延一會!」
秋洛詫異地看著他︰「你叫我什麼?」
萊瑟——里一慌,他自作主張把自己視為雄蟲的護從騎士了,難道對方後悔——嗎?
秋洛輕輕拍——拍他的肩︰「別緊張,叫我先生就可以。」
萊瑟從靴筒里拔出一把迷你能量搶︰「您快點上飛行摩托!逃到港口您就安全了!」
他話音未落,那些從飛行車上——來的雌蟲們,已經獰笑著圍攏過來,手里武器各異,大多戴著放置精神卡槽的輸出裝置。
萊瑟咬緊後槽牙,打——一個保命用的能量護罩,正要強行拉著秋洛上摩托沖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只覺一陣清風過耳,溫和地拂動了他的發梢。
秋洛一只手平平伸出,掌——一顆紅痣隱約泛光。
他神容平靜,低沉絮語︰「精神風暴。」
緊跟著,周圍五十米範圍內,飛沙走石,風暴驟起!
原本無形無色的精神力氣場反復疊加,呈乳白色半透明的龐大風暴磁場,宛如一條連通天地的龍卷風,卷起枯骨無數,在無邊墳場荒野之間尤為壯觀。
秋洛身上的斗篷被狂風卷的獵獵作響,兜帽落下,露出黑發黑眼的英俊面容,閃動的目光如星如辰。
勞萊斯臉上驚恐萬狀的表情尚未反應,他帶領的車隊連——十幾輛飛行車,統統被卷上天,在飛沙亂石里被刮得不成樣,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刮成破布條,一個個像下餃子似的從天上掉——來,直接埋——墳堆里。
轉眼間,全場只剩下秋洛和萊瑟兩個還是站著的。
萊瑟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他究竟認了一只什麼雄蟲做主蟲啊?
秋洛身形晃——晃,有些虛弱地扶著他的肩,重新戴上兜帽,低低道︰「快走。」
※※※
幾乎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蟲星域另一端,帝都星。
遍布整個蟲星域的星網,在帝都的帝國大廈總部大廳里,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提示音。
供奉在大廳頂層的醒魂燈開始劇烈閃爍發光,光芒從白色、黃色、橙色一路飆升至赤紅,最後變成——最——級的紅黑色!
無數工作人員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很快,星網有一顆閃耀的星星冉冉升起,向帝國全星域發送一則通告︰就在剛才,一個新的s級雄蟲誕生——!——
時也是自星域戰爭結束後,帝國誕生的第一只s級雄蟲。
消息一出,舉世沸騰。
※※※
帝都皇宮。
一身白金色禮服的皇帝陛——手持權杖,立在高塔的落地窗前,遠遠眺望遠方的風雨欲來的烏雲。
他眉宇與秋洛有七分相似,此刻緊緊皺著,年近四十的臉龐並沒有留——太多歲月的痕跡。
「陛。」他身後,一個身著黑金色軍裝的雌蟲微微躬身,輕一點頭。
軍雌沒有向其他雌蟲那樣屈膝半跪,只是從容不迫地行——一個簡單禮節,便重新挺起脊背,他的背影看上去修長而清消,筆挺的軍服清晰地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狀。
「攝政王。」皇帝回頭看他。
軍雌听到這個稱呼,似是而非地笑——笑,嗓音低沉磁性︰「臣以為這個稱號已經被撤銷。」
皇帝輕嘆一聲︰「那場戰爭不是你的——錯。」
軍雌神容淡淡︰「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皇帝搖——搖頭,轉開話題︰「有關s級雄蟲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現在各大勢力都在找他,朕希望你能搶在他們之前,將他完好無損地帶回帝都星。」
他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對方一眼︰「現在能承受你的信息素的,恐怕只剩這一只雄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