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花山茜就去上學了。
青燈紫要回趟家,說是有家族的重要會議,她必須要去參與。夕安宇不阻攔,就由她去。
說起來,青燈大神曾打算把她接回青燈神社修煉的,都那麼多天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現在可否有了好結果。
于是在青燈紫出門前,夕安宇就特別叮囑她︰「記得幫我問青燈老哥,什麼時候才能讓你去你家神社上課。」
「哦!」青燈紫鼓起嘴巴,幽怨的望著夕安宇︰「上神大人就不打算親自教我法術之類的嗎?」
「我的法術你學不會,法術之類的,你還是回家學習比較好。」夕安宇諄諄教導︰「我可這是為你好啊!」
「啊,說的也是呢。」青燈紫絕不會拆穿夕安宇根本就是太懶的原因。
反正都習慣了。
……
青燈紫走後,木南皓便來找夕安宇。
「夕安宇上神。」他對夕安宇用上了尊稱,微微作揖。
在他身後,阿離一邊飄著,一邊看書,那認真的模樣,就像靈魂被禁錮到了書中。
她看的書是《讀者》,阿離生前喜歡看書,看的是實體雜志文學。木南皓外出重新置辦一身行頭的時候,路過雜志小賣部順便買的。
昨天夜里的木南皓打扮裝束太狼狽。
黑色的連帽襯衫上沾著血污,牛仔褲因跑酷而滿是泥水。他初到賢虞神社,沒有衣服換,還是借了夕安宇的行頭,才不至于像個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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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買了一身行頭回來的他,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裝小馬甲,搭配黑色格子長褲,頭發梳到腦後,乍看上去。
是個精神小伙!
見木南皓如此莊重,夕安宇就知道他有話要說,便騰挪出沙發的位置,召喚茶水櫃上的茶杯和茶壺,落到茶幾上,「坐。」他招呼木南皓坐到身邊。
木南皓趕忙坐到沙發上,有些緊張。
夕安宇就一邊泡茶一邊問︰「有什麼事呢?沒有必要這麼拘束,我很好說話的。」
「我想詢問夕安宇上神,阿離,您對她有和打算?」
木南皓不含糊,開門見山的就詢問道。
「要我說實話嗎?」
夕安宇看向他。
木南皓點頭。
夕安宇就實話實說︰
「我覺得你是個人才,想借阿離利用你。」
「我的神社就缺乏人才,不會開光,又不會符咒,又不會法術,難以開展業務。」
「至于把阿離點化成靈神,這可能只是個意外。我只是抱著「想試一試」的形態點化的她,沒想到就喜當爹了,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感動。」
夕安宇說完,倒了杯茶。
木南皓苦笑。
「原來我一直被上神您計算著了。」
但就算夕安宇把話挑明白了,也無法改變夕安宇救了他和阿離的事實,不用夕安宇說。他心甘情願的為夕安宇打工。
——也算是照顧妹妹所需吧。
不過木南皓有一點不明白︰
「我只是個不入流的陰陽師,您說我是人才,太抬舉我了。」
他謙卑道。
「不啊,你在被陰陽寮審判的時候,我看了你的筆記,感覺你挺厲害的。」
夕安宇喝茶。
「大量的符文和陣法都有簡單易懂的注釋。」
「養鬼的辦法是自己模索出來的。」
「還知道點化靈神這種冷門的法術。」
「這不是人才是什麼?」
夕安宇夸他道。
木南皓被夸得尷尬,不好意思的說︰「因為修為實在不足,只好勤能補拙。」
他謙虛︰「這些筆記里的內容,只要是資深一些的陰陽師,都應該了解。」
「但我不這麼認為。」
夕安宇讓他打住。
「你就是個人才。」
「至于為什麼覺得你是個人才呢,不僅僅是因為你的筆記。還因為你被青川陰陽寮和殺手追殺。」
木南皓不明白︰
「不就是……有人怕我暴露出他是幕後主使,殺人滅口嗎?」
他疑惑︰「這與我是人才……有什麼關系?」
「您還是抬舉我了。」
夕安宇搖頭,說︰「我覺得青川陰陽寮的目的不在于蠱惑你的組織,而是你這個人。」
木南皓有所懵逼︰「為何這麼說?」
夕安宇︰「比如,他們想要知道如何養鬼。」
他猜測到︰「陰陽師養鬼將是合法的,但鬼將成長是需要陰陽師來供養靈力,這沒錯吧?」
木南皓點頭。
夕安宇繼續猜測︰「那青川陰陽寮承包了鬼屋,這一個合法的能讓鬼吸食人類精神的地方,難倒他們就沒有想過要養鬼嗎?」
木南皓搖頭︰「夕安宇上神,你的猜測不成立,去鬼屋之前我不會養鬼,我也不知道我我能自己模索出養鬼的方法。他們憑什麼憑借這一點就蠱惑我去養鬼?」
「比起蠱惑我去養鬼,他們自己去研究養鬼的辦法,豈不是更好?」
「再說了,青川陰陽寮是如此大的陰陽寮,不應該不會養鬼之術吧?」
夕安宇繼續猜測︰
「我怎麼知道他們動不動養鬼之術,萬一不懂呢?「
「至于你為什麼被蠱惑去養鬼,也許只是個意外?」
「又或者……有一些細節你自己都沒有回憶起來?」
「我只是舉個例子。」
「你都能自己模索出養鬼的方法了,說你是人才不過分吧?」
木南皓︰「……」
反正夕安宇都是瞎猜的,他坐直身體,干咳兩聲︰「話題歪了,繼續說阿離。」
他對木南皓道︰
「我希望你能照顧阿離,我照顧不來,頂多是給她提供神力。」
「你帶著阿離去干什麼都可以,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再回來找我,這就是我的打算。」
夕安宇挑明了他的態度。
木南皓面露喜色。
但夕安宇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但是阿離听不听你話,要看你自己,我只能盡可能的幫你。」
木南皓面無表情︰「那還真是麻煩夕安宇上神了。」
「是啊,知道麻煩到我就好了。」夕安宇嘆氣。
木南皓︰「……」
這神臉皮真厚。
然後夕安宇問他︰「你問我對阿離的打算,是想做什麼?」
木南皓正色︰「我想了一個晚上」
「然後呢?」
「阿離變成鬼的時候,吸食了太多人的精神,給很多人帶來了困擾。」
「所以呢?」
「我想去自首,為我曾經做的一切負責!」
木南皓說道。
夕安宇頓時驚訝,勸道︰」你沒必要去自首。」
媽賣批,我還想讓你管教阿離呢,你去自首蹲大牢了,雖去照顧阿離?!
木南皓卻自嘲的笑了︰「我就知道夕安宇上神您會不同意。」
「那你還說。」夕安宇半眯起了眼。
「剛才的一番談話,我明白了,夕安宇上神您需要我。」木南皓嘆了口氣。「但是,我心中的罪孽纏繞,若是不做些什麼,我心里會非常不安。」
木南皓回頭看了看正在看書的阿離。「我想,阿離也會如此吧。」
「我知道了。」這時夕安宇點了點頭。
「您知道了什麼?」
「你想贖罪。」夕安宇道,然後循循善誘︰「但是,你贖罪不用去蹲大牢吧?」
「做點好事,彌補以前的罪過,那不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