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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的——代之間, 並沒有聊天群一類的東西。

放學後主要交談靠郵件,除了談論籃球相關的事物,往往沒有其他話題可說, 更別說國三時糟糕的氛圍,幾人之間的聯系便更淡了。

如果要說奇跡的——代中有誰最不能接受黑子哲也放棄籃球的事實,除了黃瀨涼太以外,最有可能的, 便是與黑子羈絆最深的青峰大輝。

即便他表現的再怎樣不在意, 在真正得知曾經關系最好的搭檔放棄後,心底的拼圖陡然被拿去極為重要的一片。名為荒謬的情感如同汩汩流水,順著漏洞涌出, 蔓延至四肢百骸,就連大腦也被淹沒,混沌不堪。

也是在這種時候,青峰大輝才猛然反應過來。

這並不是第一次。

那是他還沒能跟阿哲賽場上合——的時候,在三軍屢屢受挫的黑子哲也, 已經萌生了放棄的念頭。

那天,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社團運動時的t恤, 身上套——規整的校服, 扣子一絲不苟系到最頂端,卻難掩情緒低落,連邁入體育館的步子都遲疑些許。

黑子哲也親口述說了放棄籃球的消息。

他能听出來, 那哽咽語調背後的不甘,以及不得不屈于現實的——奈。于是他出聲勸阻了,試圖說服對方不要放棄,字字誠懇。

青峰大輝可以確信,若不是自己听聞三軍體育館鬧鬼的傳聞, 自此與阿哲相識,黑子哲也的退部也會是悄——聲息。

一如他的存在感。

時隔一年多,這段被強行遏制的發展,在他完全察覺不到的地方,走至了結尾。

青峰大輝只覺得荒誕。

明明是這麼重要的決定,阿哲跟他見面的時候,卻一字未提。還是隔了兩天,他在天台上偷懶午睡時,收到來自黃瀨涼太的郵件後才得知。

如果說,只是如果,當時那番在體育館中的對話沒有因赤司的到來被打斷,到最後,黑子哲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放棄了籃球的他,又是否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與自己徹底成為陌路人?

他們曾是最好的搭檔,曾是。

難得的,青峰大輝動搖了。

「五月,真的是這個電話嗎,根本打不通!」面色不善青年語氣惡劣,攥住手機的指尖緊了又松,卻怎樣也——法改變電話——人接通的現狀。

「哲君留給我的是這個沒錯,這一點他不會騙我的。」

「嘖。」

青峰大輝煩躁地嘖了一聲,重重吐——氣。

他的心情從最開始的難以置信,一步步被電話忙音逼至極限,煩躁感不斷啃噬著神經,讓他比熱鍋上的螞蟻還焦躁不安。

然而——論他再怎樣撥打電話,撥號鍵按了一次又一次,等待他的始終是想起的機械女聲,足夠冰冷無情。

黑子哲也就是不接電話。

收到黃瀨涼太的郵件後,原本還懶散躺在天台上的他睡意全無,反反復復將那份簡短的郵件——了好幾遍,眉間幾乎要擠出一條深溝來。

阿哲會放棄籃球?

黃瀨那家伙在開什麼玩笑!

青峰大輝為了求證,或者是為了證明事實如自己所想,黃瀨涼太腦子——了水。當即拉開通訊錄,找到已經許久未聯系過的黑子哲也的電話。

在真正按下撥號鍵前,他指尖略微遲疑了一瞬,懸在半空中,距離按鍵始終有微小、卻仿佛遙不可及的距離。

仿佛在擔憂著某種在他——來過于微小的可能。

到最後,青峰大輝兀自嗤笑出聲,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重重按下撥號鍵,不再猶豫。

然後他就被告知了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猶如被澆了一頭冷水的青峰大輝︰「……」

他立刻起身前去尋找桃井五月,別人或許沒有,但五月一定知道阿哲的信息。

他還記得那天在m記的尷尬談話內容,阿哲也有說過他率先與五月見過面,找她準沒錯。

也是直到那時,青峰大輝才猛然反應過來了──平時看到他翹訓,絕對會婆婆媽媽念叨個不停的桃井五月,居然已經連續兩天沒有找他麻煩,十——反常。

「以前的電話也不行,嘖,是銷號了嗎。」

電話又一次以——人接听結尾,青峰大輝的煩躁——處發泄。他抬起胳膊,使勁撓了撓頭發短茬的後腦,見桃井五月一言不發,這份煩躁感更甚,語氣不由自主加重。

「為什麼之前都沒說,你不是跟阿哲見過面了嗎?」

他還算了解自己的青梅,桃井五月整整兩天不對勁,恐怕早在那時便知道了信息,只不過一直緘口不言。

然而意外的,面對他語氣不善的言辭,少女沒有跟以往一樣,利聲爭執回來。她始終低垂——頭,又在听到這句質問的瞬間,眼眶陡然紅了一圈。

「那是因為、因為……」勉強回答了個開頭的桃井五月徒勞地張張嘴,嘴巴一張一合,就是無法拼湊成完整的語句,做不到繼續說下去。

她咬住下嘴唇,卻無法阻止自喉嚨沁出的哽咽聲,就連淚水也是同樣,在眼眶里打——轉,積累到一定程度時,順著面頰滑落,留下兩道洇濕的痕跡。

好久沒看到青梅哭得這樣含蓄的青峰大輝,頓時慌了神。

「喂!五月?」他連忙伸出手去,不知是想安慰還是別的什麼,卻苦于不清楚當前狀況該如何應對,胳膊僵停在半空中。

「哲君……很認真地拒絕了我,說是他遇見了真正喜歡的人。」

桃井五月搖搖頭,拿衣袖抹去淚水,即便難以抑制情緒,還是有在很努力地回答。

黑子哲也畢竟是她真情實感喜歡的人,就算自己再怎樣堅強,失戀的陰影一時半會也——難走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接受了,但是最近查到的情報,讓桃井五月的心髒又一次高懸,屬于女性的直覺瘋狂叫囂著不安。

她抽抽鼻子,艱難組織語言︰「是哲君喜歡的人我當然會祝福,可是、小黃……今天有給我發郵件,支支吾吾的,說、說……」

青峰大輝皺眉︰「黃瀨啊,他說什麼了?」

桃井五月聲音越來越輕︰「小黃……見到了哲君的戀人。」

青峰大輝︰「……哈?」

黑子哲也突然擁有戀人這件事,確實讓青峰大輝感到驚訝。姑且不論未來如何,桃井五月在國中時期瘋狂傳遞箭頭的行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奇跡的——代內人盡皆知。

當時的五月主動到什麼程度?親自提出過約會,趕在周末時間,特意盛裝打扮一番,將平時很少用的一堆化妝品往臉上撲,開開心心跟黑子哲也兩個人去逛街。

他跟黃瀨還有特異尾隨,隨時圍觀兩人所謂的約會——度。

那天,黑子哲也穿著再簡單不過的polo衫,配合——盛裝打扮的桃井五月,全程幾乎被迫在人群中隱身,說是像女王和小狗都算恭維話。

也是那一天,不止一次的,黃瀨涼太吐槽說桃井眼瞎,居然看上一個那樣不起眼的男生。

少女的身材在同齡人中算是好的了,凹凸有致,高中剛開學沒多久,就收到了不少情書。換作——人習慣先從胸部看的青峰大輝,實在很難想象,一般人拒絕桃井五月的理由。

除非……

青峰大輝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難不成是胸比你大的──疼!」

下一秒,他就直沖面門的課本砸了臉,伴隨著鼻梁傳來的陣陣痛感,還有桃井五月一聲抱怨的怒吼。

「青峰君是笨蛋!!!」

被這樣一打岔,桃井五月糟糕透頂的心情似乎被消散些許,但她依舊抿著嘴,隱去眼底的不自在感,繼續解釋說︰「是男性,具體信息小黃說哲君根本沒有給介紹,不像是同齡人,反而像社會人士。」

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原來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嗎,阿哲居然會喜歡男人,實話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重點不是那個!」桃井五月都快被氣得沒脾氣,只能原地跺跺腳,口吻焦急,「哲君的手機號用了——久,假期卻突然換掉,未免太反常了。」

「難道不是因為出國了?正好到了美國旅游,順便換了個手機。」回想起那天見面時,黑子哲也掏出的新手機,皮膚幽黑的青年掏掏耳朵,一臉不以為意,「還是隻果最新款。」

「出國了……?」

第一次听到這種說法的桃井五月,微微一愣,面部表情被定格在空白。

她能感覺得到,原本只是隱約在心——誕生的不安感似乎扎了根,枝葉與根系瘋長,不知何時,已經讓她整個人不得不被圍困在名為不安的牢籠中,——法動彈。

少女面色陡然變得蒼白。

注意到這一點的青峰大輝連忙問詢︰「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嗎?」

下意識的,桃井五月攥緊裙擺,遲疑——說出她所知道的內容。

「我……有查到哲君家,自假期開始就空了好久,沒有一個人在,門牌倒是沒有取掉,應該不是搬家。」

所以說,少年本該繼續住在那里才對。

黑子哲也一直是跟雙親在一起,升上高中後,突然頻頻翹課,沒有加入籃球部,雙親也沒有再出現過,還冒出一個疑似社會人士的同性戀人。

而這一切,似乎就是所謂出國旅游之後開始的。

到底發生什麼,能讓一個人在短短假期內大變樣,從一個學習還算認真的學生,墮落到連老師都放棄的地步?

桃井五月嘆了口氣,終于收斂好自己經受不起更多折騰的情緒,神情萎靡。

少女呢喃——︰「只是覺得不安,哲君他,會不會是家——突然出了什麼變故。」

她掏出手機,盯著那條新記錄上的陌生號碼,猶豫不決。

這次換她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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