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就追究對方到底」程怡說道。
「好」既然兩個人都這樣說,蘇禾點了點頭,因為她也是這個想法。
而且她如果主動去說和解,對方就會感覺她們是在怕她,只怕是會更難說話,要求更多,所以還不如杠到底,看誰怕誰。
「走吧,出去吃飯吧,你們兩可是連早餐都沒吃」既然定好了方向,蘇禾也就有閑心開玩笑了。
「這不是一個月都沒有休息了嘛」娟姐不樂意了,然後又開始懟蘇禾,「又不像你,不用管事,想睡幾點睡幾點」
「說得好像我一直在玩一樣……」
正事說好了,娟姐和蘇禾就開始耍嘴皮子了,程怡在一旁看著,也笑,娟姐和蘇禾一起就沒有安靜會兒的。
「對了,你藥要記得每天涂哈」飯後,蘇禾坐在沙發上突然想起來藥的事,程怡昨天就不積極,還是提醒了一句。
「啊」程怡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說你藥記得涂」娟姐替蘇禾重復了一遍,「你在想什麼呢,心事重重的,昨天也是」
「沒什麼」程怡不願意多說。
在程怡看不到的地方,蘇禾和娟姐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昨天就這樣,今天感覺更嚴重了,一直走神。
所以在程怡進房間上藥的時候,娟姐和蘇禾忍不住偷偷地跟了上去。
「這樣不大好吧」蘇禾有些遲疑,「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她又不肯說,只能這樣了,她的不對勁就是從上藥開始的,所以秘密肯定在對方身上」娟姐肯定道。
「可是這畢竟涉及隱私,何況我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而且對方也不想我們知道……」蘇禾還是遲疑,然後就被娟姐打斷了。
「你不去,我去」娟姐此時所有心神都聚集在了那個小小的房間里。
蘇禾看著娟姐,跺了跺腳,還是沒有跟上去,她良心上過不去,而且這只是懷疑,又不是確定,她做不到。
蘇禾重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楮時不時瞄一瞄程怡的房間和房間門口正在偷看的娟姐,心里像被貓爪一樣。
「怎麼啦」看著娟姐驚慌失措地跑過來,蘇禾一臉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娟姐看到蘇禾,鎮靜了一瞬,然後一把把蘇禾拉進了自己的房間,仔細地關上了房門,娟姐的臉色已經是一臉嚴肅。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娟姐滿臉的不可思議,「程怡,她身上,各種各樣的傷痕,新的舊的,慘不忍睹」
娟姐似乎還沉浸在那個畫面里,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上能有那麼多的傷疤,密密麻麻,這還是愈合之後,受傷的時候得有多痛啊。
「什麼」蘇禾也是震驚,她想到過很多情況,就是沒有想到過這樣的情況。
「你沒有听錯,其實我看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之前我似乎隱約看到過一點,但是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眼花,沒有看清,就沒有在意」娟姐現在很是後悔。
「還有一次我踫到了她身上,我似乎听到了程怡抽氣的聲音,真的,太多小細節了,但是我一直都以為是我听錯,或者看錯了」
「都怪我,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麼多次怎麼可能是巧合,都怪我不仔細」娟姐看起來很是受傷難過。
「這也不能怪你,如果一個人真的要瞞著你,你發現不到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不也沒有發現嗎」蘇禾拍了拍娟姐的肩膀安慰著。
「可是我和她同吃同住,連上班都一起,這樣我都沒有發現」娟姐還是難掩自責。
蘇禾感覺無法理解,她並不覺得這不正常,人心隔肚皮,人家自己瞞著,自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又怎麼能看得到,就像這次,不也是娟姐偷看到的嗎。
而且現在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心里多了個事,並不能幫到對方,甚至連具體情況都不知道。
蘇禾不算是個熱情的人,這次這事她為什麼這樣熱情,這麼積極。
那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當事人把事情交到了她手上,同意了她的做法,而且事情也和她有點關系,是在她店里發生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多管閑事。
「知道了之後你又能做什麼呢」蘇禾涼涼的問道。
這語氣一下子讓娟姐從自責的情緒里走了出來,「是啊,我又能做什麼呢,但是蘇禾,你為什麼能這麼冷血呢」
蘇禾沒有想到娟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冷血,是嗎,她冷血嗎,可能吧,她能親情都拋棄的人,應該是冷血的吧。
可是人啊,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冷血的,但一腔熱血被一次次潑上冷水之後,再熱的心也會變涼的。
這一世,她無父無母,在社會上模打滾爬這麼些年,就算有那些人的幫襯,就算比起其他人她已經有了很多優勢,當時也不乏冷眼。
蘇禾曾經說過,她不介意以最壞的想法去琢磨每個人,不是她心眼小,而是人性有時候就是如此。
「你說我冷血,那就是吧」蘇禾站起身,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外面又多了一道枷鎖。
之前的一切還照舊,只是之後她們的關系將不再親密無間。
蘇禾此時眼前閃過了很多她們一起相處的畫面,那個時候有多美好,這個時候就將有多蒼白。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娟姐會走到這一步,雖然看似沒有徹底決裂,但是那一句話一說出來,她就永遠過不了心里那道坎了。
蘇禾也不否認自己冷血,對很多人都可以這樣說,對程怡也是一樣,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是娟姐,是她一直信賴的伙伴,朋友。
她再冷血,對待娟姐,她可以說把對其他的熱情全給了她,她好多第一次里面都有娟姐。
也有可能是她一開始就錯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要涉及那麼多利益關系,牽扯太多事情在里面。
如果是合作伙伴,那就不要太親密,除了工作事情上,最好就是互不打擾,不要讓這份關系變得尷尬。
如果說出這句話的人,是程怡,她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偏偏是娟姐,自古以來都是親密的人說出的話最傷人了。
碎了的玉石不可能恢復如初,就算是粘了膠水,表面也會有一道裂痕,人心難道還能例外。
回到了學校邊上那套完全屬于自己的公寓里,蘇禾非常冷靜,她默默地把所有和娟姐有關系的東西都挑了出來。
剪斷合照,挑出對方送的禮物,還有沒有送出去的禮物,這些能想到對方的東西,她通通挑了出來。
之前她沒有發現,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娟姐在她的生活里無處不在。
蘇禾知道,一開始拔除這根刺有點難,但是時間會撫平這一切,就像當初一樣,不過如此一來,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不過孤家寡人就孤家寡人吧,蘇禾也無懼,沒有娟姐的日子她又不是沒有經歷,每個人都早晚有這一天的,她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而且她有錢,實在孤獨,她大不了就找一個用錢綁著的朋友,對方需要錢,她從中獲得關心也不錯。
「喂,于律師,好,好的」蘇禾剛準備掛斷電話,想了想,「于律師,我把當事人的電話給你吧,後續你直接找她們就行了」
「啊」于斌驚訝,一直以來聯系的都是蘇禾,怎麼換人了,那麼律師費誰出啊。
是的,作為一個打工人,他唯一關心的就是錢,其他的都沒有關系。
「放心,我是她們老板,錢還是我出,之前怎麼說的還是那樣不變,只是具體事宜你聯系她們,一切就按照她們的想法做就行了」蘇禾明白于斌的意思,要是她,也是一樣的擔心,事情辦完了,錢卻沒有著落。
「好的」于斌懂了,只要錢到位,其他都無所謂,這次的老板真大方啊。
本來他的收費在界內就不低,對方竟然給了兩倍的價格,就算他,也不得不感嘆一聲大方。
既然給了這麼高的律師費,他的良心都不允許他松懈,而且如果打贏之後,還有獎金,這他有什麼理由不積極呢。
對方是真的只為了爭口氣啊,要不然這麼多錢砸下去,誰會不願意私了。
掛斷電話蘇禾舒了口氣,這樣一來也好,轉告來轉告去,假使意思轉告錯了,不如她們意,她是不是還要背鍋,她現在不做那麼傻事了,事情做了還討不到好,還不如當個甩手掌櫃。
看著角落里的一大箱東西,蘇禾打算把它寄給娟姐,這些東西還是物歸原主吧,留在她這里,她看著心里不舒服。
想到就做到,其實這里離娟姐那里不遠,要是送過去也就半個小時,但是蘇禾不想再看到娟姐,她現在心情不好,任性。
快遞多好,上門取件,然後還送貨上門,方便快捷,封箱之後,蘇禾聯系了快遞員。
不得不說,現在的快遞速度真快,快遞讓生活變得更快捷。
東西寄走之後,蘇禾感覺客廳有點空,很多擺件都被她給寄走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大補貨了,把這些空出來的地方都擺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