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月坐在桌邊,端起赫連玨遞過來的粥,喝了一口。
嗯,不好吃,比暗一的手藝還差。
赫連玨見唐七月皺眉,不禁有些緊張。
「王妃,可是粥不好喝嗎?」
唐七月抬頭看著赫連玨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間就覺得,其實這粥也還行,雖然跟她做的沒法比。
唐七月點了點頭,「還不錯。」
听到唐七月的評價,赫連玨暗暗松了口氣,同時將自己的一只手藏到了身後。
唐七月看到了赫連玨的小動作,放下粥碗問道,「王爺,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粥要趁溫熱喝才好,趕緊吃吧。」
唐七月才不會被赫連玨轉移了話題,執意要看赫連玨的手。
「王爺,將手伸出來。」唐七月微微帶上了命令的口氣。
暗一站在赫連玨身後,不敢吱聲,他是知道他家主子的手是怎麼弄的。
他家主子的手是在做粥的時候燙傷的,但他家主子沒讓他說,他也不敢說。
暗一以為他家主子會死扛不說,但沒想到的是。
他家冷若冰霜的主子,竟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般,扭扭捏捏的將手伸了出去。
暗一眼楮微微睜大,主子當時不是交代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主母的嗎,怎麼他自己卻先說了。
月復黑,實在是太月復黑了。
唐七月將身子往前探了探,抓住赫連玨骨節分明的大手,仔細看了會。
「王爺,你的手被燙傷了,而且有些嚴重,不及時上藥的話,非常有可能留疤的。」
唐七月說完,就吩咐靈兒去取自己的藥箱。
唐七月的藥箱就是一個百寶箱,里面幾乎治什麼的藥都有。
唐七月將一瓶管燙傷的瓷瓶遞給赫連玨。
「王爺,這里面是燙傷膏,早中晚各抹一次,抹三天就完全好了,連疤都不會留的。」
赫連玨點頭,不過卻沒有去接那個瓷瓶。
唐七月不解,晃了晃瓷瓶,「怎麼了?」
赫連玨抿了抿嘴,「不必了,本王是男人,留疤也不要緊的。」
大夫最討厭不配合的病人,唐七月也是如此。
唐七月挑眉,「你是不是嫌麻煩?」
赫連玨沒有立刻回復唐七月,過了會才微點了下頭。
唐七月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然後將瓷瓶遞給站在赫連玨身後的暗一。
「暗一,既然你家主子嫌麻煩,那就交給你了,你沒問題的吧?」
暗一想說沒問題,但主子這明顯就是托辭,就是想讓主母親自給他上嘛。
所以,他必須拒絕,也只能拒絕。
暗一有些臉紅,支支吾吾的道,「主母,那個,屬下最近記性不好,怕是會記錯時間,所以還是,還是……」
暗一說完自己都唾棄自己,他是一個非常優秀全能的暗衛,何時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了。
但為了主子的幸福,也只能犧牲他了。
果然,听了暗一的話,唐七月頗為嫌棄的看了他幾眼,然後將瓷瓶收了回來。
「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做不好,那就本妃親自給王爺上藥吧。」
赫連玨的目的就是讓唐七月給他上藥,所以,听了唐七月的話,嘴角的弧度差點沒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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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王妃了。」赫連玨趕忙道,生怕唐七月會改了主意。
說完,赫連玨還將手往前遞了遞,「王妃,本王覺得被燙的地方有些疼,能先跟本王涂些藥嗎?」
唐七月點頭,「好吧。」
唐七月打開瓷瓶的蓋子,一股清新的味道飄了出來,讓人聞著都格外的舒服。
唐七月將瓷瓶里的藥膏挖出來一點按在赫連玨被燙傷的地方,然後再用手指肚輕輕的揉開。
唐七月手指縴細柔軟,指甲更是紅女敕圓潤,一時間,赫連玨竟看的嗤了。
唐七月已經將藥膏涂完了,赫連玨的視線還停留在唐七月的手指上。
唐七月將瓷瓶收起來,接過靈兒遞過來的巾帕,仔細擦了擦手,才繼續吃粥。
暗一偷偷踫了一下自家主子,示意他可以回魂了。
赫連玨忙收回視線,眼神閃了下,「多謝王妃。」
唐七月伸出一只手搖了搖,「不用客氣,趕緊用早膳吧。吃完早膳,我要去趟丞相府,你要一起嗎?」
唐七月只是隨口一問,並不認為赫連玨會跟著一起去。
「王妃,本王自然是跟著你一起。現在是特殊時期,不管你去哪里,本王都要跟著一起的。」
唐七月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畢竟,帝都現在真的是風雨欲來風滿樓了。
兩刻鐘後,唐七月赫連玨和言言坐在了去往丞相府的馬車上。
唐七月看著對面稜角分明的帥臉,突然就想到了今天早上起床的那一幕。
唐七月的小臉不禁有些紅。
赫連玨狀似看外面的風景,其實余光一直在唐七月身上。此刻見小女人臉有些紅,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的蜷了蜷。
「王妃,你是不是熱了?臉都紅了。」赫連玨關心的道。
被赫連玨這麼一問,唐七月的臉更加紅了,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果然是直男的標準思維。
唐七月咳嗽一聲,轉移了目光。
「王爺,你看錯了,本妃的臉不紅,也不熱。」
听了唐七月的話,赫連玨有些欲言又止,小女人的臉真的紅了,小女人皮膚太好太白了,稍微有一點紅都非常明顯。
但小女人說沒紅,那就沒紅吧。
不然,她要生氣就不好了。
在前面充當馬夫的暗一,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下天空。
他家主子的情商真的是很不穩定啊,忽高忽低的。主母害羞了是好事,您看破不說破就好,非得那麼實誠干嘛啊。
馬車內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言言擺弄著唐七月給他折的紙鶴,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很快,馬車在丞相府門口停下了。
門口看門的家丁見是玨王府的馬車,忙迎了上來。
赫連玨當先挑開簾下了馬車,然後朝馬車里伸出了手。
唐七月看著伸到自己眼前,骨節分明的大手,哼了一聲,沒有握上去。而是抱著言言,動作麻利的下了馬車。
赫連玨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心中有幾分失落。
他是哪句話惹到小女人了嗎?明明上次不是這樣的啊。
暗一同情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覺得有必要提醒他家主子一下。
暗一湊到赫連玨身邊,壓低聲音道,「王爺,有些時候看破不能說破,尤其是主母不想听的話,您千萬不要說。」
赫連玨恍然大悟,回頭贊賞的看了暗一一眼,然後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