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去年終究是有些不同了。
陛下已經蓄起來胡須，眼眸更深邃了，氣度是越發的沉穩了。
而這，恰恰又是烏庭芳最抵抗不了的氣質……
「陛下……」
「臣……臣妾，給陛下行禮了。」
那一聲臣妾，終究是喚了出來。
燭光影動。
趙元開看著那位和大漢女子風情截然不同的北戎姑娘，倒也沒有什麼雜念，微笑，擺手，道︰
「陪朕喝一杯吧。」
「臣妾遵命。」
烏庭芳低眉應聲，挽起衣袖，給趙元開斟了一杯酒。
酒是經過理宗府聯合農部推廣的好酒，工藝不知先前不知高了多少倍，甚至超越了前世的名酒。
畢竟，這可是帝王家的佳釀啊。
「你也喝一杯。」
趙元開舉杯。
烏庭芳嬌羞，頗為依順，教養姿態很是端起一杯，和趙元開踫了一下之後，便送到了嘴邊。
哪曾想，這一口下去，可把美人嗆得厲害啊。
「咳咳……」
烏庭芳紅臉，差點噴了出來。
而後像是嚇壞了一樣，伏跪在地，連聲道︰
「臣妾該死，驚擾陛下，請陛下恕罪……」
「何罪之有？」
趙元開淡笑，將烏庭芳扶了起來，端著玉琢的酒杯，繼而笑道︰
「這是大漢新工藝下的國酒，烈度很高，沒喝過的人是不能喝急的。來，抿一口，慢慢品……」
說話間，趙元開親自喂了過去。
這可把烏庭芳受寵若驚壞了啊。
就那麼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陛下，臉緋紅，腦子空白，下意識的張嘴，抿了一口。
確實烈。
但，入口之後，卻綿柔無盡。
入吼之後，口齒留香，余味無窮。
那一刻，烏庭芳的眸子頓時就亮了啊，盡是驚奇和歡喜，道︰
「陛下，這酒……好不一樣啊。」
「怎麼個不一樣法？」
「雖然烈，但入口之後，香，醇，味無窮，臣妾……臣妾現在全身都舒坦了呢？這就是長安的酒麼？」
北戎女子，沒有不會喝酒的。
烏庭芳只是一口，便愛上了。
「這不是長安的酒，這是大漢的國酒！庭芳，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向往長安，但這一次入宮，應該沒怎麼出去走走吧？」
趙元開笑問道。
這讓烏庭芳有些錯愕。
沐禮之後，應該是承恩叼露，她是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的，可眼下的陛下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回陛下，臣妾入京之後，沒過兩天就入宮了，一直都待在這秋水宮之內，未曾踏出一步！」烏庭芳說道。
趙元開听完，直接起身，很是突兀的牽起烏庭芳的玉手。
「走，朕帶你去見識一下長安之夜！」
不由分說，拽著烏庭芳就走。
就……就這麼牽手了麼？
烏庭芳心中悸動的厲害，撲通撲通的，低著眉柔著身子，是即開心又擔憂著的，努力跟上趙元開的步子，喚道︰
「陛下，臣妾才入宮，這……這樣是否有失了規矩啊？」
「規矩？」
「這未央宮之內，朕的話，就是規矩！」
趙元開笑道，肆意暢然。
烏庭芳的心就那麼蕩漾了，不顧一切了，任憑那個人牽著手，如影追隨，哪怕天荒地老。
但剛剛出了秋水宮，烏庭芳就意識到了不妥。
「陛下，要不臣妾換一身衣服吧？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啊？」
「放心，朕自有安排！」
「嗯……」
烏庭芳怎麼也沒想到，陛下竟然拉著她直接去了怡月宮，那可是香……香妃李不悔郡主的寢宮啊！
香妃，這是烏庭芳怎麼也沒想到、甚至無法理解的妃號。
不悔郡主就在怡月宮之內。
見著天子，雀躍無比，再定眼一看身後的烏庭芳，當即一怔，而後竟然紅著臉，嬌哼哼的來了一句虎狼之詞︰
「陛下，你……你這樣，臣妾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啊……」
「胡說八道什麼呢？」
「快，去給她挑一件便服，朕要出宮，夜游長安！」
趙元開當場黑臉。
這貨，越來越妖孽了啊。
烏庭芳倒是單純，沒听出虎狼之意，只是好奇，道︰
「陛下，這……」
「怡月宮中備置了不少的宮外便服，朕有時候在宮中待得煩悶了，就換一身，出宮走走！」
「至于香……香妃，」每一次一提這妃號，趙元開就一身疙瘩啊，「她性子野，待不住了，朕便準許她隨意出宮。」
是的，趙元開對于李不悔很寬容。
其實整個後宮，他都很寬容，不禁足，也不設置一堆的規矩禮數什麼的。
這倒不是說趙元開沒什麼控制欲，只是足夠自信，只是希望身後的女人能一直保持天性，一如初見之時！
不過，這只是趙元開的態度而已。
給你足夠的空間，但不意味著你可以有恃無恐，出了格，過了線，就別怪帝王無情了。
好在後宮也沒幾個人。
青憂身為帝後，是不可能失態的。
許心甜心思玲瓏，知道是聖恩偏寵，所以思家的時候會出一次宮，但歸來面對天子的時候總是覺得有愧在心，有失宮規了，便豁出所有的來取悅天子。
至于李不悔，性子最野。
趙元開煩悶之時微服出宮，那可都是這貨拉下水的，但還別說，因為李不悔的存在，讓趙元開多了不少的樂子。
所以，相對于圈養金絲雀，趙元開更喜歡的是適當的放養。
李不悔給烏庭芳挑了一身長安女子的白色閨秀服，而趙元開則是換上了一身書生長衫，腰佩美玉，儒雅之中難掩威嚴！
出妝之時，烏庭芳臉紅的厲害。
這位典型的北戎女兒，個子更是高挑，膚白如雪，五官更是絕美之中透著大氣，眼下披上白色漢服，青絲盤成發髻，插上珠釵，是真的絕美動人。
就連李不悔也看痴了，連連稱贊。
至于趙元開，也不禁驚艷了一番。
也許真的是高級位面，這個世界美好的上限要比之前高出太多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瑕！
「走！」
趙元開轉身。
被牽著手的烏庭芳趕忙跟上。
而後方，一個幽怨的眼神就那麼盯著兩人的背影，最後斗膽，沖著趙元開喊道︰
「陛下，臣妾也想出去，臣妾已經做好和芳妹妹一切服侍陛下滴心理準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