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想起，劉思樂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好幾眼蔡卡卡。
她說，「她未必就該是女主。「
誰未必就該是女主？
花小滿忽然抬手捂住眼，她說的是自己。
當年，白蛇和青蛇一同在西湖遇見許仙，動心的怎麼會只有白蛇一個呢？
劉思樂去醫院找她的時候，見到病房里的蔡卡卡，似乎說了一句，「你怎麼在這里？」
然後，在蔡卡卡媽媽住院的兩個月里，劉思樂來醫院的頻率越來越高。
所以，劉思樂一直喜歡蔡卡卡。
花小滿捏著自己的眉心，她真是後知後覺。
「怎麼了？頭又疼了？」
皇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按壓這她的太陽穴。
「以前，你就有頭疼的毛病，吃了好幾月的藥才好。」
花小滿身子一僵，緩緩回頭看向他。
「吃了幾個月的草藥，你瘦了十幾斤，體重一下跌進九十斤，干瘦如柴，丑死了。」
後來，她開始寫小白文，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字碼不了幾個，體重噌噌往上漲，一舉突破了一百一的大關，她吵著減肥。
蔡卡卡說這樣最好看，以前瘦的時候，干瘦如柴，肚子上一點肉都沒有，都凹進去了，丑死了。
花小滿干巴巴的叫了一聲，「蔡卡卡。」
「你知道劉思樂喜歡你嗎？」
皇帝的臉色一僵，沒說話。
花小滿的心卻一沉。
「你知道。」
知道，還接受她的投資？！
花小滿一抬手，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打掉。
她悶聲道︰「這是你們一同開發的游戲，已經投入市場了？」
皇帝不說話。
心底好似有一團火苗騰的著了。
「為何把我弄進來？」
語氣帶了三分不善，「我都把你們忘了，為何要把我弄進這個狗屁系統游戲里？」
「你們發你們的財，你們干你們的事業，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干嘛要牽扯我？」
花小滿回頭，恨恨的瞪著他，「干嘛要牽扯我？！」
皇帝依舊不說話。
我靠！
最憋氣的就是，你瘋婆子一樣的發火，對面的人默不吭聲，好像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碗，一坨沒有思想的狗屎。
你的言語攻擊、你的情緒攻擊都打在一團棉花上，或者鏡面上，都反射回來射向自己。
「還有，你們一同開發的游戲，為何要用我的書做背景？」
對面依舊是一塊木頭。
「為何還要給我該的亂七八糟？！」
「柔伊公主是女一號，沒有滅國，沒有眾叛親離！」
「她就是女一號！」
木頭始終都是木頭，完全不說話。
花小滿伸手將桌面上的茶水點心呼啦啦都推到地上，站起來就沖了出去。
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了，皇宮里燈火稀少，有些恐怖，有些陰森，她卻顧不上許多，只一味的往前走。
走到雙腿酸軟，依舊走不出高大的宮牆。
她頹然的靠著牆面滑了下去，一坐在堆著殘雪的牆角。
蔡卡卡如今是皇帝，她要過關，便是要給他做妃子？
呵呵，妃子。
男人還真是都有個皇帝夢啊！
怪不得某男演員說應該恢復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呢，還有某男演員還要海選「妃子」呢。
天下男人一般黑。
一個青藍色的身影慢慢朝她走來，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丁斯齊。
「你不是去南方治療瘟疫去了嗎？」
花小滿看著他臀部金光閃閃，卻沒了模一模的沖動。
這一關是死關，她甚至都想多死幾次，然後回一關找蔡長孺得了。
「不過是個游戲，哪里來真的瘟疫？」？？
「真人？你總不會是林醫生吧？」
「不然是誰呢？」
花小滿哭笑不得，「你對我也太冷漠了些吧？」
「都要給你揉腳了，還要怎麼熱情？」
「你也沒揉啊，你不是被皇，狗皇帝一叫就跑了？」
丁斯齊嘴角掛上一模苦笑，「在這系統里，皇上一叫，誰能不去？」
花小滿靠在牆上沒了聲。
是啊，這系統本就是蔡卡卡開發的，他就是這里面的王。
良久，她才罵了一句，「不要臉！」
「冷嗎？」
「不冷。」
「坐在雪里還不冷？」
花小滿伸手去模，牆角的積雪似乎也不涼。
奇怪。
「怎麼也不涼？」
丁斯齊笑了笑，「你想起來多少了？」
「很多，這本書是我的第四本書，也是布局最宏大、邏輯稍微合理的一本，蔡卡卡和劉思樂都參與布局，或者說，這里頭的布局就是他們二人的結晶。」
花小滿眼楮眯了眯，閃過一絲晶瑩。
「劉思樂明面上鼓勵我寫小說，讓我實現小時候的夢，暗地里卻找人慢慢接手了我的工作。」
「沒有公司養閑人。」
「我不是閑人！我白天工作，晚上碼字，有很多大神都是這麼出來的。」
「劉思樂想把你培養成閑人。」
花小滿沉默了，「蔡卡卡也鼓勵我寫作，他是劉思樂的幫手嗎？」
丁斯齊搖頭，「我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但是，依我看，他未必是這樣想。」
「劉思樂喜歡他。」
「我知道。」
花小滿有些吃驚，「你都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
「……全世界就我不知道。」
丁斯齊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拍掉幾片雪花。
「你想過沒，在劉思樂眼里，你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花小滿眨眨眼，「我成績學校第一，是所有同學眼里別人家的孩子，這不是劉思樂這麼算計我的原因。」
丁斯齊輕輕搖頭，「家庭條件，你比她好太多，學習也是，高考你上了她夢寐以求的學校，博士畢業便能找醫院落腳，找的男朋友也是她喜歡的……」
「所以，她覺得我搶了她的？」
「不是，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和你做朋友。」
丁斯齊模模她的頭，「但是這不是你的問題，問題是她爭強好勝，既容忍不了朋友比自己優秀太多，卻又不舍得拋棄與你做朋友帶來的優勢。」
花小滿忽然想起來，小學的時候學校組織表演節目，她是班長，她挑選表演的小朋友，理所當然的選了自己的好朋友。
學校組織春游，劉思樂家庭條件不好，拿不出象樣的零食和午飯，吃的她帶去的。
劉思樂沒錢學鋼琴，卻每次課都陪她去上，然後跟她回家，在她的鋼琴上狂練習，每年的元旦晚會，他倆都會在舞台上四手聯彈。
她讀了醫學博士，劉思樂轉頭學了生物材料，這才有了她拉她下海創業的開始。
「小滿，你該醒醒了。」
丁斯齊忽然說。
花小滿心頭一沉，不解的看著他。
曾經，蔡卡卡也曾說過，讓她醒過來。
「幻想的世界並不完美，至少並不比現實完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