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小賀?」
孫祥看到有人倒在醫館門口,忙上去詢問,低頭一看竟然是府里賀梓之。
他不認識一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怎麼還穿成這樣了?」
他一直在門外守著,並不知道蔡雲漢在荷風鋪里說了什麼。
花小滿又累又痛,不僅僅是斷腿痛,磨破皮的手痛,硌的腳痛,就連拐杖頂的咯吱窩都痛,渾身痛。
她無力的看了看孫祥,「孫大哥,能先給我點水喝不?」
「能,我先扶你進去。」
孫祥背過她的包袱,摟著她的肩頭,將她從台階上拖了起來,半抱著她往里走,嘴里不由嘟囔,「這麼大的包袱,怎麼不放馬車上帶回來,你這麼一瘦丫頭,不累死才怪。」
花小滿想回他,你以為我不像放馬車?
還不是那個禽獸找茬!
卻又累又疼的不想說話。
「怎麼了這是?」
醫館的坐診大夫迎上來。
「您趕緊給她看看,這都要暈倒了。」
今日坐診的是吳永壽,蔡雲漢的大弟子。
聞言,他熟練的上手給花小滿把了把脈,「無礙,受了暑熱,我開一副祛熱的方子,多喝點水。」
花小滿趁機抬手給他看,「麻煩大夫給我些膏藥,手腳都磨破了。」
「行。」
吳永壽爽快的應了,去一旁開方子。
孫祥端了一大碗水過來,花小滿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個干淨。
「唉,你這是怎麼得罪掌櫃的了?」
孫祥看著花小滿終于恢復了一絲絲生氣,忍不住問道。
花小滿苦笑,這他媽的誰知道呢?
「你和我說說,我去買果脯之後,可有發生什麼事?」
花小滿一邊往手上涂著藥膏,一邊問道。
她有點不明白,雖然蔡雲漢一直表現的是看她有點不順眼,可今日這麼折騰折磨她,也有點過了。
孫祥撓撓頭,「我一直在外頭,看不見里頭的事,而且,就算里頭發生了什麼事,也和你沒什麼關系吧?掌櫃的怎麼會忽然這麼折騰你呢?」
「那你可有听見里頭有說什麼話?」
花小滿仍舊不死心,總覺得今日受的這罪是有原因的。
孫祥想了想,「堂小姐和蔡家小姐一直在說笑,掌櫃的好像一句話都沒說過。」
「奇怪了那真是。」
花小滿有點泄氣,「那堂小姐和蔡家小姐說什麼了?」
「堂小姐一直夸蔡家小姐漂亮、會打扮,請她幫忙選料子和衣裳樣式,也沒說什麼了。」
孫祥對這些姑娘家的東西也著實不感興趣,縱然在外頭無聊的很,也沒听幾句。
「哦,我想起來了。」
他忽然一拍大腿,「堂小姐說起了自己從家里出來投奔掌櫃的,路上銀子被偷了,然後不得已扮成乞丐趕路的事,還說幸虧遇上了你,要不然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來見掌櫃的。」
謊話連篇。
她家里本就窮掉 了,那里來的銀子讓她帶著上路?
就她上能在咯吱窩里藏青李子謀生,下能陷害她當替罪羊被那群乞丐撕吧,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來?
可這話听著也不至于讓蔡雲漢對自己啊?
這禽獸什麼腦回路。
「要說,堂小姐對你還是有情有義的。」
孫祥一臉羨慕,「她說,那時候和你相依為命,你們晚上睡覺都是抱在一起睡的,叫掌櫃的對你好點,買果脯這種跑腿的活就不要讓你去了,畢竟你腿傷著。」
花小滿心頭一跳,「那掌櫃的說什麼了?」
「哦,掌櫃的全程就說了這一句,他說︰大熱天的怎麼還抱著睡?」
果然!
花小滿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難道,這禽獸是因為自己不能抱著佷女睡而嫉恨她抱著他佷女睡?
靠,明明是蔡花枝抱著她睡的!
明明蔡花枝是彎的,吃虧的是她好不好?!
真是沒處說理。
「堂小姐說,你年紀小,怕黑,天一黑就喜歡抱著人睡,雖然熱一點,她也忍了。」
孫祥回頭打量著她,一副好笑的樣子,「你撞馬車的那架勢像個不要命的,誰知道你竟然還怕黑!」
「你才怕黑,你全家都怕黑!」
花小滿一把拿過一旁的拐,恨恨的走了。
孫祥一臉的莫名其妙,無奈的看了吳永壽一眼,「她什麼毛病?我說的不對?」
吳永壽聳聳肩,「女人,誰知道呢。」
回到後宅,蔡雲漢不在,花小滿看著前頭大廚房送來的菜,心生歹念。
鼻涕、唾沫,能產多少就往里扔多少。
要不是屎尿有味,她都想轉身生產一批扔進去。
天色越見昏暗,陰風漸起,花小滿的「毒」晚餐已經準備就緒,蔡雲漢卻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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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滿啃著恨恨的想著,一會兒見到他一定面帶微笑,溫柔服務,好叫他一口氣把這鍋里的都吃完。
大門適時的想起敲門聲,她暗道,蔡雲漢肯定不會敲他自家院子的門。
「誰?」
「我,吳永壽。」
那人怕她不記得,又加了一句,「剛剛還給姑娘看過病的。」
廢話,蔡雲漢的大徒弟,她能不記得他?
花小滿開開門,「吳大夫有事?」
吳永壽一反剛剛在前頭的板正模樣,笑容可掬的捧著一瓶藥,「賀姑娘,我看了你的傷病抄錄,知道你有腿上,雖然外傷不大,可姑娘家的留疤了就不好了,這是一瓶幫助傷口愈合,還能不留疤的玉蓉膏。」
這麼好心,她記得吳永壽可不是什麼善茬呀。
這麼想著,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多謝吳大夫,讓你費心了。」
「不費心,呃,費心是費心了的。」
吳永壽緊著又接了一句,「今天好熱呀,是不是?這才六月初就已經熱成這樣了,到了七月三伏天那還了得?」
「是,今天中午是熱了些,現在還好。」
傍晚便起風了,涼風嗖嗖。
花小滿覺得是陰風席席,是她要送蔡雲漢上路的前奏。
「這天越發的熱了,賀姑娘還要為掌櫃的跑前跑後,容易中暑熱,在下不才,研制了一瓶醒神膏,只要姑娘抹在兩側太陽穴和人中位置,立刻降暑熱,提神醒腦。」
想了想,又強調了一遍,「這是在下研制的哦,掌櫃的都不會呢。」
花小滿挑眉,有些許的不解,這貨?
吳永壽笑的有幾分討好,有幾分油膩。
花小滿心頭一稟,不是吧,這貨是想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