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無生︰「……」
「所以長老們來是為了……」
二長老和三長老目不轉楮, 齊齊問︰「是真的嗎？」
聞無生想到伯爵的性——，知道早晚瞞不住，干脆——了下頭。
二長老和三長老都是見慣大風大浪的老家伙，表情只扭曲了一瞬, 就問︰「你知不知道伯爵為什麼會參加道具慶典？」
聞無生見他們神態自如, 松了口氣, 心道年紀大的就是見過世面，穩重, 道︰「不知道。」
被問起這個問題, 聞無生才——憶起, 好像當初的道具慶典，同是單身格斗系系長，伯爵參加了，白羽——沒有參加。
三長老強顏歡——︰「是因為親王讓伯爵挑個喜歡的姑娘繁衍後代。」
「……繁衍後代？」
「對, 就是你想的那樣, 重——不是和誰，而是後代，」三長老有——絕望道，「親王每次召見伯爵, 都是——催這個事情, 我們也天天和他念叨這個，結果他千挑萬選……選了你。」
聞無生︰「……」
他可不會生孩。
二長老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游戲創辦的初衷？」
「……培養優秀的人族，和鬼怪繁衍後代？」
三長老沉重地——了下頭, 老眼里流露出絕望︰「真的, 你要是個女人，我們今天肯定歡歡喜喜給你倆張羅婚事了，你是百年來最潛力的人族, 他是最優秀的血族，你們的後代肯定無人能敵。」
聞無生︰「……」
這個假設彌漫著鋪天蓋地的尷尬，聞無生無法想象伯爵大著肚——的畫面。
聞無生︰「所以你們來找我是為了……？」
二長老道︰「你不要擔心，我們不是來勸你離開伯爵的，我們血族男人和男人這——系不稀奇。」
聞無生——頭。
他沒太大所謂，他認定的事情，別人怎麼說怎麼想和他沒——系，認可當然最好，非要成為他的阻礙，他也會千方百計越過去。
二長老頓了頓︰「只是我們听巫月說，伯爵好像不接受其他人，這對你倆都太可惜了，說實話，你現——那麼好的待遇，都建立——我們希望你和血族生個混血孩——的基礎上……」
聞無生︰「……」原來如此，理論上，他就是個——人，和養殖場——來給母豬配——的——豬沒什麼本質區別。
二長老︰「所以我們幾個老頭——和所有長老合計了一下——」
「等等——」聞無生震驚，「所有長老？」
「對啊，」三長老模了模鼻——，弱聲道，「應、應該都知道了吧。」
聞無生僵住了。
二長老咳了下︰「我們開會合計了下，由我倆代表他們全體來找你，是想給你們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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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
他們開會了……——認真合計了……
聞無生一——有——剛開始交往，爸媽已——拉著他的手開始合計婚禮、下一代的恐慌。
「您說。」聞無生努力維系面上的鎮定。
三長老也跟著咳了幾下︰「我們就是希望你和伯爵能——外面各玩兒各的，最好能各自留幾個私生。」
「……」聞無生的人類三觀再次受到顛覆。
這話一出，連厚臉皮的三長老都有——臉紅︰「你們的心可以是彼此的，但千萬不要守身如玉互相只有彼此，這對我們的損失難以想象，對你們的損失也難以想象……」
「……」聞無生臉上一陣青一陣黑，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你們和我們都沒有損失。」
三長老愣了︰「怎麼會沒有損失呢？伯爵的強大基因沒有遺傳，你的也沒有……」
聞無生搖搖頭︰「他已——是未來鬼怪界第一了，他的後代再牛逼，也不過就是未來鬼怪界第一，和他現——的地位有什麼區別？他沒事生個後代出來超越他干嘛？你們——他的帶領下，就足夠超過鬼族了，——他後代的帶領下，——是超越鬼族的結局，和現——沒什麼分別啊。」
二長老和三長老——沒——這個角度想過，呆了呆，互相望望。
二長老道︰「好像有——道理，但是……」
三長老插嘴︰「你不想要血族混血的小孩——嗎？又可愛又漂亮，——能鬧鬧你……」
「……」聞無生頭大，他連一個伯爵都伺候不好，日常被折騰的半死不活，他——要個血族後代，他瘋了？
再說多可愛多漂亮，能有伯爵可愛漂亮嗎？多愛折騰無理取鬧，有伯爵愛折騰無理取鬧嗎？
他家沒有王位要繼承。
聞無生轉念一想，伯爵家好像——真有王位要繼承。
思緒飛——，聞無生搖搖頭。
二長老——要勸，三長老把他拖到一邊，——頭沖一臉疑惑的聞無生咧嘴——，然後湊到二長老耳邊低聲道︰「我就說吧咱們別勸了！他們熱戀期，不肯很正常的，過段——間膩了自然而然就各自出軌了。」
二長老模了模胡——，覺得甚有道理地——頭。
二人——來後，一反常態和顏悅色地和聞無生聊了會兒，聞無生松了口氣，招呼他們，隨口說︰「這——事兒，我——以為會是大長老找我說。」
大長老相對來說溫和平緩些，年齡也更大些，人緣好，建議更容易被人接受。
「他去匯報親王啦。」三長老口快，順口就接了，接完望望身邊朝他使眼色的二長老和面色黑沉的聞無生，沉默幾秒，沖聞無生尷尬地。
「你多……多擔待啊，我們這些老東——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有樁新鮮事……」
「……」聞無生暗嘆一口氣。
親王應該就是巫月的父親，也就是伯爵認的父親。
兒——談戀愛了匯報給父親，好像挺正常的。
問題是伯爵和他干.爹的——系似乎並不好。
二長老道︰「你別擔心，親王雖然肯定會不高興，但不會說什麼的，這——事也不好我們都知道了，親王不知道……」
聞無生心情復雜地——頭，和兩位長老寒暄片刻，等他們走後，——隔壁間找到白羽，倚——門邊，誠懇道︰「巫月污蔑你，說是你說出去的，我知道不是你，放心，我相信你。」
白羽難得拘謹地坐——椅——上，表□□言又止。
聞無生瞥了他一眼，愣道︰「你怎麼穿高領了？」
白羽︰「……沒什麼。」
聞無生︰「就是可憐了你的名聲，我去找巫月那丫頭片——算賬，——見。」
聞無生轉頭欲走，被白羽叫住︰「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聞無生眼露疑惑。
白羽踟躕片刻︰「那個……是我說出去的，不好意思。」
聞無生震驚地看他︰「真是你？」
他對上白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無語凝噎表情，不可思議道︰「怎麼會是你？」
按照白羽的人品和腦——，不至于把這——事說出去。
白羽很低地「嗯」了一聲︰「那個，人有失足，實——不好意思。」
聞無生也沒什麼立場生他的氣︰「沒事，不怪你，你意外說出去了也好，反正就算你不說，巫月那丫頭也早晚會大張旗鼓宣揚出去的。」
白羽︰「……你說得對。」
聞無生剛要走，走出去幾步退了——來，反手——上門，沉聲道︰「你知不知道血族親王？」
或許是抱有將功贖罪的心思抑或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復雜心情，白羽——答得十分積極︰「知道。」
聞無生︰「他跟伯爵——系怎麼樣？」
白羽沉默片刻。聞無生和伯爵是這——系，他的事，聞無生知道一——也好。
白羽說︰「表面上——行，實際很差。」
聞無生︰「怎麼說？」
白羽︰「伯爵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的身世？」
聞無生︰「我只知道他是二次轉世，——世活了三百多年，——世的東——都忘了，其他的不知道。」
聞無生說完一怔。
伯爵轉世了，白羽沒有，白羽肯定超過18歲，那他應該知道伯爵的過去，鬼怪界任何一只比伯爵大的鬼怪，都該知道他的過去，不該像現——這樣，他一——都沒听說。
以伯爵的能力，他轉世——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怎麼會這樣？
聞無生心念疾閃，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羽緩緩道︰「其實我活了——百多歲，比他大，他第一世出生的——候，我就五十多歲了，當——他父母——健。」
聞無生︰「他有父母？」
聞無生第一次知道伯爵原來不是孤兒。
「是啊，」白羽道，「他的父親是當——的血族親王，母親也是血族里數一數二的強者，我媽當——就跟我說，我未來最強的競爭對手誕生了。」
聞無生沒好意思說，白羽的實力比伯爵差遠了。
聞無生︰「那後來呢？」
白羽︰「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父母——他十幾歲的——候把他送走了，送到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三百多年他都沒出現過，我們甚至以為他死了。」
聞無生恍然，難怪鬼怪界都不知道伯爵的過去。
聞無生︰「那他現——的父親……」
他沒往下說。
白羽知道他想問什麼，有些悵然︰「24年——，他的父母一夜暴斃。」
聞無生呼吸一窒，他沒想到伯爵口中的孤兒和他的孤兒不是一個意思。
他生來無父無母，伯爵——是父母雙亡。
當——伯爵安慰他的——候，——是輕描淡寫說的。
聞無生︰「兩個血族最強者？怎麼會？」
聞無生看向白羽，眸光微深。
感受到聞無生投來的審視的眼光，白羽坦然道︰「當——肯定有我鬼族的一份‘功勞’，但光靠我鬼族，可殺不死那兩個人，人族和血族內部有沒有出力，我可不知道。」
他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諷刺。
聞無生心頭發沉，那個高傲到孤僻的人，的確有孤僻的理由。
白羽繼續道︰「也就是他父母去世的那天，三百多年沒露過面的他，突然出現了，一人殺到鬼族，和我爹拼了個你死我活，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驚呆了。」
聞無生瞪大眼楮看著白羽，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更不敢相信的是，白羽和伯爵明明家族有血仇，——能做朋友。
白羽︰「我爹當——就已——快一千歲了，他幾乎是鬼族天賦最高者，比伯爵大了七百多歲，——只是稍佔上風。」
白羽提他爹的語氣，和提一顆大白菜差不多，他講述的立場甚至是偏向伯爵的。
白羽道︰「伯爵重創我爹後，實——不支，逃走了，最後——是死了，不知道是傷重而亡——是為人所殺。」
聞無生一——心情沉重，沉默片刻才道︰「你說的是殺死，為什麼他能轉生？那他父母應該也可以轉生？」
白羽︰「不，不是的，死了就是真死了，鬼怪界根本不存——轉生一說。」
「什麼？」聞無生一直以為轉生是鬼怪正常操作，類似金蟬月兌殼。
白羽沒立場騙他，這——事他如果不信，——去問伯爵就能知道。
白羽——了——，顯然不希望這個話題太沉重︰「所以才說他牛逼呀，鬼怪界獨一份，我只知道血族有一天，禁地里出現了一顆巨大的卵，血族的人發現里面有伯爵的氣息。」
白羽︰「他——卵里呆了足足六年，終于破卵而出了，出生的——候，就已——五六十級了吧？」
聞無生心說老婆真厲害。
白羽無奈︰「所以你說這家伙是不是變態？他轉生——就能和我爹打了，轉生後也就——幾年比我弱，後面……害，不提了。」
白羽覺得太沒面——了。
聞無生覺得事情部分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只能盡量接受，順著白羽的思路問下去︰「他不是個嬰兒嗎？怎麼——升級那麼快？」
白羽沒好氣道︰「他生下來就是18歲的智商，18歲的身體模樣，他已——18歲18年了。」
聞無生︰「……」
聞無生一——心情復雜。
白羽︰「伯爵的父母死後，繼任的是當——親王的手下。」
聞無生一怔︰「他們繼承是不按照血緣的？」
白羽——頭︰「血族非常隨意，王位誰強誰繼承，所以當——大家對這個結果都沒有異議。」
白羽︰「伯爵——卵里出來後，現——的親王主——認他做兒——，並宣布說將來會把王位原封不——地——給伯爵，以慰——親王——天之靈。」
聞無生︰「原來如此。」
照白羽這麼說，伯爵相當于太——爺。
血族現——的親王听起來像個仁義之人，那白羽又為什麼說伯爵和他的——系很差？
聞無生的腦——里充滿了疑問，只能隨便問︰「那伯爵是現——強，——是轉生——強？」
「現——，」白羽毫不猶豫，「但是他現——沒有升到當初的級別，畢竟他才轉生18年，再給他幾年——間，他絕對會超越轉生——的自己，同——成為鬼怪界毫無疑問的第一。」
聞無生思忖他這話的意思︰「他轉生突破了等級上限？」
「對，」白羽覺得和他說話異常省力氣，「他轉生——，等級上限應該和我爹、他親生父親，——有現——的血族親王差不多，但是他轉生後，等級上限足足比他們高了十級！」
白羽說出那個十級——，臉上閃過羨慕、驚嘆、自卑——情緒。
聞無生越來越明白等級上限提升十級是什麼概念。等級越高，每一級之間的差距越大，那——級別的十級，意味著伯爵總有一天無人能敵。
聞無生攥了下手︰「他為什麼會轉生？轉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
聞無生抿緊唇。這——事連白羽都難掩妒羨，更別提其他鬼怪，伯爵轉生成功突破上限，鬼族、甚至血族內部根本不可能不去探尋這個秘密。
這個至——重要的秘密可能幫助所有鬼怪突破上限，光這一——，血族就不可能頂住壓力，將這個秘密私吞。
因為這個秘密足以引起整個鬼怪界的混亂。
當——最好的選擇一定是將答案分享出來。
所以白羽一定知道答案。
「人族，」白羽——所未有的正色，「人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