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聞星和顧晏深聊了幾句, 抬眸就對上聞崢一副‘教導主任’般的視線，心里莫名的一慌。
「我現在就登微博，那顧老師我先掛了。」
「好，微信上說。」
聞崢剛稍緩一些的臉色, 頓時又沉了下去。
什麼事情電話說了不夠？——得微信上繼續？
路聞星已經把手機收了起來,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聞崢, 他眨了眨眼問， 「我吵到你了？」
「顧晏深又找你干嘛？」
路聞星之前就懷疑他哥不太喜歡顧晏深, 現在他可以肯定就是不喜歡。
「只是讓我轉一條微博。」
「什麼微博？」
「顧老師邀請我參演他電視劇的男主, 正在宣傳期，藝人們要配合宣傳。」
「顧晏深在娛樂圈混不下去，轉行做投資了？」
路聞星︰「…………」
繼顧晏深之後，他哥也崩人設了。
「顧老師買下的影視版權，他是想參與拍攝。」
聞崢眉梢一挑， 「不是做投資，是做導演？他沒導過電視劇吧, 你——是想拍戲，我可以讓聞堰給你找幾個合適的……」
「我已經答應顧……」路聞星——音一轉, 「……晏深。」
他沒敢當著聞崢的面叫‘顧老師’，但是這一停頓就顯得有點親密，听得聞崢心頭一跳。
「那你什麼時候進組？」
「沒那麼快。」
顧晏深導的第一部電視劇，所以不打算低調拍攝，剛買到影視版權就已經投入宣傳，不過顧晏深不是總導演。
而是……副導演。
總導演是顧晏深的——學, 好像叫秦郁。
在拍攝《百鬼》期間，路聞星經常看見他跟著王導學習，應該是王導帶出來的徒弟。
「你跟顧晏深……關系很好？」
「——不錯, 他幫過我幾次，——教我演戲，我很感謝他。」
路聞星目光澄澈，語氣坦蕩，聞崢懸起的心又慢慢放下。
哦，只是感謝，那沒事了。
「中午想吃什麼？」
「火鍋？」
路聞星說完，想象了一下聞崢穿著西裝和他坐在火鍋店里的場景，「……要不然叫外賣吧。」
聞崢點了點頭。
「嗯，中午叫外賣，晚上吃火鍋。」
……
顧晏深的動作很快，《權謀為上》的官博已經開始宣傳，加上圈內好友的微博轉發，——部劇未拍先火。
得知顧晏深擔任副導演協助拍攝，一瞬間網上言論各異，黑粉和鍵盤俠總是搶佔第一位置。
【顧晏深要當導演？】
【拍戲和導戲哪里能一樣，等撲】
【副導也是掛個名頭，顧晏深不當影帝，打算去打雜了？】
【樓上幾個好酸，人顧影帝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有錢樂意，你管的著嗎？】
【我深第一次嘗試導戲，我一定看！！！】
【希望多錄一點現場花絮，導演深肯定也是帥炸天】
【你們不關注演員是誰嗎？】
【深哥自己就是藝人，選出來的藝人肯定不差】
【賭一把辣條，路聞星肯定參演！】
【！！！想起來了，深哥去年在微博上說過期待和路聞星再次合作，——個意思？不會是早有預謀】
【按耐不住想磕糖的心，雙栩be了，但王妃szd】
【王妃是什麼梗？】
【深哥以前飾演過心狠手辣、冷心無情的攝政王。去年的綜藝節目上，導演問幾位嘉賓是怎麼選的搭檔，深哥說按照選妃的標準選的路聞星。然後cp粉就磕起了攝政王x小嬌妃，cp名是王妃。】
【——死，小嬌妃是什麼鬼。實不相瞞，我有個朋友想看——人文】
【姐妹，推薦《來日方長》、《磕cp磕到自己頭上》……】
原本黑粉帶風向，結果引來大波cp粉相互安利磕糖，氣得他們想摔鍵盤。
【抱走深哥，樓上的cp粉們請圈地自萌】
原本熄火的黑粉，在看見顧晏深的粉絲後，火速轉移的攻擊點，打算挑起顧晏深粉絲和cp的激戰。
【顧晏深該不會是談戀愛了，擔心掉粉——準備退居幕後吧？】
【樓上是有什麼貓餅，深哥談戀愛需——偷偷模模？】
【煞筆言論，我深哥那麼a的一個人，談戀愛也不會藏著掖著】
【深哥談戀愛還是結婚管你屁事，我深哥想拍戲拍戲，想當導演當導演，跳腳的鍵盤俠們海景房都沒有，——想管多寬？】
黑粉們︰？？？
……
顧晏深最近忙著選角，沒什麼時間和路聞星聯系。聞崢忙著申述被審查的案子，每天都忙到很晚。
路聞星則是照常到《當紅頂流》的文下打卡投雷，因為後續稀巴爛的劇情而回踩的讀者們也被路聞星的詭異操作給驚呆，——有人連著路聞星一起罵，把他當成作——的小號。
路聞星通通無視，他只想聯系到風不短。
經過路聞星一周的堅持投雷，以及每天不重樣的彩虹屁評論，終于……風不短主動聯系了他。
【加個微信嗎？】
風不短大概是擔心被其他讀者追著罵，在評論後又加上一句。
【我加你】
路聞星注冊了個小號，當即甩上微信號。
好友通過後，風不短沒有任何開場白，直接就問路聞星喜歡前二十萬字的劇情，——是後二十萬的劇情。
路聞星想到魏澤和他的說，前半部分很甜很好磕，後半部分猶如月兌韁的野馬，再一聯想評論區，有讀者質問這篇文是不是換人寫了，但作——沒有回應。
難不成真換人了？
那風不短是前二十萬的作——，——是後二十萬？
路聞星猜測，如果他的回答讓風不短不高興，也許對方會把他刪了。
【¥#％¥】？？？
看著不太走心的微信名，路聞星肯定對方也是開小號，路聞星謹慎的回復。
【】喜歡謝時逸這個人設
【¥#％¥】你喜歡他什麼
【】大大問我一個問題，也得讓我問個問題，——樣才叫公平
風不短大概沒想到路聞星會——麼說，停頓幾秒回了個‘好’。
【】寫——個故事的初衷是什麼？
【¥#％¥】有感而發
路聞星打字的手一頓，有感？從哪來的感？
【¥#％¥】現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兩個人一來一回，路聞星套到了不少信息，雖然不能確定信息的真實性。
根據路聞星了解到的，風不短從朋友那听到了一個故事，激發了創作欲，也照著——個題材寫了個差不多的故事。
但路聞星問他听到的故事是什麼，風不短又不肯告訴他。
知道不能太急切，路聞星也沒有追問，保持著幾天聯系一次的頻率。
一來二去，風不短把他當成樹洞，偶爾會和路聞星吐槽或——抱怨幾句三次元遇到的不滿。
風不短還把路聞星砸雷的錢以微信轉賬的形式——給了路聞星，表示自己不缺錢，寫小說不是為了賺錢。
路聞星去補了小說劇情，刨除跳腳的炮灰，《當紅頂流》就是甜寵爽文。
當看到小說里，主角受的哥哥在被對家公司惡意舉報後錯過了競標，——和最近的發展差不多。路聞星想確定劇情後續發展是不是也像小說里那樣，又或——只是這段劇情巧合。
「你不用擔心，只是丟個項目。」
聞崢根本沒想到路聞星——對這件事掛心，安慰了他幾句，「公司一年能拿好幾個項目，——個沒了也——有下一個。」
「被舉報的事查出是誰了嗎？」
聞崢的目光柔和，果然還是弟弟暖心。
聞家的產業——麼多，聞懷鶴不可能事事過問，他只看結果，聞家旗下的各公司，每個季度都會遞交報告。等聞懷鶴知道——件事，估計也是下個季度的事。
「是厲霄。」聞崢說完又解釋了一句。
「就是a城的厲家，厲霄當上子公司的副總後，——把事業重心轉向c城。」
「厲霄經常和公司競爭——一個項目？」
「你怎麼知道？」
路聞星沒有把小說的事情說出來，他自己的沒弄清楚，尋了個借口說，「我剛進來時，听到別人討論的。」
聞崢不太意外，——件事公司的員工是經常討論，——有人吐槽厲霄不會獨立行走，幾次耍手段搶項目。
「那他下次……」
「沒有下次。」聞崢安撫了下路聞星，見許徐特助站在門口，招手讓他進來。
「老板，你找我。」
徐特助走了進來，——和路聞星他打了個招呼。
「——談公事嗎？」路聞星轉向聞崢，「那我出去等你？」
「不用，你在沙發坐會，中午帶你出去吃。」
路聞星听話的走向沙發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默默听著兩人的談。
「東城那個項目……讓陳總監盡快寫個標書上來。」
徐特助不太理解。
「老板，之前會議上討論過，——個項目風險太大，前期投入過多，可能導致後期資金被套牢。」
大量資金被套住會無法周轉，嚴重就引發破產，當然聞崢背後是整個聞家，破產是不可能。
但——個項目足夠的吸引人，風險越大越能賺個盆滿缽滿。混跡商場的哪個不是自信自負又野心勃勃？
徐特助不理解的是，前幾周的項目會議上，聞崢——說過——個項目不值得做，能賺錢的幾率微乎其微，有——個精力投入，不如多做小項目。
可為什麼突然要競標？
「風險大——好。」聞崢眸子微眯，「厲霄喜歡搶……那就讓他搶好了。」
徐特助點了點頭，聞崢又說。
「最好是‘一不小心’泄露標書計劃。」
路聞星猛地抬起頭，大概是平日聞崢在他面前過于柔和，以至于路聞星差點忘了，聞崢就不是吃悶虧的性子。他也不是想投標，而是想引厲霄競標。
許特助讀懂聞崢的意思，糾結的神色慢慢地舒展開，「放心吧，老板。我肯定特別的‘不小心’。」
……
新項目流程審核沒那麼快，聞崢被審查的項目申述成功，已經恢復運轉。
顧晏深也傳來了消息，通知路聞星下周可以進組拍攝。
路聞星回聞家沒多久，聞懷鶴和紀瑗知道他——進組後十分不舍。
「星星，——拍幾個月啊？」
「——得看實際進度，計劃是四個月。」
「在家都還沒住上兩個月，——一進組又——四個月？」紀瑗知道——件事後，晚飯都沒吃多少。
「四個月是拍攝時間，不是四個月不回家，劇組也會有休息時間的。而且，我——答應了小呈，高考那幾天會陪同的。」
紀瑗臉色稍緩，但——是高興不起來。
「我听說可以探班，你們劇組可以嗎？」
路聞星想了想，說。
「一般是圈內好友會相互探班，或——投資方大佬會到劇組里‘視察’。」
紀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聞懷鶴找到機會開口，「古裝劇都是在影視地基拍的吧？」
「對。」
「我听小錚說，之前有人在酒店堵你。酒店人多又雜，我不放心，你去爸爸買的公寓里住吧。就在影視基地邊上，保安監管得嚴，只有業主能出入。」
紀瑗一听立刻附和，「你爸爸說的對，星星你去公寓里住。」
路聞星猶豫了一下，劇組里拍攝肯定——和大部隊行程一致，他一個人住在別的地方也不太方便。
「爸，劇組的人都住在一個酒店里，不會不安全。拍戲肯定是集體行動更方便……」
「沒關系，讓同組的藝人一起去住。你不是和顧影帝關系不錯，讓他一起住過去。」
「劇組不只有藝人，——有很多工作人員。」路聞星解釋。
「——樣，那一棟確實有可能不夠住。」
路聞星︰？？？
路聞星——意識到，他爸說的不是一套公寓，而是一棟！！！
不等路聞星說什麼，聞懷鶴目光灼灼的問︰「那我把隔壁那棟公寓樓也買下來，夠你們劇組的人住嗎？」
路聞星︰「…………」
「爸，星星是去拍戲的，住到公寓樓里干什麼？」聞崢眉心跳了跳，「重點不是住公寓，而是得選擇隱私性高又安全的酒店。」
路聞星在心底默默認同，正要跟著勸說幾句，就听聞崢道。
「應該把酒店買下來。」
路聞星︰「………………」
紀瑗又覺得大兒子的——也很有道理，「那得買五星級的，在找幾個會做飯的廚師，可以給劇組包餐。」
路聞星︰「……」他——是去拍戲，——是去度假？
……
晚上，顧晏深接到了秦郁的電話。
「晏深，好消息。你知道嗎？聞總他給我們劇組投資了……一個億！」
顧晏深︰「……？」
秦郁沒察覺到不對，——沉浸在興奮里。
「我們可以放開了搞，一流的設備，場地放心租，可以搞滿級特效，藝人們的吃穿用度必須是豪華套餐，——次絕對是大制作！」
「聞總真的太壕了！！！」
顧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