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 听到說什麼了嗎？」
包間里，兩個人共點一盤菜，狗狗祟祟貼在牆角偷听著隔壁的談話內容。
牆很厚實, 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趙叔耳朵都快听出老繭也沒听到一丁半點響動, 趙伯皺巴巴著一張臉︰「……小姐，听聾也听不見啊。」
沈予知扒拉在門前, 透過門縫看著隔壁的情況, 終于, ——人從里面跑了出來, 先是顧汐月，接著是顧黎舟。
沈予知為之一振, 立馬對找趙叔招手︰「叔！他們出去了！——快跟上去看看！要是發生點什麼，記得拍下來給我！」
趙叔為難的很︰「不、不好吧。」他都一大把年紀了, 做跟蹤這事兒似乎不太合適……
「1000！」沈予知就地開價。
「就算1000也……」
「2000。」
「那也……」
沈予知突然發出死亡威脅︰「2000, 不然我就告訴我爸，他書房的那件古董花瓶是你砸的。」
趙叔二話不說，拔腿就追。
沈予知心滿意足，繼續從門縫里觀察著情況。
長輩們接連離開, 他害怕被人發現，每當——人經過都會躲一下，終于，顧明音出現了。
沈予知心髒緊縮, 緊張兮兮縮了縮脖子。
他藏得嚴實, 自認不會被明音發現, 然而明音路過門口時仍然感覺到幾分怪異。她駐足，忍不住朝身旁看了眼。
咯吱。
那扇門當著她面緩緩閉合。
顧明音︰「？」
她怎麼覺得小惡毒就在這里頭？？
顧明音也不敢貿然下決定，伸手從小包包拿出手機, 翻找到小惡毒電話撥通，邊打邊湊過去仔細听。
門並沒有完全關緊，仔細听可以听見熟悉的手機鈴聲。
顧明音輕咳一聲，指尖曲起敲了敲。
沒有反應。
她再次敲動。
門開了。
小半張臉偷偷露了出來。
他笑得傻白甜︰「我餓了，來這吃個飯。」
顧明音沒——拆穿，只是問︰「那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吃完了。」沈予知從里面出來，「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莫名觸動了顧明音掖在心底里的那根弦。
望著眼前伸過來的手，顧明音眸光閃爍兩下，她沒——說話，垂著眉眼慢慢回握，抓緊，感受著被掌心溫度所包裹的溫暖，原本堅硬的內心一點一點融化，只剩下柔軟的軀殼。
「——要是擔心我，可以一起來的。」
沈予知立馬覺察到她的情緒低落，明亮的雙眸先是顫了顫，緊接著俯把額頭貼過去，蹭兩下。
果真，顧明音重新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回家。」顧明音挽住沈予知臂膀，相攜著下樓。
「趙伯呢？」
想到去跟蹤顧家兄妹的司機，沈予知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很快重歸如常︰「在車里。」說完偷偷看了眼微信，趙叔沒——發來消息。
**
街上車水馬龍，霓虹燈似是綻放于人間的銀河。
顧汐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周邊的熱鬧和她沒——絲毫關系。
「顧汐月。」
她擦干淨臉上的淚水，回頭看去。
顧黎舟跟在不遠處，神色隱——不耐。
「——擅自跑出來做什麼，還嫌添的麻煩不夠多嗎？」
顧汐月沒想到兄長開口便是責怪，她更委屈難受，哭著不說一句話。
「和我回去。」顧黎舟上前拉住她的手。
顧汐月這麼——年早就被家人養嬌了，狠狠甩開那只手，「——們都覺得我是麻煩，那我就不回去了。」
顧汐月還指望著一向疼愛她的大哥過來哄，然而顧黎舟只是眼目陰沉地︰「我最後說一次，別在這里和我鬧。」
「——要是不哄我，我就不回去！」顧汐月賭氣似的撂下話，推開顧黎舟向馬路對面跑去。
她不知道哪里出現了問題，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夕間都變了樣……
顧汐月默默落著眼淚，不自覺抓緊脖子上的玉。現在只有這塊玉能救她，這是她最好的依仗，絕對不能再讓顧明音把它奪走。
想到這兒，顧汐月的心中再次翻涌起恨意。
看著那抹再次跑遠的背影，顧黎舟頓時升起怒意，額頭上青筋猛突，卻又不得不追過去。
然而被怒意佔據理智的顧黎舟並沒——注意到一輛摩托車正風馳電摩地向這邊駛來，等他意識到危險已為時已晚，只听摩托車嗡隆的引擎聲近在耳邊，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車影，顧黎舟瞳孔緊縮，急忙後退躲閃，下一秒，高大的身形被掠過的車身帶倒在地。
他還沒來得慶幸，又見一輛電動車開了過來。
這一次已經來不及了。
顧黎舟瞪大雙目，眼睜睜看著那輛電動車的兩個 轆從腳踝壓過去，車主沒有——此停下，反而擰緊車把揚長而去，只是一瞬的功夫，肇事電動車便消失于茫茫車流中。
被車輪子碾壓過的腳踝火辣辣的疼。
他狼狽倒在人來人往的車道上，無法起身，旁邊路過的行人也都沒——過來幫忙的意思，顧黎舟只得在無數路過的視線中挪爬到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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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也許是斷了，又或是骨裂。
顧黎舟滿頭冷汗，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視線處早已沒了顧汐月的身影。
顧黎舟攥緊雙拳，正要拿手機打電話，——位路人走了過來。
「——好，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是幾個小姑娘，她們鼓足勇氣才主動過來伸出援手。
顧黎舟眉目英俊，惹得還是學生的小姑娘頻頻臉紅。
他本來正在氣頭上，女孩子們看向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被冒犯到，更加不爽，當即從牙縫擠出一個字︰「滾。」
小姑娘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最後失落跑遠。
顧黎舟打完電話，靠在路邊耐心等救護車過來。
他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一樣，這麼久竟無人注意到他，家人也好，助理也好，就連路人都不再給予眼神。
腳踝疼到麻木，顧黎舟閉著眼，近乎陷入昏厥狀態。
他這狼狽的樣子剛好被跟過來的趙叔偷拍到，趙叔把先前的視頻和照片發給沈予知。
[趙叔︰兩兄妹剛才在吵架，然後顧黎舟好像腿斷了。]
[——的老大︰？？？]
[趙叔︰！發什麼問號！又不是我干的！！我看到他被車子撞了，我就說，像這種人這麼囂張的走在大街上，十條腿兒都不夠瘸的。]
[——的老大︰（轉賬）先回來吧，我們結束要回家了。]
趙叔美滋滋的收下那兩千元紅包，轉身去接自家那兩個小寶貝。
**
回家已是十點。
明音今天請了假，所以不用去上班。
她洗好澡又做完學校的作業，這才得空查看任務面板。
任務已顯示完成，顧黎舟按照劇情所改的那樣骨折進入醫院，所——劇情進行的都非常順利。
她注意到這次的評論是先前的好幾倍，她不由先點開看了評論。
——啊啊啊啊啊，知知！媽媽的好女兒！
——知音鎖死，知音鎖死，知音鎖死。
——這就是星辰指引覓知音嗎，知音好甜爺哭瞎。
——星辰指引覓知音的那個也太夢幻了吧！一秒百合小說？
——啊，女主終于月兌離了這群憨批，爺爽了。前面大膽點，我們這就是百合小說！
「……」
明音翻了——十條，讀者的重點幾乎都在沈予知身上。
不管怎麼說讀者對于今天的劇情是較為滿意的，劇情獎勵足足翻了兩倍，也就是說她共賺了十五點數！顧明音拿出五個點還清債務，又迫不及待給智慧加了五點，正要繼續加時，她看向了還是負數的運氣值。
⺪了。
這玩意到底——啥用！
顧明音心不甘情不願，忍痛加過去十個點，即使這樣，運氣依舊是負三十九，唯一慶幸的是智慧上了六十，看樣子她距離天才只剩一步之遙。
顧明音正美著，系統突然竄出來說︰[宿主，數值過六十後將會產生限制。]
「？」
系統︰[今後，您的智慧值每月只能增加2點。]
顧明音不明所以︰「為啥？」
系統︰[這是我們公司為了保護世界平衡的一種手段。這樣說，其他人的平均值在40-60間，而您可以通過任務達到60-80，可是一旦超過80，您的行為就是開掛，這樣對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不公平，對那些努力的天才們更加不公平。為此我們將會控制宿主的數值增長，請您諒解。]
顧明音完全可以接受這個說法。
其實她現在也算是作弊，要不她還是那個智商只有三十多，每天都被人欺負的傻白甜。
系統的話讓顧明音生出幾分好奇來。
既然它知道其他人的平均值，那麼一定也知道沈予知的，顧明音想到沈予知上次和她說過自己能考滿分，不由問︰「那你說小惡毒的數值是多少？」
[這個……我可能不太方便泄露。]
顧明音︰「——要是給我泄露我就去給——搞點刺激的劇情。」
系統果然忍不住誘惑，[多刺激？]
顧明音︰「做出來是會被晉江和諧的程度。」！！
竟然如此之刺激嗎！！
系統毫不猶豫︰[沈予知的智慧值是85；運氣值75；健康40。]
顧明音徹底傻眼。
85？
系統曾經說過，人類數值達到70就屬于天才一類了，100——近于無，而她作為一個沒——系統沒有——掛的小說原住民竟然有85？！還——那個運氣值，75是她負運氣的好幾倍了！
所以沈予知從一開始就是騙她的！
什麼運氣不好抽不到大裙子都是鬼扯！
那麼，這麼說來……
沈予知是故意找借口接近她？？
想到這兒，顧明音的表情逐漸恍惚。
系統已經破例把天機透露給顧明音，現在也該她兌現承諾了。
系統激動地電流亂竄︰[那個……宿主你是不是也該給我搞點刺激的劇情了呀？]
比如閨蜜一起洗泡泡澡，互相模模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那什麼的……
誰成想顧明音一臉冷漠︰「哦，整不來。」
系統︰[？]
顧明音︰「一開始就和——說了，做出來就要被晉江和諧，所以整不來。」
系統︰[……]
系統︰[我不是人，——他媽是真的狗。]
不干了。
死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