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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玲瓏陣番外

柳澈深將被套掛在樹梢上晾曬, 他看著前面的被單,視線像是透過面前。

遠處拈花已經抓來了一只灰毛兔子往——邊走來,顯然為了能開葷很是歡喜。

她雖然看著不好親近,但實際並不是如此。她性子活潑跳月兌, 他往日從來不知, 如今在玲瓏陣里相處久了, 卻發現她與自己往日所知完全不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對他很好, 雖然嘴上從來不說。

她最愛糖——炖蛋, 可每次都只吃兩個, 剩下的給他,只說吃不下, 其實他知道她吃得下, 只是為了和他分享,讓他補身子。

她很怕疼,卻每次都冒著被巨獸攻擊的危險去找他, 背著他出來。

每一次他撐不住的時候,都會想她會來找自己,——中就有了執念, 日復一日的死去, 她是他唯一撐下去的希望。

可她從來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這般遷就于他, 究竟是不是只把他當成弟子……

「你說了什麼, 在問為師嗎?」

柳澈深听到她的聲音, 才意識到自己把——里想的問出來了。

他看著拈花許久,終究是沒有再問,「沒什麼,師父抓了兔子嗎?」

拈花走近提著兔子給他看, 滿眼歡喜,「我們今日可以加餐了,那處有個兔子窩,幾只兔子都還沒有修出靈智。」

柳澈深視線落在她的笑顏——,忍不住輕輕笑起,「好。」

拈花提著兔子進院,還沒進去就暈了過去,——里的兔子也沒了力氣抓住,整只掉落在地。

柳澈深反應快,當即上前穩穩接著她倒下來的身體,「師父!」

拈花有——暈,卻還惦記著一蹦一跳的兔子,「兔子……抓回來……」

柳澈深哪有——思去抓兔子,當即打橫抱起她往屋里去,將她放在自己床榻上,「師父,沒事罷?」

拈花躺下便好了許多,只感覺到暈眩,她今日也沒吃什麼,只吃了那隻果,想來應該是那玩意兒出了問題。

她往日也不是沒有過——種事情,玲瓏陣里的食物總和外頭有——許不同,倒也習以為常。

她有——迷迷糊糊的,犯困地開口,「大抵是那隻果出了差錯罷,我瞧著它長得特別紅。」

柳澈深顯然很著急,听到這——才穩了——許,眉頭緊斂,「我不是說過,不要亂吃別的東西嗎?」

拈花听到他責備,有種反過來被師父管著的錯覺,她伸——扶上他的——臂安撫,「別擔——,為師……很快就會……醒……」她說著便閉上了眼,沒了聲音。

柳澈深當即俯身去看,才發現她只是睡著了,並無異樣,一時安——不少,只坐在旁邊安靜等著。

窗外清風徐徐拂來,帶著清淡花香,陽光照進屋里,細碎的塵埃在光中輕輕跳躍。

躺在床榻上的人難得安靜,柳澈深視線慢慢落到她細白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場景和夢太像,幾乎是一模一樣,柳澈深一想到那夢,呼吸微微一重,思緒當即亂了。

他想親吻她,只是一下——

荒唐的念頭莫名其妙而來,如海潮一般洶涌根本壓不住。

柳澈深動作比思緒快,微微俯身過去,卻在快要踫到她唇瓣時停住了。

不可以。

他身子微微後退回到原位。

他是她的弟子,豈能冒犯師父?

拈花睡得很安靜,縴細的睫毛微微垂下,臉上在陽光下有——許小絨毛,呼吸很輕很緩,像一只慵懶的小貓,醒著的時候時常調皮,還嘴饞,每次吃飯的時候,總是轉悠在他身旁等吃的,面上卻裝著不說,其實他早看出來了。

柳澈深眼里透出笑來,視線落在她面上許久,微微伸手,卻在踫到她臉的時候停住了。

他還是克制了,哪怕只是輕輕踫她的臉。

他——個做弟子的,終究不能這樣對師父。

尤其是這種不論之戀,——是褻瀆他的師父,倘若讓她知曉,必——會生氣失望,永遠都不——他。

他默了片刻,伸手給她蓋——被子,起身去了桌旁,倒了一杯茶,沒有離她太近,又能隨時照看到她。

等她醒來之後,他才去了結界外修煉,他一日不停,只是不想讓她失望。

巨獸又一次重擊而來,他扛住了,可終究還是差一。

身上的疼痛還是那麼難忍,可是只要想到她馬上就會來找自己,就好像沒有——麼疼了。

他咬牙強撐著走出結界外才倒下,不想讓她有一絲對上巨獸的危險,他的意識一半模糊一半清醒,清醒的那個的盼著她來。

她果然來了,叫著他的名字,往——處跑來扶他,「攻玉。」

柳澈深額間汗珠串聯落下,浸濕眼里,連視線都有——模糊,他輕輕眨了下眼,才看清她。

她眼里關切,好像還有——疼,「攻玉,你還好嗎?」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開口就能嘗到唇齒間的血腥味,他其實很不喜歡這個味道。

可因為她身上的清甜氣息,連帶血都有了一絲甜,因為她,他所有厭惡的,都不再厭惡,就像他並不愛吃雞蛋。

就像他不恥那樣的夢,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淪陷。

拈花見他又快要斷氣了,——中難免擔——他熬不過,又開始給他講自己往日看過的——本故事,

「我接著——回和你說過的那個故事,公子喜歡那姑娘,所以給她送了花,只送了她一個人,可那姑娘是個榆木腦袋,公子便又給她送了——情信物,是一盞燈籠,那是許姻緣的燈籠,姑娘收了——燈籠,才知道原來公子喜歡的是她……」

「你猜後面怎麼著?正巧呢,那姑娘也喜歡他,她還以為他喜歡別的姑娘呢,不成想竟是她自己……」

她說著輕輕笑起來,耳旁的微風輕拂,歲月靜好。

柳澈深唇角淺淺勾起。

他也喜歡她,很喜歡。

他耳朵有——悶疼,她的聲音卻清晰起來,讓他——中的執念又加深了許多。

他知道他完了,他甚至想永遠不離開玲瓏陣,每日都這樣也好,讓她的視線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分。

修仙之人不能有執念,他早就修偏了。

罷了,反正他們也不會出玲瓏陣,只做師徒又有什麼關系?

她不可能對每一個弟子都這麼用心,他在她——中,一——和別的弟子不一樣,他能成為唯一便已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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