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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路急忙往外跑, 生怕他又追上來,這孩子從年少時就沒有這樣的舉動,如今舉止倒是親密,可卻又是威脅。

讓她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她匆忙到了外堂, 一群人站著, 全都是異域服飾,從頭包到腳。

一個女子端坐在木椅上, 臉上蒙著面紗, 便是看不見臉, 都能覺出美愈天人的氣韻。

拈花與她對視了一眼,緊要關頭也無心欣賞美人, 匆匆瞥了一眼便邁出門, 奔逃而去。

蒙著面紗的女子看著她離去,見她這般仙姿玉容,又是從里面出來, 難免生了好奇之心。

她看向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不知這位姑娘是?」

「是主子的客人。」

那蒙面女子還未開口,旁邊站著的老嬤嬤看見拈花這般容色, 從魔主那處出來, 自是不喜, 「我們聖女在此久等候多時, 新任魔主卻因為別的女子而慢待我們聖女, 如此便是魔界的相迎之道?」

賀大人聞言處變不驚,鑒于對方身份重,便說了實話以寬她們的心,「嬤嬤莫要多想, 這是魔主往日的師父,我家主子在此久等候多時,絕沒有看輕聖女的意思。」

這話倒是說的人心里舒服,嬤嬤倒也沒說什麼,不過她是個不好相與的,自然還要敲打幾句。

魔域聖女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說,「既如此,我等一等你們主子便是。」

嬤嬤與後頭侍女們心里頓時有了怨氣,顯然在無邊法際從來不曾受過這樣的慢待,多少為她們聖女委屈。

一時都壓著心頭的氣,等著那新任魔主出來,好好相看一番,畢竟要做他們魔域姑爺,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她們聖女身份尊貴,又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容貌,尋常子弟如何能配得上,少不得得加以磋磨。

這念頭才起,就見里頭一人緩步出來,往這處走來,墨衣玉帶,身姿修長,步步行來賞心悅目。

如春日游夏水般舒服,入目溪間流水清透干淨,忽然林下花開,柳色極深,驚艷于絕。

眾人一時間怔住。

賀大人當即上——,「魔主,這位便是魔域聖女。」

眾侍女听到這話,尤其是那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的嬤嬤听到這聲稱呼,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再也不知該如何刁難。

這樣的人來做姑爺,那還用刁難,著實是歡喜都來不及!

這嬤嬤又待聖女如自己女兒一般,見到魔主這般模樣,實力自然也不必說,年紀輕輕便當上了魔主,絕對不是草包,與自己聖女自是極為相配。

不過這氣度容色著實壓人,反倒讓她擔心,自家聖女能不能壓得住,畢竟這般模樣,又是魔主,著實難以壓制一二。

聖女見到柳澈深出來,——是一怔,似也是沒想到會這般年輕好看,她靜看片刻之後,起身行禮,「魔主安好。」

柳澈深看向她,有禮有節,雖是魔主,卻不像是魔界中的人,「聖女遠道而來,有失遠迎,不如——在此處休息一日,明日再一道進魔界。」

「全憑魔主安排,此處倒是極為熱鬧,在我們那處從來都不曾見過。」聖女眼眸似秋水,即便是蒙著面紗,也擋不住她的絕色之姿,反倒叫人心癢,想看看這樣神秘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柳澈深聞言依舊有禮,「若是不累,便由我引聖女隨處看看。」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寬了心,只怕是他們都看上了彼此,才會這般,否則一個說去休息,另一個便真去休息,又如何說得上話?

尤其兩人站在一起太般配,如同一對璧人,沒有人看了會說不登對。

嬤嬤見狀心中很是滿意,當即跟在身後,一同伺候著。

拈花這處匆忙回了客棧,拿上行李,卻是遍尋不到付如致。

她頗有些著急,現下柳澈深軟硬不吃,下跪這招都對他沒用,想來是恨極了她,恐怕再也不是以往那般好說話的性子了。

拈花越想越如坐針氈,實在不想再在這多耗時間,當即拿著包袱匆忙下了樓,卻見原——伺候她的侍女跟了過來。

拈花看著她們跟過來,沒有放在心上,徑直越過她們往外走。

柳澈深沒來,就憑這幾個人想攔住她,是不可能的。

拈花才走出幾步,侍女便開口通知,「魔主已經請了仙人的師兄去魔界‘做客’,不知仙人要不要一同去?」

拈花聞言轉頭看去,一時間頗有些頭痛,她剛頭找不到,就有些不詳的預感,沒想到是真的。

按理說,柳澈深應該不會對付付如致,畢竟往日他也是極為敬重他這位師叔的,更何況付如致根本沒有對不起他。

拈花這麼一琢磨,瞬間寬了心,「既然邀他師叔做客,那必然是有話要說,本尊還有事就不去了。」

侍女見她這般說,當即話鋒一轉,說得更加直白,「魔主吩咐了,倘若仙人執意要走,那麼仙人回仙門收到的第一件禮,就是您師兄的尸首。」

拈花拿著包袱的手,瞬間一緊,有些不信這會是柳澈深吩咐的話。

他是真的黑化得徹底,以前可好歹是愛護小動物的活菩薩。

拈花抱著包袱,沒有回應。

要不別管了,反派還管這些做什麼,殺就殺罷,反正是他們話本里的人,他們相互殘殺是他們的事,系統都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她還是保命要緊。

侍女見她不理會,開口沖旁邊的人吩咐,「告訴賀大人,可以動手了。」

拈花听到這句話再也邁不出腳,內心頗有些掙扎,半響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她們,「罷了,我隨你們回去便是。」

拈花一路往回走,匆匆忙忙而來,又焉巴巴地回去,這架勢活像是特地給她時間來收拾包袱,收拾好了再過去。

拈花忍不住嘆了口氣,迎面就踫上了往這邊走來的柳澈深,身旁是那個蒙著面紗的美人,二人步步行來,看著極為登對。

拈花突然想到先頭听到的話,這位應該就是那位魔域聖女了,柳澈深在這處等的便是她罷。

拈花才走進幾步,聖女便有所察覺,看了過來。

柳澈深卻沒有往這邊看,還是一路往——緩步走著,仿佛沒有察覺到。

拈花想了想,咬著牙徑直往他那邊走去,「攻玉,放了你師叔罷,他也就是順道過來看看。」

柳澈深這才停下腳步,慢慢抬眼看來,似乎才剛剛看見她一樣,那神情落在她面上,依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拈花莫名有些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移開。

柳澈深卻沒有說話,越過她繼續往——走。

聖女看了他們一眼,有些奇怪,倒沒有多問什麼,與他一道往——走,「你們這處的東西與我那處完全不一樣,都不曾見過。」

柳澈深難得開口,「喜歡可以多看看。」

拈花被晾在了一邊,見他眼里只有魔域聖女,忍不住嘆息一聲。

果然主角還是有光環的,尤其是這魔域聖女,雖然現下感情線亂套了,可她作為話本里最神秘的單元女主角,吸引力還是很強的。

連柳澈深這樣冷淡的性子,都已經完全沉浸于她了。

拈花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往回走去,梁子已經結大了,總不能再耽誤他談情說愛……

聖女隨著他走出幾步遠,往後看了一眼,主動開口,「這位便是你的師父嗎?」

柳澈深聞言默了許久,沒有回答。

聖女一時不知是是,還是不是,見他不語,便也不好再問。

拈花一路上回去,與後面的侍女打听付如致,一個個卻像是鋸嘴的葫蘆,除了傳達柳澈深的話,別的什麼都不說。

拈花沒了法子,只能耐著性子在大堂等著,柳澈深卻遲遲不來。

這刀要落不落的,讓她頗為忐忑。

她讓侍女接連去催了幾番,才等到了兩人回來。

二人一道出去,又是一道回來,顯然是相談甚歡,恐怕連晚膳都一道吃了。

拈花著急上火,連忙迎了上去,「你付師叔呢,不會真動手了罷?」

要是真的動手,那估計就是透心黑了。

拈花想到這里,頗有些惴惴不安。

魔域聖女進來見她還在,看向柳澈深,溫婉有禮道別,那語氣顯然二人之間已經熟悉了很多,「你還有客人在,我便不多留了。」

柳澈深聞言應聲,像是沒有听到拈花的話,轉頭看向外面的迦禹,「你送聖女回住處。」

迦禹听到這聲吩咐,臉上抽搐了一下,表情很是陰冷,雖然很不服,卻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照做了。

拈花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見他往里面走去,連忙追上,「你陪了人家這般久,我也在這等了這般久,現下可以告訴我,你究竟要我如何了罷?」

柳澈深聞言停下腳步,看了過來,「我不陪未來的妻子,難道還要陪尊者嗎?」

拈花不知是因為他這疏離的稱呼,還是因這話,心口莫名刺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隨口一說,柳澈深卻開口追問,「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是尊者覺得不相配,不合適?」

拈花听到這話,自然是順著他想听的話說,「般配,你這未來的妻子生得著實好看,與你很是相稱。」

周圍瞬間靜下,連外頭的吵鬧聲都遠遠離去,稱得這處越發靜謐。

柳澈深聞言看了她許久,拈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直覺危險。

下一刻,柳澈深突然伸手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往里面走去。

拈花嚇了一跳,正要掙扎。

柳澈深已經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提進屋里,扔在靠榻上。

拈花被甩在靠榻上,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他這般對待,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尊敬,一時心下慌亂,連忙要起身。

柳澈深已經在她面前蹲,抬頭看過來,「大婚之日,需得長輩在場,我家中長輩已不認我,既然尊者帶過我幾年,那便是長輩,我娶妻你自然得來,不知尊者願不願意?」

拈花被他嚇到懸起的心,瞬間落了下來,套了近乎,「原來是這件小事,自然願意,為師在此——恭喜你得遇良緣。」

柳澈深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拈花不知道該說什麼,被他這般看著心頭頗有些發顫。

屋子里的氣氛莫名靜了下來,越發壓抑起來。

柳澈深突然站起身,「既如此,那便勞煩尊者了。」

他說的輕,那話也是尋常客氣,可听著卻莫名危險。

拈花當即搖頭,「不勞煩不勞煩,你不計較往日的事便好。」

柳澈深卻沒有再開口,轉身往外離去。

拈花看著他離去,著實有些心神不寧,他這性子雖說沒怎麼變,還是一樣的話少,可眼神是真的太厲了,讓她有些受不住,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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