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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蒼真是萬萬沒想到,玲瓏陣每次都顯凶象,如此凶險,她還在撿雞蛋!

他疾步而去,「你眼里真的只有雞蛋嗎?!」

這一個兩個真是把她問懵了,她低頭看了一眼雞蛋,新鮮的剛下的,再看下面的,都是些小蘑菇胡蘿卜大白菜,覺得有點強人所難。

「這不別的我也不愛吃嗎?」拈花嘆息,她真不愛吃蔬菜。

千蒼倒吸一口氣,感覺快要厥過去了。

柳澈深聞言用力閉上了眼楮,明明千蒼站在他這一隊,但他好像更生氣了。

拈花非常無辜,拿著手里的雞蛋,看著地上的,要撿不撿的,頗有點拿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柳澈深睜開了眼楮,像是平靜許多,俯身蹲下拿過籃子,開始撿完好的雞蛋。

還是徒弟懂事,知道體諒師父的難處。

付如致走近來看了一眼,「師妹,我們先不提雞蛋不雞蛋,現下最重要的就是帶你們出去。」

這也不是她提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卡在雞蛋上了。

但是……雞蛋不能不吃!

拈花拿著雞蛋看向他們,「你們吃過了嗎?不如先一起吃了,都在這待了三年了,也不差這一頓飯,糖心炖蛋特別美味,這雞蛋要半生不熟,咬一口里面的蛋黃都流了出來,才最是好吃,這種火候是很難扣的。」

千蒼︰「……」天下竟有這種死皮不要臉的人!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竟然和他討論雞蛋流不流蛋黃?

付如致聞言咳了兩聲,「千蒼長老莫急,師妹所言也不無道理,反正我們也要等陣中妖氣最低的時候再行離開,也不差這片刻。」

千蒼一甩衣袖,看見拈花就一肚子火,「你看她是什麼態度!」

吃雞蛋需要有什麼態度,又不是上墳?

拈花看向撿好東西起身的柳澈深,馬上笑起來,「乖,去給師叔還有長老好好露一手。」

柳澈深沒理她,沖千蒼和付如致點頭示意,往屋子里走去。

拈花呵呵一笑,開口緩解氣氛,「大了,不愛搭理人,你們莫要見怪。」

哪是不搭理人,那分明是不想搭理她這個師父。

在這陣中困了三年了,還要留在這里吃最後一頓雞蛋,哪個做徒弟的,听了心中能不郁結?

千蒼連連搖頭,這拈花也不知怎麼了,行為處事是越發離譜,好在柳澈深沒給她帶歪了,否則真不知成什麼樣子。

拈花帶著他們進了屋,三人在桌前坐下。

柳澈深的速度挺快,沒多久就把糖心炖蛋端了出來,這頭一碗就是放在拈花面前,顯然是平日里照顧慣了。

再看那碗雞蛋,竟然是有模有樣,瞧著色香味俱全。

千蒼真是有些感慨,估計是吃了不少苦的,往日何曾需要做這些,都是遠庖廚,現下竟然熟能生巧。

「你在這處住過得可好,可有好好修煉?」

柳澈深恭敬回道︰「和在仙門並無區別,弟子每日修煉,不曾懈怠。」

千蒼聞言也是知曉的,這般凶險的歷練,無數次的死去復生,說來簡單,可又如何簡單得了,只怕門中弟子是沒一個比得上柳澈深,這拈花雖說是行事胡來,可這帶弟子的法子著實刁鑽。

「好在你沒事,你叔父在外頭極為擔心,每月里都要來詢問一遭。」

柳澈深聞言一頓,「叔父可安好?」

千蒼伸手拈須,「一切都好,只盼你出來,旁的倒沒什麼,只是變化多了些,你們在玲瓏陣里待了三年,外頭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遭出去還得好生適應。」

千蒼說這話,其實是在點醒拈花,想要激起她的廉恥之心,往後莫在做這狂妄的舉動。

拈花那處已經干完了一碗,看向還在哩巴嗦的千蒼,「你吃嗎,不吃我替你吃罷,都快涼了。」

千蒼本來已經穩定下來的情緒,瞬間激到了山頂,猛地一拍桌子,「成何體統,你眼里還有沒有師門!」

拈花真是被劈頭蓋臉的被一頓訓,這就是傳說中的操勞命,給他吃罷又不吃,替他吃罷,又勃然大怒。

難搞,真的難搞。

「那你自己吃罷。」

千蒼嚴厲說到,得了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臉都要烏青了。

拈花看向付如致碗里的,修仙之人自來闢谷,他沒怎麼多吃,只是嘗了嘗味道,還剩一大半。

眼前已經放下一碗熱騰騰的。

柳澈深︰「師父,還有備著。」

拈花瞬間笑開,「為師真是沒有白養你這麼大。」

千蒼和付如致瞬間默然,這雞蛋都不會做的人,誰養誰還真不好說……

拈花吃到第三碗,吃不下去了,剩下半碗遞給柳澈深。

柳澈深很自然地接過繼續吃,習慣使然。

千蒼和付如致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拈花抹了一把嘴,「打算怎麼出去?」

付如致開口,「上古妖獸武力值越發高,玲瓏陣勢危,再拖下去恐怕危險,我們折中想了一個法子,打算以傀儡之術,引妖獸去別處,你們再行出陣,重新封印陣眼。」

他們這麼鄭重其事,說的是那只大妖獸?

那玩意兒不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嗎,哪用得著這般驚慌?

付如致伸手幻化出了一個桿子,上面吊著一個紙人,那模樣好像是她……

拈花︰「……這是何人畫的?」

付如致手掩在唇邊咳了兩聲,「是師父,他老人家閉關太久,閑著無聊,隨性所畫,寫意了些。」

這未免也太寫意了些,抽象派?

拈花站起身仔細看了一眼,實在夸不出來,「……雖說那是只獸,但它眼楮不瞎,而且它眼楮很大……」

付如致保持微笑,「待到一會兒施法,便會如你一樣。」

拈花總覺得他們在瞎幾把搞,尤其是那個掌門,不靠譜到了極點。

她暗自在心中默念系統,‘你們玩暗箱操作?’

系統︰‘乃是天命所歸,絕不可能暗箱操作。’

‘也是,琢磨個三年才琢磨出這麼個法子,你們要是承認了,我真的要夸獎一句,好生聰慧。’

系統︰‘……’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這是在亂飆髒話嗎?

全被屏蔽了,髒話沒有辦法讓對方听到,那是多麼憋屈的一件事。

拈花都有些憐愛了。

她想了想待在陣中雖很舒服,但早晚也是要出去的,她東海那邊還有幾個億的生意要做,早點完成任務,早些回去好了。

反正柳澈深這個燙手山芋已經解決了。

拈花看向柳澈深。

他還在乖乖吃雞蛋,這要不是跟著她天天吃雞蛋,他哪有營養長這麼高,長那麼好看?還不是她養得好?

這樣的交情,往後必然不可能殺了自己。

「什麼時候離開?」

付如致看向陣中天象,「就是現下,你們準備準備,我們現下就離開。」

這真是趕鴨子呢!這麼著急,行李都還沒收拾!

拈花環視一圈,這一屋子的東西看來是帶不走了。

她戀戀不舍收回了視線,看向柳澈深,「攻玉,去把那床蠶絲被收起來帶走,當初從那群蠶絲寶寶手里奪來,可費了不少功夫,天天擱門前嚎。」

「嗯。」柳澈深應聲。

千蒼和付如致聞言,皆看向拈花說的那處位置。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只有一張床榻,女師男徒,成何體統!

柳澈深起身上前去整理,走到床榻旁,手踫到被子,動作卻生生一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千蒼和付如致。

二人果然看向這處床榻。

柳澈深指尖微微一收,當即轉回頭,避開了視線,根本不敢對視。

千蒼見他竟然避開了視線,神情瞬間凝重,果然還是出事了……

屋子里的氣氛轉瞬一變,極為安靜。

拈花沒有察覺,還在觀察那傀儡紙人。

付如致許是覺得氣氛不好,緩和開口,「長老,不如先行施術,否則過了時辰,便難以出陣。」

千蒼這才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拈花,神情凝重地點頭,「開始罷。」

付如致取了拈花的指尖血,和千蒼一道施以仙法,那抽象的紙人竟然慢慢變了,片刻煙霧縈繞之後,瞬間幻化而成另一個拈花,和她一模一樣的面皮,有血有肉,仙氣繚繞。

拈花嘆為觀止,「太哇塞了,攻玉,你看像為師嗎?!」

千蒼看向他,神情凝重,默然不語。

柳澈深察覺到千蒼的視線,看了一眼傀儡和她,還是回應了她,「不像。」

拈花有些奇怪,看向傀儡,「這明明很像啊。」

拈花打量了一眼,片刻後就沒在這上面糾結了,轉頭把桌上擺著的幾個小玩意擺件兒揣進衣袖里,準備帶走。

付如致聞言也難得看了一眼柳澈深。

柳澈深垂下眼,沒有表情。

氣氛莫名靜謐,三人都沒有說話,有些東西本就是禁忌,連說都是不許。

付如致最後又變了一個如他一般的傀儡,讓傀儡拿著傀儡往外走去。

到了陣眼外,手中的棍子徒然伸長到數十丈遠,傀儡掛在那條線上,來回飄蕩。

「嗷嗚!」妖獸瞬間出現。

傀儡拿起長長的桿子,在里面揮舞著。

那妖獸急得雙目圓瞪,上躥下跳拿爪子去抓,雖然長得有些虛胖,但動作很是靈動。

拈花看著那傀儡,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我怎麼覺得這玩意兒像個逗貓棒?」

千蒼那處已經開了陣眼,凜冽的颶風席卷而來。

柳澈深︰「師父,該走了。」

拈花點頭進了陣眼。

那妖獸察覺到不對,碩大的眼楮往這邊看來,下一刻,又看向前面的傀儡,似乎有些懷疑獸生。

傀儡繼續揮舞,妖獸瞬間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爪子一伸,先抓眼前的。

他們站好,風從上旋轉而下,陣眼開,眼前場景驟然一變。

天還是那片天,但周圍景致已經完全不是漫山繁花的曠野,乃是仙山重重,雲霧繚繞。

重回衡山仙門。

蓀鴛鴛看見他們出現,欣喜若狂,連忙往這處奔來,「師父,師兄!」

恆謙也是歡喜至極,跟著蓀鴛鴛,加快腳步往這邊來。

蓀鴛鴛和恆謙果然都長大了。

拈花乍一眼還有些沒認出,一時頗有些感慨,這三年一晃而過,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再加上穿過來之前的日子,竟然好像過了三世。

怎麼有一種老不死的感覺,好生滄桑。

「眾弟子前來迎接,恭迎師叔祖重回仙門!」眾弟子齊聲說道,聲勢浩大。

果然是反派,很體面。

「師父,師兄,你們沒事就好。」蓀鴛鴛到了跟前,又是笑又是哭,不過她怎麼折騰,這張臉都是美的,不愧是女主。

拈花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突然一聲獸類嘶吼,巨大的氣音而來,帶起滾滾煙塵,震動山門。

「嗷!」

千蒼瞳孔驟縮,猛然轉身,果然看巨大的妖獸往這邊而來,大半的身子已經鑽出來了!

「不好,它也出來了!」

「啊啊啊!」

「莫慌莫亂!」

「完了,此妖獸出世,必然生靈涂炭!」

場中皆是驚慌,唯有拈花和柳澈深不動如山,畢竟三年來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這只大妖獸。

對他們來說只是稀疏平常的一天,但對衡山仙門卻是滅頂之災,莫說這上古妖獸階級極高,就算是沒有階級,這一口就能吞掉整個仙山。

「眾弟子听令,速速將它打回陣中,否則就為時已晚!」

千蒼上前施以仙法,可惜打在它身上,連皮毛都傷不到。

一陣碎石落地之後,那妖獸呲牙咧嘴,遮天蔽日而來,已經有幾個弟子險些被它踏傷。

這可不是在玲瓏陣里,倘若要是死在它手里,那就是真死!

拈花懸空伸手,劍憑空而生,她擰眉吩咐,「讓開!」

前面眾弟子連忙讓開。

「師父!」恆謙驚愕,手持燭龍劍,準備迎身而上。

柳澈深開口阻止,「別靠近,穩心定氣!」

拈花一手執劍,飛身而去,一劍橫劈而下,那獸頭上的一只角,被生生斬了下來。

劍氣而下,周圍的靈氣場瞬間爆棚,形成巨大的漩渦,猛然震蕩而出,周圍的人都受了極大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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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沒有受住的,生生吐了血,就連千蒼都遭到了極大的反噬。

那如樓閣般大的一只角,橫飛而來,壓向了前面的一群弟子。

恆謙大急,「鴛鴛小心!」

一群弟子驚呼尖叫,蓀鴛鴛也根本來不及逃。

那角猛然砸落而來,前面一白衣人飛身而下,隨手一揮劍,仙力澎湃,那落下的角被橫空擊碎,在半空中直接變成了粉末,洋洋灑灑落下。

前面的人翩然落下,伸手回劍,好像劍從來沒有離過鞘,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蓀鴛鴛死里逃生,完全傻了眼,看著前面前面的柳澈深,久久回不過神。

那遠處的獸還在嚎叫,拈花翩然而起,又是一劍而下,妖獸一聲長嚎,直接被打回了陣中。

拈花隨風下落,白色衣裳翻飛像渡了一層光,隨著一眾塵埃緩緩落下,細碎的塵埃在光中晃動,像神明落世。

山崩地裂的搖晃感消失在眼前,一片狼藉的仙門恢復了平靜。

恆謙愣住了,他不知道該看自己的師兄,還是該看自己的師父,他們好像已經強到完全不屬于這個世界,不是他所能比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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