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這倆孩子也是苦命孩子，上回咱給的的確也不多，既是人家主動張口了，那便給上一些，也別太摳搜了。」
何氏聞言，噗嗤笑出聲來。
「咋了這是？」莊永賀看何氏笑的前仰後合的樣子，滿臉詫異。
「我笑咱倆到是想到一塊去了，都以為寧丫頭是來借糧的，可寧丫頭不是來借糧，是讓我幫著她們倆，縫一下衣裳，還給咱了一塊豆腐，讓咱們嘗嘗她的手藝。」
何氏便將方才的事，都給莊永賀說了一說︰「寧丫頭原本說要給錢來著，我沒要，往後再說吧，她們剛搬出來，往後花錢地兒還多那。」
「是啊。」莊永賀贊同的點了點頭︰「往後天氣漸熱，豆腐怕是不好賣也不好做，咱們給不了啥，能不要的，便不要吧。」
見自家男人和自己想法一樣，何氏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收拾了那布料，招呼著院子里頭這會子在那玩鬧的幾個孩子，該干活的干活，該上床睡覺的上床睡覺。
莊清寧回到院子里頭的時候，莊清穗正在那鋤地，一下一下的，到是收拾了一小片出來。
「我來吧，你歇會兒，喝口水去。」莊清寧接了鋤頭過來，接著鋤地。
先前這房屋院落荒了足足一年，這土里頭又長過荒草，地到是不及尋常院落那麼瓷實，鋤起來倒也沒有那般的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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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身體是長年做農活的，力氣也大的緊，干這些活也是得心應手，不帶臉紅喘氣的。
莊清寧在這里鋤地，莊清穗則是去燒了熱水來，泡上一壺茶給她晾著，等著待會兒忙完了喝。
過上一會兒，讓莊清寧歇會兒，莊清穗去接了鋤頭。
姐妹兩個輪番干活，院子里那塊規劃著種菜的地界，到是很快給鋤了個遍。
只等著這翻上來的土晾曬晾曬，等差不多了，再鋤一遍，便能簡單的種些菜了。
眼看時候不早，莊清寧領著莊清穗去歇了一會兒，便收拾收拾，往文叔婆那去了。
惦記著文氏平日里睡覺睡得早，睡覺也輕，莊清寧和莊清穗進門的時候，皆是輕手輕腳，不發出大的動靜。
兩個人穿過院子，小心地進了豆腐坊。
平日里黑漆漆的豆腐坊，這會子竟是亮著油燈，文氏正坐在那里，愣愣的瞧著那灶台上煮豆漿的大鍋出神。
「文叔婆？」莊清寧詫異的走上前，喚了一聲。
文氏似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莊清寧和莊清穗，眯了眯眼楮︰「你們兩個人，今日怎的這麼早來？」
「答應了一個人明日晨起要早些送豆腐過去，所以便早些來磨豆腐。」莊清寧看文氏臉色陰沉，且似有什麼心事一般，小心問道︰「是不是擾到文叔婆您了。」
「無妨，你們忙你們的就是，我就是方才找個東西，一時沒找到，在這兒想究竟放哪里了。」文氏站起身來，抬腳往外走。
「那文叔婆您早些歇息。」莊清寧道。
文氏並未任何回應，只是背著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莊清寧又點了一盞油燈，拿著去撈泡好的豆子。
莊清穗急忙去幫忙，忍不住道︰「姐姐，有沒有覺得文叔婆今日不太一樣？」
「哦？怎麼說？」
「平日里文叔婆總是板了個臉，說話也是時常帶刺兒，難听的緊，今日說話不能說對人客氣吧，卻也算溫柔了，著實奇怪……」
「你呀。」莊清寧伸手捏了捏莊清穗的小耳朵︰「文叔婆說話溫柔了還不好？」
「好是好……」
就是感覺不習慣。
一個人平日里是什麼樣的，大家都習以為常，這突然轉了性子，著實是令人不習慣的緊，也總覺得這往後像是有啥更不好的事兒要發生了一樣。
「興許是遇到什麼高興事了吧。」莊清寧笑道︰「索性文叔婆這樣也挺好不是？至于往後的事，往後再說，你這會子再如何擔憂，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不是？」
「也是。」莊清穗想了想之後，覺得莊清寧說的十分有道理，便急忙幫著莊清寧把豆子盡數都撈出來，準備磨漿了。
大半夜的忙碌，等做完豆腐時，天上的星星都還沒落干淨。
簡單吃上一些從家里頭備的干糧，將方才特地留下來的豆漿熱一熱，便是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
等把文氏所需的豆腐腦和豆腐都準備好，待東邊亮起了魚肚白之時，莊清寧姐妹倆便準備出發了。
春日的天漸漸變長，天兒亮的也快，等她們倆走到大路上的時候，這天已經亮堂堂的了。
晨起趕往鎮上做工的人不少，路上時常能看到同行者以及匆匆趕往鎮上的牛車，花上兩文錢坐上一輛牛車，姐妹倆趕到擺攤的老地方時，才是卯時二刻。
這個點兒，街上出來擺攤的人還不多，唯有油條豆漿，包子豆腐腦等賣早飯的地兒，在那忙著招攬客人。
這會子街上人少，她們倆也不著急叫賣，只先坐在那休息休息，若是有人主動來買，便張羅著賣豆腐。
周學名擰著眉急匆匆而來，在看到莊清寧時腳步頓了頓，略松了一口氣，接著快步走到了跟前︰「姑娘，我來拿我那十斤豆腐。」
「好 。」莊清寧把豆腐麻利的切好，過了秤，裝進周學名提著的竹籃里頭，接著又劃了一塊豆腐，一並裝了進去。
「既是今日令堂過壽，這塊豆腐便算作是壽禮吧，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對方給了十二文錢，莊清寧總覺得有些多，不願意佔這個便宜，索性當成豆腐回了回去。
「既是祝壽的，那我若是不收便是不妥。」周學名接過竹籃，道︰「多謝姑娘。」
「客氣。」莊清寧笑著欠了欠身，道︰「若是覺得豆腐好吃，往後常來捧場。」
「一定。」周學名答應的是斬釘截鐵。
惦記著家里還有許多的事，周學名便也不在這里多呆，只告辭之後拎著豆腐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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