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侍寢後,皇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理她了。
鳳輕舞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從生產完到現在,她仿佛經歷了一整個世紀。從剛開始艷壓群芳的寵妃到現在連個下人都能隨意打發的棄妃,才經歷了短短幾個月。
剛開始她的心中還有不甘,現在已經冷的麻木了。
「娘娘,您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嗎?」心月復宮女綠俏勸道。這鳳家前幾日被判了刑,再過不久就要秋日問斬了。要是娘娘再沒動作的話,鳳家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鳳輕舞苦澀地笑了一下,抬眼絕望,「你以為我想放棄嗎?現在宮里我能用的人有幾個?更別說那些巴不得看著我失勢的人了。現如今就連丹貴人那個賤丫頭都能踩到我的頭上對我耀武揚威了。」
當初進宮時,自己根本沒有把這個土不拉幾的村姑放在眼里。誰想到她就能憑借自己的一把好嗓和號稱單純不做作的性子贏得了皇上的恩寵。
上次在大殿外,她還特意給自己難堪,讓她在宮女太監面前下不來台。
綠俏見鳳輕舞都沒了爭寵的心氣,忙勸道︰「娘娘眼下不過是和皇上鬧了些別扭,您看他那麼處置鳳家不也沒對您怎麼樣嗎?你的位份沒降,只不過是多了些趨炎附勢的小人落井下石罷了。只要娘娘您重奪聖心,又有何懼呢?」
綠俏從小跟著鳳輕舞長大,自然知道鳳輕舞的魅力如何。更何況她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鳳輕舞身上,當然不允許鳳輕舞自己先放棄。
想到之前自己做了夢,夢中的她跟著鳳輕舞平步青雲甚至嫁給了威武的將軍做正妻,她就更覺得鳳輕舞還是有一搏的機會的。
只要自己能幫助鳳輕舞重奪恩寵,那娘娘自然也會對她多有恩待。
想到這,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輕聲耳語道︰「娘娘,我這幫你要到了一個寶貝。只要明天我們能夠」綠俏將自己的奪寵計劃娓娓道來。
鳳輕舞雖驚喜于綠俏的計劃,但也眸中難掩復雜地看著她說︰「你的計策確實不錯。但這計謀用在你身上也能讓你奪得皇上的寵愛。」
綠俏听了驚慌不已,頭在地上磕得怦怦響︰「娘娘,奴婢絕沒有這個心思啊。」
成為皇上的妃嬪有什麼好的,天天要提心吊膽,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況且她明白自己的姿色,只是略微清秀罷了,比起風輕舞都不如更別說艷色無雙的華妃和清雅月兌俗的安嬪了。
見綠俏確實沒有那個心思,風輕舞才細細考慮起她說的計劃,並決定就這麼執行了。
她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由不得她矯情了。
翌日,清妃又復寵的消息傳遍了全宮。
所有的妃子都難以置信,華妃忍不住砸碎了新上供的硯台,皇後弄壞了自己新弄好的丹寇。
唯有安寧毫不意外。
如今事情的進展完全掌握在她手中,只要風輕舞還想受寵,就離不開她的藥。只要離不開她的藥,那皇上和風輕舞遲早一天會弄死自己。
是的,綠俏拿到的藥就是她做的手筆,也是顏寧特地研制的蠱蟲。
只要女方吃了母蠱,男方吃了子蠱,那麼他們一生一世都分不開了。若是男方和別的女人行房,就會反噬到自身,剛開始只是會覺得身體有一些不舒服,日子久了,蠱蟲就會慢慢從血脈入侵到骨髓。
最後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這蠱蟲藥效來得太過明顯,更何況皇甫高湛如此機敏,自然發現了端倪。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是中了蠱,而這古還是鳳輕舞下的。
多疑的他將矛頭指向了皇甫琛,不僅在朝會上大肆辱罵他,還想方設法地整治皇甫琛身邊的人,貶謫地貶謫,降罪地降罪。好在那些人早有準備,看似被皇帝丟到了偏遠之地,實際上卻在暗助皇甫琛的奪位大計。
皇甫高湛的這些手段在皇甫琛看來不過是隔靴搔癢的舉動,他並不在意,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這下,皇甫高湛真的怒了。
你不過區區一個王爺,父皇在世時我都沒有將你放在眼里過,現在我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又豈能容你對我不尊不敬。
權力臉面你都不曾在意,那麼安寧呢,這個你藏在心里卻可望不可及的女人呢?若是我讓她傾心于我,再讓她殺了你,你的眼里會流露出驚慌失措嗎?若是我折辱于她,你會暴跳如雷嗎?
我真的,好想看啊。
抱著這樣一種心態,皇甫高湛開始頻頻出入于安寧的寢宮。可不知為何,每次他想對安寧做些什麼,卻總覺得提不起勁。說起來,自己也有一年多沒有踫安寧了,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
他只好換了方法,不停地往安寧宮中送寫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可明顯安寧並不喜這些,這時皇甫高湛才細細觀察起眼前這個女人。
她確實很美,清雅絕倫,一雙美眸里藏著如蘭的氣質。可再細細看下去,就能知道,這雙眼里沒有他。
有他的眼楮不長這樣,是該像華妃那樣,一眼望到心,心里裝得都是他,根本無需分辨。
那這雙眼楮藏著誰呢?
于是他開了家宴,邀請了皇甫琛,才終于證實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那雙眼楮果然裝得是皇甫琛,即使匆匆一瞥,眼里都是他不曾得到過的情意。
于是他端起酒杯,走上前去,將安寧摟在懷里。當著眾人的面,深深地吻了安寧,即使懷里的人全身僵硬,也依舊沒有松手。
吻完,他挑釁般地看著皇甫琛,充滿惡意地說道︰「安嬪服侍朕已久,甚得朕心,如今就晉升你為安妃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面色各異。
皇甫高湛卻不管那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今晚他就要安寧侍寢。他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皇甫琛到現在還以為安寧是皇後賞給他的呢。
才不是。
他早就知曉皇甫琛心悅安寧,搶過來的罷了。
他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會得到,不管她到底樂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