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典伊離開後,這里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羅恩時常坐在那時哈得斯借以尤里西斯之名住進宮殿的房里,斜靠著窗框接下一片片雪絨。
典伊送給他的禮物果然是不會化的,不像這些從半空紛繁而下的雪花,一觸即化。
他還是喜歡咬著雪糕,就像迷戀上它的味道,怎麼也戒不掉。
「怎麼?你也會有思念人的時候?」哈得斯在冥宮找不到他,就知道他來了這里。帶著嘲諷一般的口吻慢慢走近他身邊,「睹物思人麼?你可真是老套。」
「這是不是思念我可不知道,不過睹物思人這個說法倒是更適合用在你身上。」羅恩指指他一直隨身帶著的指環,笑了又笑,「那時候愛葛妮絲要燒了它,你可是相當的急切啊,我的殿下。」
哈得斯抿抿唇,習慣性的又撫上那枚指環,當初他只打造了這一枚,獨一無二的一枚。他知道他舍不得並不在于指環本身,而是蘊含著的深意,以及它內側的話語。
Anastasia,我永遠的愛人。
永遠……
意味直到生命終結。
「話說回來,我的殿下,你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底比斯的王可是已經去找奧勞拉了,如果讓他捷足先登,你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自有打算。」
因為下大雪的緣故,步行的十分困難,尤其他們還運著貨物,原本只需一天就能到達的底比斯,現在看來想要在三天之內到達都很困難。
阿奇爾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奧勞拉的身上,而自己就穿著單薄的一件衣服。
「快穿上阿奇爾,你這樣會感冒的。」奧勞拉想把衣服還給他,卻遭到了拒絕。
「奧勞拉,我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男人。」
「男人不是人麼?別逞強了。」
阿奇爾用蠻力將衣服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露出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可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我也要保護好你,何況區區的感冒。」
奧勞拉僵直了身子,不知該將目光放置何處,任由阿奇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如果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在阿奇爾這樣的話語中,多少也是會動心的吧,可惜她不是……
「哈哈,伙計你可真夠肉麻。」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相信奧勞拉已經同意嫁給你了。」
跟隨一起出發的同伴時不時會拿阿奇爾和奧勞拉開玩笑,他們的話總能讓奧勞拉感到窘迫極了,但阿奇爾似乎很喜歡他們這樣的調侃。
但也有時候會被說的臉紅,說到底這家伙骨子里還是像個孩子。單純的只知道保護著自己喜歡的人,單純的希望能和她一直在一起。他的愛是那麼的干淨,沒有利益的考量,更沒有想過利用她在做什麼。
所以直到現在阿奇爾都不曾做過任何能夠傷害到奧勞拉的事來,反而一直在為如何能逗樂她而煩惱。
同伴們的調侃還在繼續,耳旁也能听到來自阿奇爾傻傻的笑聲,她閉著眼都能想象得到這樣一副場面。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她和他們的相處也會輕松多了。
今晚他們要在這個洞穴之中度過,被風吹得來來回回飄動的明火在洞壁上投下黑色影子,以及他們幾人圍坐一圈的剪影,男人們的笑聲隨著風雪一直回蕩到半空,只有奧勞拉是最安靜的一個,卻也會被他們的笑聲感染,嘴角邊掛上了彎月。
這是她從未享有過的溫馨,就像家人一樣坐在一起,是的,她潛意識中已將阿奇爾當做親人一般的存在,不忍傷害。
就將他當做哥哥一樣,一起生活吧……
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