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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蒙人?

陸靈蹊嚇得一激靈,睡意瞬間全消。

這時候,佐蒙人到這里干什麼?

想到海城排查他們是不是人時,陸靈蹊突然就感覺她又要遇到大事了。

果然那個四四四不吉利啊!

這事想裝著沒听到沒看到都不可能。

對方萬一是沖著仙界可能送來的洗眼靈水和望氣功法,那……整個亂星海,只怕就沒有人族的立身之地了。

陸靈蹊悄沒聲息地從靈帳出來,借著星月之光,半眯著眼楮,看向不遠處的兩個青袍修士。

「你別看,我來看。」

青主兒發現那個老一點的好警覺,正皺著眉頭打量四周的夜霧呢。

修為越高強的人,靈覺的感應越靈敏,萬一有感靈蹊的視線就糟了。

青主兒是木靈,木靈天生就是自然屬性,只要不是遇到特別的,正常怎麼看都行。

陸靈蹊明白她的意思,忙把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李青,你有沒有發現,這里的霧氣有些不對?」

霧氣不對?

李青若有所思,「昨日下午,有星獸王者出沒,靈氣亂了差不多五個時辰,左近的星獸,可能都被那王者召去了。」

但是召去沒回來,就很有問題了。

他們一路過來,好像都沒看到什麼星獸。

「看來你也想到了。」

沈長眯了眯眼,「海城周邊聚集的修士,大概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說到這里,他的臉上就有些扭曲,「那陶甘和陶單的下落,找到了嗎?」

若不是那兩個人暴露了他們,他們何至于要倉促行事?

「沒有,他們未必如十二衛說的那樣,跑到我們這邊來了。」

李青覺得十二衛是想推卸責任,「陶甘和陶單是從他們手上逃了的,他們犯了大錯,彌補不了,您說,是不是想要把我們也拉下水?」

「……」這也是沈長擔心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要提前對海城動手。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追責早就遲了。」沈長目光陰狠,「想要不被他們連累,我們就必須盡快拿下海城。」

要不然,等仙界的望氣功和洗眼靈水下來,他們在這里的行動,就更難了。

「你往南,我往北,我們查一查,這周邊八百里都有多少修士。」

「是!」

話音未落,兩人一南一北幾乎同時飛離。

這?

陸靈蹊連忙收東西,「主兒,我們追往南的李青。」

往北的好像是個頭頭。

正常頭頭都是很厲害的。

雖然亂星海把人家壓在了結丹後期,可是,真打起來,手段肯定比手下多。

陸靈蹊沒接觸過佐蒙人,但她被當初的天外冥蟲嚇怕了,下意識地想找個差一點的,先試試手。

青主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必吩咐就從土里出來了,「林蹊,先讓他們分開久一點兒。」

萬一打起來,驚動那個沒跑遠的,兩個人一起合圍她們就糟了。

「……知道。」

陸靈蹊把本來就不快的遁速又放慢了點,往口中按一顆旭陽丹,「我沒醒的時候,他們都說了什麼?」

青主兒知無不言,「最後那叫李青的放了幾個傳音符,說是後天辰時三刻朝海城四擊夾擊,還說,只要拿下海城,長老那里,就會給他們記上首功。」

還有長老?

陸靈蹊頭大,「那什麼十二衛,你說,會不會對應亂星海的十五城?他們一共有十五個衛?」

「……可能吧?」

真遇上大事了。

青主兒滿是怨念地瞟了下陸靈蹊腰帶上星牌,「林蹊,找機會,把星牌上的數字,快點變成五百吧!」

陸靈蹊︰「……」

她深以為然。

四四五太不保險,她得把所有的四字,全都跳過去才成。

她一邊遙遙鎖著那個佐蒙人李青,一邊朝霧多的地方扔土刺,如果那里有星獸,總會驚動一二。

天快亮的時候,李青發現,那個跟在他**後面打星獸的女修,向他靠了過來。

他的臉上,馬上露了個非常和善的笑意,「道友收獲如何?」

「……不太好。」

陸靈蹊不奇怪他的善意,露了個有些靦腆的笑,「道友,在下想要朝您打听些事。」

「噢?說說看!」

李青等著她靠近。

自從陶甘和陶單把他們的消息透露出去,這亂星海的修士,就個個警覺起來,想像以前那樣套近乎,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這可能是最後一個了。

李青珍惜這最後的好機會。

「王者星獸出現後,它們召喚的星獸,是不是都是左近的啊?」

這?

李青的眉頭攏了攏,「應該是吧!」

王者星獸出沒後,天地靈氣都會紊亂,有所查覺的修士不是一個兩個,只是,大多數人,除非幸運在外圍的,八成都會命隕于星獸暴亂中。

剩下的兩成為了多集星核,對這個問題,除了特別親近的,正常都會三緘其口。

這女修,怎麼會問到他頭上?

「道友昨天跟星獸動過手了?」

李青看她面色有青,又穿了厚毛的法衣,嚴重懷疑她是昨天的幸運者。

可惜啊,有些命,是逃不掉的。

「是!」

陸靈蹊靠近他,「我撿了幾樣東西,想跟道友做個交易。」

本來,她還想等天亮了,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但是想想人多口雜,那個當頭的,還在八百里之內。

擒賊先擒王。

只要不是一下子對上兩個,十面埋伏多絞幾下,也許能把佐蒙人完完全全地絞死呢。

「道友是想換丹藥?」

李青嚴重懷疑,她是因為傷,要跟他換丹藥,「不知你的傷……」

「我傷了內腑。」

李青臉上的笑意更和善了,「我這里有幾顆中品養元丹。」

陸靈蹊眼楮一亮,「道友可以先給我看看嗎?」

「自然!」

李青大方地模出一個丹瓶,「還有三粒,你自己看。」

陸靈蹊伸手……

叮!

就在她的十面埋伏瞬間發動要扎他全身的時候,李青的一把長劍,也直刺了過來。

   ……

李青沒想到,他要陰人的時候,這女修也要陰他。

兩邊離得太近,他沒有過多的防範她,她卻在一開始就防範了他。

李青眼睜睜地看著她身形一閃,就有漫天花雨幫他擋住了那一擊。

而他……身如刺蝟!

「你……」

身體劇痛,他下意識地還要裝一下,想暫時隱瞞自己是佐蒙人的事實,給她來個絕地反擊,卻沒想,人家的花雨根本就沒有停歇,如風一般,瞬間在他胸月復之間來來回回扎了無數對通。

啊啊啊,痛死了。

雖是自愈之體,可刀扎進肉里,也會痛的。

不能裝,沒時間裝,再裝,死點就要被她扎到了。

李青很慶幸自己把死點放在腋窩胳膊處,護體靈光嗡地撐起,「你找死!」說這話時,他面容扭曲,雙目噴火。

這幾年他們在亂星海,借著重傷或者馬上要死的樣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修士。

可他媽的,這女修比他們還毒,連個話都不讓說。

他的身體瞬間愈合,長劍連斬。

叮叮叮!

李青的劍的在漫天花雨中,好像逆水行舟,擊出後,連劍氣都觸不到人家的衣角。

而人家……

他的護體靈光,在飄飄蕩蕩的花雨中,明顯正在被蠶食。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管不著,不過,我已經知道,你是佐蒙人。」

「……」

李青的臉上抽了抽,閃過一絲狠戾,「你一個小小的結丹中期……」

「是噢!這樣殺你好像有點慢!」

陸靈蹊給自己灌了一口黃金酒,「不過,沒關系,正好讓我看看,你們佐蒙人,都有多大的本事。」

剛剛在半息之間,她在他身上扎了六個來回,從脖子到丹田,全都扎盡了。

這要是修士,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佐蒙人……

死點在哪呢?

陸靈蹊有些後悔,沒扎他的腦袋和四肢。

早知道,應該全面出手。

「那我就讓你看看!」

李青咬牙接連出劍。

他的修為雖被按在結丹後期上,可是,對付一個連結丹後期都沒到的女修,只憑他們佐蒙人的自愈天賦,磨也能把她磨死。

李青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驚動左近的修士,若是驚動了這左近的修士,人家一起朝他合圍……

所以,他出劍的時候,愣是按住了劍鳴之聲。

劍氣在十面埋伏中切割再切割,根本打不到陸靈蹊面前。

不過……

陸靈蹊心念再動,漫天的花雨,虛虛實實間,很快以她為陣眼,多出了一個九方機樞陣,把他打出的劍氣,在幻道中一轉,又打了回去。

   ……

護體靈光被不知從哪來的劍氣,前後左右的夾擊,又正值舊力全盡,新力未生的十分之一息間,李青的身體瞬間被十面埋伏絞了個通透。

好在,他在感覺不妙的當口,奮力先護住了死點。

「原來的你的死點在左臂啊?」

陸靈蹊對他的死點真的好奇死了。

「呵……!就憑你,還想鎖定我的死點?」

李青在護體靈光破開的時候,感覺到那幾道劍力是自己擊出去的,懷疑是她這花雨大陣在搞鬼,「我們高階佐蒙人的死點是可以變換的,你不知道嗎?」

「噢?還可以變的嗎?」

陸靈蹊又長知識了,不過,正因為長了知識,更覺得這些佐蒙人不能留。

見一個必須得殺一個。

他不出劍,那就她來。

漫天花雨再次變換,這一次不是好看了,里面的花刀三三相結,在他的護體靈光外,好像被風吹得極快的風車,旋轉著硬磨。

李青驚訝地看著他的護體靈光,一閃又一閃。

雖然靈力全出了,可是,再這樣下去,他嚴重懷疑,自己旦有一點分神或者跟不上,就又要被她絞殺進來。

可恨,打——,他不能打。

殺……,他更殺不到她面前。

現在唯一能做的,那就只能是沖出去了。

可是不沖還好,一沖,護體靈光被人家磨損的更快,一不小心,其中一個旋轉的花刀就殺了進來。

   ……

陸靈蹊心中大喜,讓旋轉的花刀不惜一切來回扎的時候,靈力全出,在他的全身尋找突破口。

黎明前,天地向來有一段最黑暗的時候,天上繁星的亮光,好像都暗了些。

兩個月亮半隱在雲層之中,李青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雖然很想把那個扎進來的的三片花刀以超絕靈力排斥出去,奈何,亂星海的強大禁制在,枉他空有強大修為,能用的,卻只有結丹後期修士的一毛毛。

那一毛毛,根本抵抗不了花陣。

他才用靈氣護罩強力把一個旋轉的三片花刀推出去,某一個或某兩個被磨薄的地方,又迅速涌進來兩個、三個更多的花刀。

「找不到我的死點,你是殺不死我的。」

李青痛的全身發抖,猙獰回頭,又向陸靈蹊殺來。

現在,他已經無法可想,只能仗著自愈之體的強大,在她殺了他前,先把她殺了。

只要把她殺了,他就絕對不會死了。

李青不敢用劍了,只怕又被她利用回來。

可是,伸出的拳腳,在眼面前被人家的花刀一斷兩斷無數斷。

他生的再快,也沒人家斷的快。

「你你你,你是誰?」

李青心中生寒,突然想到什麼,「殺神陸望是你什麼人?」

陸望?

陸靈蹊心中一跳,當場裝傻,「殺神陸望?很厲害嗎?」祖宗太有名,要是被人家知道,她是他的傳人,可能再無寧日。

「……」

李青不知道她被祖宗坑多了,坑出了經驗,他受修為限制,能變換死點的次數,只有一次。

而這一次,他把死點放進了嘴巴。

他不想跟她說陸望,因為那個人,是他們的死對頭。

「不說了?」陸靈蹊眨了眨眼,試探道︰「這樣說,你的死點是在嘴巴嘍!」

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又絞進他護體靈光中的花刀斜沖著,從鼻子,從兩腮,從下巴一齊絞了過去。

叮叮叮!

李青忙在嘴巴處,腦袋處,弄了最厚的靈氣護罩。

「血腥氣會引來星獸,你等著,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還能引來星獸嗎?」

陸靈蹊大口喝酒,「正好,我正等著它們上門呢。」

亂星海太邪門,她要早點把星牌上的數字,打到五百。

不過,想是這樣想,陸靈蹊也急著想要把他早點殺了,要不然,驚動了別的人,她就得暴露了。

一旦暴露,那什麼十二衛,十幾衛的佐蒙人,只怕都會盯上她。

沒有洗眼靈水,沒有望氣功法,佐蒙人肯定都像李青這麼難殺,她得活活累死。

「對了,還有個問題忘了問,你是第幾衛的人。」

問這話的時候,陸靈蹊非常粗暴地砍了他的頭,在他脖子肉芽連接之前,一拳搗過去,把他的身體捶了下去。

 !

看著無頭的身體好像破布一樣砸下去,李青的雙目一鼓。

佐蒙人的天賦是自生,只要元氣充足,會不停地自生。

可是,他現在只有一顆頭,要生出大部分的身體……

李青都顧不得想自己出亂星海時修為會低到什麼程度,只覺眼前在陣陣發黑。

要不行了。

李青感覺脖子好痛,好難受!

可是無手無腳,連個反擊都做不到。

「衛長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李青嘴巴一歪,牙齒狠狠一咬,護頭的靈氣護罩無聲而息,急速下落。

 !

陸靈蹊猛地揮袖,硬生生地把他的腦袋砸到一塊巨石上。

好像一顆爛西瓜,紅紅白白,炸的一石頭都是。

嘔!

陸靈蹊捂住嘴巴,後悔自己搞的這麼惡心。

一個火球術彈出,燒到那個真的再也不長肉芽的破腦袋上,她按下遁光,站到落了一地的尸塊旁。

腿有七八個,胳膊有十幾個,還有一個完整的身體……

我的媽呀!

陸靈蹊和青主兒一齊傻在當場。

打的時候不覺意,可是現在看,真是……

陸靈蹊在他之前的手指頭上,看到兩枚儲物戒指,連忙以靈力召了過來,翻翻撿撿,弄出一個乾坤玉盒,把這些尸塊和那完整的身體都塞到里面。

「你干什麼?」

青主兒真想這周圍能有星獸過來,把這些東西啃了。

「想要海城的人相信我,總要給點證據!」

陸靈蹊的臉色特別的難看,「你別問了,我惡心著呢。」

可恨,再惡心也要干。

把這兩個儲物戒指塞到腰帶里,她就有多快跑多快地往北趕去。

找到那個頭頭,她堅決堅決要讓大家陪著一起殺。

……

齊海等人合作了一把,彼此感覺不錯,終于不再分開,以小隊的形式駐在原地。

沈長轉了一圈,似乎遲疑著向他們走來。

「諸位,在下東極域沈長,敢問海城的洗眼靈水來了嗎?」

他似乎是極為疲憊的樣子,「因為佐蒙人,我都不敢組隊了,要是再沒有洗眼靈水……,我……我可以遠遠跟著你們嗎?

請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靠你們太近的。」

說的這麼可憐,齊海等人不禁心有戚戚。

「行!二十丈外,你想跟就跟吧!」

二十丈是安全之地。

他們的隊伍,好不容易建立信任,可不能隨便插人了。

「行行!多謝!」

沈長似乎極為感激,就在二十丈外坐了下來,「這幾天連番遭遇星獸,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你們……」

「不需要,你自己吃吧!」

看人家要客氣,齊海雖然拒絕了,對他的戒備,還是稍松了一點兒。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沈長在食盒頂端一按,化為小幾,上面擺著四盤醉仙樓的招牌菜,「我叔父是東極醉仙樓分部的二掌櫃,各位以後有什麼需要,我這里有些打折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極快的遁速就沖到了中間。

「嘔……」

陸靈蹊看到他的盤中,有一盤紅紅白白好像蒸蛋的東西,心頭好生惡心,「你是誰啊?這里原來是我的地盤。」

「……」

「……」

齊海等人認識她,看她面色比昨天更為青白,瞅瞅才來不久的沈長,一齊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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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道友的地盤?」

沈長求助地看了一眼齊海他們,「這里的地方這麼大,要不然道友……」

「我就要這里。」

陸靈蹊走向他,「要走你走。」話音未落,重影大刀,如風一般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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