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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認輸

看到有名的貔貅知袖都掏了靈石賭林蹊贏,山海宗宗主顯武的心情非常不爽!

千道宗想干什麼?

這般在天下人面前,力挺他們自己家的弟子,是要打壓山海宗,打壓他徒弟連肆的信心嗎?

哼!

顯武最看不上道門玩這些花花腸子了。

明明答應徒弟做客千道宗,結果……

一想到徒弟說的,他連千道宗的迎客亭都沒進去,臉就更黑一層。

「去!通知所有山海宗弟子,到天機坊買連肆贏。」

林蹊的名頭雖大,但無可否認的是,她年紀還小,想用十面埋伏,她還不夠格。

所以,連肆一定贏定了。

他的一倍賠率看樣子不多,但是欲德坊是自家生意,若在欲德坊買,最後肯定是欲德坊賠靈石。

所以,要買就到天機坊買。

順便讓天下人和千道宗看看,得罪山海宗的代價。

然後擂台上還沒打的兩個人就看到,兩家賭坊的伙計,一個被山海宗的修士圍了,一個被千道宗的修士圍了。

「林蹊,你就一點也不怕嗎?」

連肆望著對面好像雲淡風清的女孩,「你要是輸了,天機坊可就慘了。」

這些年,山海宗明里暗里,針對千道宗的任務,全都半途夭折。

他很明白,真要像師父說的那樣,抓緊機會,把這個千道宗的寶貝疙瘩悶殺在擂台上根本不可能。

風門老祖不會當他的保鏢。

師父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他永遠呆在宗門。

連肆不想被千道宗上下幾輩人盯上。

那麼,想要把她光明正大地殺在擂台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大家都打出火氣,都收不住手。

更何者說,讓林蹊急功近利,自己往死路上鑽。

「哈!連道友,你知道賭坊是干什麼的嗎?」

听到某人那個加重的‘賭’字,連肆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或者,是你怕了?」陸靈蹊似乎有些詫異,「說來,相比于你的賠率,我的賠率可是又多一倍呢。你要是敗了,哎呀,你說欲德坊得多虧?它是你們山海宗的產業吧?你師父顯武真人不知道會不會剝你的皮呢?」

「……」

連肆‘咕’的一聲,咽了口有些噎嗓子的吐沫,瞅向看守擂台的聯盟修士。

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敲真正開擂的第三聲?

聯盟修士好像收到了他的目光凌遲,在大家圍堵賭坊伙計的活動稍減一些的時候,揚起手中的小金錘,當!

平平常常,一點也不大的聲音,卻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忙著給大家制黃金賭牌的陳掌櫃都在在百忙中,看向擂台。

叮叮叮……

當當當……

妖刀和重影兩刀從一開始就恨不能把另一個劈斷,攻擊與檔格的聲音不絕于耳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到,兩兵器相擊時那四濺的火花。

細細長長有如長劍的妖刀,可是山海宗非常有名的上品法寶,不僅當初煉制它的是材料上乘,它曾經的主人,還曾用元嬰滋養近千年,直至將要老死才用特殊之法,不損法寶分毫地剝離開來。

誰有這樣的本命法寶,都會如虎添翼。

可是……

看著好像特別重,特別蠢的重影大刀,所有人都有些啞然。

妖刀的速度快,重影刀的速度好像更快,不僅如此,在它更響的聲音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它更有持久力。

這刀,據說是隨慶特意為他徒弟煉的,也就是說,它認主林蹊,都沒超過十年。

兩刀再次相擊到一起。

陳掌櫃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雖然他很想相信妖刀,相信連肆的能力,但是,台上女孩揮刀的動作,似乎蘊含無窮盡力,妖刀和連肆似乎在那重背大刀下,退縮了那到一點點。

這?

顯武的眼楮,半眯的時候忍不住縮了縮。

他知道,林蹊不僅修法,還曾是煉體修士。千道宗的引龍決,似乎還在她手上發揚光大了,要不然,當初陰尸宗的尸猴,她就不可能找出來。

但是,得了陸望的十面埋伏傳承,她一度瘦成皮包骨,又要修煉,算時間,這十幾年,她不應該還有機會鍛體才對,怎麼……

顯武真人的眉頭攏了又攏,忍不住瞅了一眼擂台邊,被禁制符封了的儲物袋。

這是林蹊的,里面全是六階七階的海獸肉。

難不成,這些年,千道宗一直不惜代價地,以另一種方式助她鍛體養身?

他原本十成十把握的心,終于在徒弟又退後一步時,落到了一半一半。

徒弟還沒動用雙面骷髏……

林蹊雖然厲害,可是年紀是她的短板,從築基中期到結丹,用了十六年,這時間不可謂不快,她顧著修煉,應該就沒時間精研陸望的十面埋伏。

就算精研,短短的十幾年,想要有所成,想要運用到實戰,好像也非常困難。

顯武眼里好像淬了毒,看著台上得理不饒人,一刀更比一刀重的女孩。

陸望是殺神,雖是道門修士,可是殺心比一般的魔修還要重上百倍。山海宗惹不起他,也不敢惹。

陸安號病書生,一輩子病病歪歪,好像隨時風吹就倒,可是一旦動起手來,也沒人能活,山海宗在他活著的時候,一樣不敢惹指南方,甚至他所過之處,山海宗師長,立馬退避。

現在又出了這個林蹊……

顯武盯著節節後退的徒弟,盯著他腰上的雙面骷髏。

叮叮叮……當當當……

連肆被逼得幾乎回不了氣,重影大刀在眼前,好像真的有無數的重影,它一刀更比一刀狠地砸在他的妖刀上。

可恨,他們明明是修士,用了靈力後,他的虎口也好像被砸得隱有崩裂。

連肆心中駭然!

他師父不是不疼他,讓他去挑戰林蹊,卻是幫他在山海宗攢資歷。他們算過她的修煉時間,算過她的靈根資質,按理,絕不可……

當!

連肆臉上一白,雖然回擊的快,雖然退避的快,他的妖刀卻差點月兌手而去。

不行!不能等了。

再這樣下去,就是他敗了。

他不能敗,更敗不起。

連肆借陸靈蹊的刀勁,往後連避的時候,終于拍向了腰間的雙面骷髏。

呼……

好像一陣怪風,擂中上的溫度瞬間下落好幾度,黑霧從雙面骷髏里飄出,瞬間彌漫整個擂台。

「不好!子母魂!」

黑霧里,無數大小魂影,好像萬分淒厲地撲向陸靈蹊。

雖然台下的人,沒有听到它們發出聲音,可是那種無聲吶喊,卻像喊在每個人的腦海里。

「我的天,居然已成心相之勢!」

他們在台下,都被影響,那台上的人呢?

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台上,生怕某人心神被奪,要成待宰的羔羊。

隨慶已經一閃在聯盟看擂的修士身邊,不過,他在那里,山海宗一位元嬰長老不知何時,居然也在那里。

叮叮叮!

陸靈蹊當然不會被這些被人控制,只知殺戮,只知撕咬的魂影嚇住。

重影刀舞的秘不透風,把所有靠近的想要把她活活撕了的魂影全都打散打散再打散。

師父說,只要雙面骷髏在,它們就永遠也殺不死,打散了,又能很快重聚。想要不被累死,唯一的辦法,還在它的主人身上。

擂台就這麼大,陸靈蹊不怕連肆跑到天涯海角去,她一邊不停地擊殺撕來的子母雙魂,一邊緊追不時配合子母魂,想要反制她的連肆。

擊散了母魂,那看似可愛又可憐的小魂,瞬間好像要瘋狂了。

它們淒厲的戾叫慘叫,似乎從耳邊響到了識海。

陸靈蹊的眼楮越來越紅,她真不知道,這些看似人模狗樣的魔修,怎麼就能為了強大,那樣朝待產的孕婦下手。他們就不是爹生娘養嗎?

當!當當當……

連肆終于給自己掙取到反擊的機會,他不敢停,不敢歇,想要抓緊機會,讓林蹊自動認輸。

這種時候,他再也不敢奢想殺了她。

雙面骷髏養出來的子母魂,怎麼可能如此弱,一擊就散,一定她的重影……,重影有避邪之效,甚至可能有制邪之力。

再這樣下去,連肆知道,他好不容易養出心相之力的子母魂,境界又會下落。

「你該死!」

陸靈蹊手心一動,重影的後刀突然長出,它第一次飛離主人的手,高速旋轉一邊應對妖刀的攻擊,一邊快速收割擂台上所有的子母魂影。

連肆眼睜睜地看著,好些還沒重新凝聚的子母魂,被那一而二,二而三的重影雙刀不停地打散再打散。

這就是異形之寶嗎?

他簡直要絕望了,「去!」傾盡丹田的大部分靈力,妖刀狠狠地一斬而下。

異形之寶再厲害,林蹊得到的時間也太短,想要如意使用根本不可能,分散開來,勁力靈力,定然也會分散了。

這是他的絕路,也是他的機會。

連肆原本就設想著,在擂台上,給某人一點機會,讓她傷了他,讓台下所有人都感覺,他是不得已,是沒辦法下的絕地反擊。

這種情況下,容不得留手,所以,死了傷了,根本怨不得他。

千道宗再寶貝這人,做為道門六大宗,也不能在明里朝他下手了。

台下,元嬰以下修士,只能看到黑霧中,妖刀犁出了一個長長的刀氣,那好像要斬盡一切的一刀,讓好些人都忘了呼吸。

讓顯武等山海宗元嬰長老沒想到的是,守御在林蹊身邊的重影刀,居然在瞬間又重新化一,迎著連肆那一刀,相撞在擂台上。

擂台上的陣法好像不堪兩刀相擊的勁力,一閃又一閃。

這是為元嬰修士斗法而建的擂台,現在兩個結丹初期的小輩,能在打斗中觸動此陣,足可以向天下證明他們的不凡了。

只是……

山海宗一眾欣慰不起來。

普通修士因為黑霧,看不到連肆已經到了檣櫓之末,他們難道看不出嗎?

相比于還很有余力的林蹊,其實連肆不管是靈力上,還是在勁上,好像都輸了。

不過,掌門沒開口,誰也沒動。

顯武的臉色鐵青。

他的徒弟怎麼能輸?

大家押了多少靈石在天機坊?

又有多少人,在欲德坊押了林蹊贏?

十面埋伏雖然未出,可是這個臭丫頭卻好像天生就是為刀而生。

當當當……叮叮叮……

台上,陸靈蹊當然不會給連肆叫輸的時間,用重影把妖刀拖住,她直接飛躍而起,直撲向他。

 !

   ……

拳頭擊在肉上,擊在骨頭上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台下南佳人等正要努力看清楚時,就見那黑霧漸漸散了。

妖刀不知何時被打落在地,很有人樣的連肆好像沙包一樣,被某人拎著在台上砸過來砸過去。

那個讓所有人都很忌憚的雙面骷髏,不知何時,被一朵青色蓮花死死咬著。

看那蓮花的樣子,似乎要把它包起來。

這?

   ……

「開擂,我們認輸。」

顯武鐵青著臉,終于認輸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死不開口,讓林蹊就這麼把連肆活活打殺了,天下人將如何看他?山海宗弟子又將如何看他?

看著好像爛泥一樣的連肆,任誰都知道,他的骨頭,肯定都斷了十幾、二十截。

擂台終于要打開了。

可是林蹊好像沒看到,也沒听到,她的所有心神似乎還在連肆身上,在又一次把他砸到擂台時,一腳狠狠踢到他死死護著的丹田部。

「啊……!」

連肆大聲慘呼,借力瞬間彈遠了些,「師父救我。」

在感覺林蹊可能殺他,他無力反擊的時候,他就以僅剩的靈力護住了丹田和身上大部分緊要的位置。

為了師父的面子,為了山海宗的面子,他不能認輸。

只能讓師父親口認輸。

可是,沒想到,擂台大陣要歇,林蹊居然下死力要毀他丹田。

「住手!」

山海宗的商長老以靈力護罩護住自家弟子,「林蹊,你要干什麼?我們已經認輸了。」

「……認輸了?」

林蹊有些呆呆的,好像才反應過來,看向護在她身前的師父,「師父,我贏了嗎?」

「你贏了。」

「累死我了。」陸靈蹊好像再也站不穩,干脆就坐了下來,「我的天,總算保住了我的錢。」說話間,她把飛來的蓮花往師父手里一塞,「我討厭那什麼骷髏,師父,您幫我捏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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