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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都市怪談

「朋友,我要的是情報不是啞謎。」凌充瞄一眼那個街友,又掏出一張鈔票放下。

「朋友,我說的就是我看到的。」街友搖頭把那張鈔票推了回去,「你看起來像個見多識廣的人,你遇到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前一秒鐘還在理你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後一秒就人間蒸發這種事嗎?」

「……你的大腦電子化了嗎?」兩人愣了幾秒鐘,阿龍先一步反應過來。

「當然,我以前是做生意的,不聯網怎麼做生意?」街友點頭。

「當時是你突然失去了視覺和听覺,還是說你在一切知覺都正常的情況下感覺那個女孩被從你眼前抹去了?」阿龍追問。

「比較類似後一種。」

「當時你的防火牆什麼水平?」

「買來時候是市面最好的,不過已經過期兩年沒更新了。」

「頂尖黑客,也許比她還強,藍天是這麼說的。」還沒等阿龍詢問,凌充就傳訊給他道。

「你詳細跟我們說說那時候的事,任何細節都盡量別落下。」阿龍又把被推回來的鈔票放回去,自己坐到了凌充身邊。

「就算讓我細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天跟往常的每天沒什麼區別,讓娜從歌劇院下班回家,那時候我正在帳篷里面賴著,本來想跟她打個招呼,可突然間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就只是眨個眼皮的工夫。」街友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惱和困惑。

「然後你出去查看了?」阿龍問。

「對,我覺得奇怪就出去查看,可是她消失的地方什麼都沒留下,她整個人就那麼……蒸發了?當時我想找個人來確認是不是我吃錯什麼東西看到了幻覺,可不知怎麼回事當時街道上就只有我一個人,遠近萬物都靜悄悄的,連樹上的烏鴉都不叫了!坦白說那時候我怕極了,我不知道從人間消失的到底是讓娜還是我自己!」街友的聲音愈發慌亂,這件事似乎是埋藏在他心中的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阿龍和凌充全都沉默不語,街友的陳述與其說是親歷報告更像是個鬼故事,然而這個「鬼故事」並非是完全無稽之談,如果具有相應的手段的確可以暫時接管一個做過大腦電子化的人類的感官,短暫地制造出和現實一樣逼真的虛擬環境。

「然後呢,你恢復正常是在什麼時候?」將近兩分鐘的沉默後,凌充開口問道。

「也許有十分鐘吧?」街友的聲音不太確信,「或許更長或許更短,但那時候我已經害怕得沒有時間概念了,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坐在我的帳篷里,到現在我都搞不明白那是真實還是夢。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讓娜的確是在那天消失了,因為後來她工作的歌劇院還派了人來到我們這邊詢問,說是她從那天起已經連續一個禮拜無故曠工了,後來警察還來過搜查了她的房間,再之後就是听說警方宣布她失蹤。」

「這些你跟警察說過嗎?」阿龍問。

「呵,又沒人主動跟我問,何苦多那個嘴?」街友搖頭。

「所以警察把讓娜的失蹤不了了之了。」阿龍的聲音有些憤怒。

「小伙子,這里是巴黎。」街友苦笑道,「在這兒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橫死街頭,你覺得警察會為了一個連尸體都沒看見的平民女孩做什麼嗎?」

阿龍沒吭聲,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收著吧,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凌充點點頭站起身來,「該知道的我們差不多都知道了。」

「如果那女孩還活著,希望你們能把她救出來。」街友小心翼翼地收起兩張鈔票,「不過大概怕是連骨灰都沒有了,但願你們二位能給她報仇雪恨吧。」

「借你吉言。」凌充點頭,伸手拍了拍還有點發愣的阿龍,帶著他離開了這里。

「凌叔,你早就看出來了。」有些失魂落魄地跟著凌充離開,走出去幾十米阿龍突然說道。

「嗯,你是關心則亂,看到樓塌了人就先慌了。」凌充點頭。

「多虧有凌叔你跟著。」阿龍露出個苦澀的笑,「我們那個變態委托人借了這個街友的眼楮來偷窺,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但是記錄和那個街友自己的描述對不上,記錄上的視線非常穩定,說明當時他的身體一直都坐在地上沒動,可他自己卻說追出去查看並且陷入了一種古怪的狀況中,我猜他動了出去查看的念頭時五感就已經被人接管了,之後那個寂靜無人的街道只是入侵他大腦的人給他制造的假象,從始至終他都沒動彈。」凌充分析道。

「你說讓娜小姐當時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遭遇?」阿龍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復雜。

「如果真是的話就太可怕了,獨自一人站在連聲音都沒有的街道上,而在現實中的卻被人像搬行李一樣給劫走。」凌充知道阿龍想說什麼,僅僅設想那種場面就讓凌充不寒而栗。

「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女孩到底被卷進了什麼樣的事件里面,值得幕後的主使者要用如此掩人耳目的手段來干掉她。」阿龍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凌充心頭一動,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就如剛才那個街友說的,這是座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橫死街頭的城市,若只是像一個人閉嘴妥當的處理方式簡直不要太多,只要出得起錢,願意承接買凶殺人的「臨時工」能從協和廣場一直排到巴士底廣場去。即使不願意出錢,在這里也有太多方式可以讓人「不小心卷進」某場幫派械斗中死得不明不白,何苦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動用黑客手段在家門口將人劫走做成大腦罐頭,賣到一個靠出售他人夢境賺黑心錢的暗網平台上呢?

整件事里離奇的部分太多了,讓人很難用簡單邏輯梳理出一個大致的因果來。

「我回來了。」正當兩人猶豫著要不要到下一個地點調查,頻道里傳來藍天的聲音。

「挺快啊。」阿龍算了一下這丫頭才消失不到兩個小時,「在那個平台上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我試圖入侵但是被發現踢出來了。」藍天的聲音略帶沮喪,她沒有隱瞞自己吃癟的事實。

「你不是號稱全球頂尖的黑客嘛,就這?」當然了,阿龍可不會因為她誠實就放棄嘲諷她。

「我說我是全球頂尖,可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全球第一,難道頂尖就不能失敗了嗎?」藍天氣不打一處來地為自己辯解。

「這麼說的話,抓住你把你踢出來的那個平台背後,還有一個比你更頂尖的家伙咯?」阿龍繼續陰陽怪氣。

「未必比我更強,人家是主場作戰本來就有優勢。」提及專業藍天倒是表現出了作為專業人員的嚴謹態度,「我也是剛才下手的時候有些輕敵了,那個平台的防火牆設計屬于外松內緊,乍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陷進去才知道厲害著呢,要不是有了以前吃虧的經驗,這次差點就沒跑出來。」

「不管你說得多驚險,反正是沒得到什麼像樣的情報唄。」阿龍失望地替藍天做出總結。

「也不是完全沒收獲,我查到了一條有趣的線索。」藍天突然得意地一笑,听得出來這是真心的笑聲。

「哦?什麼線索說說看。」听說有線索,阿龍提起了精神。

「我在黑入的時候發現,那些出賣夢境的大腦不全都是缸中之腦,很多大腦還和身體保持著連線,應該是服用了某種藥物讓身體維持強制性的快速眼動睡眠,同時打開網絡接口讓自己的大腦對平台開放。」藍天也沒有跟阿龍賣關子。

「也就是說要麼是有人被抓起來變成了造夢機器……」

「要麼是有人靠出賣自己的夢境在那個平台上牟利。」凌充接過阿龍還沒說完的話。

「不管到底是哪一種,都不可能在現實中毫無線索。」藍天話語里掩蓋不住她的得意。

「嘿,看來我們還有得查呢。」阿龍馬上從剛才的沮喪中解月兌出來,兩眼再次放射出興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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