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們只是缺失了一小段當時的記憶而已，除此之外身上沒有檢測出任何後遺癥，身上的植入物里也沒有發現數據後門。」結束談判回到管理局之後阿龍和凌充連報告都沒做就直接跑到醫療部門做了全身檢查，他們可不敢保證自己在失去意識後那段短暫的時間中第九區的家伙沒有做別的手腳。
「所以我們戴上的那個眼鏡只是改裝款式的短時記憶擦除器？」記憶擦除器對于警察來說並不陌生，這東西副作用低附加傷害小，只會擦除一段時間內的短時記憶而不會影響長期記憶和記憶能力，故而經常被特勤隊在執行高保密等級任務時用于對無關目擊者進行「滅口」，盡管有個別人權組織強烈反對使用此類設備但警方從未理會過這些抗議。
「對，你們大腦里留下的痕跡和短時記憶擦除器的一致，所以不用擔心有後續問題。」值班醫官點點頭。
「原來他們是靠這玩意兒才一直保持話事人身份的神秘。」阿龍不甘心地撓了撓頭，「真是太可惜了，如果能記住話事人的真實身份該有多好。」
「如果我們真記住了估計就沒法活著離開第九區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凌充走過來拍拍阿龍的肩膀，「還是先和主管報告吧，我猜她早就已經等得著急了。」
「也是。」按照周玉卿的說法這棟大樓的大部分設施都由藍天管理，也就是說二人走進大樓那一刻她就應該發覺了才對，繼續拖延時間還不知道要冒出什麼怪話來。
離開醫務室返回自己的辦公室，藍天和周玉卿正在里面不知道商量些什麼東西，瞥見兩人進屋藍天抬起了頭。
「對方答應合作了嗎？」
「答應了，而且我們還見到了第九區的話事人。」阿龍的語氣里透出一絲得意，「現在幫我們尋找趙津下落的不只是虞萬支，還有整個第九區的上上下下。」
「不過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我們和話事人談判那段記憶被擦除器給消除了。」凌充補充道。
「肯答應就好，其他都是次要。」藍天看起來松了口氣，「如果第九區不肯和我們合作，他們就得獨自面對緊急情況部。」
「那邊又出情況了？」阿龍眉頭一皺，問道。
「嗯，我的朋友那邊傳來了不太好的消息。」周玉卿點點頭，「對地下水道的撒網排查沒有得到成果讓緊急情況部的頭頭很不高興，如果本周之內還是沒有從其他地方獲得突破性進展，緊急情況部可能會向上級申請進入第九區調查。」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五天時間。」阿龍瞄了一眼屏幕邊角的日歷，「得把這個消息通知虞萬支，讓他知道事情迫在眉睫。」
「會不會被當成是我們借機施壓？」凌充有點擔憂，他怕對第九區施加的壓力過大會招致不必要的反彈。
「怎麼想是他們的事，說不說是我們這邊的問題。」藍天接過話頭，「反正時間到了吃虧最大的不是我們，我們只要把話說清剩下的得失利弊讓他們自己去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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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辦吧！」沖勁十足的阿龍對藍天的判斷表示了支持，「既然時間急迫，接下來的幾天我想申請在第九區常駐，希望主管能給我批準。」
「準了，文件馬上就到。」藍天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周姐，麻煩你也跟他走一趟。」
「凌叔不行嗎？」周玉卿固然也是個不錯的搭檔，阿龍還是傾向于和自己的老拍檔合作。
「凌警官的批準我這兒下不來，你別忘了他現在還是警局的人，而且讓一位已經成家立業的警官在第九區執行常駐任務不合適吧？」藍天反問道。
「這……」阿龍咧咧嘴角，無話可說。
「主管，我沒問題的。」凌充見狀連忙說道。
「凌警官，這不是你覺得有沒有問題，是我這邊要考慮部下遭遇的風險系數。」藍天面色嚴肅地搖頭，「你要體諒我作為調查組負責人需要承擔的責任。」
「……明白了，我服從安排。」凌充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反對，「周小姐，阿龍那家伙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凌叔，我又不是小孩用得著別人照顧？」周玉卿還沒等說話阿龍就不爽地說。
「你覺得有哪兒不滿意就馬上說出來這點已經很小孩了。」凌充聳聳肩膀，「在第九區那種是非之地執行常駐任務風險極大，你自己萬事小心，決不能覺得跟那些人達成了合作協議就疏忽大意。」
「我記住了。」感覺到凌充是真為自己而擔憂阿龍心中一暖，沒有再說別的老實答應下來。
「事不宜遲，人選定下來就準備出發吧。」藍天很不解風情地拍拍手掌催促道。
「周小姐，這幾天多指教了。」阿龍看了一眼接下來要作為自己排擋的周玉卿，笑道。
「啊，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周玉卿回了個禮貌的笑容。
考慮到第九區情況特殊，阿龍和周玉卿都沒有申請容易招致誤會的裝備，隨身只是威力受限的防衛性武器和在第九區用處可能會更大的現金，再次進入第九區時也是一路暢通，不過那兩個守在外面的警察朝阿龍投去了奇怪的視線。
阿龍能理解這份視線，智能管理局和第九區幾乎絕緣，而自己居然在短時間內連續進入第九區還執行的是常駐任務，怎麼可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呢？
二人剛走進第九區，一台老型號的轎車就停到二人面前，阿龍注意到駕駛座位上的人是虞萬支手下的馬仔，二人曾經在那個倉庫里面有過一面之緣。
「警官，要搭車嗎？」馬仔朝著阿龍一擺手，笑眯眯地問道。
「幫大忙了，正好有急事找虞老板商量。」有過以前的經歷阿龍也算見怪不怪了，「這位是周小姐，也是我的同僚。」
「二位上車吧，老板交代過不管警官提出什麼要求我們能配合的都盡量配合。」馬仔點點頭，客氣地將二人請上了車。
車子在第九區如同迷宮般的街道里繞來繞去，最終停在了一棟裝潢闊氣的高層公寓樓前。
「這整棟樓都是老板的財產，我們這些馬仔的家里人也大多都安置在這里，老板已經在頂層等著了。」跟保安室里荷槍實彈的保安打了聲招呼，馬仔又和阿龍介紹道。
「虞老板還管你們的家屬住房？」阿龍很是驚訝，要知道在外面就連福利條件很好的警察機關也沒有這個待遇啊。
「老板把我們當成家人看，大家才會為老板拼命。」馬仔的語氣听起來很是感激，周玉卿的眉頭卻不經意地抖了一下。
作為幫派老大卻連馬仔的家人安置都管，乍看起來好像是講義氣夠兄弟，然而集中安置屬下的家人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家人被集中起來控制，若是有哪個部下打算叛變就得好好想想握在虞萬支手里的家人會是個什麼下場。反過來講如果有誰不願意接受虞萬支的這份施舍，那麼虞萬支應該也不會重用這些忠誠經不起考驗的部下。
果然能在第九區混出頭的都不是普通人，心中抱著這樣的警惕，周玉卿跟隨阿龍走進了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