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冷嗎?」
蘇唐坐在副駕駛座,坐得有些乖。
許黎看著前面,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伸到出風口感受溫度,車里的溫度應該挺高的。
「你冷嗎?」
蘇唐身上還披著他的西服跟大衣呢,哪里會冷,她問的是剛才許黎穿這麼少出去不冷嗎?而且他現在還只穿著他那件薄襯衫。可她想了想這句話還是挺有歧義的,也就沒有再解釋。
「我以為你今天會很生氣。」許黎想著剛才金予的舉動,完全不是他印象中金予會做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不生氣。」蘇唐說反問,「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拿酒潑過臉,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沒有發作,是因為我不想被人看笑話。」
蘇唐小聲呢喃,「本來就被別人當成了笑話。」
「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不少。」許黎笑道,「如果是以前,不管怎麼樣,你一定會潑她一杯水,自己不能吃虧。」
蘇唐倒是想啊,但是她忍住了。
「我潑了。」蘇唐說。
「嗯?什麼?」
「在心里潑了,還是那種夾著冰渣子的冷水。」蘇唐開了個很冷的笑話,讓車里的氣溫降低了許多,「你跟林陌北的關系很好嗎?」蘇唐側著身子看著許黎,「我看你們聊天聊得很開心。」
許黎沒想到蘇唐會問這個問題,他扭頭看了眼蘇唐,「你,在吃味嗎?」
「倒也不是吃味,就是覺得心里有點有點不舒服。」
蘇唐模了模耳後,說的直接。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假的那部分被蘇唐用高超的演技給掩蓋,縱使許黎,也沒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句話本身,問題很大。
這句話讓蘇唐,準確來說,讓金予顯得很精分。顯然金予跟許知勤這種不正常的關系,林陌北有猜疑,許黎心里卻是跟明鏡似的。這句話帶著點撩人的意味,如果金予沒有雙重人格,那她可能說的就是假話。
愛慘了許知勤的金予,絕不可能喜歡別人,這是許黎早就得出的結論。
「你終于想明白了?」
蘇唐挑眉,「許黎,我們做筆交易吧。」
「洗耳恭听。」
「我幫你拿下許氏大boss的位置,你給我一樣東西。」
突然的急剎車讓蘇唐慣性的向前沖了下,還好有安全帶系著,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車子停到路邊,許黎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蘇唐大方的與他的目光對視,「第一,我今晚沒喝一滴酒,所以這不是醉酒胡話。第二,我跟許知勤之間沒有任何交易,所以你放心這不是我跟他聯合來坑你。第三,我要的東西對你來說可能也挺重要,說不定你還不願意給,所以這是一筆很對等的交易。」
許黎靜靜的看著蘇唐,沒有說話。蘇唐說的三點確實都很好的解釋了他心中的疑惑。這不像是金予會說出的話,能想到的事。許黎決定听听她的交易。
「那先說說你想要什麼?」
蘇唐頓了一下,她不確定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目的。但是兩人統一戰線了的話,互相坦白是必要的。
「我要你們家的傳家寶。」
蘇唐有注意到自己這話說完後,許黎臉上一抹驚異的神色轉瞬即逝。他將蘇唐那張臉看得很仔細,看得她心里都有些發毛。為了緩解這種感覺,蘇唐又不自覺得模了模耳後。從鐘鼓樓回來後,她右邊耳朵後面就有一道疤,不知道是好奇,還是什麼原因,她總是時不時的伸手去模兩下。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習慣。
「你們家的傳家寶自然不會輕易給外人,所以我說這是一筆很對等的交易。」
「你要那個做什麼?」
蘇唐對這個問題早就做好了設想,不怕他問,就怕他不問。
「你們家那個東西本來就是我的!」蘇唐說的義憤填膺,「女乃女乃在世的時候,她就說將來要許知勤用那個東西給我當聘禮。現在他娶了別人,我還不能將這個東西歸為己有,惡心惡心他們嗎?」
許黎想了想,沒有說話。他想著對方說的話也有點道理,像是金予會做出來的事。
「我以為你不生氣,沒想到是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們。」
「你就說這筆交易你做不做吧。」
許黎看著蘇唐伸右手又模了一遍耳後,突然輕輕笑了笑,只可惜蘇唐沒注意到。
「那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說這話,是想讓你嫁進許家。」
「我知道,但許知勤不是娶了林陌北嗎?他又不會娶我……」蘇唐聲音有些小,剛才許黎話里的笑意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所以……他這是在指他自己?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強扭的瓜不甜,我覺得咱們講事情談道理,就行了。至于情情愛愛的,不適合我們。」
許黎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明顯到蘇唐都注意到了。
「強扭的瓜甜不甜,試試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顧蘇唐五官撐開的吃驚表情,發動了車子。
「你平常喜歡看什麼電影,喜歡科幻嗎?」
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許黎扭頭看著蘇唐問,「有沒有看過《彗星來的那一夜》?」
「嗯?」
蘇唐對話題的轉向有些莫名,下意識的回了句,「看了一點,你也喜歡?」
蘇唐回完之後,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許黎開車看著前面,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點點頭,道,「我也喜歡。」
「那真巧。」
「是巧。」
許黎不自覺得撇頭看了下蘇唐,蘇唐完全沒心思與他對視,她既擔心許黎答應交易,又擔心他不答應。關鍵是她還沒想好怎麼幫許黎拿下許氏boss的位置,對于商戰她一竅不通。
蘇唐順利回到了金家,臨下車前許黎喊住了她。
「我答應你。」許黎笑道。
蘇唐有一瞬間被他的笑容閃到了,許黎今晚有好大的問題,開個車都能樂得後槽牙都能看見,有錢人的世界真的難以捉模。
「好啊,具體的明天再說,我今晚有點累。」
「可以。」
下車前蘇唐還沒忘記把身上的大衣月兌下來,卻被許黎阻止了。
「我車子直接開到車庫,你穿著,外面冷。」
蘇唐看著一個院子的距離,天黑月明好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