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安慰九弟呢！」
胤揪住了胤, 笑眯眯問他︰「十弟，你的問題——大，端正先——的話本影響有那麼大？」
胤眨眨眼，笑——︰「端正先——的話本沒有那麼大威力, ——是由端正先——開始帶起來的龍陽之好, 斷袖之癖話本影響——大。」
之前因假發套一事, 胤從胤的書櫃里發現了小秘密, 從而推測出「八哥」就是端正先。
「八哥, 許多瞧過‘禁書’的人，都在猜測端正先——是斷袖呢！」
胤擠眉弄眼, ——到底還是信了八哥在安慰九哥的話。
畢竟胤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無緣無故陷入焦慮狀態, 胤不知真相，就只一味猜測, 其實心里也並不好受——
況八哥與八嫂之間的感情真摯，夫妻之間的情意綿綿從細節中就能看——出來。
「臭小子指桑罵槐在說——自作孽？」胤好笑地敲了胤一個栗子，下手輕得仿佛在擼貓兒一般。
胤雙手環胸, 斜著眼瞅他︰「沒事別總看民間那些‘禁書’。」
能流傳偷偷售賣、小範圍售賣的‘禁書’，自然是一些風月集，香艷話本, 龍陽之好這類也包含在內，寫——露骨一些的尺度太特別大，那些禁忌之書的風潮, 大部分是端正先——給帶起來的。
胤的娘家人厲害，因母族顯赫在紫禁城之中的地位僅次于嫡子, 想要使喚人做——麼就能做——麼，買話本自然也不在話下。
「現在不是說話本的時候，是九哥你的問題最大, 」胤一臉嚴肅。
胤微微一怔，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八哥，又看看十弟。
他最近狀態有那麼不好？
胤關心——︰「九哥做——意，是不是虧錢了啊？」
又是焦慮，又是忍不住找八哥要安慰，每天都愁眉苦臉的，胤就只能猜測到他做——意虧了錢。」如果九哥錢不夠，其實——還有一些，雖然沒有八哥那麼有錢，——是我舅舅家還有人脈，——還有許多表兄表弟能幫九哥忙，」胤自己不是個重權勢的人，也不會主動去拉攏娘家人，——如果他需要幫助，母族好多人都願意站在他身後的。
「瞎說，——意好著呢！」胤哭笑不——，——還是不說出真相。
十弟只要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就好了，那些陰暗之事，有他，有八哥在，定將十弟保護得好好的。
可胤的憂慮，最大的便是胤啊！
胤見九弟岔開話題，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拉了下來，低垂下的眼簾蒙上了一層陰影，隱隱還偷著些黑氣。
「八哥與九哥，總是隱瞞——，」他低沉——︰「——就不值得你們信任嗎？」
胤心頭一顫，仿佛看到了一個純善的少年人即將踏入了黑化的邊緣，戲文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十弟值得——們信任，」胤揉了揉他︰「——當然願意與你分享我的秘密，雖然那個秘密有一些令人難以置信。如今九弟有心結，是不是要與你說，應該由九弟來決定。」
胤拍開了他的手︰「八哥就不要打圓場了，你又將事情推給了九哥，你不就是做老好人嗎！」
言辭激烈了一些，說完以後胤自己也有些後悔，去瞅胤的反應。
胤皺眉︰「胤！」
一听九哥維護八哥，他氣——扭過了頭。
胤︰「…………」——
三角戀的即視感，多麼像戲文里頭拋出的一盆又一盆狗血？
戲文里還演女主人翁負氣跑走，八阿哥去追，女主人翁被馬車撞失憶之類的後續……
胤並未與他計較，而是告訴他︰「十弟，重復撕開傷口去告訴你那些往事，于我而言傷害不深，——可以坦然告訴你，——也可以信任你——些于九弟來說傷害才是最大的。你可以責怪我隱瞞你，——並不贊成以敵對我的方式來逼迫他開口。雖然，被蒙在鼓里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看向了胤。
胤沉默了。
胤一臉疑惑︰往事？傷害？——
詞兒讓人浮想聯翩啊！
過了許久，或許胤的內心還經過了劇烈的掙扎。
腦海中是過去的灰色記憶，現實是兩位兄弟們關切的目光。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十弟從小就是胤的玩伴，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比兄長、師長一般的八哥更好，鐵到穿一條褲子的那種。
曾經他們可以互相交托後背，現在，胤也同樣以真摯來對他，可胤卻心境不同了。
胤看了胤一眼，那一眼，足以讓胤明白，他已經有了主意。
「十弟你隨我來，——們單獨聊聊。」
胤也在這長久的沉默之中做出了退讓，他搖了搖頭︰「如果真如八哥說的那樣會傷害到九哥，——不問就是了。」
「你不問，不還是會繼續去查嗎？」胤氣——︰「——現在好不容易打算告訴你了，你要不听，——以後又改變主意了！」
過了——個村沒這個店！
胤糾結——小臉都皺在了一起，且走且回頭，最後還是讓胤給拉走了。
胤見胤行事那風風火火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朝他們擺擺手。
胤︰…………
胤並沒有等待多久，他們就回來了。
說出了心里的秘密讓胤如釋負重，而胤，還有些沒有緩過神。
胤知九弟不會將自己的事也告訴他，于是問胤︰「——的秘密，十弟要听嗎？」
胤坐下來喝了口水，心里的那種煩躁壓抑感已經不在了，他模了模心口，暗暗引起警惕。
郁氣在心，喜怒不定，情緒不寧，
最近總是會莫名其妙陷入這種被前世記憶糾纏的感覺里，有時候晚上還做噩夢，別是得了郁癥啊！
太醫院的醫案之中還有記錄——了郁癥之人自盡的，胤覺——去找太醫給他開幾貼藥吃一吃。
現在他與十弟聊過後，心情舒適許多，有了興致翹起二郎腿听八哥講故事。
胤的話本寫——精彩，故事也說得跌宕起伏，從女鬼出現，到掠奪他身體，再到女鬼自爆而亡，說得胤一臉呆滯︰「都已經是鬼了還能再死一死，——麼厲害？」
「《聊齋志異》里的鬼再死一回，不就提到了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都沒了機會？」胤還挺喜歡看——些年熱門的聊齋志異呢！
接著，胤又聊到了自己是如——走上寫話本之路的。
腦海中的戲文多——，有以各種阿哥們為男主人翁的，還有汗阿瑪，甚至是皇瑪法。
當听見胤小小年紀就看「太子與四阿哥爭奪八阿哥，插翅難飛」，後來又看「太子與汗阿瑪，父子禁忌」，胤瞠目結舌。
「其實戲文里有九弟和——拉郎配，還有九弟與十弟拉郎配，有的是直接演出來，有的還只是文字，」胤現在有一整個庫，還有搜索欄，他的腦袋容量究竟有多麼巨大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庫存里頭從最初的只有戲文，慢慢得越來越多，出現搜索欄，在他二十歲及冠之時，已經不局限于戲文了，文章、話本也有許多。
從局限于本朝代，又多了其他朝代，甚至其他題材話本，他腦子里的東西還在不斷地進化呢！
帶給胤的體會，是更加耳聰目明，他已經不止能過目不忘了，他現在掃了一眼現場如果回憶當時場景，也能將細節一個不落得回憶起來。
所以他處理掌衛事大臣的事才會游刃有余，還藏了拙，別每次都完成——太完美，避免汗阿瑪對他要求越來越高。
打破了胤腦袋都想不到，八哥與九哥的秘密竟然那麼神奇！
重活一世，腦子里唱戲文，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會玩。
再看一看普普通通的自己，好像也幫不上——麼忙，于是，他問八哥要了一頂假發套。
沒別的，就是好玩兒！
自此，「八阿哥黨羽」的三人組開誠公布，多了胤加入以後，胤的狀況以肉眼可見改善起來。
當然，也與他開始喝藥有點關系。
太醫院給阿哥診治，消息自然也會傳到康熙耳中。
對于太醫院的判斷，康熙深信不疑，他奇怪道︰「老九——了郁癥？莫不是做——意虧了本？」
「九阿哥之疾在髒腑在肝，睡眠困難，夢多不寧，以至于情志不舒，氣機淤滯，」太醫恭敬道︰「微臣便為九阿哥開了專治郁癥的湯藥，以清肝舒膽為主，輔以安神，效果顯著。」
盡管太醫說的是病在髒腑，人們往往將郁癥認為是一種心病。
康熙原本還打算斥責胤做——意之事，現在倒是打消了——個想法，免——刺激了胤，還派遣人去問候了胤。
帝王一問候，其他人就都知道了，宜妃一陣噓寒問暖，急得團團轉，五阿哥胤祺也來了，勸說胤別太過在意錢財之事。
好像大家都以為胤郁氣在心是因為做——意虧了錢。
畢竟，他利用傳教士，在沿海組建了一支船隊出去遠航做——意，那船隊至今未歸。
有些話說的人多了，就成了大家都以為的真相，現在他們見著胤都溫聲細語，沒有一個人說重話。
至于許久不見的胤禛，如同無辜的小羔羊，被太子逮住了一頓捋，就算康熙說了，太子都不放手。
胤禛手上事情越堆越多，整天都不知道忙一些——麼，別人在忙他在忙，別人沐休他也在忙。
康熙將胤招來，對他——︰「朕命太子查江南鹽鐵一事，太子——‘若不去實地查驗，僅靠底下人只言片語，恐有冤情’于是他說服朕，將老四派去江南，明日就要動身。」
「你秘密跟著老四過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朕九月南巡，會前去與你會合。「
康熙眯起了眼，給了胤一封密信︰「你可以幫老四，——朕要你查的不止這些，切忌別暴露了欽差身份。」
「還有胤開在江南的鋪子……」
康熙停頓了一下，擺了擺手︰「罷了，他既有郁癥，朕不派他前去，你自己酌情看著辦。」
江南鹽鐵，必須掌握在朝廷手里，掌握在康熙手里——
便是帝王交給胤的任務。
胤接過秘旨，提前君父南巡沿途進行布置，留下足夠的人手應對意外，自己則打算帶著一位打扮成丫鬟的雲麾使，假扮八格格去往江南。
于是，八阿哥又因為寫話本惹了皇上發怒，被「禁足」在家了——
回江南鹽鐵牽扯重大，豪強地主，當地官紳皆有所防備。
胤走之前，將已經搖搖欲墜的「傾城」馬甲捅破，讓人四處傳言自己為何會被汗阿瑪禁足。
傾城與端正先——給京城帶來的風波還在繼續，也不知是從哪些權貴嘴中說漏了消息，八阿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八阿哥就是傾城一事在京城流傳了開來。
「——麼？！寫了那《高家長媳》、《商女王妃》傾城，竟是皇子阿哥？」
文人罵聲熄滅了幾日，唯恐——罪了權貴。
朝中議論紛紛，原本就心知肚明之人眼觀鼻鼻觀心，大部分不知道的言官、文官又來了勁兒。
難怪皇上會禁足八阿哥，如果他就是傾城，只能說，皇上禁的好！
康熙面對——個大爛攤子，額頭突突——跳。
「離開前還給捅個大簍子，讓朕來幫你打掃爛攤子，以後誰說了傾城要再寫話本都說是朕放縱的了，胤，真有你的！」
京城民間因皇上禁足八貝勒之事傳開，議論紛紛，原本懼怕——罪人的文人復又燒起了更高的火苗，罵聲響亮——
些都沒有影響到緊閉著門的八貝勒府。
唯獨八福晉有一些煩惱，她結交的那些志同——合的姐妹，還有幾位妯娌，都一個個過來套近乎，像是聞到了腥味兒的貓，一個個都視傾城為小魚干，恨不——能遠遠看上一眼傾城的模樣。
八福晉將——些都推月兌掉，命令貝勒府眾人︰「今後出去外出采買之人，府中不進外人，也不出去人，都警醒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