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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後院失火速歸

王士禛冷著臉回道︰「八阿哥此言——意?」莫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身為御史的他?

他相信友人在其故鄉能夠安好, 也不認為八阿哥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威脅到他。

「王大人別誤會,我只是對《聊齋志異》頗感興趣,不知您可听說過我寫的狐仙?」

就目前大清現有的話本水準,蒲松齡所寫的靈異志怪話本當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胤能有現在的想象力與創作突破, 得益于從小在腦子里的眾多戲文, 他那是「站在前人肩膀之上」, 比不得蒲松齡《聊齋志異》的開先河。

民間的, 野生的,自己就誕——的志異靈怪話本作者, 如——不吸引著胤呢?

畫皮、狐妖、土地城隍等, 這話本若是能夠刊印發行,定能掀起志怪類話本的潮流。

所以胤就想, 有沒有可能送王御史這兒搞到《聊齋志異》呢?

王士禛對他敬而遠之,——硬道︰「蒲留仙的話本尚未寫完。」

所以他才感到不可思議,為八阿哥竟有那麼靈通的消息。

如今得《聊齋志異》手抄本的不過——人, 王士禛與蒲松齡十一年至交好友,得聊齋志異驚為天人。

寫的雖是靈異精怪,諷得卻是貪官污吏, 道民間百姓疾苦,反應地方豪強地紳的囂張跋扈,看似光怪陸離之作, 實則別有內涵,如——不令人心——敬佩?

胤嘆道︰「王大人莫非以為我因你彈劾一事會耿耿于懷?」

王士禛不語。

「我若是在乎——許罵名, 就不會寫《商女王妃》,更不會寫出《師尊》來,」胤毫不在意笑道︰「我平生素來沒有別的愛好, 就喜愛看話本,寫話本,也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該挨的斥責,我早就挨過了,汗阿瑪都懶得罵我了。」

胤真誠地表示︰您要彈劾請您繼續,我是真心想要結實那蒲留仙的。

他開始找機會與王大人偶遇,時常在他耳邊念叨。

八阿哥每次都笑臉相迎,王士禛做不出伸手去打——臉人的事。

磨著磨著,他堅固的防御,在胤的攻勢下有了動搖。

友人蒲松齡今年已經五十九了!

屢試不第,壯志難酬,在家鄉靠在私塾授課為。

如今八阿哥有意向想要通過他做個中間人,向友人牽線,王士禛在官場上剛正不阿,私底下去拜訪他,他又不像表面上那麼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胤有一句話,讓王士禛動搖的更為厲害。

「若要奉迎正道,去寫那些詩詞歌賦的,多沒意思?我就喜歡話本,就愛听故事寫故事,世人如——看待與我——干?」

蒲松齡又——嘗不是一個不願意迎合世俗的人,同窗有人勸說他莫要再寫話本,應該將精力放在正道之上,他若是放棄了,那驚艷王士禛的《聊齋志異》就不會誕——了。

這話從在京城掀起話本熱潮的「傾城」口中說出來,可信度還挺高的。

王士禛到底是個臉皮薄的文人,他也鬧不明白,為何八阿哥神出鬼沒,總能與他在外邊偶遇。

胤道︰「王大人,我不願用我的皇子身份來逼迫人,有心結交是因寫話本投緣,神交已久。若您擔憂我之身份會為友人帶來麻煩,不如讓我只以‘傾城’之名與他結識。」

王士禛沒有理由阻止傾城,這是兩位話本愛好者的「惺惺相惜」,他的壓力也很大啊,甚至還會捫心自問,慚愧自審︰八阿哥真心誠意,我若是再阻止,是否會阻礙了友人的機遇?

擊潰王士禛的防御,不僅要以情動人,還要拿出實物來,比如胤將《師尊》——寫完了!

外頭都還沒有售賣的《師尊》原版,他願意拿出來,這是多麼大的誠意。

王士禛終究還是沒有躲過胤的攻勢,他答應將胤在京城引起反響堪稱——成功的著作《商女王妃》,與他廢了許多心思所寫沖破世俗綱常的《師尊》原版,寄送到了濟南府淄川蒲松齡的手中,同時送去的,還有「傾城」本人的親筆書信。

附王士禛的引薦之信,曰此二書的作者「傾城」與賢弟相見恨晚,希望能與你互通有無,並借閱抄錄《聊齋志異》。

傾城的名聲,在京城周圍鼎鼎有名,近年來也有傳到外頭去的趨勢,身處于濟南府的蒲松齡听聞過「傾城」的名號,卻未曾看過他的話本。

一來是濟南距離較遠,二來則是傾城的話本一經售出就槍空了,價格高昂且難以買到。

濟南這兒與京城不同,暫時還未形成如京城那麼火熱的說書氛圍,不過近——年已經隱隱有一——趨勢了,在大城的茶館之中出現了說書人說傾城話本的聲音。

蒲松齡是時下眾多寫話本人之中,目前——為尊重女性的一批人,他的話本雖仍有三綱五常之蹤跡,比起其他世俗之人,已然有了重大進步,他看《商女王妃》時,初時驚訝于其用詞言語之淺白,比之自己更加灑月兌,不由暗暗自語行間欣賞起筆者「傾城」的與眾不同來。

《商女王妃》描繪出女人們宅斗之精妙,後宅之興衰,又是一篇諷刺批判高門大戶的話本巨作啊!——

終的結局更是引人拍手叫絕,優秀的女子可以獨當一面,即使沒有當家老爺,她們也一樣能活得很好,相攜度過余。

這樣的結局設計,也難怪傾城會「挨罵」了。

蒲松齡也听過酸秀才們罵傾城,他也不過一——置之,待看到《師尊》之中桀驁不馴的魔尊,堅強變強大的雪兒,還有《師尊》原版劇情,——終結局出人意料,雪兒強娶師尊,直叫人跌破眼鏡,拍案叫絕!

他同時看到了「傾城」寫——他的信,信中說與他神交已久。

正巧,他看了傾城話本之後,也對「傾城」起了結交之意。

蒲松齡欣然答應了將目前寫到的《聊齋志異》——傾城抄錄一份,還道「若是之後有新作,也不必忘記給傾城送去一份。」

他還挺樂呵,告訴妻子劉氏︰「子真兄在京城有幸與‘傾城’結識,倒是讓我借他關系有機會結交到同道之人,快哉,快哉!」

于是當傾城來信,詢問他可有意向印《聊齋志異》——更多人看時候,蒲松齡答應了下來。

大概這就是發現世界上還有個知音在京城掀起滔天巨浪,還全身而退,留下盛大名聲。他躍躍欲試覺得自己也可以的感覺吧!

他相信自己的故事精彩動人,哪怕沒有人看,哪怕被同鄉譏諷,被同為秀才的同窗譏笑,他也不會放棄,他覺得自己所寫的是金子,是金子,就總有放光的一天。

與神交已久的蒲松齡聯系通信以後,胤發現自己挖到了一個大寶藏!

蒲松齡,可雅可俗,能寫出文采斐然的文章來,也能唱出最底層的俗曲兒,他妙在閱盡千帆,經歷豐富,卻不屈服于世俗偏見,妙在超月兌于世俗之外,又容于世俗之中的真性情。

和他結交,——舒爽的地方就是胤能看到他身為皇子阿哥體會不到的民間百態,能听他轉述的許多奇聞異事。

他的肚子里藏了多少故事,數都數不清,是他這前五十九年的人生中看到、感悟到的人間風景。

真實的人間風景,比腦中虛構夸張的戲文更吸引人啊!

胤一手促成了《聊齋志異》的成形與刊印,也令這篇埋沒于民間的佳作提前許多年地風靡天下。

自那以後,志怪話本再起熱潮。跟風之人愈來愈多,而《聊齋志異》,直接一書封神!

《聊齋志異》話本火熱,自也引來人眼紅,誰都想象不到該話本作者在此風潮之下賺了多少。

錢財利益動人心,淄川人間窮困潦倒的蒲松齡家中突然有了財富,置辦了大宅院,議論紛紛,被同窗們瞧不起的窮酸秀才竟有朝一日靠話本而翻身,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羨艷、嫉恨。

自也有人以針對「初見」那般同樣的手段,告蒲松齡一個不滿朝廷,反對朝廷的罪名,卻不知,早在蒲松齡之前,就已經有一個傾城祭奠了沖破世俗,打破三綱五常先鋒。

再罵又如——?越是謾罵,就越是讓更多人看見、听見,即使是不識字的老百姓,都對他們的話本有所耳聞。

家中老翁,幼童,鄉間的放牛娃都能說出一兩個雅俗共賞的聊齋故事,可見蒲松齡的話本究竟紅到了什麼程度。

而想要將他從高處拉下來的險惡小人,一個個皆住進了大牢里。

後來鄉人們才得知,這蒲松齡啊,得了京城里頭的貴人相助呢!

蒲松齡也是後來才知曉,原來與他通信,時常細聊寫話本手法,聊故事情節設計的「傾城」,竟是皇子貝勒。

話說《師尊》落到了韜塞手里。

韜塞看了結局很——氣,後果很嚴重。

他沒來找胤麻煩,但是他操刀動筆,將逆徒的結局——改了,並且如同閹割一般,割掉了《師尊》之中雪兒與凌霄魔尊的感情線!

世界上再也沒有如他這樣偉大,以德報怨的師尊了。

乖徒兒這是在世俗人倫的底線上狂舞啊,這話本要不就成了禁書,要不就徹底不能售賣。

朝中的眾位大臣互相之間也流傳出傾城的真實身份就是八阿哥胤。

韜塞將《師尊》改變,是救了胤的小命,讓他不至于被文官的口水淹沒,不至于落入被眾人討伐的境地。

《商女王妃》該罵的已經罵過了,但《師尊》勝負盛名,韜塞嘆息︰「乖徒兒,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于是在他的筆下,雪兒與凌霄魔尊之中的默契、男女之間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旖旎,師徒之間的情感,全都變了味道。

雪兒,為師尊報仇而挑戰十大尊者後人,多麼感人至深的孝女!

凌霄魔尊,桀驁不馴的魔尊,面對如花似玉的弟子,露出了慈祥如老者般的——容。

他看冰牙尊者不順眼,也成了老父親挑剔女婿般的情緒。

至于大結局,韜塞將第二十篇——砍了,真正的原作只有他手里有,交出去——書肆的是閹割太監版《師尊》,雪兒登上魔尊之位,繼承師傅之位,奉迎師尊頤養天年。

多麼師慈女孝,多麼感人肺腑的親情,韜塞動筆之下,還寫了冰牙尊者抱得美人歸,在凌霄魔尊的考驗下得到了他的承認,嫁——雪兒做王夫。

他絲毫沒覺得這其中有多麼巨大的毒點,沾沾自喜地讓人將閹割改變後的話本拿去——了書肆。

作為被弟子就差指名道姓帶入師尊的本人,韜塞的心情無人能理解。

就他而言,看到魔尊凌霄與雪兒在一起,才叫吃了髒物般難以下咽。

而師慈弟子孝,師傅含笑帶著祝福看到弟子成親,這才是韜塞的期盼嘛!

毫無疑問,第十二篇以後的《師尊》依然精彩,人們直到看到第十七篇以前,都猶如溫水煮青蛙中的青蛙一般渾然不覺,直到第十八篇的師慈女孝,早已在此前對話本的「師徒禁忌」有所預感的听客們,可是有不少抱著「刺激」、「獵奇」等期待的心情去看後續的,誰能想到後面就這?就這?

大結局另改男主人翁,讓凌霄魔尊成了「老丈人」這一大毒點,惹來了民間巨浪般的罵戰。

《商女王妃》時候,那些酸秀才罵一罵,傾城的忠實讀者們仍然能出言維護他,且女性讀者,普遍更為溫和含蓄一。

可《師尊》此篇,無論是雪兒與魔尊在一起,還是雪兒與魔尊不在一起,都會有人來罵,——新售賣的結局令原先的老听客、看客們都難以接受!

于是,傾城的名聲比之前更臭了,听客、看客們罵起來可不好听,原先喜愛傾城的人也因此而被毒到猶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要麼就不要在前面就寫雪兒與凌霄魔尊的羈絆,去寫凌霄魔尊的超月兌世俗,更不要暗示看客們他們二人之後可能會在一起!

而現在,傾城在前邊強調雪兒與世俗之人不同,凌霄魔尊強大又自我不在乎世人目光,後面又轉變了態度變成了三綱五常之中的師慈女孝,如此這般,處于世俗枷鎖中的人不滿于前面,想要看超月兌世俗的人又不滿于結局,《師尊》的結尾被人們稱呼為「爛掉了」。

「傾城表現出想要沖破世俗的感覺,——後卻又自己畏手畏腳縮回了手,可見是懦弱之輩,臨陣月兌逃之人。」

「她終究還是屈服于綱常人倫,將好好的一部作品毀了。」

點評傾城話本之人津津樂道此事,酸秀才們又有話說了。

「我當初說什麼來著,像她這樣的女子,寫出這等挑戰世俗的話本來,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定是害怕了,這才斷了許久未曾寫。」

不知傾城身份之人如此談論,而知曉八阿哥就是傾城身份的朝臣則推測︰「可能是皇上訓斥了八阿哥。」

「原本八阿哥還能再寫一——驚世駭俗東西的,但是因為被彈劾,這才收了手吧!」

可惜了……

王士禛心塞塞得郁悶,又不能表現出來,繃著臉從胤身邊路過。

胤——著,——身邊人都各送上一份宮廷內部流傳的《師尊》原版。如果有人很遺憾地來問他要,他當然也是願意將修改前的《師尊》原稿送——別人抄錄的,大範圍印著賣倒是不會了。

他當初寫《師尊》是為了與自己的師尊和好,現在顯然將師尊——哄開懷了,他才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罵名,沒事兒。

只要能哄好師尊,連魚塘都給師尊承包了!

胤——呵呵地面對朝臣們含蓄的問候,裕親王福全也來湊個熱鬧,臉色復雜地問候他「——近可還行?」

胤馬上要娶福晉,心情指數節節攀升,半點不因那些罵名而動搖。

婚期將近,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阿哥胤祉道︰「汗阿瑪根本就沒有斥責過你,白白替你背了一回,大人們倒是都以為你這麼寫是迫于汗阿瑪的壓力。」

他指責胤︰把好好一篇佳作——弄廢了,你的良心就不痛嗎?

胤總不能說︰不僅不痛還美滋滋的。

他將《師尊》原稿給了胤祉,成功將三哥的嘴給堵住了。

朝臣們見王士禛——胤拿下了,紛紛猜測八阿哥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暫時也沒人敢上前來捅破窗戶紙,指明他就是傾城。

民間再如——罵傾城,也與八阿哥無關了,他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郭絡羅氏敏慧來信,憂心忡忡地詢問胤︰我听十九叔說,他的——位友人都傳傾城是皇子阿哥。

大家都知道了傾城是皇子阿哥,待我嫁過去時,我還需要掩飾嗎?

若我明知他就是傾城還掩飾,讓他看出來了,他會不會以為我心機深沉並不坦誠?

敏慧的婚前焦慮,都快從字與行間溢出來了,胤啞然失——,提筆回曰︰日後妹妹與八阿哥夫妻一體,他不會隱瞞你的,也樂于與你之間互相坦誠。也不必患得患失,八阿哥脾性溫和,不會令人難做,他——喜歡與性情爽利大氣的人交友。

敏慧接到思穎姐姐的回信,並無喜色,眸中反有憂色。

「思穎姐姐果真與八阿哥關系匪淺。」

不然,為何每一次思穎姐姐都像是會替八阿哥拿主意一般呢?

她不傻的,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那股子親昵。

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一個是她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一個是她的未來丈夫,敏慧只覺得嗓子干澀,竟不敢細想下去。

天氣漸漸寒了,京城開始飄起了雪花,胤與郭絡羅氏成親的良道吉日也到了。

早在去年選秀結束後,二人便訂了婚,這回的正式嫁娶準備充分,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就是挑喜帕的時候,郭絡羅氏含羞帶怯看見了胤的臉,直接看呆了。

八阿哥與思穎姐姐未免也太像了一——!

說他們不是親兄妹誰信?

新婚之夜她以為自己會緊張,如今卻一肚子疑惑,滿腦子都是︰思穎姐姐與八阿哥胤怎麼那麼像?

郭絡羅氏琢磨他們名字之間的關系,腦中靈光一閃,不可置信自己的猜測。

這不可能!

她寧願相信八阿哥與思穎姐姐是親兄妹,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如《羅剎公主》之中所寫的那樣,「王子扮公主」。

「希望這都是我瞎想的,」郭絡羅氏心中暗道。

她想了想若八阿哥就是思穎姐姐的可能,羞得恨不得腳指頭扣地了,這讓她日後還怎麼面對他?

胤與郭絡羅氏時常通信又出門玩兒,連一塊逛花樓,一塊挨罵都試過了,對未來福晉已然熟悉,他娶媳婦能不高興嗎?

就是高興起來,喝多了小酒,胤就飄飄然了。

喝酒以後臉頰泛紅暈的模樣,也與「思穎」像了個八成。

郭絡羅氏可是專門研究過思穎姐姐妝容的!

她的眉毛是如——畫的,她的鼻影是如——添的,她的妝底是如——打的,她都就近研究過。

她是個女子,本來就會化妝,又是與思穎關系親密的好友,欣賞友人的美/色,對她的妝容了然于心這很奇怪嗎?

作為最親近的人,郭絡羅氏听到八阿哥喝酒喝高後,臉頰緋紅的好看模樣,還以很熟悉的口吻喚她敏慧,頓時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

她明明與夫君是第一次見面,為何八阿哥像是與她很熟悉一樣?

還有這口吻,這情態,哪兒哪兒都透著熟悉感。

胤見她不答,還當她是害羞了,歪頭用混沌的腦子想了片刻,緩緩道︰「我今日有——失態了,也是怪九弟與十弟盯著我灌多了酒,待我喝了解酒湯就好。」

即使是喝高了,胤也一樣溫潤有禮,未見半分失態。

郭絡羅氏見他小眼神迷茫,臉頰兩朵紅暈讓人忍不住想要戳戳,忍不住問出了口︰「臣妾有疑惑想問爺,不知爺能不能為臣妾解答?」

她必須要問出口,否則要她憋著今晚與八阿哥圓房,她會憋死的!

胤遲鈍了一呼吸,歪頭看她︰「嗯?」

郭絡羅氏給他這一眼看得臉上一紅,忍不住捂住了撲通狂跳的心。

「爺與輔國公家的思穎格格是否有關系?」

「…………」

胤沉默著,似乎在皺眉思考。

郭絡羅氏不由緊張起來。

胤看著她,夫妻二人都緊張起來,大眼瞪小眼,如同兩個木頭人。

他求——欲強烈地回答道︰「她是我妹妹。」

李多福在外頭喚︰「爺,奴才為您送來了醒酒湯。」

郭絡羅氏恍然,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原來是兄妹啊!

…………

女人的直覺在告訴郭絡羅氏八阿哥對她也太熟悉了一——,她總覺得事情有哪里不對勁。

如果是兄妹,為何爺喝醉後會下意識對她這樣親昵?難道是思穎姐姐將她的信私自拿給八阿哥看了嗎?

不,姐姐她不是這樣的人。

于是她在入宮去陪伴得了「良」字封號的衛嬪時,不經意間問起了良嬪︰「額娘可知道輔國公家的思穎格格?」

良嬪一頭霧水,溫柔——道︰「這倒是不曾听說過。」

「怎麼了?」良嬪挽著郭絡羅氏的手,升級當了婆婆以後心情愉悅,兒媳識大體好相處,嘴甜人還美,她見了自然是哪兒都滿意。

「不,沒什麼,兒媳還以為八阿哥有個妹妹。」

「怎麼會呢,我只有胤一個孩子,」良嬪——道。

她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家室簡單,與輔國公家更是半點關系都沒有。

郭絡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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