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 勁臣請了假。從基地出來，花朵開車，把他送到了mercy商務會所。
這是顧勁臣挑選的地方。
容修聚會時來過, 注重**, 兩人都認識老板。
因為要私下與人約談，酒店肯定不妥, 約在這見面, 大概也是讓容修放心吧。
娜娜帶勁臣來到一個偏僻雅間。
勁臣的身後是花朵、曲龍, 還有一名李里的助手, 以及選角副導演。
李飛昂到地方時，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狀態。
李飛昂從沒有簽過公司, 沒有經紀人，連工作室也沒有。昨晚，李導親自打電話，直接打到他的手機上，李飛昂甚至以為對方是個騙子。
接到李導親口說的「面試通知」之後, 李飛昂站在原地半天, 才突然地緩過了神。
竟然是顧老師的推薦？
為什麼？
想到那天在爵士酒吧, 與顧勁臣初次見面，他好像並沒有和對方說幾句話吧？
不是沒想過要婉拒。
听到片名時, 李飛昂的第一反應就是，司彬正在《一飛沖天》組里。
但是, 他無數次試圖張口，都沒能對李導說出拒絕的話。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演員的本能需求和專業素質。
這是一部好片，由真實人物事件改編，國際大導演, 國際影帝……
太難得的機會，任何小演員都不會拒絕這種機會。
何況只是通知面試，並不是決定了一定會錄用他，到時候還要正式地試鏡。
所以，李飛昂答應下來，並听從李導叮囑，暫時保密，沒有對司彬透露這件事情。
徹夜未眠，輾轉反側，他始終覺得，這太不現實了。
他只是一個拍過小網劇的演員，還一直緋聞滿天飛，怎麼可能被國際大導演、國際大影帝相中？
為什麼？
直到進到mercy高端會所，被帶到一個歐式茶室風格的雅間，看到了顧勁臣的那張臉……
再往旁邊看去，李導的助理，副導演……
這麼大的陣仗，李飛昂才終于確定，這是個餡餅，不是陷阱！
……
「太不可置信了。」聊了半個小時，李飛昂終于嘀咕了出來。
勁臣就笑︰「有什麼不可置信的？」
李飛昂撓了撓後腦勺，顯得十分拘謹，哪兒還像傳言中的紈褲。
他坦白道︰「之前，我的風評不太好，有過不少緋聞，而且我也沒拍過大熒幕……沒想到，李導，還有顧老師，願意給我一個試鏡的機會……」
網上緋聞輿論，都是有記錄、能搜到的東西。
李飛昂覺得，就算只跑個龍套，也最好實話實說，事先透個底。
畢竟拍電影是大投資，動輒幾個億，免得到時候李導發現晚了，對他有什麼意見，或是給劇組添什麼麻煩。
勁臣微笑地听著他說。
李飛昂入圈兩三年，似乎至今還不知道，能被大導演親自聯系的演員，在片中根本不可能擔當龍套，連次要配角也不可能。
而在導演在正式聯系演員之前，也早就已經通過各個關系渠道，將對方調查得清清楚楚，業務能力、為人作風、人脈背景……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
「是麼？風評不好？」顧勁臣在笑，眼光卻似刀子，「演技方面？還是道德作風方面？你是劣跡演員麼？」
李飛昂驚了下，忙道︰「不不，那倒不是，就是cp啊，炒作啊……之類的，花邊新聞。」
「那就沒什麼問題。」顧勁臣說。
說句實在話，在勁臣看來，有點兒緋聞，還真就不算什麼。
這就是流量的命，有些人就算是打個噴嚏、流個鼻涕也會上熱搜。
比如他自己，臉上起了個痘，上熱搜了。
比如容修，脖頸有個吻痕，上熱搜了。
一群粉絲嗷嗷叫，一群黑子跳出來，搞得熱熱鬧鬧。
這就是天生的流量體質，命中注定該是閃閃發光的人，哪怕是公認的實力派，也走到哪兒都是腥風血雨。
李飛昂只是一直沒有好機會。
看樣片和資料，演技是非常不錯的，他還參與演過兩次話劇，都是很優秀的表現。
而且，听幻幻說過，上次在室內片場看他演戲，似乎也是特別敬業的演員，至少在表演上，他有自己的想法。
勁臣也有些疑惑，當年明明是兩人一起拍了劇，一起上熱搜，捆cp炒作，為什麼網上風評天差地別？
後來司彬憑借熱搜人氣，大搞直播帶貨，一路風生水起。
而李飛昂，雖然繼續堅持拍戲，卻由于黑粉太多，被小劇組拒絕門外。
言談間，能听出李飛昂對影視行業的喜愛，即使出道兩三年，渾身的稜角也還在，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天真，熱血。
聊了不到半小時，顧勁臣並不討厭他。
正如容修所說，李飛昂會是顧勁臣喜歡的那種演員，熱愛演戲事業，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
直到後來，顧勁臣對李飛昂稍作了透露，說他之所以注意到李飛昂的原因。
李飛昂這時才意識到，這全歸功于容老師的一個易拉罐？
想起容修調侃一般說的那句︰
——能踫到我閑一次，可不容易。
容修當時隨手一揚，給他扔過去的，確實不是一個空罐子，也不是想看小狗叼飛盤，而是……
滿登登的機會。
……這是遇到貴人了？
這次會面，全程半小時左右，顧勁臣話不多，主要是副導演與李飛昂談話。
面試結束之後，臨走時，勁臣猶豫了下，還是對李飛昂委婉地表示，如果試鏡通過，進了組，就要處理好組內人際關系。
李飛昂愣了一愣，與勁臣當即就明白了顧老師的意思。
司彬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顧勁臣只點一句，沒再多說什麼，就先行離開了。
他倒不是要插手兩人之間的關系，只是希望團隊和諧，演員和睦，影片能夠順利拍攝。
顧影帝離開之後，李飛昂足足在mercy會所坐了兩個小時。
獨坐在雅間里，他安靜思考良久，左思右想，扼腕攥拳，還是沒能夠下決心放棄這次試鏡的機會。
不過，剛才听顧勁臣的意思，似乎並不在意演員的**生活。
是不是單身，有沒有成家，正在和誰談戀愛，對方是男的女的……這些，都不在顧老師選角的考慮範圍內。
而且，從話中隱隱能听出，對于他和司彬的關系，顧老師似乎早就隱約知曉。
那麼，司彬為什麼一直戰戰兢兢，那麼警惕？
李飛昂實在搞不明白，司彬為什麼一直反復叮囑他，不讓他去探班，連點贊也不行，堅決不讓他出現在顧老師的面前？
樂隊沒日沒夜地排練了兩天。
排練時，容修給白翼打了微信視頻電話。
這樣一來，也能讓白翼有一個參與感，方便團隊討論，有利于他在醫院練習時進行腦內模擬。
演唱會大概要唱二十五六首歌，外加三首「安可」，選歌基本上都是在小渡家演出過的。
再不濟也在家里排練過。
所以，樂隊練習得並不費力，即使二哥不在家也能玩得轉。
容修對每一位成員的能力、容易出錯的地方，全都心中有數。
于是，樂隊排到大熟練的曲目時，容修就表示，要掛斷視頻，讓白翼自己去練習。
他的手機都燒得快趕上暖寶寶了。
然而，每當這時候，視頻里都會傳來白二崩潰的哀嚎，順帶著裝可憐、賣慘、訴苦，還有威脅……
這天傍晚，地下排練室。
樂隊兄弟們練到了六點多，顧勁臣回來了。容修放下了電吉他，讓大家中場休息。
震撼的搖滾樂，熱血的團隊合作，激情的排練現場。
白翼躺在病床上，無比眼饞，無比向往，終于忍不住了。
「我快抑郁了！」
白翼面對著手機，對著前置攝像頭大喊︰「我要逃獄，我一定要逃獄！」
容修坐在沙發上，疊著腿，唇角掛著一抹冷笑︰「行啊，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你在藐視我嗎，這麼瞧不上我？」白翼邪魅一笑，「你還別不信，我告兒你，我已經收買了那兩個黑白無常阿姨，還有隔壁病房的一個前列腺小哥。」
這給人取的都是什麼外號？
容修勾起唇角︰「收買人家做什麼，打麻將麼？」
白翼︰「當然是幫我越獄……」
話沒說完……
白翼一頓，他舉著手機，在他的手機屏幕里，看到自己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鬼纏身一樣的黑影。
容家四小其中之一，在他背後幽幽地注視著他。
白翼的後脊梁一陣發麻︰「……」
「二叔，你太凡爾賽了，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崽崽從鼓凳上下來，剛玩了雙踩，兩腳落地之後，走路都是飄的。
還沒走到沙發，崽子就原地跪倒，直接趴在了容修的膝前，整個崽都已經累癱了。
崽崽說︰「我怎麼覺得，演唱會之後，我們當中可能會有人掛掉？」
「毫無疑問，肯定他媽的是我。」冰灰哀嚎了一聲。
「純爺們」冰灰也失去了往日的糙漢子風采，頭發上箍個金屬發箍，歪靠在合成器堆兒里直哼哼，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美妞。
早晨體訓，兩股戰戰；
排練一天，兩手顫顫。
沈起幻虛弱道︰「有人會掛掉？再這麼下去，搞不好會集體掛掉。」
沈家大公子像被人糟蹋了，表情萬分絕望。
最近他在減肥，外加猛練月復肌，他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坐在容修身邊，幻幻拿出手機，在計算器上打了一堆數據。
容修歪頭看他︰「在算什麼？演出預算？」
沈起幻︰「人身意外險，猝死之類的，還有喪葬費，這些資金都到位之後，我們一定能變成國內最有錢的樂隊。」
容修︰「……」
是最有錢的幽靈樂隊吧？
……
排練到第三天的時候，島島樂隊過來了。
方維維，戈強，鞠帥，蚊子。
作為dk樂隊的官方候補成員，從這天開始必須和樂隊一起排練。
一旦演唱會出現任何事故——任何，或是樂隊成員中有誰不舒服，候補隊員就要立刻、馬上、迅速地填補上去。
就像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件，這是一個悲劇——
在某位神級歌星的演唱會上，鼓手不小心掉下升降台大窟窿，工作人員當即將其送到醫院搶救，卻不治身亡。
即便如此，當時的演出，也沒有停止。
這是對觀眾們負責，也是對舞台負責。
另外，本次演唱會期間，島島樂隊會作為「特邀嘉賓」之一，進行兩到三首歌的助陣演唱——為dk爭取一個短暫的休息、換衣服的時間。
容修身為主唱，全程大概要換七套衣服。
其他兄弟要少一些，後台團隊將會有近三十人幫他們捯飭。
在換裝期間，會有至少三個人專門負責掐表，喊著倒計時。
目前，演唱會的嘉賓名單仍然保密，粉絲們都在猜測「助陣嘉賓」會邀請誰。
演唱會曲目也沒有公開。
官方對外公布的信息，只有一個演唱會的名字——
……
話說回來，dk樂隊不需要怎麼磨合，可島島樂隊就得狠練了。
雖然說，並不是每一首歌都需要島島的參與，尤其是主唱方維維，他替補容修的機會很小——如果dk演唱會中途，主唱容修突然不能登台演唱，還要由替補主唱接著表演，那麼現場肯定就會炸鍋吧——
但這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團隊整體的一次排練合作的機會。
是的，團隊整體。
島島樂隊從簽約那天開始，就是dk樂隊的一部分，是重要的輔助與配合輸出。
就像「雷電」縱軸射擊游戲中，戰機兩側的配備「僚機」。
想玩得爽，前提就是，在大飛機很牛逼的情況下，僚機也必須給力才行。
于是，島島樂隊的出現，dk男人們都很高興。
那是種幸災樂禍的、活該倒霉的高興。
男人們都以為，終于有倒霉蛋過來背鍋了，可以轉移魔王的注意力，幫他們分攤辛苦。
然而，事實上——
排練室里，樂隊男人們中場休息，島島樂隊開始唱他們準備的兩首助演歌曲。
是島島暑季剛發行的兩支數字單曲——
詞曲都是容修創作。
一首《曙光》青春勵志的。一首《出走》，描述青春叛逆期小哥哥的。
兩首都是朋克味道，在企鵝音樂上一直排名靠前，緊跟在dk樂隊後頭。
島島樂隊排練的時候，容修正趴在沙發邊的地上，利用一切時間鍛煉。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中，容修正在做俯臥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容修做俯臥撐……
嗯……可看性很強……
教科書姿勢，起起伏伏，速度很快，動作到位，數不清個數，像上次在綜藝上說的，「做到叫停為止」。
島島排練時，全體成員都很緊張，即使容修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鞠帥一邊彈奏著電吉他，一邊時不時瞟一眼容哥和幻哥。
蚊子身為貝斯手，則是一臉嚴肅，對著容哥的微信視頻，全程眼神殺，刺激著坐在病床上的白翼，把二哥羨慕得氣鼓鼓。
小寵則來到架子鼓邊，欣賞地望著戈大哥打鼓。
在容修的調|教下，小崽子不僅水平高，而且謙虛好學，總是能從同行大哥們的身上學到很多技巧。
鼓手是從雷鳥樂隊退出的戈強。
相對來講，他經歷得多，稍自然一些，但在向小寵亮晶晶的目光下，也略顯羞澀。
畢竟之前多次battle，戈強都敗北了。
在比他小十來歲的崽崽面前，他是甘拜下風。
而島島主唱方維維，則是公認的大師兄，容修的大徒弟。
容修之前在s大時，就給方維維上過聲樂小課，簽約後也常有點撥。
話筒麥架前，方維維站軍姿，面朝容修的方向，過于緊張了，直豎豎地站著。
嗓音高亢，富有力量。
唱到「哪怕身經百戰的勇士，也要一關關去闖」的時候，方維維小心地打量容修的神色。
發現容哥並不像剛才排第一遍時那樣微微皺眉了。
見容修表情還行，島島樂隊無比興奮，方維維一瞬間打了雞血，一氣兒將副歌唱完了。
一曲結束，地下室的音樂停下，所有人都望向了容修。
手臂稍一使力，容修支撐躍起，臉上有汗光，抽出一張濕巾擦手，往樂隊那邊走。
方維維立正站好，眼楮發光，等容老師點評。
前兩遍的時候，說他氣不足，高音不夠透，這次肯定沒問題了吧？！
容修長腿站定，目光掃過島島四人，落在方維維臉上。
方維維激動又緊張︰「容哥，怎麼樣？」
容修唇角牽出一抹笑容︰「可以。」
「啊！可以？太好了！」
方維維高舉雙手，樂得一蹦三尺高，和鞠帥他們擊掌。
可，還沒等樂隊慶祝——
容修淡淡道︰「剛才像一攤爛肉，現在像一塊凍肉。」
方維維動作定格︰「？？」
容修︰「要麼軟趴趴，要麼硬邦邦，繃太緊了，不過，樂隊的整體狀態…有所進步，但是，我真的不是在夸你們。」
兩支樂隊的男人們︰「……」
嗚嗚嗚嗚太毒了啊。
魔王開啟毒舌模式，連dk大哥都扛不住，別提島島這四個玻璃心了。
還有，凍肉……肉，是什麼回事？
「噗！」
白翼在視頻那邊，突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老大，你是不是想吃肉了？」
白翼手里拿了個雞腿兒，意有所指地笑嘻嘻，「是不是……白天晚上的……運動量……過大了？」
容修視線飄向鏡頭︰「你今天的運動項目完成了麼？」
白翼呆了呆，扭頭看了一眼握力棒︰「還有五組胸前平握。」
容修︰「那怎麼還那麼多話，還吃？嗯？對我有什麼意見？還是想再加三組卷月復？」
三組卷月復，要人命啊！
「沒！沒有，絕對沒有！」白翼嚇壞了，立馬抓重點，打溜須，大聲稱贊︰「我是說，老大，你真矯健！」
容修︰「沒有你嘴賤。」
白翼︰「……」
男人們︰「……」
就這樣，島島樂隊的加入，不僅沒有轉移魔王的注意力，沒有分攤壓力，反而開始和dk大哥們一起陷入到了……
【魔王副本ソ地獄模式】等級︰sssss
專業練習一拖一，體訓則是集體。
島島四人暫住龍庭，現在又多了一項「夜跑」。
方維維的聲樂課一直沒停，容修吊嗓子的時候，他肯定要在旁邊跟學。
方維維的唱功不差，嗓音高亢，自從和容修學習，情緒運用也比以前更好。
不過，容老師要求較高，認為他的「控制」還是差了些。
混聲技巧不足，飆高音時，習慣性靠真聲往上唱。
好就好在，方維維本身就是s大音學院的，目前還在系統學習中，算一算，他九月開學就大四，沒有考研的打算，就打算一直走星路了。
這晚，勁臣有應酬，晚飯時沒有回家。
樂隊十來個男人，一起吃外賣，吃完了飯，繼續排練。
島島樂隊還要練一首翻唱，為演唱會備用。
容修要听听效果，方維維唱了《你是我的眼》。
「別放得太開，注意控制。」容修提醒。
就像白二，學會了收放自如，進步神速。
而現在，方維維是放得太開，收不回去，全程真嗓子，這麼唱，將來嗓子就完了。
于是，方維維就學著「收」，結果，容修一提醒，他一收，一緊張，一副歌，他就開始花式破音。
第一遍︰「你（破音）是……我的眼……」
到了第二遍副歌，就開始︰「你是我……（破音）的眼……」
一路破到副歌結束。
容修面癱著臉。
最後，終于忍不住，容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一笑，真是……春暖花開啊……
容修︰「眼不眼的不知道，戳破耳朵是一定的。」
方維維︰「可是，還行吧？第一段，第二段，都唱完了，就差後邊一段了，差不多了？」
容修︰「……」
一共就三段，兩段主歌，最後一個副歌爆發唱不了，就叫差不多了？
就像干那事兒時，最後那五分鐘，該爆發了，沒表現好……
之前奮斗的那兩個小時，很可能就等于白干了（……）
然後，在方維維的請求下，容修就把這首《你是我的眼》唱了一遍。
原本是清唱的，唱到中途，沈起幻用那縹緲的嗓音，給容修唱了和聲。
冰灰的鍵盤加入進來，即興憂傷的和弦隱約若現……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你是我的眼，
「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容修這副歌一出，伴著細碎的琴聲，感受著容修釋放的情感，讓在場男人們渾身激起了雞皮疙瘩。
尤其是島島的小伙子們，對dk樂隊對這首歌的情緒處理，感到非常驚訝。
弱混拉伸的高音唱法，容修靜靜地站在麥架前，目光略顯渙散地，落在前方地面虛無的某一點。
仿佛在回憶什麼，又仿佛看到了什麼，他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因為……
「你是我的眼，
「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
容修只唱了一遍，不到一分鐘，就讓人感覺到弱混拉伸的強韌。
強拉著人的心弦，真想大呼一句，太他媽的好听了！
島島樂隊小伙子們興奮地提議︰「容哥，演唱會你翻唱這一首吧，樂隊會有幾首翻唱安排吧？這首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容修手半搭半握著麥架上，微微垂著眸子，仿佛未出戲，久久未曾言語。
dk大哥們也安靜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
視頻里的白翼放下了雞腿。
地下室里一片寂靜，安靜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後，容修眨了下眼，揚起了笑容︰「好啊，可以唱。」
「老大……」
「容叔，不要唱，這個歌兒不好……」
容修卻只道︰「我喜歡這首歌。」
也許將來某天，找出dk首演視頻來看，會有特別的意義。
樂隊累得暈頭轉向的這晚，八點多的時候，龍庭門鈴響。
容修讓兄弟們先休息，他從地下室跑上去，一看監控，是兩位穿制服的安裝工人。
像對暗號似的，報了店家的名字，然後道︰「顧先生訂購的水床。」
容修怔住︰「什麼？什麼東西？」
「水床。」
「……床？」
然後，只見容少校僵住半晌，扭頭就去地下室找人了。
沒多久，冰灰跑上來了，給安裝工人開了門。
容修躲在了地下室小樓梯處，探頭往上望。
「我們給顧先生打過電話了，他說正在外面，讓他的家人查收一下，我們負責上門安裝。」制服大叔說著，又確認了地址，打量了一下冰灰，猶豫道︰
「請問，您是他的……太太？」
聶大美妞嚇了一大跳，一嘴糙漢子味兒，月兌口而出︰「不是，我是他兒子。」
制服大叔︰「啊……家里大人呢？」
冰灰︰「我……媽在樓下……在發火，發了一天火了，你們拿進來吧，我看著你們裝，行吧？」
發火？
是啊，肯定是買來哄老婆的，所以才買了情趣水床？
剛才在電話里，听顧先生的聲音，那麼地溫柔，那麼地隨和，沒想到，家里內人……脾氣不太好？
「行行！干活！」制服大叔渾身一緊，臉色一肅，像是生怕被打出去，立馬喊來了同伴。
趕緊搬貨，送上樓，釘床圍，組裝，灌水……
風風火火，一陣忙活。
這活兒，得快點干，直接關系到人家夫妻和諧呢，顧先生加油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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