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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晚宴的三間正房, 基本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樓老板才能對正房進行安排。

就連吃過兩次樓家菜的錢芊, 也是對三進院的這間正房規格感到有些打怵。

錢芊表情帶笑, 心里卻有點突突,環視四周,正房古色古香, 大氣敞亮,乍一看並不那麼華麗, 但一細看, 每一處細節都風雅——花瓶、盆栽、雕飾……到處都透露著一種復古奢美。

孔鑫昶也不坐主賓席, 一群平時插科打諢的年輕人,在這樣一間復古又講究的房間里,竟不自在地講起了傳統規矩。

兩只崽崽雖然平時不愛讀書,但正兒八經的華夏子孫, 哪有不懂這個的, 兩人任前輩們謙來讓去, 自己則悶聲不吭地在離門兒最近的末位椅子邊站好了。

孔鑫昶入職之後就是個場面人,沈起幻這個商人之子更是講究, 兩人推來搡去,一個「你坐你坐」,一個「你請你請」。

白翼和凌野兩人則是閉著嘴, 站在一旁,應接不暇。

窗邊的小茶桌前,容修和樓老板聊了一會家常, 樓管家很快就匆匆趕到了,身後還跟著他的兒子和伙計,手里端著上好的茶水。

樓家規矩是「沒有菜譜」,但樓管家還是仔細詢問了席面兒上有沒有忌口。

容修聞言便是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听到有人這麼問自己了,幾個月以來,外出用餐時,顧勁臣和丁爽至少有一個會在他身邊,這些事情都是由他們打理的——

每次出去吃飯時,他們都會仔細叮囑餐廳服務員。如果不這樣的話,容修就會一聲不吭,就算服務員端上桌的菜他全都不能吃,他也只是不著聲色地和旁人聊天,全程佯裝夾菜,並不進食,餓著肚子,完全不會挑剔。

不過,容修並不打算多說,只說︰「沒什麼忌口的,主食給我們上陽-春面吧,不放雞蛋。」

樓管家听後就有點詫異,來樓家吃「面」的不是沒有,蟹黃的,龍蝦的,樓家也不是沒有,但吃蘇式湯面的還是頭一個,清湯清水的,幾乎不需要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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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樓管家應聲,只听那邊白翼回頭說了一句︰「菜里頭,能不放蛋的就不放蛋,我不吃蛋,會過敏,什麼蛋都不行,都會過敏。」

容修挑了下眉,又看向管家,他知道樓家不少菜品都是提前備上的,于是說道︰「麻煩了,配菜里如果有蛋類,知會我們一聲就好。」

管家認真記下了,這方面可馬虎不得。

事實上,容修非常忌諱別人知道、掌握他的弱點——當年,他只是發個燒罷了,小小一顆水煮雞蛋,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好在不是肉過敏。

三人寒暄時,樓老板時不時地往餐桌那邊望一眼。

沈起幻、孔鑫昶、錢芊三個年輕人,樓老板在此之前是見過的,其他的樂隊小伙子們,在容修的介紹下,他也都認識了,並暗暗記在了心上。

此時,餐桌前熱鬧極了。

容修沒過來,誰也沒有落座,孔鑫昶和沈起幻也沒謙讓出個結果,所有人都站在桌前,沒一個坐下的。

「容少請放心,晚餐就由樓管家親自安排,」樓老板說道,「這會兒廚房也閑下來了,我會讓他們拿出看家本事,以後要常來啊!」

「那就卻之不恭了。」容修說著,轉頭看向朋友們,見他們一個個杵的都在桌前,便道︰「都站著干什麼?坐。」

說完,闊步到桌前,在正對著房門的主位,理所當然地坐下了。

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氣。

尤其是孔鑫昶,他簡直覺得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

都知道容修在忙「可樂杯開幕式」,還有要事拜托孔鑫昶幫忙——如果容修剛才坐得再稍微往旁邊一點,把他捧到了上位去,不管事情辦成,或辦不成,今天這頓飯,恐怕孔鑫昶都沒法輕松吃進肚了。

「小鑫,坐這。」容修朝呆立在桌前的孔鑫昶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坐在自己的右手邊,又對白翼說,「老白,小鑫明天休假,能小喝兩杯——你陪他少來點兒,我不飲酒,你們適量,高興就好。」

白翼瞬間會意,咧嘴一笑,往孔鑫昶身邊一坐,「老大放心,都是自家人,肯定陪好。」

容修說完,又看向沈起幻,「老幻,照顧好芊芊,小姑娘怕生。」

「我?我才沒怕生呢,」錢芊在下手偏位坐了,「再說了,大家哪里生疏啦?我可是錢塘的小股東,今後還靠哥哥們給我賺嫁妝呢!」

「是是是,小富婆,快坐。」容修笑道。

在場眾人聞言就都笑了。

附帶一提,錢老爺子把錢塘40%的股份交給容修時,容修當時是十分拒絕的,不過,老爺子開玩笑似的說了兩句話,讓容修妥協了。

老爺子說︰「只有給了好處,才會更信任;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小修啊,以後,你不是給我打工,你是在給自己創事業啊!」

不得不承認,俗話說得果然沒錯,人老成精,再沒有比老家伙們更精明的商人了。

另外40%的股份,依然握在老爺子的手里,剩下的20%,則在錢芊成年禮時就轉到了她的名下。

就在錢老爺子打算把錢塘交給容修管理時,曾經問過錢芊的意見,錢芊表示︰沒有意見,又不是什麼上市大集團,她還真沒把這點股份當回事。

錢芊的父母是外交相關部門的,多年來滿世界地跑,不怎麼關注這個女兒。錢芊從小一個人長大,沒什麼朋友,也沒有玩得來的堂兄弟、表姐妹之類。從小到大,什麼也不缺的她認為,再沒有什麼比「情誼」更珍貴的了,所以,她從來不關心錢塘的事——

直到容修接正式管了錢塘,她才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等哥哥成功了給零花錢。

容修卻很嚴肅地回答了錢芊,他說,將來,錢塘會給你攢足一筆嫁妝,風風光光送出門兒,免得夫家欺負你。

當時,錢芊的臉是笑著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容修鄭重其事的樣子,眼楮一下就通紅通紅的,差點笑著哭出來。

言歸正傳。

這時候,餐桌前一直推來讓去的小伙子們各自落了座。

誰也沒有想到,下一秒,容修就說︰「凌野,坐到我身邊來。」

凌野從進門就一直不吭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屋子的同齡人,沒一個是自己能攀得上的,連白翼也不是好惹的——

當初他就應該意識到的啊,能和身為「豪商之子」的自家隊長那種超級富二代打成一片、情投意……志同道合的,怎麼可能是尋常凡人?

凌野早被這場面鎮住了,听容修喚自己,還傻站在兩只崽兒身邊,他有點愣神︰「嗯?」

「來。」容修注視他,朝他招了下手。

凌野呆了下,瞅了瞅沈起幻,見對方笑著點頭,才有點懵地來到容修身邊。

「請坐。」容修說。

凌野坐下。

「好!」白翼嘴欠地來了一句,「坐在那兒,吃了這頓飯,你就是我們容哥的人了啊!」

凌野渾身一僵,站了起來︰「那個,容……」

「我的人,都很听話。」容修抬眼看他,眸中含笑,「請坐。」

「……」

餐桌前沒有一個人插話,只是笑盈盈地盯著凌野。凌野渾身緊繃,和容修對視了一會,于是又在容修身邊坐下了。

容修拿起茶壺,斟了半杯茶,「請。」

凌野應了聲「謝謝」,茶杯拿在手里,擺弄了一會,見容修注視自己,完全出于本能,連忙舉起杯子,把茶水喝了個精光。

這特麼的……

是鴻門宴嗎?

還是進了響馬子窩了?

主位左邊是貴賓位,容修把這個位子留給了凌野,這讓在場眾人心中驚訝之余,又頓覺在情理之中——都知道凌野之後要幫dk錄和聲,還不給勞務費,再沒有比這個安排更合適的了。

話是玩笑話,不過,白翼漫不經心的一句玩笑,直接坐實了凌野答應和聲的事,現在想反悔也不行了。

在白翼的一句玩笑話之後,之前不太自在的氣氛輕松了許多,小伙子們端茶,喝水,等上菜這段時間,就聊起了年輕人的話題。

伙計們上完了茶,便紛紛出了門,樓老板和管家也回過身,對餐桌的方向微微頷首,然後笑著為客人們關上了房門。

兩個老家伙出了門,站在檐下對視了一眼。

這情商,這氣度。

樓家這兩位老人精,見過的小衙內、富二代不知凡幾,容修雖不是唯一拔尖兒的,卻也是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了。

不傲慢,不施威,不做作,不浮不躁,幾分矜貴,幾分從容,幾分柔和,剩下那一分,則是他隱隱流露出的不怒自威,讓人自然而然地尊重。

才三十歲不到,與他寒暄半晌,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還有一絲之前光顧樓家的那兩位大人物的影子,和他們年輕時相比,也不遑多讓。

兩位樓家老人相視而笑,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味深長。

上菜速度很快,樓管家剛吩咐下去沒多久,廚房就開始陸續上菜了,樓家雪花牛,極品鮑魚酥、京城燻肉,琥珀桃仁,桂花糖藕……

全是極品食材,烹飪地道,一道菜剛上桌,就滿室飄香,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大家都有些按耐不住。

樓老管家又親自進來,送上了好酒。

照理說,開餐前應該先敬上一杯,容修想了下,便拿起茶杯,「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敞開了吃,我以茶代酒,希望在座各位,前程似錦。」

吃上了飯,屋里的氣氛更好了。

白翼本來就不是能閑得下來的主,做做樣子還可以,讓他老老實實坐在餐桌前吃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也不知道從哪開始的,白翼和一桌子人聊起了家常,也就是明星的日常。

「前幾天我關注了微博,」孔鑫昶站起身,舉杯說,「這才知道,原來兄弟們的樂隊這麼紅了——原來我的身邊都是大明星,這不是剛回國嗎,孤陋寡聞了。我敬容哥一杯,還有大家,祝兄弟們……嗯……粉絲怎麼說的來著?一生走花路?對,走花路!容哥喝茶就好。」

「哎,又被你搶先了啊,不過,口頭上說說可不算哦!」錢芊也端起小酒盅,驕傲的揚了揚小下巴,「我也敬容哥,敬在座的哥哥們,拜托你們快點開演唱會吧,到時候我一定一個人買10張票!」

「那怎麼能行啊?」孔鑫昶不服道,「人家的票都是有數的,忠實的粉絲都排隊等著買票,你一個人佔10個位子,剩下的9個空著嗎?到時候,演唱會場上,有空位子,好看嗎?」

錢芊噎了半天,怒道︰「剩下9個位子,我送給閨蜜,給dk後援會拉人頭,你管得著嗎?」

容修笑著抬手打斷了二人的拌嘴,也不客氣,拿起茶杯,「承你們吉言,先干為敬。」

容修不喝酒,卻一身瀟灑豪爽,與大家舉杯暢飲。

年輕人們的氣氛活潑起來,吉祥話、勉勵的話說了一堆。

孔鑫昶坐下來,抹了一把嘴,笑道︰「容修,我真心的為你感到高興。我們認識十六年了,你知道嗎,當知道你們紅了之後,甭提我有多高興了……」

說著,孔鑫昶聲音輕微下來。

過了一會,才接著道︰「每次回國,我都跟我爺爺問起你們,知道你們的事之後,我覺得很難過。記得二十歲那年,我回國,真的很開心,歸心似箭啊,想和兄弟們聚一聚……但是,知道你們已經不在京城了,我連家門都沒怎麼出,待幾天就又回澳洲了,一點留戀也沒有了……」

孔鑫昶的一番話,讓在場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大家再次舉杯齊飲。

都說「醉過方知情濃」,這句話可不光是形容愛情的。

「瞧你說的,思路都被你帶跑偏了,」白翼用指尖壓了壓眼角,露出像往常一樣玩世不恭的笑,「什麼叫‘兄弟們現在紅了’,你是不是對‘紅’有什麼誤解?十年前,咱們小哥兒幾個也很紅啊,雖然說,那時候沒有什麼微博啊之類的,但也曾經是東四一霸啊?」

「這個我可以作證,」錢芊說,「那時候,你已經不在國內了。我記得,那會兒,dk也有很多粉絲——只不過那會兒的粉絲平台,沒有現在這麼方便、直觀。現在的那些明星粉絲,瘋狂著呢,明星在外地開個演唱會,粉絲們都能查出航班號,能一路追到賓館門口去!以前哪會有那樣的粉絲?」

就在錢芊說完這話之後,房間里的男人們集體安靜了一下。

樂隊兄弟們︰「……」

集體眼前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小姐姐,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只是因為……十年前,你沒認識影帝先生啊。

「以前也這樣啊,你是沒看見,當年……咳,瘋狂的粉絲,跟在咱們身後,容哥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這一跟就是十來年啊。」

白翼嘆息了一聲。

孔鑫昶︰「 ,這可真是忠實粉絲,死忠粉吧?點贊!很牛的啊!」

容修瞪了他一眼,「不用你點評,吃飯。」

「哦。」孔鑫昶悶頭喝湯。

「剛才我看見容修就這麼進來了,還有點不敢相信呢,」孔鑫昶又說,「我以為,你們這些明星,整天不出門,一出門就得佯裝一下,戴個口罩什麼的。」

「怎麼不戴啊?我還差點兒,你容哥就戴口罩,他要麼不出門,整天在家宅里修仙,」白翼說,「要麼,只要一出門,哪次不捂得嚴嚴實實的?自從有一次在井子門,遇見了一群瘋狂的女粉絲,你容哥就很少在外面步行了——眼鏡,口罩,帽子,一個也不少,就差弄個面具戴著了。」

白翼將嘴里的菜咽下,又接著神秘兮兮地說︰

「我告訴你們,在咱們搖滾圈里,現在有一個傳說,你們听說過嗎?」

眾人好奇地看他︰「什麼?」

容修笑︰「能不能別說我了?」

「這道一品蒸肉不錯,」沈起幻用公筷給容修夾菜,放在菜碟里,「老大是團隊核心,我們要緊密圍繞在團隊核心周圍,團結起來,向前進。」

容修︰「……」

聞到香味,還想張嘴說白翼兩句,但……

容修低頭吃肉。

白翼揚起眉毛,向沈起幻投去贊賞的一眼,然後環視一周在座朋友們。

「你說呀倒是,到底什麼傳說?」錢芊好奇地說,身為暴風台主持人,接觸live house這麼久,她居然沒听說過。

白翼咧嘴一笑︰「在我們搖滾圈內有一個傳說,如果在大街上,看見容修的真容,就相當于做十次微整;如果能和容修說上一句話,或是讓他指點一下,就能立馬打通任督二脈,音樂水平直線上升!如果……嘿嘿,要是能模一下容修——不隔著衣服效果更佳——或是讓他主動抱一下,或是更深層次地……交流一下,那就更不得了啦!」

連凌野的眼楮都放光了,「怎麼樣?」

白翼拍案而起︰「就跟吃了唐僧肉一樣,可以長生不老!」

「咳!」

容修筷子一抖,嘴里的菜差點噴出來。

淨胡鬧,這個不正經的……

錢芊大笑︰「我的天哪!長生不老呢,我小時候還抱過我哥呢,難道我還能活到100歲?」

「能啊,絕對能,你看,我說了,你們還不信,」白翼傲然道,「要是不信,就去微博粉絲圈里去搜啊!我告兒你啊,如果再和你容哥一起玩幾天,錢芊,你這張臉,就能直接出道了,二十年都不用動刀!」

錢芊捂著嘴樂了半天,「……」

眾人起哄,錢芊的臉都小紅了,之前在院子里和翟少輝惹來的不痛快,早就煙消雲散。

錢芊笑道︰「說起來也是的,當明星的,最怕別人認不出自己,但是出去時,反而還要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出門就戴著口罩,還真是糾結啊。」

白翼應和︰「可不是麼,你容哥不容易啊,這一天天的,出門費罩,家里費套。」

眾兄弟們︰「……」

出門費罩……

家里費套……

真相了?兄弟們不拿不準,反正那兩位住在三樓,誰知道他們在干啥子喲。

容修冷悠悠看著白翼︰「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白翼往嘴里塞鴨腿︰「口誤……口誤……」

「唉,什麼口誤啊,」錢芊是女生,心思很細膩,她看著樂隊哥哥們的表情,「我怎麼沒听明白呢?你們說誰呢,說誰呢?」

沈起幻給她夾菜︰「你不用听明白。」

白翼︰「就是,男人吹牛逼,女人不要當真。」

聶冰灰則是直接用兩只手捂住了崽崽的耳朵。

越是這樣,錢芊越是好奇,兩只大眼楮亮晶晶。

孔鑫昶想起父親的話,便小聲提醒︰「別問了。」

白翼眯了眯眼,看了下容修的臉色,隨口笑道︰「當然是在說咱們的兄弟媳婦了。」

錢芊愣了下,突然嚴肅︰「咱們的兄弟媳婦?」

白翼鄭重其事︰「兄弟媳婦。」

錢芊︰「真的?」

白翼︰「比針尖兒還真。」

錢芊注視了白翼一會,又看向容修,盯了那張俊臉半天,突然臉色發紅,瞪大眼楮,驚喜道︰「天啊!爆!炸!新!聞!我,我我……」

錢芊左右看了一眼,不敢聲張,可還想問問,只好掩著嘴,小小聲,「我嫂嫂嗎?」

容修揉著太陽穴,放下了筷子,「不好好吃飯,我就走了。」

「吃吃吃。」錢芊激動壞了,「怎麼沒帶過來呢?」

「帶來?」容修輕笑了下,「給你們參觀?沒個正經的。」

樂隊兄弟們︰「……」

沈起幻抬起眼,不動聲色地看向了凌野。

凌野後背繃直,擺手搖頭,唇語道︰「我不會說的。」

「行了行,別說咱們老大的事兒了,大家都是自家人,要保密啊,」白翼打圓場道,「哎,小芊芊,說說你吧。」

錢芊一愣︰「說我什麼?」

「畢業了之後,你怎麼想的呀?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女人啊,25歲,就是一個拋物線的制高點知道嗎?25歲以後,身體的一切機能就要下降了,包括你那張臉……」

錢芊就下意識地模了模臉蛋,有點驚慌地︰「我的臉,怎麼了?」

白翼笑說︰「你的臉啊,現在是青春的容顏,再過兩年,就變成致命的容顏了。」

錢芊差點用筷子打他。

白翼︰「趕緊找個靠譜的人家吧,大學都畢業了,有沒有交男朋友?」

錢芊︰「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我……我還好……」

白翼︰「有人追你嗎?」

錢芊猶豫了下,小心地看了一眼容修,「有倒是有,別告訴我爺爺。」

眾男人也有八卦的時候︰「說說,快說說。」

連容修也注視過去,身為朋友圈的大家長,看樣子他也想知道,自己這個小妹妹的人生大事發展得怎麼樣了。

「怎麼說呢?嗯,有四個男生一直在追我,」錢芊說,「一個是大學的學長,是學霸,特別的聰明,追了我兩三年。還有一個,性格很好,特別的溫柔,平時什麼事都遷就我。還有一個家里條件挺好的……」

錢芊說著,看向沈起幻,「幻哥可能認識吧,他家里也是經商的,第四個是發小,從小就認識,爺爺介紹的,知根知底兒……」

錢芊說完,在場所有的爺們都鎮住了。

平時在餐桌上,男人們聊女人,就覺得挺開放了。

不成想,女人們更……

「我地媽丫,」白翼一臉敬佩,「這一下弄了四個,可以湊一桌麻將了,白天打麻將,晚上修羅場?你也不能……啊,是吧?怎麼著,也得選一個出來吧?」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呢。」錢芊說。

「發小?」孔鑫昶皺了下眉,「除了我之外,你還有發小?」

錢芊眨了下眼︰「廢話,我又不是就你一個好朋友。」

孔鑫昶笑了下︰「也是。」

「那,你喜歡哪一個?」沈起幻問,「選個自己喜歡的。」

錢芊更糾結了︰「感覺上都挺好的,但是,也不能只考慮‘喜不喜歡’吧。」

這時候,容修淡淡開口了︰「婚姻和談戀愛不一樣,愛情在婚姻里,只是少許的一部分,芊芊說的沒錯,她確實需要仔細斟酌一番。」

錢芊一听容修這話,就問︰「要不,容哥,你給我拿個主意吧?」

「我?」容修笑,「我能有什麼好主意。」

「哥,你給我出個主意吧,」錢芊上來了磨人勁兒,「說好的,到時候哥還給我準備嫁妝呢!」

容修想了想,道︰「總結一下,就是一個聰明的,一個遷就自己的,一個有錢的,一個發小。」

錢芊點頭︰「對。」

不等容修再開口,白翼福靈心至,插嘴道︰「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啊!」

錢芊愣了下︰「你明白什麼了?」

白翼︰「我知道你心里到底為什麼那麼糾結了。」

眾人︰「?」

白翼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上下打量了錢芊一會,大聲道︰「這四個人里面,竟然沒有一個帥的!你不就是喜歡帥的嗎?就像你容哥那麼帥的!」

眾人張大嘴巴︰「握草,還真是的!真相了?」

「哎,我就說嘛,你容哥給你造成的影響,簡直太大了呀,」白翼唉聲嘆氣,「這事兒鬧的,你看看,你從小和容修在一起玩,長大了連個對象都找不著!誰也瞧不上,全都達不到你的要求,你非得硬選,可能選出來嗎?」

容修︰「……」

妹子找不著對象,怪我咯?

錢芊糾結想了一會,「也是,如果是容哥的話,容哥選哪個?」

白翼月兌口而出︰「你問他?他哪知道,他又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孔鑫昶愣住了,問容修,「剛不是還說兄弟媳婦嗎,不是有家室了嗎,那咱們的……兄弟媳婦兒……是從哪兒來的?沒戀愛?直接就是媳婦了?」

眾兄弟們︰「……」

容修︰「……」

居然沒法反駁。

就在孔鑫昶還要繼續往下問的時候,容修打斷了他。

容修看向錢芊,淡淡道︰「如果是我的話,那個很聰明的,我不會選——兩個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如果不論你心里想什麼,打算做什麼,他都知道,就好像會讀心術一樣,會不會覺得很別扭?」

錢芊呆了下︰「那不是很好嗎?」

容修冷聲︰「淨胡鬧!」

眾兄弟嚇一跳︰「……」

揣摩聖意是死罪。

不過,討論的這個……好像會讀心術的……怎麼听著有點耳熟,莫名的既視感?

容修別開視線,看向別處︰「而且,最重要的,你在想什麼,他好像都知道,你根本就唬不了他,騙不了他,連私房錢也不能藏,甚至連在逢年過節、生日、紀念日的時候,想送給他什麼禮物,在送之前,他都能猜出你打算送什麼,唉……」

眾兄弟們︰「……」

臥槽?

這真的不是在秀?

猝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糧。

容修瞟了兄弟們一眼,接著說︰「另一個,就是有錢的,你缺錢嗎?都說兩個人在一起,不看他擁有多少,而是看他願意為你付出多少。」

秀。

容修︰「第三個,就是你說的那個願意遷就你的,你知道的,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遷就著過日子,互相遷就著、忍讓著、哄著,這樣的生活,會幸福嗎?」

樂隊兄弟們︰幸不幸福你自己不知道嗎?

接著秀。

「最後一個,就是發小。」容修頓了下,憋了半晌,他看向了白翼。

過了一會兒,容修才淡淡開口,「發小……」他盯著白翼的臉,像是在想象,又像是強忍著什麼,他咬牙︰「不行,做不到,太熟了……」

眾兄弟︰「……」

「臥槽?」白翼渾身一個激靈,一手抱住自己,一手比劃個蘭花指,」你你你……想對妾身做什麼?」

「滾蛋。」

容修抄起一個濕帕子砸了過去。

緊接著,餐桌前就是一陣大笑,兄弟們笑得前仰後合。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

錢芊喝了一點酒,後來都是男人們再聊天,男人們在酒桌上,女孩子就會比較無聊。

直到後來,錢芊都哈欠了,低頭戳著手機,視線停留在顧勁臣的微博上。

半小時前,花朵發了一張片場拍攝的照片,勁臣穿著西裝……

「啊呀!我偶像發照片了!」錢芊一下精神,捂嘴悶聲「啊啊啊」了一會。

容修正和凌野說話,抬眸瞟了她一眼,那眼光還有點冷颼颼︰「你偶像?誰?」

「就是說啊,難道不是我們嗎?」白翼也撇了撇嘴。

「誰喜歡你們這群糙老爺們啊!」錢芊緊捏著手機,像藏什麼寶貝似的,把手機塞進了包包。

錢芊知道,容修和勁臣是好友,就算知道自己是顧勁臣的影迷,容修也不會生氣,于是故意逗他,笑道︰「就不告訴你,我今生,非他不嫁,不找男朋友了。」

容修輕笑出了聲︰「哦。」

根本沒搭理她,接著和凌野聊天。

錢芊打了個哈欠︰「……」

白翼見她百無聊賴,便一直歪頭打量她,笑問︰「這才幾點啊,小姑娘,這麼早就困了?」

錢芊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每天晚上10點之前,必須上-床睡覺,中午也要睡午覺,這才是人類正常的生物鐘,這叫美容覺。」

「這樣不行啊,你得跟咱們老大學一學,」白翼說著,又問,「你知道,咱們老大為什麼音樂造詣那麼高嗎?就是因為,他把睡覺的時間,都用來努力學習、工作了。」

錢芊一臉不可思議︰「容哥熬夜?」

「也不算是熬夜,就是一直不睡覺,又動不動就睡著,」白翼說,「不知道你听說過‘達芬奇睡眠法’沒有,我們老大退役之後,就一直那樣——每天睡六次,每次半小時。這樣一來,他每天睡著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而且還不困,剩下的時間,全用來學習創作。不過,現在你容哥好一些了,他每天下半夜兩點會睡久一些。」

在場眾人都有點震驚,一天睡六次,每次半小時?

「天哪,這怎麼行,什麼達芬奇睡眠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諾貝爾醫學獎’發現,熬夜會讓人變笨,變胖,變傻,變丑,到時候完全不上鏡……」

說到這里,容修突然抬眼看她︰「當真?」

突如其來的一聲,所有人都望向他。

沒想到容修對這個話題這麼敏-感,果然美男子就是逃不開愛美的本質啊,自詡精壯的男人也包括在內。

錢芊愣了半天,才說︰「真的啊,人體時鐘的基因,會在固定的時間打開或關閉,作息總是變化,或是熬夜,基因突變就會引起疾病,熬夜會引發這種突變,會變傻,變丑,變笨,變胖,體.毛變多,神經系統疾病,還會痴呆。」

白翼突然大嘆一聲︰「我終于可以給自己‘長的不如容修’、‘智商不如容修’這兩個缺點找一個合法合理的理由了,原來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熬夜啊。」

錢芊卻抓住了容修在意的重點,直接說︰「所以說,容哥,你真應該好好的正視這個問題了,不能熬夜,不然會變成丑八怪的,完全不上鏡,諾貝爾說的。」

「關鍵是,諾貝爾得先告訴我,幾點才算是熬夜?」容修說,「對我來說,超過凌晨兩點才算熬夜。」

錢芊呆了呆︰「幾點啊,諾貝爾沒說。」

容修嚴肅地說︰「所以說,這只會讓我感到恐慌,我不喜歡科學。」

「……」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容修心情就不是很好。

他時不時地看時間。

坐在最近位子的凌野,發現了容修的反常。

「再過一會,咱們就走吧,」凌野小聲說,「看你挺累的,搬山了,還是下海了?」

容修環視兄弟們,大家都喝在興頭上,笑著搖了下頭,「沒事,就是今天跑了一天。」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白翼問。

「沒什麼,」凌野問白翼,「二哥,你們從明天開始,就要忙了吧?打從簽約之後,你的精神狀態就很好。」

白翼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想開了啊,我們樂隊兄弟們,每天都很忙——睡醒之後,每日都要三省吾身,我們是怎麼三省的,知道嗎?」

錢芊常做瑜伽,于是問︰「冥想?一起冥想。」

「不是,我們兄弟們做的事情不一樣。比如我,先起床,然後照鏡子,才開始三省吾身。第一︰看臉。第二︰看我的麒麟臂。第三︰低頭看看鳥——嗯,很好,很強大,于是,又是精神抖擻的一天。」

眾人︰「……」

「你們幻哥的三省吾身呢,就是先看天氣預報,看看會不會影響出門談生意。第二,就是看時間,看看約會遲沒遲到,不論什麼約會,他通常都會準時提前五分鐘到場。第三,看看卡上的余額——嗯,很好,還有很多錢,于是,又是精神抖擻的一天。」

沈起幻「噗嗤」笑了出來,指尖憑空點了點白翼的鼻子。

眾人好奇看著白翼︰「那容哥呢?」

容修瞥向那邊,繼續和孔鑫昶說批文的事,不想搭理他們。

「你們容哥?」白翼沉默了下,像是在思考,「他啊,哪還三省啊,他天天熬夜,現在只有一省。」

就在房內眾人好奇的時候,白翼望向容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白翼︰「那一省,就是‘睡不醒’,摟著媳婦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去。」

容修︰「……」

眾兄弟︰「……」

一頓飯吃完,大家都很高興,約好了等「可樂杯開幕式」結束之後,一起再好好聚一次,到時候吃飯唱歌一條龍,不醉不歸。

深夜十點多,崽崽剛考到了駕照,所以沈起幻的車就由他來開,冰灰坐在z4副駕駛,兩只崽先行往龍庭去了。

容修駕駛輝騰,白翼和沈起幻坐在後座,從句兒胡同對面車場出來,直奔龍庭的方向駛去。

車開到路邊時,白翼捶了捶駕駛位靠背,「靠邊停,找個犄角旮旯。」

容修驚訝了下︰「要吐?」

「要尿,靠邊,我找個地方。」

容修知道白翼是喝大了,這會兒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于是嘀咕著,「靠邊像話嗎,簡直是流-氓行為。」

白翼昏昏欲睡,咕噥︰「尿尿沖牆,不算流-氓。」

「淨扯淡!」容修低喝一聲。

白翼說醉話︰「本來的嗎,哪像你啊,尿羞澀,旁邊一旦有個人,就尿不出來。」

容修︰「……」

「我說,兄弟,尿羞澀是病,知道嗎?將來跟媳婦睡覺,你也羞澀?」白翼嘻嘻笑,「有什麼的啊,誰稀罕看你呀?我要……嗝,我要是……也有那麼大的鳥,天天去公共衛生間,尿羞澀?不存在。」

容修目視前方,緊緊攥著方向盤,骨節都發出 的一聲響︰「……」

沈起幻挑了挑眉,強壓下嘴角︰「咳,前面有個咖啡廳。」

只見容修一腳油門,大輝像磕了藥,突然向前猛竄,直奔夜色盡頭而去。

一眨眼就停在了星星咖啡店門口。

白翼捂著腦門,眼冒金星,緊閉著嘴巴,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下車,去尿。」容修拉開車門,對沈起幻揚了揚下巴,「買個喝,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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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個男人一起去了咖啡廳。

男人們都沒有戴口罩,高大英俊的三個男人一起進來,還真是讓服務員們驚訝了下。

白翼小跑著一頭扎進了衛生間。

容修和沈起幻站在吧台前,兩人點了兩杯超大美式冰咖啡,給白翼來了杯冰樂。

服務員笑著問︰「容先生,要集星星嗎?」

容修點了點頭,拿出錢包,遞上一張卡片︰「有會員。」

服務員接過卡之後操作一番,開始忙碌起來。

「容先生,沈先生,您的咖啡。」

白翼剛在衛生間洗了把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從容修身後探過頭。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我的天啊,他詫異地數了一下幾個零︰「5000多顆星星了嗎?」

容修接過咖啡,沒應聲。

然後一回頭,就見白翼用一種小狗的眼神,水靈靈的,渴望地盯著自己。

容修和白翼對視了一會兒,面癱著臉,說了一句︰「不行。」

白翼的尾巴一下就耷拉下來,「怎麼,怎麼這麼摳門兒?5000多顆星星了,換一杯咖啡給我啊。」

容修︰「我不是給你買了嗎?」

白翼︰「那能一樣嗎?我要的是換來的,換來的,白送的,免費的,有一股便宜味兒,知道嗎?那樣一大杯,喝著才痛快呢。」

「不行。」

「為什麼呀?」

容修︰「不行。」

「為什麼啊?」

容修沒再應聲,轉身大步往咖啡店大門走,出了門,直奔大輝。

白翼接過幻幻遞來的,委屈巴巴喝了一口,「生什麼氣麼,我還生氣呢,這個摳門的……」

連平時最愛的口味也索然無味了,白翼輕輕嘆了口氣。

兩人並肩下台階,沈起幻瞟了他一眼,淡淡問︰「容修以前集過星星麼?」

白翼想了想︰「好像沒有吧,他從不弄那些玩意。」

「那張卡,也不是他的,」沈起幻微微頓足,側身正視他,「5000顆星星,那兩人一起攢的,是兩個人共同的結晶,你連兄弟的‘結晶’都想搶,這跟打家劫舍、奪兄弟妻女,有什麼區別?」

白翼一臉懵逼︰「???」

霧草?!

結,結晶……了嗎?

奪……兄弟……妻……女……

啊?不!我不是我沒有!

這下好了,白二只覺眼前全是星星。

容修上車,啟動引擎。

他從窗內探出頭來,看向站在門口的兩人,「快上車,早點回去,早點休息。」

「我說,你終于也听一次勸了。」沈起幻扶著白翼往前走,問容修,「今晚打算早睡?」

容修︰「嗯。」

兩人一起坐回到了後座上時,還有點難以置信。

容修退役之後,下半夜兩點之前就沒睡過覺,再加上在live house工作,直接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夜貓子。

說好的剛愎自用呢?

錢芊的一番「諾貝爾發現」言論,終于讓自家老大正視了自己的錯誤?

老大不想熬夜,以後錄制新歌專輯,兄弟們也不用加班加點,大家就有好日子過了啊!

白翼歪靠在沈起幻身上,仰頭喝飲料,笑道︰「所以說,這就是帥哥的通病,怕丑,怕老,沒想到啊,花容月貌也有怕熬夜的時候,老大,你真的在恐慌嗎?真的打算回去就睡?」

容修淡聲︰「嗯,明天要早起,越早越好,天不亮就起來。」

白翼迷茫了下︰「出門辦事?那麼早,還沒開門吧?」

「不是,別的事。」容修說。

「什麼事啊,非要早起?看升國旗?」

「不是。」

「那你想干什麼呀?」

「……」

容修沒再應聲。

大輝駛向龍庭別墅,車里黑漆漆的,沒有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白翼的手機微信響了。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不由愣住了,居然是坐在身邊的沈起幻發來的。

白翼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沈起幻,使眼色——你干嘛呀?

沈起幻則是笑盈盈看著他,對他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讓他看微信。

于是,白翼悄悄地,把手機湊近了臉,醉醺醺中,仔細盯著字。

等看清楚之後,白翼抬起眼,看向前面開車的男人。

車里依然黑漆漆的,沒有動靜。

時而有迎面而來的車輛,明亮的車燈,照耀在容修的臉上。

猶如燦亮的、無盡的天光,金色的,迎著那張英俊的臉,將整個人攏上一層光芒,緊接著,一下子傾涌進了車內,將車內照得通亮。

【神奇的幻︰七小時的時差。】

【神奇的幻︰這邊天亮,那邊深夜。】

【神奇的幻︰他起得早一點,臣臣就能睡得早一點。】

那樣一來,異國他鄉的那個人,就不用一直熬夜等著他睡醒,然後對他說一句︰晚安,容哥,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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