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時?」
的經理辦公室里, 趙光韌不敢置信地側頭,瞪大眼楮, 看向匯報工作的貝芭蕾, 「你是說,五天電子門票,四千張, 10個小時,售罄了?!」
「確切來說, 9小時43分鐘, 最後一張賣出, ivocal官網已經給出時間了,我們售票hot,全國排行第一!」貝芭蕾掩飾不住驕傲神色,「全賣光了!趙哥, 我們第一!只剩下當日現場購票的一千張了。」
趙光韌震驚地看著她, 漸漸地轉成笑容, 眼楮在白熾燈光下卻在泛著淚光。
五日售罄,ivocal榜上全國第一, 售票hot。
就在三個月前,小渡家已經堅持不住了,所有人都以為, 不出半年,井子門就不會有的存在。蒼木欠了百萬房租和貸款,趙光韌為了不欠店員工資, 整天出去想方設法弄錢,點頭哈月要的邀請嘉賓樂隊,好話說盡了找銀行領導拖著還貸。服務生們無精打采,兼職樂隊如一盤散沙,就連蒼木和趙光韌也悲觀消極。
想必小渡家的所有員工都忘不了那一天的傍晚,英俊挺拔的青年,穿著一身國外牛逼的迷彩沖鋒衣,像一名剛下了戰場的戰士,風塵僕僕地,進了小渡家的大門。
他說︰每一家店都永遠缺一個人。
他說︰請讓我試試。
容修。
趙光韌哽著嗓子,鼻子也發酸,這是怎麼了呢。
一開始是想養著容修的,畢竟他顏值能打,有才華,是女歌迷們喜歡的那款,就算一時半會紅不了,也不差他那一口飯。
後來,有了白翼,老趙又想了,這小子江湖氣兒十足,太帥了啊,有案底無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再說了,小渡家也不差他們那兩口飯。
然後,就有了冰灰、向小寵、連幻神也過來了?!
小渡家有了職業的暖場樂隊,支持的歌迷越來越多,從微博、ivocal官網上每次live house售票pk的成績就能看出顧客的忠誠度,每次小渡家用金喇叭一喊,就有許多常客附和,緊接著就會促銷出一大堆電子票。
這是怎麼了呢,本想著,努力努力,好好的照顧「他的蛋」,養著容修和他的團隊,給容修減輕一點負擔。可是,回過頭來看看,和容修出現的第一天作對比,才能猛然看出,打從一開始,就是容修在養所有人。
改變了他身邊的所有人。
白翼出事的這些天,在趙光韌的設想里,如此傷筋動骨,小渡家再想達到「門票售罄」的成績實在是太艱難了,起碼要緩一緩,至少半年,才能把之前的成績挽救回來。
結果,全國售票五日hot榜,第一名?
趙光韌揉了揉眼楮,笑著問︰「容修他們過來了吧,都去休息室了?我去看看他們。」
「沒有,」貝芭蕾激動地笑了,「他們去老板辦公室了,趙哥,我們今天來客人了!是大嘉賓!貴客!」
趙光韌納悶︰「怎麼了?夜逆今晚壓軸,dk最後演出,季元讓過來的事,我知道啊。」
貝芭蕾嫌棄地撇了撇嘴,想當初,像幻神、季元讓這些名人,對她來說都是難以觸及的,如今在容修的影響下,幻神早已是自家人,季元讓、冷恬之流,在貝芭蕾眼里就是幾個小破孩,怎麼能算是大嘉賓貴客呢?
「到底怎麼回事啊?」趙光韌起身,往房門的方向走,「我去看看。」
芭蕾太激動了,不知道怎麼說,索性從衣兜里拿出手機,調出十年前破車庫視頻,舉到趙光韌眼前,大聲說︰「他們來了!dk原班人馬湊齊了!看見吉他手和鼓手了嗎,兩個大叔來了!」
「什麼?!」趙光韌驚呆,欣喜若狂,拉開房門來到走廊里,「沒頭腦和不高興?東四第一鼓手?還有那個重金吉他手?給容修合聲的時候,饒舌很牛逼的那個?!」
「是呀!鼓手就是崽崽的師父嘛!」貝芭蕾趕緊跟上,兩人大步往老板辦公室的方向小跑。
「草!快快快,怎麼不早說啊,怠慢了人家!老蒼老實巴交的,哪會招待客人?」趙光韌啤酒肚有點大,跑得將軍肚直顫,兩人來到老板辦公室。
趙光韌緊張地在門口站了一會,還認真地整理了一下儀表,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這一晚,蒼木落淚了。
老實說,三個月前,當蒼木看到容修的那一刻,他只覺得緊張,頭暈,臉紅,不知所措,仿佛一次時空穿梭,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青春時光,那個男人令他瘋狂愛戴,他是他的人生標桿。
但是,這一次,看見老梁和虞山的感覺,則不大一樣。
當蒼木在辦公桌前抬起頭,看見容修進了門,緊接著,是白翼他們樂隊兄弟,他們沒像從前那樣呼呼喝喝的,而是安靜地站在門口,容修開口笑道︰「老蒼,老熟人來了,你看看——」
蒼木迷茫地看過去,然後,他就在門口看見虞山和大梁。
不是不激動,不是不感動,可,更多的是心酸和難過。
樂觀開朗的吉他手大梁,那麼熱愛音樂和搖滾事業,除了音樂他什麼也不會,初中文化,卻被迫放棄了音樂,退了圈,背離了理想,整日奔波在柴米油鹽、奸商和銅臭當中,八年多,他是怎麼過的呢?
那麼硬朗強悍的老虞,能在破車庫舞台上跳起來打鼓的爆裂鼓手,他失去了健康,如今連走遠路也無能為力,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
蒼木整個人僵在那,望向門口已近中年的兩個男人,他們不再青春,卻仍然有當年的影子。
身為dk死忠擁躉,怎麼也控制不住情緒,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看見蒼木落淚,男人們都有點兒無措。
容修笑著走上前,揉了揉蒼木的肩頭,擋住了他的臉,抽兩張紙巾給他,「瞧你,想讓你高興一下的。」
「高興。」蒼木似哭似笑,快速地擦干眼淚,笑著看向老虞和大梁,「快,快請坐。」
「我已經給他們介紹過你了。」容修說,「他倆都說認識你,你這個粉絲當的,一點也不虧啊。」
蒼木被他逗笑,還有些驚喜︰「你們認出我了?」
「老大沒有印象,但是我們有印象啊,」大梁捧著胖肚子,笨笨地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說,「當年,管理組的骨干,你啊,比會長都勤快,不少專場活動都是你幫忙管理應援的,咱們以前聊過天的,你記得吧,在破車庫門口,聊過好幾次呢!」
「是啊,我還記得,你身邊還有個牛逼的,顧影帝是吧?」老虞臉色冷峻,像是很不高興,「當年的‘容修我本命’啊,攝影組的老大,那照片拍的……唉……」
不提照片還好,一提照片白翼就一臉憤憤不平,「是啊,麻……媽噠,太偏心了,你們也都記得吶?」
「顧叔叔拍照很厲害?」向小寵來了精神,和前輩們聊起了當年的事。
白翼贊嘆不已︰「是啊,你顧叔,相當厲害,他的單反鏡頭,像炮筒一樣長,當年就值十幾萬啊,簡直是單反鏡頭里的容修!」
容修︰「……」
大梁笑道,「拍照也厲害,100張照片里頭,有80張是老大的單人特寫,拍攝技巧能媲美藝術照,不是如今的美圖能比的,剩下二十張才有我們兄弟幾個。話說回來,他怎麼去當影帝了,他應該去當攝帝……」
白翼︰「哈哈哈哈牛逼!這個稱號讓我虎軀一震!!」
容修︰「??????????」
什、什麼帝?
s……h……e……
射?
這群臭老爺們,多年不見,怎麼還是這個德性,還是這麼污?
容-炮筒一樣長-修︰「……操。」
眾人︰「…………」
老大說粗口了?
為啥?
老隊員和新隊員們一齊閉了嘴。
容修冷著臉︰「這種危急情況還有心情和閑工夫開玩笑?別在背後說人閑話。」
老不正經的老兄弟們笑嘻嘻︰「是!」
一提起「容修我本命」,大家都想起勁臣了,原來只有自己一個人不記得?想到這里,容修的臉色更不好了(……)
屋里兄弟們聊了一會,聊到大家想一起「玩玩」,蒼木當即就激動了。
十年前的老兄弟們、新兄弟們,大家一起聚在的舞台上,這是值得珍藏紀念的一幕啊!
「丁爽,你去叫老趙過來,見見人,安排一下出場。」蒼木交代。
「不用去叫他了,老趙已經來了。」容修說。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心領神會地笑著看向房門。
容哥耳朵靈,他說隔牆有人,肯定是有人的。
果然,過了十來秒,房門敲響了。
老板辦公室里的兄弟們同時望去,蒼木說了一聲「請進」,趙光韌和貝芭蕾就連忙推開了房門。
容修坐在沙發上,看向傻杵在門口的老趙︰「趙哥,我有兩位朋友……」
沒等容修說完,「夜場小飛龍」趙光韌渾身一震,盯著虞山和大梁看了一會,激動地大步走進來,直奔老虞和大梁。
也不管兩人願不願意,老趙激動地抬起雙手,緊握住兩人的手不松開,緊張又興奮地說︰「您好!您好!兩位大佬,久仰,太特麼久仰了……」
附帶一提,趙光韌年輕時在直播網當小網紅,就是玩hip-hop和rap的,前陣子听到dk十年的rap-rock,也不是純說唱,有點類似于《hallfame》那種,大梁身為吉他手,給容修合聲,簡直太牛逼了啊。
趙光韌有點語無倫次,但能看出,這位夜場老飛龍,滿眼的真誠和仰慕。
今晚dk有六十分鐘的演出時間,原本定下要唱的五首歌,在容修和老兄弟們的商量下,改了全部的曲目。後來季元讓也上樓來了,容修和他商量了一下夜逆的第三首歌。
季元讓無條件支持dk,一听容修的編排打算,他眼楮都亮了,忙道︰「別說換歌了,就是換主唱我也願意呀!」
「呿,換主唱?咱們還不願意呢,」白翼咕噥,「你個小毛孩子,給dk當主唱?再練十年吧。」
眾人大笑不已。
此時,小渡家樓下已經開始觀眾入場了,外面的歌迷之所以排隊,就是為了搶今天的現場二百張門票。
大門一開,一群歌迷涌進來,一轉眼,一點兒不夸張,真的是轉眼之間,二百張實體門票,一瞬間賣完。
得到最後一張門票的是一位dk後援會的妹子,因為沒有搶到電子門票,她下午三點就來排隊了。
此時,她低著頭,看著售票小哥在自己的手背上蓋上一個藍色印章,听對方說︰「進去吧,祝你愉快。」她當場就哭了出來。
真的是最後一張。
如果再晚一秒排隊,今天就看不到容修了,那種愛豆就隔著一扇門、很想見到對方的感覺,周圍的姑娘們都明白。
不遠處,大貓、鍵七則是帶著一群兄弟,刷了電子票的二維碼,往二道門的方向走去。
「我靠,那邊不是雷鳥樂隊的鼓手戈強嗎?」大貓小聲說,「剛進去的幾個人,雷鳥的,他們是來捧場的?」
「屁,對家來捧場?不來砸場就不錯了,來一探虛實的吧。」鍵七冷笑了下,「不是有個王冠的比賽嗎,年年都是東四、工體拿冠軍,今年鑽出來個容修,心里沒譜了吧。」
雷鳥樂隊等人進了場,一看就是搖滾老炮兒,他們不站到前頭去,只在人群後方看向舞台,戈強注意到,周圍還有不少的同行,今天也來小渡家了。
晚上9點半,小渡家觀眾池人頭涌動,今晚仍然只請了三支樂隊,前兩支是為了宣傳支付場地費的,盡管沒什麼粉絲流量,但dk女孩們還是熱情給對方聲援了。
這也是如今很多樂隊願意來小渡家演出的主要原因——觀眾熱情、友善、給力,在舞台上演出的樂隊也賣力,並且相當有成就感。
難怪已經是井子門no.1,全國top10,這個客流量和粉絲忠誠度,完全可以排名京城前五。
第三支樂隊是夜逆,也是壓軸。
不當壓軸不行,季元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現在只有一個底線,就是「絕不在容修之後登台」,愛咋咋地,愛誰誰,就算是春晚,也不能改變他的底線。
說起來,夜逆的電吉他手倪安和大梁是認識的。倪安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當初,硬石安排他給季元讓當主音,就是因為他的年紀較大,能管著點季元讓那個跳月兌的性子。
剛才踫了面,不成想,倪安和大梁在九年前有過幾面之緣。
兩人年紀仿佛,同是三十多歲的吉他手,資歷卻相差一大截。
當年,dk被眾多娛樂公司看好、在東四風生水起的時候,倪安還只是一名業余樂隊的主音,他曾在草莓音樂節見過大梁battle,當時就對大梁稱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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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兩人都是二十多歲,他完全把大梁當成了榜樣。
誰能想到,當年的榜樣,已經胖成了一個球(……)
倪安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大梁,整個人都不怎麼好。
當年的偶像,如今退了搖滾圈,是燕郊最大的連鎖中餐飯店、人氣最高的火鍋店的老板,餐飲生意眼看就要擴展到京城了。
看來,金子在哪都是發光的,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學習樂器非常的苦,能堅持下來的,都是有毅力的,這種「毅力」讓人即便放棄了音樂,也會付諸到別的行業上。
努力、刻苦、有毅力的人,成功的幾率總是比懶惰的人大很多。
在走廊里,夜逆的吉他手倪安,和大梁、沈起幻、容修聊了很久,四人都對電吉他情有獨鐘,簡直是志同道合,很快就約著要一起參加今年的草莓音樂節了。
很快的,國內最當紅英倫風搖滾樂隊「夜逆」就要壓軸登台了。
前場傳來震耳欲聾的觀眾歡呼聲。
容修已經上完了妝,帶著樂隊的老兄弟和小兄弟們,一起去大休息間換演出服。
既然說要一起「玩玩」,就一定要「玩玩」,容修從來沒開過舞台的玩笑。
大梁和老虞欣然同意了,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沈起幻和向小寵自然大為歡迎,絲毫沒有覺得位置重復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兄弟們一起商量了選歌和編曲的問題。
大梁和老虞永遠都是dk的一員。
用容修的話說︰「一朝dk,一生dk;不是dk的人,卻是dk的魂。如果你們以後哪個想退出、跳槽、背叛,不是不可以——身體可以滾蛋,心和靈魂要留下。要麼留下心和靈魂,要麼留下胳膊和腿。」
兄弟們︰「……」
草,還扯到「靈魂」那麼文藝的玩意兒了?
「你們都是我的。」他說。
「……是。」兄弟們低頭。
走廊里,容修走在最前方,兄弟們跟在他的身後。
遠遠的,走廊里的小服務們不禁駐足,目光嚴肅,一起沖大佬們行注目禮。
今晚,自家駐唱樂隊有七人,氣勢迫人,讓人不敢小覷。
夜逆正當紅,自帶流量作為壓軸,為現場帶來了一波小高朝。
前兩首,夜逆依然唱的是自己樂隊的歌,一首是去年的單曲,一首是開年新專輯中的主打,英倫風,向來比較容易被舞台下的姑娘們所喜愛。
然而,所有歌迷都沒有想到,第三首歌,季元讓竟然完全換了個風格。
說好的英倫呢?
簡直是顛覆了夜逆啊!
過于猝不及防,沒有和歌迷們互動,舞台鎂光燈顏色沒什麼變化,第二首歌剛結束,台下尖叫吶喊,季元讓拿著麥克風,俏皮地來了句︰「你們是容修的信徒嗎?」
歌迷們有點懵逼︰「……是啊。」
「剛好我也是,」季元讓笑了,「dk!我修!!」
話音剛落,鼓手進了四四拍。
倪安快速地踩了綜合效果器,電吉他失真音色縈繞在會場。
金屬前奏響起,在場歌迷們振奮不已!
誰能想象出,英倫搖滾風格的夜逆,今晚的最後一首歌,居然唱了一首美國獨立樂隊的名曲?!
說好的英倫呢?
「靠,夢龍?季元讓該不是瘋了吧?自拆台?」台下有歌迷笑出了聲,不過大家都很激動,因為季元讓剛才透過麥克風大喊的那句話。
——dk ,我修,你是我的信仰!
季元讓年輕、可愛、萌萌噠,向來是個活潑的,在歌迷們的合唱中,他拿著麥克風,在舞台上像小旋風一樣滿場跑。
所有人都听清了,這完全是在為dk的出場做鋪墊啊!
他的歌聲是在場歌迷們的心聲︰
「從痛苦之中求生,是你讓我成為一名信徒,
「從痛苦之中求生,是你讓我歷經煉獄,涅槃重生為信仰者。
「從痛苦之中求生,讓子彈飛吧,接受所有苦痛,然後成為一名信徒!」
很多歌迷听見了更漂亮的合聲,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員工通道口的方向。
幽暗中有幾道熟悉的身影,帥氣挺拔的那個男人即便看不清相貌,那身型的辨識度太高了!
dk正在暗處給夜逆唱合聲?
就在歌迷們振奮地跟著一起唱的時候——
季元讓站在鎂光燈下,大聲來了句︰「梁哥!!!」
出乎意料地,舞台下傳來一個陌生的嗓音。
是英文說唱?!!
所有的歌迷都不由一愣,集體望向距離舞台最近的地方。
離台階最近的歌迷,則是驚喜地「噢噢噢噢」尖叫起來。
他們看見了,一個胖胖的男人,梳著大背頭,戴著墨鏡,背著一把電吉他,手拿麥克風,出口的不正是這首《believer》牛逼的英文rap嗎?
「霧草,這不是dk十年的吉他手嗎?」
「真的嗎?不像啊!是破車庫視頻里的那位?」
「絕對是啊,這說唱太牛逼了!!!」
歌迷們給大梁讓了一條路,季元讓站在舞台的台階前,禮貌地對大梁頷首,兩人一起回到了舞台c位。
大梁的rap十年前就在東四出了名,這些年也沒放棄,飯店小服務員都說自家老板是個大魔障,整天低頭嘟嘟囔囔。
觀眾池里的男歌迷們簡直要瘋了!
dk十年前的現場要重現了嗎,這個大叔的rap味道太好了吧?
「我明白,含苞待放離不開風雨磨礪,
「我明白,挫折失敗來自于羞愧難當,
「我明白,悲劇之美來自于心碎無比,
「等下!堅持住!我明白經歷的不易。」
大梁的出現預示著今晚將是一個熱血之夜,歌迷們高舉雙手,跟著季元讓一起合唱。
——dk,是你讓我成為一名信徒!
……
一首歌還沒結束,舞台燈光漸漸暗了,暖場樂隊的小李和多寶他們,悄悄上台連了樂器。
歌曲進入尾聲,漸弱消失,整個會館安靜下來。
舞台燈光變成了淺金色。
猶如一次時空穿梭。
夜逆退場之後,容修帶著兄弟們從幽暗的舞台後方走出,沒有任何互動交流,振奮人心的旋律赫然響起。
容修來到麥克風立架前。
七個人。
天啊,舞台上的dk居然有七個人。
十年前的四人,還有如今的新兄弟。
「霧草?!這歌!發哥電影里的牛逼bgm?!」
「有一種大佬登場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破車庫視頻里的吉他手嗎?他現在好胖啊!」
「操!大梁退圈之後,過得挺滋潤的啊。」
「感覺好牛逼,很有老牌樂隊的派頭。」
「 嚓一聲巨響,巨星閃亮登場?!」
「dk——!dk——!dk——!dk——!」
「容修!容修!容修!容修!」
相當有登場氣勢的一段開場曲,讓人熱血沸騰,舞台下漸漸安靜了。
明明是歸來,他卻唱離開。
他唱︰「我們將一起離去,但仍須告別,也許我們還會回來,回到地球,誰能預料,我想不該怪任何人,我們將離開地面,日後景色是否依舊,開始最後的倒數了!」
——我們依然昂首挺立,盡管仍有好幾光年的路程,還有等待我們發現的新事物。
間奏的那段電吉他solo尤其精彩,由大梁和沈起幻雙吉他完成,老虞則來了一段小號solo。
觀眾們歡呼為他們合唱︰「!」
是的,開始最後的倒數了!
麥架前的男人們渾身散發著凝重的氣勢,他們說,開始倒數了。
很多dk後援會的粉絲們有點茫然,什麼叫「最後的倒數」?容修唱的那句「我們將一起離去」是什麼意思?
白二哥不是已經回歸舞台了嗎?
一首氣勢十足的開場曲結束之後——
容修站在兄弟們中央,環顧台下觀眾,對話筒說︰「十年了,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丫頭們眼熟一下。」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沒頭腦和不高興!我們知道啦!」
「大梁你好啊!老虞是崽崽的師父吧?」
「大哥們好樣的!你們是最棒的!」
容修望著台下笑。
「十年前,因為有兄弟們,我和白翼才能支撐下來。你知道的,搖滾不是一個人的舞台。」容修說,「不管過去多少個十年,我希望,我的身邊,永遠有他們,有你們,你們這些兄弟姐妹,永遠都是我的珍寶。」
話音剛落,鼓棒凌空敲響。
眾人看見,崽崽坐在架子鼓前,老虞則是一臉憤怒地拿了個麥架過來了。
電吉他撥響有點布魯斯味道的前奏,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容修的味道」,一听就是容哥重新編曲翻唱的音樂,沈起幻和大梁一個主音,一個旋律,彈奏了一段前奏。
容修站在麥架前,看了看左邊的兄弟們,「過來。」
dk的新隊員們,沈起幻和白翼對視著笑了下,拖著麥架,來到他的身邊。
容修又望向右側的老兄弟們,「來啊!」
大梁和老虞來到他的另一側。
容修笑著抬起手臂,摟住左右兩邊的男人們,嗓音隨意地唱起了歌︰
「那些年,我們曾朝夕相向,一起玩笑,一起惆悵,
「這些年,我們也有過彷徨,為了生活也為了理想。
容修看向身邊的沈起幻和白翼,兩人對著話筒接著唱︰
「一轉念卻已過了十年,那些孤獨,只能與你講,
「有過些成功我們一起分享,期待下個精彩開場。」
樂隊七兄弟,有年紀大了些的,有更年輕的,大家站在舞台上一起唱︰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勇敢做熱血青年?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堅持當初的信念?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不忘懷回憶點點?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記起青春的容顏?」
dk七人在舞台上隨心所欲的唱歌,這首歌沒用什麼花哨的技巧,一人一句唱出來,反而更加的接地氣,引起了在場歌迷們的共鳴。
好兄弟,還記得過去嗎?
十年了。
一起吃過苦,一起享過福,一起面對所有的災難和痛苦。
無兄弟,不搖滾。
白翼側頭看向曾經的兄弟們,大梁和老虞都有點顯老了,畢竟已經三十四五歲了。
已經十年了啊,你們還在身邊,真好。
一轉眼,又度過了十年,我們依然淋灕酣暢,多少人過客般你來我往,總有些人他實屬難忘。
我們還有多少個十年?
已經多少年了,總希望能隨心所想,不談工作,也不談理想,只想兄弟們好好的在一起,一起唱歌,一起上舞台,一起瘋狂,這樣的日子,其實不用太長,真的想,好好的痛快一場。
有時候,友誼比愛情更堅固,更令人窩心。
舞台下的歌迷們仰望著台上的男人們,心里是感動的,還有一點兒小羨慕。
是呀,如果自己也有十年前的朋友,大家都在忙工作,忙學習,已經好久沒聯系了。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勇敢做熱血青年?
十幾年的老兄弟們,圍在容修的身邊,和他一起唱︰
「這樣的日子也不用太長,只想好好的痛快一場。」
……
如果這時還沒有人反應過來,那麼在第一首歌結束之後,第二首歌的前奏剛一起,坐在舞台側邊主題牆下的蒼木,就露出了一絲慌亂的表情。
這個前奏……n?
容修唱了一首《波西米亞狂想曲》,搖滾中的歌劇,樂隊六人為他合聲的氣勢太振奮人心了。
但對蒼木來說,這簡直太刺激神經了,只想計算一下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在場的後援會骨干們,大衡、寧寧、雯雯等人,也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還記得當年dk的最後一場「三首歌演唱會」嗎?
那天傍晚,四人在路邊下車之後,並沒像往常那樣走進live house大門,容修在粉絲們的簇擁下,來到熱鬧的人民廣場。
他在半個蛋殼形狀的空間舞台上唱了三首歌。
一首原創,一首皇後,一首窮街。
容修正在唱皇後,他唱︰「媽媽啊,我剛剛殺了個人,我用槍指著他的頭,扣下了扳機,現在他死了。」
搖滾圈里有這麼句話,黑誰也別黑皇後。
黑壓壓的舞台下,歌迷們為容修和舞台上的老兄弟們比出了金屬禮。
穩,太穩了,容修的唱歌技巧自不必說,太強大了,他竟然有美聲功底?伴奏和合聲的改編也令人耳目一新,這就是老牌樂隊的力量。
……
蒼木的臉色卻不怎麼好,趙光韌看出他的異樣,小聲問了句「怎麼了」,蒼木附耳和他說了當年的事。
當時,容修就是唱完這三首歌,然後消失了。
想起一直被傷害、抵制的白翼,趙光韌先是震驚,該不會……
然後,老趙皺眉想了一會,對蒼木低聲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就像一個輪回,一個循環,當年離開唱的皇後和窮街,如今回歸,還是唱這個?」
蒼木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太慌了……
dk一體,白翼如果退了,容修絕不會獨自站在舞台上的,如果dk這次堅持不住,又集體消失、退圈了,怎麼辦?
……
果然。
皇後唱完就是窮街了。
容修沒有歇一歇,喝口水,前奏接上了那首對于後援會骨干們來說,再熟悉不過的——
「ricky是個年輕小伙子,他有顆堅強的心,
「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並且努力工作,
「他只想遠離學校,他來自城鎮最邊緣的地方。
白翼唱︰
「他像一把彈簧刀一樣,不停地戰斗,沒人能夠制止他,
「他沒有錢,在家也不是個好榜樣,
「他像個軍人走在街上,並且獨自向全世界奮戰。
十八歲,容修唱出了他和白翼的十八歲。
歌迷們似乎听懂了,他們到底在唱什麼。
抵什麼制?
封什麼殺?
當全世界都不接受他們時,他們就要向全世界宣戰了。
此時此刻,小渡家黑壓壓的歌迷池里,每個人都是容修所唱的ricky,他很堅強,即便他不是一個好榜樣。
「18歲與人生,你知道的,
「青春就是你犯的罪,
「你有18歲的生活要過,
「你擁有18歲,和你的人生。」
舞台下的年輕歌迷們瘋狂了,大家都變成了十八歲,和舞台鎂光燈下的男人一起唱︰「!!」
淺金色的鎂光燈下,長月退長身的男人太過惹人注目,他來到架子鼓邊,拿起了一把電吉他,一邊飆完了副歌高音,間奏時和沈起幻、大梁面對面solo,三人jam太精彩了!
「容修!容修!容修!」
「容哥我們一直支持你,去戰斗吧!!」
「白翼!!」
「——!」
洶涌的合唱中,越來越多的歌迷開了口,歌聲匯集成為一片,然後排山倒海!
「——!」
容修唱︰「他像一把彈簧刀一樣,不停地戰斗,沒人能夠制止他!他像個軍人走在街上,並且獨自向全世界奮戰!」
「——!」
粉絲們大聲與他一起唱,他的唇角勾起了一絲不經意的笑。
或許那並不是笑,只是左邊唇角微微上翹,那雙惑人眼中有點冷漠,他忽然側過頭,凝目注視向舞台下的近處。
那眼神令人渾身發毛。
歌迷們發現這個眼神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就听見一聲「砰!」
隨後就是一聲尖叫!!
距離舞台最近的一個妹子捂住了臉。
「滾下去!惡棍,勞改犯,滾下舞台!垃圾還有臉登台唱歌?」
容修看見了出手的人,那人瘦得不成人形,他一眼就能確定,肯定是染了毒的。
他往舞台上扔了個小酒瓶,並沒有砸中容修,但卻在舞台邊沿碎裂開來。
玻璃渣好像劃在了一個女歌迷的臉上。
「垃圾白翼,滾下去!!!」
鍵七身邊的大貓大聲喊,很快有人跟著附和起來。
「監獄混混!!還有臉唱歌?!」
幾乎一瞬間,舞台下的歌迷就有點慌亂。
容修眼光一寒,快速地掃了眼蹲在地上的丫頭,他抬手,讓伴奏停止,緊接著,抬步往前,一個翻身躍下了舞台!
一系列動作只在眨眼之間。
在還來不及混亂,也沒發生踩踏事故,在歌迷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容修進了人群。
他的表情太嚇人!
周圍的歌迷下意識地給他讓路,人群像分開的海水,容修幾個箭步沖到鍵七眼前,一個擒拿將他按住了。
這個場面太熟悉了,十年前在東四立足時,沒少在破車庫被踢館砸場子。
在沈起幻、聶冰灰、向小寵還不知所措時,容修身後的白翼、大梁、老虞早就緊隨他一起跳下了舞台!
剎那間,觀眾池為之沸騰!
老虞月退腳不靈便,大梁卻是個靈活的胖子,沖過來和大貓打成了一團。
台下的趙光韌和蒼木驚慌地站起身,「保安!!!」
live house里多少年沒有打群架的了,粉絲們都驚呆了,緊接著就是狂熱和興奮!
容修真的怒了。
他回過頭,看向被碎酒瓶砸到的自家小丫頭。
她蹲在地上不知道怎麼樣了。
容修簡直快瘋了!
歌迷們一邊往後躲,一邊振奮地尖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