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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嚴肅矜重的家庭背景, 還是自身接受的精英教育,或者是勤奮向上的業內勞模、蒸蒸日上的演藝事業, 顧勁臣給廣大群眾的各方面印象都是優秀的, 正如容修曾評價的那樣︰恭謹謙遜,紳士有禮,高雅精致, 端莊得體。

恆影團隊為國際影帝精心打造的超級人設,就仿佛奧斯卡小金人一般閃亮、結實、高大上、耐摔打, 五年來始終如一。

然而——

顧影帝充滿野心的靈魂一攥, 讓小金人一瞬間龜裂了。

裂了……

仿佛听見了什麼東西崩塌的聲音。

正所謂「自知者明」, 勁臣躲在容修身後,頭暈眼花,耳鳴目眩,整個人都不怎麼好。

就在白翼說出那句「顧影帝及時出手, 攥住了褲衩」的時候, 制作組所有的姑娘一齊發出低低的喘息聲, 緊接著,尖叫雞們撒丫子不顧一切地跳上了開往背背山的高鐵一去不復返, 一路上忘我動情地尖叫︰「顧影帝!攥住他!別放手!攥緊了啊!去了!去了!」

作家女士則是端坐在餐桌前,慈祥地望向白翼的側臉,深沉地點了點頭, 她欣慰地想,這個「攥」字用得分外傳神,如果用「握」字就會略顯低俗, 且有後期「嗶——」掉的風險。

別墅內詭異安靜的氣氛中,一段即將登陸熱搜的《治愈日》內涵對話就這麼醞釀了出來,它來自一位策劃妹子手機速記的備用花絮腳本——

「搭把手!」

「攥住了!」

嗯,能為「好朋友」提褲衩的顧影帝是憑本事單身的。

最後,這一場持續很久的大規模少女幻想,終于在搖滾大佬x國際影帝的雙重威壓之下而終結。餐廳里,姑娘們圍坐在臨時加位的折疊桌前,面紅耳赤地開始悶頭扒飯。

姑娘們暗戳戳地交換著眼神,誰也不說一句話,企圖降低另一桌兩位哥哥的尷尬心理,但是,盡管如此,雌性本能讓她們嗅到了哥哥們身上散發的荷爾蒙+多巴胺所產生的化學效應的雄雄氣息。

而听見自己的小金人外殼發出龜裂聲的顧影帝,則是在暈眩中似乎喪失了味覺,他覺得口腔里的潰瘍更疼了,完全失掉了用餐的胃口。

樂隊成員們和勁臣坐在一桌,制作組坐在一桌。

直到工作人員們都吃完了飯,勁臣也沒怎麼動筷。

白翼坐在容修和勁臣二人對面,從那兩人過來吃飯開始,他的嘴就一直沒閑著——幸虧飯桌上有他調節氣氛,聶冰灰和向小寵才沒有那麼緊張。

白翼塞了滿嘴的焦溜腸,繼續安慰地說︰「……比如,像我這樣的,天天一副臭流.氓樣,突然有一天在路邊給流浪小貓撒了把貓糧,路過的妹子們就會啊啊啊地尖叫,她們會覺得浪蕩的我喂貓的場面太感人了,甚至認為我比那些天天喂貓的人更帥氣、更善良——大臣臣啊,你明白嗎?你平時太規矩了,有個什麼典故來著,就是說一個從來不做好事的人,突然做一件好事,就會得到身邊所有人的贊揚,反過來講……」

就在大家都驚訝于白二哥居然會引經據典講道理的時候,白翼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了後半段︰「所以說,你想想,如果你天天都在打那個褲衩的主意,沒事兒就去扒容哥的褲子,那麼,剛才就算你攥得再緊,也不至于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勁臣眼前一黑,立即垂下了眼,臉也隨即低了垂了下來,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

「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容修面色發寒,瞟了一眼身邊的勁臣,又打量一番大嚼焦溜腸的白翼,忽然笑得有點邪性,「好吃麼?」

「什麼?焦溜腸?」白翼問。

「焦溜羊腸。」容修詳細道。

「挺好吃的啊,菜燒的相當地道,你選的飯店很不錯,」白翼納悶,「怎麼了?」

「沒事。」

容修說著,看向冰灰和向小寵,「你們已經吃飽了?」

兩個小崽子剛放下飯碗︰「嗯,吃完了。」

容修點了點頭,看向站在餐桌對面的跟拍vj,面色平靜地盯著鏡頭,說︰「那麼,科普一下,最早的吉他弦,就是用羊的腸子加工制作的,細的弦是純腸子,粗的弦是腸心外面包銀線——」

說到這里頓了頓。

容修看向吃得滿嘴流油的白翼,唇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輕描淡寫地說︰

「從屠宰場的一堆內髒里,挑出20厘米的羊腸,把腸子里的污穢弄干淨,洗洗,抹鹽——工序和你嘴里的差不多……然後,泡在冷水里兩天,經歷一種非常難聞的分解過程——過程和你肚子里的差不多……等它們變得松軟時,就用木頭在上面反復刮,刮掉腸子上的油脂和粘膜——就是你嘴唇上沾著的那些……」

眾人︰「……」

白翼不嚼了,臉色越來越白,咽下去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但是,這種不適應的狀態只持續了半分鐘。

白二哥並沒有屈服,他硬生生地將口中的羊腸咽了下去,露出一抹極其扭曲的笑容,甚至發出了「科科科」的猙獰笑聲,然後他用筷子夾了一口炒肝兒,塞進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嚼,幽幽地說︰

「老大啊,這個損招,以前你用過無數次,我還記得,上次你說的是小提琴的牛腸弦,我早就听得千錘百煉了——我只是逗逗顧影帝嘛,你就這麼針對我,不過,你在幫朋友之前,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啊,過了這麼多年,比起小時候,你竟然一點進步也沒有哈哈哈……」

白翼還沒笑完,就見容修拿起筷子,也夾了塊炒肝兒,遞到顧影帝的眼前,再次開口道——

「這是肝左葉,還是右葉?」容修問。

勁臣愣了愣,還真的听話地研究了一會︰「左葉,看門靜脈,它有肝左葉的特征。」

「老白剛吃的那塊肥腸呢?」容修又問。

勁臣看了一眼白翼,慎重地說︰「他吃的那塊我沒有看到,但他碗里的那塊,應該是乙狀結腸,脂肪不多……」他皺了皺眉,小聲說,「居然不是直腸,容哥,店家以次充好……」

話音未盡,只見白翼「霍」地從餐椅上跳了起來,鼓著一嘴的肥腸豬肝,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抬手指著容修,又指了指勁臣,含糊不清地喊︰「次奧!你特麼沒進步,倒是學會召喚寵物了?」

容修揚了揚眉,推了下金絲眼鏡,琢磨了一下,像是蠻喜歡這個說法的,然後頗感興趣地笑了起來,隨手捉住勁臣拿著筷子的手︰「你說呢?」

勁臣哆嗦了下。

容修的手握得更緊,微笑著看白翼的嘴巴︰「另外,和別人說話時,要有禮貌,能不能把你嘴里的乙狀結腸先咽下去?」

白翼呆了呆,下意識地蠕動了下嘴巴,也不知回味到了什麼,突然捂著嘴,撒腿就往衛生間跑,一邊跑一邊喊︰「這段掐了!別播啊!媽的攜家帶口的欺負我,老子不服!」

餐桌上最終只剩下了容修和勁臣兩個人。

小寵和冰灰在說到羊腸油脂時就悄悄飄遠了。

容修看向勁臣剩了大半碗的飯,夾了塊雞蛋卷放進去︰「吃了。」

「真不想吃了。」

勁臣有點沒精神。

曲龍前陣子接手了一個新晉演員,去陪小孩試鏡了;花朵則是得到了勁臣給她的一白天假期,她像雞窩一樣的頭發終于可以有時間去打理,晚上就會回來錄制現場。

那兩位如果看見勁臣剛才的「表現」,一定會一臉震驚一蹦三尺高地去找制作組交涉,要求對方剪掉「提褲子」那段別播吧?

那邊餐桌上只剩下容修和勁臣。

坐在旁邊早就吃完飯的工作人員們,不知道為什麼集體松了口氣,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陣困意,連飯後插科打諢的精神頭也沒有了。

負責值班的跟拍vj小哥打量著容修的臉色,默默地關上了攝像機,小聲說了句︰「容哥,顧影帝,午休吧,拍了一上午,熊pd說下午1點繼續。」

「知道了。」容修對他笑了笑,「辛苦你了。」

別墅里的窗戶都打開了,溫度越來越高,制作組的妹子們都開始打瞌睡,大家分散在各處聊天打盹,補充睡眠,以保證下午和晚上的拍攝——策劃妹子們已經拿到了容修和勁臣遞交上來的行程,下午他們要出去購物,晚上還要開一個小型的搬家「燎鍋底」的燒烤慶祝會。

這個行程讓姑娘們滿意而又興奮,大家都很期待兩位男神接下來的表現。

容修回頭望了一眼客廳的方向,大多人都去二樓玩了,一樓的幾個人離這邊很遠,正在客廳沙發上橫七豎八躺下準備睡午覺。

收回目光之後,他看向勁臣︰「說吧,怎麼了?」

「剛才在樓梯那……很抱歉,我不由自主,」勁臣小聲說,「播出之後,可能有人會說閑話,連累你了。」

原來是這事兒。

「顧影帝,你還怕人說?」容修失笑,「想說就說,怕什麼,身正不怕影斜。」

勁臣一本正經地嘆了口氣︰「關鍵是我不正啊……」

容修︰「……」

容修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至于麼?連午飯也不吃了?大大方方的,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出事你別管,到時候我解決。」

「……對不起,」勁臣眨了眨酸澀的眼楮,「真的沒胃口,很久沒吃肉了,早晨吃過之後,就覺得特別飽。」

「不吃?然後接下來去拍武打片、吊威亞?」

「容修……」

「剛才老白說什麼,召喚寵物?」容修忽然這麼問,「你是什麼寵物?」

勁臣略顯尷尬︰「……」

容修也沒多廢話,拿起叉子,從盤子里叉了一根q彈小香腸︰「過來。」

「嗯?」勁臣困惑。

「近點。」

勁臣听話地往他身邊挪了下椅子。

「張嘴。」

容修命令著,把小香腸往勁臣的口邊送。

半尺長,玉米腸粗。

勁臣詫異地看向他,眼楮睜大,一眨一眨的。

「張開。」

容修往前傾身,笑著在勁臣耳邊小聲說,「嘗嘗味道,吃下去,就算完成任務,」輕磁的嗓音帶著笑意,在勁臣的耳畔回蕩,像是故意要轉移勁臣的注意力,他忽然問,「听說,你對洞簫有著很深刻的認識?」

「嗯?是,學過兩年,」勁臣有點懵,順從地接近他,張了張嘴,「你想听听嗎?」

「當然。」

他輕聲說。

「再大點。」

勁臣的喉結動了動,嘴巴微微張大,能看見舌紅齒白。

容修把食物送了進去。

「大口。」

勁臣凝望著他,將香腸吃到嘴里,無意識地,緩緩地,往前吞了大口,但沒有用牙齒去咬。

帶著咸味。

容修露出滿意的笑。

「真乖,吃吧。」他溫柔地命令道。

勁臣猛地吸了一口氣。

「吃。」他說。

勁臣有點發抖,輕輕地咬了一下香腸,輕柔地,小心地,咀嚼著。

「你在害怕?」食物再次往前送。

他眼角泛紅︰「不……」

「還是生氣?」繼續往前送。

勁臣吃得急,連忙搖了搖頭。

「咽下去。」容修笑,「慢點。」

勁臣喘息著,剛吞咽下去,就感覺再次噎住,只能接著吃不斷送入口中的香腸。

「那就是害羞?」他輕聲地笑了。

「……求你了……容修,求你了……」

「什麼?」

勁臣張著口,像是有點窒息︰「容哥……」

「你想哭?」

「……」

「別哭。」

「……」

勁臣覺得自己簡直就快被他逼瘋了,泛紅的眼楮帶著哀求,微揚頭,張大了口,想閉也閉不上,如果不想口水從嘴巴流出來,就要用力地吸住它。

容修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畫面。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

勁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突然錯覺地發現,容修的瞳孔猛地微縮,緊接著又開始擴大了……

然後就听見容修在笑。

他再次將香腸往他的口里送。

勁臣感覺到窒息難受,想抬手制止他,又猶豫地捏緊拳頭,雙手無措,無處安放︰「求你了……」

「嗯,听話,吃完它,就完工。」他說。

容修抬起閑著的左手,摘掉了他的金絲眼鏡,放在了餐桌上。然後,他低頭垂眸,看著抓在自己腿上的那雙手——那雙手,沒有抗拒,沒有掙扎,甚至沒有隨意亂抓,只是克制地、老實地、乖巧地,輕輕地落在自己的腿上微微地發著抖,仿佛充滿了絕對的臣服與敬畏。

容修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深沉,他下意識地抬起手,用拇指輕輕地揉搓勁臣的嘴唇,然後緩緩地貼近他的耳邊,發出帶著「滿意」意味兒的輕柔笑聲,那笑聲魅惑人心,他的聲音極小︰「有沒有被人操了嘴巴的感覺?」

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容修會問出這種令他驚愕不已的話,勁臣驚惶地看著他,心底產生一種「他快覺醒了」的錯覺。

「……」

「這就是你想要的?」他又問。

「容……」

「我給不了你。」

「……」

勁臣張著口,眼光黯了黯。

「這樣一來,會不會有助于你的性幻想?」容修笑意更濃,那雙專注看人的眸子迷人極了,「你還會幻想我?」

勁臣睜大眼楮,直勾勾地瞪著他,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燃燒,他听見自己的內心重重地發出一聲沉吟,「……對不起,」他哽住喉嚨,含著食物,支吾不清,「對不起,會想的……我沒辦法……」

「真誠實。」

容修笑著露出溫柔的目光。

「不過,幻想和現實,早晚都會讓你失望。」

他這麼說。

然後,他抽出香腸上的叉子,留下一半食物在勁臣的嘴里,緩緩站起身,拿起金絲眼鏡戴上。

勁臣困惑地仰頭望著他。

容修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額頭︰「都出汗了,吃下去,吃完去沖個涼。」

「……嗯。」

勁臣覺得自己就快要原地爆了個炸。

沖了澡的顧影帝被容修安排到三樓臥室里睡了一覺,容修則是繼續在書房和琴室里收拾他的行李。制作組的妹子們在一二樓找地方休息過,下午一點的時候,熊大海表示可以開工繼續錄制了。

這次外出購物的錄制只有顧影帝和容修二人,剩下的白翼他們和幾位工作人員則留在別墅里,負責晚上需要的活動布景,「搬家燎鍋底」的燒烤聚會將會在三樓的露台舉行。

因為中午大家都休息得很好,而且別墅里吃喝充足,當再次坐上節目組大型suv的時候,節目組所有人都神清氣爽,妹子們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都打從心底感激容哥給她們的體貼照顧。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有愛人呢?

車內,熊大海笑著對容修做了例行采訪,說是「采訪」,其實也就是聊聊日常生活的話題。剛才熊大海問容修,平時除了在小渡家工作之外,還有什麼經常玩的娛樂活動?

容修回答得還挺認真,也十分詳細,諸如,每天都會在練歌的時候做有氧運動90分鐘,還要拉筋,打拳,練肌肉;娛樂方面主要內容有︰看電影,學語言,看音樂相關論文,玩編曲,蒸桑拿,研究樂器,學習強國……

嗯,搖滾大佬每回答一項,節目組眾人的臉色就怪異一點,直到听見最後的四個字之後,大家終于崩潰了——學習強國可還行?完全沒听出哪個項目屬于「娛樂」啊,除了看電影和蒸桑拿之外。

「……簡直不敢相信,身為搖滾人士,你居然從不逛夜店,也沒有其他玩樂方面的興趣愛好,不會是騙人的吧,節目一旦播出了,被我們廣大《治愈日》的熱心觀眾雪亮的眼楮發現你說謊,可是要被喊‘犯規’的哦!」熊大海笑著說。

容修淡淡地說︰「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搖滾和一些違禁品有著密可不分的關系,也有很多人覺得,搞搖滾的生活很亂,但是……哪個圈子沒有這樣的人呢?」

「那也不至于像你那麼宅啊!」熊大海感嘆道,「以你現在的人氣,在小渡家的收入應該很不錯的,至少要給自己放個假,去旅行或者朋友聚會……」

「熊先生,你的建議很不好,我不喜歡那種玩法,」容修打斷他,「提到收入,莫扎特當年收入很高,大約是普通人的五百倍,但是,他的結局是什麼?過于沉迷聚會,賭博,玩樂……哪怕他有再多的機會和靈感,也沒能逃月兌晚年窮困潦倒的命運。」

熊大海被堵得張口結舌,卻又覺得無法反駁。

以人為鑒啊。

「之前在網上查了吧,要去的專賣店在什麼地方?」司機問。

「直走,到時候左轉我告訴你,有個佳音琴行。」容修說。

「有什麼地標建築麼?」司機又問。

「好像附近有一家三葉草少兒音樂培訓中心。」

「……還有呢?」

「什麼量販ktv。」

「……」

車內的妹子們憋得臉色通紅,想笑又不敢笑,也不開口提醒容修,任憑他冥思苦想。

勁臣小聲說︰「容哥,你能說個和音樂沒關系的地方嗎?」

容修︰「??」

司機先生則是沒再吭聲,默默地開始狂戳手機導航。

「所以說,在小渡家工作的小服務生們,早就不問容哥‘你在哪’了。」勁臣一陣好笑,適時地打了個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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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大家講了一些趣事,比如,容修的助理丁爽,有一次容修出門買東西,丁爽問他在哪,容修就非常詳細地給了一個路線——xx琴行左轉,看見xx鋼琴教室之後直走,看見xx音樂會館過馬路……直接就把丁爽給看傻了。

隨後熊大海就對顧影帝進行了采訪。

不知是有意無意,兩人似乎都在故意把話題往容修的身上扯,幾乎讓整個節目的看點都圍繞著「容修」這個角色。

車內的氣氛,因為容修的指路專用語,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容修則毫無覺悟地仰靠在座背閉目養神,直到枕在勁臣的肩上沉沉睡去。

大型suv停在數碼專營店門口,勁臣小聲喚醒了容修。

二人帶著兩位跟拍vj下車,熊大海跟在後頭。

常青《治愈日》這麼多年,早就算得上是國民綜藝了,路上不少市民都看見了制作組在錄節目,大多年輕人一眼就認出了顧勁臣,熱情地小聲打招呼,或拿手機拍照,或駐足觀望。

市民素質良好,大家都比較守規矩。

勁臣和眾人揮手打過招呼之後,就目不斜視地走在容修身邊。

他沒有為任何一位影迷而駐足,也沒有為任何一個喊他名字的粉絲而側目。

然而,就在所有人圍觀影帝,喊著想要簽名,想要合影的時候——

突然人群里有個男孩子大叫一聲︰「容修!容修!我愛你啊!我想和你談戀愛!!」

周圍人靜了靜。

緊接著就是一片口哨聲和大笑聲。

這種不著調的宣言,人行道上的市民們都沒當回事。

但是,跟拍vj小哥的鏡頭里,卻記錄下了這樣一個細節。

並肩走在容修身邊的顧影帝,之前一直對圍觀人群不溫不火,腳步突然微微一頓,他轉過頭,朝發出喊聲的方向望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跟拍小哥的錯覺,他發現,影帝的目光依然如同往常一樣,柔和中稍帶了點妖冶風情,但是,他的眼底似乎藏著一種警惕與抵觸,而且看上去特別的倉皇,相當沒有安全感,他似乎慌了一下,幾乎用搜尋般的視線,在人群里尋找著那個對容修大喊著個性應援詞如同「告白」一樣的男人。

直到容修轉頭看他︰「快走。」

勁臣回過神,對他笑了笑︰「嗯。」

那笑容看上去很落寞。

跟拍vj小哥緊盯著小監視屏,揉了揉眼楮,跟著兩位大神進了店門。

不過,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難道只有自己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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