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殺人了，所以接下來你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去坐牢。」顧青時身體往前傾，盯著袁大寶的眼楮。
「袁大寶，你已經成年，之後最美好最珍貴的青春歲月就要在監獄里度過，而你的媽媽要天天以淚洗面，因為沒人照顧，可能沒過多久就會傷心因為窮困潦倒而病死餓死，你做這一切的時候想過這個結果嗎？你甘心嗎？」
「你閉嘴，我的媽媽才不會死！更不會病死餓死！」袁大寶很生氣。
可顧青時一直觀察著袁大寶的表情，還是看出了不對勁，袁大寶不是不觸動，不是不生氣，可他冷靜得太快，甚至好像有些篤定，篤定他媽媽不會病死餓死。
這不對勁，憑什麼篤定？
袁大寶不知道顧青時所想，瞪著眼楮仿佛無所畏懼，「你休想嚇到我，殺人償命，我都知道，這次是我栽了沒殺死陸遠，但是等我出來，我依然不會放過他，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的！」
袁大寶放狠話，顧青時桌子下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因為用力而發白，但是她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那你知道你做了別人的劊子手，被人利用了嗎？」
袁大寶表情微微一滯，隨即很快恢復正常，「胡說什麼，什麼被人利用，殺陸遠是我的目標，我告訴你，你說這些對我沒用」
袁大寶喋喋不休，顧青時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看著袁大寶，眼神高高在上，「看來我猜對了。」完全不管他之前說了什麼。
「你猜對什麼？莫名其妙。」袁大寶很不爽她的眼神。
「當然是猜對真相啊，你背後的人是不是答應了你，如果你去坐牢，他們會照顧你媽媽給她過好日子？」
「沒有，我說了沒有！」袁大寶的手無意識摳了一下，反應激烈，「你這個人听不懂人話是不是，怎麼竟胡說八道，編造這些不像樣的話。」
顧青時依然不慌不忙，甚至看著袁大寶輕笑一聲，眼神好像看一個無可救藥了傻子，「怎麼這世上還真有你這樣的傻子，你是不是電視電影看多了，以為這樣犧牲就能換來你媽媽的幸福？」
袁大寶黑著臉，「你什麼意思？誰是傻子，你給我滾出去，我不和你這個瘋子說話。」
「我只是看不慣你被人利用，利用完了還幫人數錢。」顧青時依然氣定神閑，「袁大寶，趁著現在來得及，早點交代你背後的人才是正理。」
「我說了沒有什麼背後的人，我多恨陸遠你不知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不怕你，更不是你能隨便威脅的。」
袁大寶擺出光腳不怕穿鞋的架勢。
「是嗎，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嗎？」
「對啊，我怕什麼」
顧青時看著袁大寶忽然笑了，笑著問道，「你媽你也不在意嗎？」
她不管袁大寶什麼表情，直搖頭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你不交代背後的人，遵守了約定，就真能讓你母親過上好日子了？不會，絕對不會的。」」
她說著笑起來，可她的笑意沒達眼底，她的眼底只有冰涼和殺氣。
袁大寶本來篤定的表情撕裂，看著她的樣子手緊了緊，心里七上八下，「你什麼意思？你想對我媽媽做什麼？我告訴你，我雖然進來了，但我沒死，你不許傷害我媽媽。」
「看來你還是很信任你背後的人，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她多可憐呀，老公死了，兒子還是個傻子，她已經夠可憐了。」
顧青時嘴里辯解，可說完這句話後，她卻無聲張了張嘴，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我只會殺了她。」
她說了兩遍，袁大寶嘴巴跟著動，竟然听懂了︰她不會傷害她，她只會殺了她。
袁大寶看著顧青時的眼神徹底變了，「你你不許！」
「我不許什麼，袁大寶？」顧青時笑眯眯。
袁大寶的心七上八下，「你別想嚇我，如果我媽出事，你也不得好，你對她做不了什麼」
顧青時噗嗤一聲，「不是，你以為公安拿你沒辦法我就真拿你沒辦法了，你忘了，我和他們不一樣的，他們是公安，可我不是，我只要報仇。」
顧青時湊近壓低聲音，「你不是說陸遠是殺人魔嗎，他不是，但是我是。」她上輩子是殺過人的。
袁大寶瞳孔猛縮，顧青時卻笑盈盈，「陸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他的人，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你害我最在意的人，我也就害你你最在意的人，這樣算公平吧？」
袁大寶猛地站了起來，銬著手銬的手以為工作激烈而作響，「你敢，你敢動一下我媽，我殺了你！」
「你現在動一下都難，怎麼殺我？」顧青時坐直身體，「別激動，我苦口婆心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你媽媽還是你自己照顧的好，只有你在身邊才沒事，不然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意外。」
「對老人家來說，這世界到處充滿危險，隨處可見的樓梯會要他們的命，現在路上車又多，不下心就撞死了。」
「你這是威脅我，公安你們死了嗎？你們沒听到她的威脅嗎？她要殺我媽，你們快把她抓起來。」袁大寶大喊。
顧青時聳肩，「我只是隨便比喻一下，我又沒像你一樣，公安怎麼會抓我，不過你既然這麼排斥和我說話，我就走了。」
顧青時起來說走就走，完全不按理出牌，袁大寶看著心越發不安，「等等，你別走，你說清楚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別想嚇我。」
顧青時在門口回頭，「誰嚇你了？你看我像嚇你的嗎？我是認真和你說話。」
顧青時說話依然有條有理，還很溫和，嘴角甚至帶著笑意，可她本來就滿是血絲的眼楮里，從頭到尾都只有冰冷和殺氣。
袁大寶看著她的眼楮，滿腦子都是顧青時剛才說的話，她會殺了媽媽，她真的會殺了媽媽！
也許顧青時不敢，但他賭不起，他也不敢賭，他做這一切除了報仇就是想讓媽媽過上好日子，怎麼能讓媽媽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