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朝朝暮暮是許家僅剩的血脈了,他不想他們出事。
他也對她道歉,說當時他娶她真的是心里極度自私,想著讓她能為許家綿延後嗣。
紫蘇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他每天孜孜不倦的在她身上耕耘的日子。
原本以為他粘那檔子事,沒料到竟然是想要孩子。
許輕言說了很多很多,紫蘇的心結也慢慢的被解開了。
尤其是他在描述他們許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連一個活口都不留下。
不管是家生的奴僕,還是買來的奴僕,就是狗子也沒有放過。
紫蘇內心同情他到了極處。
雖然她怨恨他有事不跟她商量,一個人自作主張。
可是一想到他所經歷過的滿門抄斬,心里就軟了下來。
一切都是為了她和孩子們的安全著想。
心里對他的怨恨漸漸的也就消了下來。
許輕言說完了話,問她︰「這些年你過的怎樣?」
「能怎麼樣?如果不是沐家幫忙,我們娘幾個肯定會被餓死的。」
紫蘇想到了孩子小的時候,大牛二牛也還小。
而她學的那一點皮毛醫術,幾乎支撐不起來一個藥鋪。
幸虧沐劉氏幫她。
要不然,她根本就熬不下去。
每當她熬不下去,不想努力的時候,沐劉氏總會說雨過就會天晴,吃得苦中苦才方成人上人。
也會說起她從前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正是因為她的勸勉和鼓勵,她才有熬下去的動力。
許輕言說︰「我就知道他們會照顧好你們的。」
紫蘇反過來問他︰「這些年你過得怎樣?」
許輕言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白幽蘭的事,等到回去了再說。
他說︰「這些年我跟著太子的身邊,雖然物質上面沒有什麼缺乏,可是為許家平反的事卻遲遲沒有任何進展。計劃趕不上變化。
本來我想著皇帝若是有個什麼疾病,我能治好他,借此要他為我們許家平反。
那只皇上一直都沒有生病,保養的很好。
我便去試探太子殿下的口風,太子殿下就明確的告訴我,許家平反只是,只能等太子登基之後。
皇上還在位的時候,是不可能平反的。
所以,我只能等到太子登基。
我想著能夠等到太子登基,許家平反,我就能把你們母子給接過來了。
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倘若,我真的被皇後給殺了,那就讓你記恨我一輩子算了。」
紫蘇被他說的淚眼摩挲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冰釋前嫌了。
冰釋前嫌的很快,快到讓許輕言覺得有些不真實。
兩個孩子也渴望父愛。
他們看到冬青和冬臨被爹娘給寵著,羨慕的要命。
他們的爹爹不知所蹤,娘親又每天都忙于生計,根本就顧不著他們。
他們總是去沐冬青家蹭爹爹,讓冬青爹爹抱抱舉高高。
現在他們也是有爹的人了。
兩個孩子不管不顧的都往許輕言的身上爬。
他們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紫蘇說︰「你們別鬧,你們的爹爹剛中暑,身子還沒恢復過來,你們不要鬧他。」
倆孩子就乖乖的趴在床邊,跟許輕言說,他們學到的藥理。
許輕言開心的看著兩個孩子。
果然是他們許家的人,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醫術。
他們跟他一樣,從小就喜歡學醫。
他就跟兩個孩子來談論醫術上的問題。
倆孩子不過六七歲,就是天天學,又能學多少呢?
許輕言說了很多東西,都是他們未曾听聞過的。
這下好了,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爹爹就變成了什麼都懂的厲害人物了。
倆個孩子都十分的崇拜他。
許輕言就在紫蘇這里住了下來。
紫蘇他們每天去勞作的時候,他也跟著去。
他們回來讀書識字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讀書識字。
練武的時候,他也跟著練。
兩個孩子還都忙著來指點他。
他們發現,不管是讀書識字,還是練武,他們的爹爹都會。
倆個孩子就更加的感覺臉上有光了。
他們有事沒事還跑出去跟鎮上的其他孩子炫耀。
炫耀他們的爹什麼都懂。
這也懂那也懂。
听他們炫耀的,除了冬青和冬臨之外,還有以前菜地里的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他們也羨慕得不得了。
他們也好想有個爹呀。
許輕言在這里一住就是半個月。
紫蘇還以為他不會這麼快就走了。
所以當她听到許輕言說要走的時候,心頓時就亂了,問︰「你還要走嗎?」
「我大仇未報,所以暫時不能離開南夏,否則我之前所有的苦都是白受了。」
紫蘇的心便沉了下來。
他來的這些日子,朝朝暮暮都開心了很多。
倆孩子確實不想讓他走,一個人拉著他的一只手說︰「爹,你不要走好不好?」
「留下來陪我們,好不好?」
許輕言說︰「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不能留下來。」
倆孩子都要哭了。
許輕言看向紫蘇,問︰「不如你們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紫蘇听到這話,雖然心里舒坦了一些,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猶豫。
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若是跟他去說不定還有未知的危險,她和孩子們會不會拖他的後退?
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跟他走好,還是不跟他走的好。
她得找人商量一下,說︰「這事,過兩天再說吧。」
許輕言點頭,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白幽蘭的事。
到時候就說事情太多了,沒想起來這一樁。
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
紫蘇很快就去之後啊沐劉氏商量這件事。
沐劉氏說︰「夫唱婦隨,你跟著他走也是應該的。」
紫蘇也覺得夫唱婦隨也是應該的,可就是怕會拖累他。
沐劉氏說︰「他既然來接你,肯定就是沒有那麼危險了,你可以跟著他去。
如果情況不對,你就趕緊回來。」
紫蘇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回去收拾東西,準備跟他一起走。
沐冬至一直都關注著她這邊的情況,听說她已經收拾了行禮,準備跟許輕言一起走,心里不舒坦極了。
她氣呼呼的,但卻沒多說。